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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岑别顾-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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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很少听你骂人啊。”易天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
“那贱女人家里的户口本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凉夜的语气有着低沉的疯狂。
“你倒是快,省得我动手了。”易天嘴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花溯年问。就算是顾兮泽和柳一岑也不会喜欢这种做法吧。
仿佛知道他后半句要说的是什么,易天嘴角有些苦涩:“这混蛋能醒来还是个问题,你还指望他想这些事情?”
“别说那没用的。不过这小东西进去这么久,不会是伤心过度殉情了吧?”凉夜语气没有多少开玩笑的意思,开玩笑,他可知道两人的感情有多深,那几天在得知顾兮泽会来找他,那厮就开始不吃不喝也不睡觉了。那个地方他可是被关了三天!
正说着,一个混血女孩走了过来,是金荨。
“你打的电话?”
易天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问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是?”凉夜挑眉问道,顾兮泽身边的女性有多少可是有数的。
“金荨,我和你说过的。”
“人怎么样了?”金荨走过来,透过窗向里面望了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还好……”几人没有说下去,表现也不太好看。谁都知道,如果顾兮泽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柳一岑也不会好过。
就在这时,易天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这消息毫不亚于门里边那两人出了事。毕竟他俩还没挂掉,这一个却真真正正的没了。
“孙哲死了。”
“什么?!”金荨的lv包“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瞪大了碧蓝色的眼睛一脸震惊。
“大概一周之前,据说他不放心小一岑就跟来了M市,可能说什么不愉快就喝了点,回来就车祸了。”易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他只知道孙哲是柳一岑的室友,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交集。而凉夜更是连认识都不。
“不能告诉小一岑,以他的性格来说一定会自责,他现在的状况估计不能再承受什么了。”
金荨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得知柳一岑没什么事就要回去了,几乎没什么时间见面。毕竟顾兮泽醒来之前他不会回学校。自己也没有必要让他看见自己。学校那边有他们这些人要顺利毕业也很容易。
“我们也会暗中帮助孙哲家人承担一些费。毕竟他对小一岑也照顾不少,这点恩情我们还是会念的。难就难在不知道这贱人什么时候醒来,醒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栽过。”易天又抽了一根烟,低头不再言语。
花溯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知道顾兮泽四岁时发生的事一直都瞒着易天,后者也识趣的没有去查。两人心照不宣的隐藏了这个秘密。可能是都不想让对方难过。在易天眼中,这次能出车祸而且昏迷不醒全是他想保护柳一岑的结果。
金荨半天回过神来,拾起地上的包,想起原委后有些恨恨的看了凉夜一眼,语气不善,“m市真不是个好地方。”
后者也是一脸无奈,“如果早知道这样,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们再踏进这个城市。你们也知道,顾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张口求我帮忙。”
“咦?”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几人望去,看到叶清茶带着饭菜和医生一同走过来。
“水木,”易天赶紧接过“辛苦你了。”叶清茶摇头,这几天他不仅要回公司处理事情,又要赶过来陪易天他们,和几个人也熟络起来。
而那几人倒是马上朝着医生迎过去。
年岁已高的老医生瞥了一眼面前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眉头皱了起来,“病人的家属没来吗?”
“没。”易天表情有些发苦,“阿泽的爸爸妈妈一般不联系他,这事儿他们还不知道。”
“简直胡闹!”医生有些恼的说了句。随后掏出一张文件,“病人需要做开颅手术,拿出里面的血块,可他送来时大量出血,还有因伤口感染而引发的高烧,我们为了不伤到脑神经尽量会把血块向前搁置取出,这样极有可能压迫视网膜,可如果不做手术,依照病人现在的状况,很不妙,而且手术的成功率有60%左右。你们自己估计后果。谁能帮他签字?”
医生说的够清楚,几乎去掉了一切术语,易天见花溯年的表情凝重。有些疑惑地问他什么意思。
凉夜在一边声音有些低沉,就是不治就是植物人,治了,要么变成傻子,要么……失明。”
“操!”易天手中饭菜掉了一地,随后步伐有些摇晃,叶清茶赶紧扶住他,有些心疼道“你别这样,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你想他醒来你再昏过去吗?”
易天反手抱住叶清茶,声音有些颤抖,“这么严重……”他真的不知所措了。
场面一时间诡异下来,几个人都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如何选择。看似成功率不低,可这东西一旦有个1%的失误,一条人命就他妈的彻底报废了啊!
这不是电视里的狗血剧情,医生一脸凝重说手术成功率百分之几几然后主角又能活蹦乱跳,他们不知道如果顾兮泽真的就那么走了会有多少人崩溃……
“最好的,也要失明吗?”花溯年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可以这么说。”医生严肃地点头,随即又道:“但视网膜不会损坏,只是血块不能一下子清理干净。以后也会慢慢消散。我们会定期检查,最好的情况是过一段可能会重复光明。”
几人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可能面临的风险,又沉默可下来。
良久,花溯年一咬牙,坚决地吐出了一句话,“手术,我签了。”
“这……”
“我们赌一把。鬼泽福大命大,我不信他就此就醒不过来。而且这件事不能告诉一岑,我担心他关心则乱。”
花溯年双手握着拳头,反而平静下来。“鬼泽在我们眼中是那么不堪一击的人吗?”他的声音平淡,却仿佛每个字都敲在了人们的心上。
很久以后,当几个人回想起今天的场景,都会不约而同的擦了一把汗。
有时候盲目,也是一种正确。如果没有那天花溯年的果断,或许就不会有以后顾兮泽的苏醒,以及复明。
正是这种毫无保留,没有缘由的盲目,救了顾兮泽一命。
三个月后。
阳光照在草坪上,像天空倾泻而下的金黄细沙。不远处广场上有洁白的鸽子在草坪上跳来跳去。大人和小孩子们悠闲地遛狗,微风吹的远处的榆树不停摇摆。绿化带刚被修剪过,发出淡淡的草香。像被刚刚榨好的新鲜青草汁,混合着被炙烤过的泥土的香气,沁人心脾。
“妈妈,那个帅哥哥怎么坐在椅子上,他怎么还戴着墨镜呢?”一个七八岁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中拿着可爱多,一边偷偷地问身旁一个女人。
女人冲她笑,“欢欢,那个哥哥生病了,是从那边的医院出来散心的。看到他身后那个一直推着车的大哥哥了么?他们呀,几乎每天都出来散步。”
“病了?那他们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
“这……”女人愣了一下,又笑着开口,语气有着不自觉的意味深长,“并不是每个病人都要愁眉苦脸的,如果他们最重要的人在身边,彼此都没有离开对方,他们依然会很快乐啊。”
小女孩眨了眨眼,没有听明白她妈妈的话。确实听起来好深奥啊。
“兮泽,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应该很快就能看清东西了。”
“不是要你当我的眼睛么?恢复干什么?”顾兮泽示意柳一岑把他推到一棵树荫下,停下来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就要亲他。
“别闹。”柳一岑也不敢挣扎,“你的伤还没好……唔……”
顾兮泽搂着他,很熟练地找到了他的唇,一点点啃咬,他温柔的像一汪水,化在两人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直到后者喘不过气终于推开了他。“那么多人呢,你还欺负我。”
顾兮泽脸色一黯,声音带着悲伤,“我看不见,你就开始躲我了吗?”
“没。”柳一岑听过之后急忙抱住他,“我没有,我不会离开你的,哪怕你就这样一直下去,不不,不会,你会好起来的。”他有些语无伦次。
顾兮泽可以想到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一软,像是被莫名地填满所有的空虚。他抱紧了柳一岑,语气轻柔,“你的父母已经同意我们了。这样等到毕业之后我们就去国外,带上你的父母,我们在那里结婚,你的妹妹还有一年毕业,之后也来国外工作。你的手应该也可以弹钢琴了吧,放心,国外那些垃圾我已经清理干净了,只等我的眼睛变好。怎么样?”
柳一岑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妖媚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说,“都听你的。”
那是几日前的一个下午。
柳一岑正在顾兮泽床边帮他削苹果,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神经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于是他们也从m市回到了m市。凉夜和他们待了一段也就回去忙自己的事。
易天和叶清茶不时回来,见有柳一岑照顾他也都放了心。而这时,突然就有人敲门。
柳一岑脸色一僵,“应该是我爸妈让我回去上学。”
大三的期末考试他都没有参加,不过这些事情易天就能帮他搞定,但是一个名牌大学能用到背景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好在柳一岑在学校表现很优秀,导师们都很喜欢他,这才没让他挂科。
柳父柳母进来,脸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至少他们知道顾兮泽对他们的儿子以性命相救,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强拆不来,加上想通后的妹妹不断劝说,二老终于动摇。
“一岑……你要在这里照顾小泽?”柳父首先开口。
柳一岑手中的刀掉到了地上,“爸……”他的称呼已经从顾兮泽到小泽,这代表什么?
而他们都没发现,顾兮泽也紧张了起来,僵直了身子。他很在乎小贱人会不会听从父母的话离开自己。
不过好在没有。也许是上天眷顾这对可怜人。柳父在那里沉默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我在这里把话讲清楚,你们这条路有违常理。你们执意要走,我和你妈岁数也大了,管不动了,就随你们去。不过你们要记得,如果以后有谁支撑不住,也不许后悔你们现在的选择。”柳父是个果断的人,和他儿子的恬静淡然完全不同,他想通了之后就会立刻作出决定,也不会考虑后果这些劳什子东西。
可能柳一岑的倔强就是从这里遗传过来的吧。
“爸妈!你们真的……”柳一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们,脸上写满了惊喜。他活了21年从未发现父亲有这么意气风发的一面。
顾兮泽坐直了身子,双手握拳。可以想到柳家父母的念头对他来说是有多重要,那就相当于一个最可靠的保险。因为唯有这样,柳一岑才会一心一意,毫无顾及地留在自己身边。他几乎生平从未有哪一刻这样紧张过,仿佛在接受死神的判决。
千钧一发,都在那一个人的口中。
第43章 长久的爱
“嗯。”柳父郑重的点头。
“呼……”两人松了一口气,彼此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复杂难言之感。
而柳母什么都没有说话,不过望向床边两人的目光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也不能那么做。”柳母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我们是想阻拦,可有什么用,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和你爸都没经历过生死呢!这样的感情,我没有权利拆开。”
“爸,妈!”柳一岑突然跪在地上,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微微的哽咽,“谢谢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这是干什么!”柳母赶紧扶起他,顾兮泽在那边也摸索着下床,柳父赶紧起身拦住他,轻叹道,“你们啊。”
表情说不清是欣慰还是无奈。
……
“兮泽,我带你去个地方。”柳一岑推着车子,和远处他的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点点头,将轮椅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柳一岑在司机的帮助下把他抱上了车。
“去哪儿?”顾兮泽随口问道。他虽然看不见东西,却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他从未告诉过他,在刚开始那一段黑暗的日子,他的心里有多么绝望。绝望到,如果没有支撑在这个世上的信念,也许他不会有勇气去承受那种黑暗。那甚至要比他在四岁那年突然被抓进地狱还要难以承受,越长大,越懂事,越孤单,越害怕。
一个突然失去光明的人和先天性的不同。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如同一个人尝尽了美好是什么滋味,然后突然被命运推入了地狱,这比原本就生活在地狱中的人要痛苦的多。
还记得那段日子 ,他竟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太过于安静,也会让他感到恐慌。
安静吗?说不清安静还是黑暗。
那时的柳一岑,不离不弃的柳一岑,就是他的全部。
车似乎开了很久,还很颠波,柳一岑能从镜子里看到一脸黑线的司机。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司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脸色也淡然下来。
柳一岑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顾兮泽的手,两人牵手的时间不多,但这一次却是别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如同两人的心都连在一起了。谁也离不开谁。
顾兮泽紧紧握着他,生怕他抛弃自己一样。是的,他所有的安全感,现在都来自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
在爱情里的他们,经历过惊心动魄,经历过大起大落,现在的他们,只是想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
顾兮泽看不见的,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村庄。依山傍水的坐落着几户人家,这里只有一条通向城市的主干线,因此小村很安静,也很干净。
二人下了车,顾兮泽重新坐到了轮椅上,其实他早已经能站起来了,只是柳一岑执意不让。因为他不想让顾兮泽用那么矬的拄拐(笔者所指并无他意,勿怪)的方式来有损形象的。
他闻到了花草的气味,而这有别于城市里人工的修剪的花草,于此同时,这里没有车辆尾气的气味。甚至有许多鸟叫声。
这是我的家乡,柳一岑闭上了眼,感受着阔别已久的故土,心里的情绪一时变得很复杂。
“我六岁前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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