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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种夫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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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营帐之内,慕容大王听说了小丫头今日的遭遇,吃吃笑了好久,继而打叠起全副精神,煨了一小锅白粥,拌上满菊自制的脆生生的泡笋干,又精心煎了焦黄黄喷喷香的油饼子出来,安慰满菊奄奄一息的肠胃。
待小丫头打出第三个饱嗝,瘫倒在他怀里,慕容才顺着小丫头的毛缓声道:“郡元翰肯教你刀势,那是将你看作了自己人,他这一手捉鼠的本事,多少人都谗着呢,今日那两只肥鼠想来原本是专送给你的,却不想我家小菊花领不了这份大情……”说着说着,他将脸埋进满菊嫩生生的颈子又笑开了,边笑还边啃,啃得小丫头吱吱乱叫,使劲推那大胡子丛里的刁嘴,又实在懒得起身。
慕容将满菊嫩颈子亲了个遍,才恋恋不舍地为满脸红晕、昏头转向的小丫头拢上领口,道:“你这斩桩的刀术暂时停一停,明日起便骑着阿达练马上挥刀。”
满菊含糊地应了声,问:“慕容,你这营中三百多骑,个个都如郡元翰般善骑精刀术嘛?那一营骑军冲锋岂不是威风得紧?”想起以前电影里看到的骑兵冲锋大场面,不禁悠然神往,热血沸腾。
“个个善骑倒是不假,我胡人子弟生于马背,幼小时便会骑羊牧马,若是连马都不会骑,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慕容耐心地解释,“刀术自也是骑兵必会之技,我这几百勇士虽非个个精于刀法,却也都有所长,像推寅一手骑射之技,奔马之上能射胡狼,陀陀更是擅马上长枪,丈长的木枪在马背上轮刺开来,几可以一挡十……
威风,呵,三百多骑若是同出,对上游散步兵自然威风,若是对上倍已的结阵之兵就稍有些麻烦,若是对上阵骑就危险得很,若是对上铁浮屠……”慕容停下了话语,凤眼微眯,面沉似水,仿佛想起了什么绝不愉快的事情。
满菊揪揪男人的胡子,把他有些出神的意识拉回来,问:“阵骑是什么?铁浮屠又是什么东西?”难得慕容也有怕的东西,这可得问个清楚。
慕容低头一笑,亲了亲小丫头皱起的鼻梁,缓缓道来:“阵骑和铁浮屠都是前朝华帝想出来的,此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难得还机变百出,能发前人未有之思,想出些惊世骇俗的东西,偏偏他所领之军还天下无敌,若不是女色所误,奇思怪想过了头,也不至二世即亡。
阵骑即以千万骑兵训得令行禁止,千军万马同进同退,它完全不讲究个人武勇,一般兵士稍作训练几月便能初阵,概用丈长的骑枪,其阵一发便如洪水潮涌般,再有勇力骑术,在它面前也如土鸡瓦狗。我羯胡营的游骑猎骑若是遇上这等堂堂阵骑,也只有溜之大吉。只是如今天下,能有如许多壮马精骑来训阵骑的,倒是不多见了。
至于铁浮屠……我未亲见过,只听族中长者口口相传,‘那是黑色的洪流,恶魔的羽翼,看不见骑士的面目,连马匹都被钢铁包裹,铁浮屠经过之地,除了跪伏的人就只有死亡’。”
慕容低声吟颂着,紧紧怀中已睡着的小丫头,端详着稚气未消的美丽脸庞,沉默良久,轻轻吻了吻浅浅吐息的红唇。
……
大军沿河缓缓北上,次日近午,满菊正拎着阿达一同挥洒青春的汗水,只听得前方隐隐传来阵阵喧哗,她一拉缰绳,引着阿达往前冲去,很快找到了正杵在河边的慕容和陀陀他们。
“怎么了?你们都在看什么……”满菊刚问了半句便戛然而止,目光紧紧地被河流所吸引,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抖着手指艰难地问:“那是什么?”
河流中飘浮着些白花花的东西,起伏不定地随着流水缓缓向下游飘去,有几个搁在了浅滩,能很清楚地看到原本女子柔美的曲线被泡得肿涨泛着死白,狰狞异常,河水泛着淡淡的红色,还在从上游不住地往下……
慕容转身回头,一把搂过满菊就往回走,低声道:“别看。别怕,有我。”
陀陀在背后恨恨咒骂了一声:“该死的拓跋部,都是畜生养大的,有事没事就宰两脚羊取乐……”
满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轻轻地颤抖,这一抖就抖了半天,直到她实在无法忍耐,躲进了自己的小空间。不是不知道自己所处世界的残酷,只是当亲眼看到之时,总是没有办法真正的接受。她蜷在木屋又发了半天呆,猛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匆匆冲出了屋子,往灌木林方向飞跑过去。
“在哪儿,在哪儿?我记得就在这一带的,哈!在这儿!”满菊挥着开山刀,披荆斩棘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仰头望向高高的雪松林,一片不起眼的墨绿色细藤正悄悄地缠绕在树干之上,这东西叫铁甲藤,样子虽难看,却是再实用不过的好物!当年从非洲土著那里掘来还费了不少口舌,却想不到这东西一进空间居然喜欢上纠缠雪松了。取藤用特殊配料的药水浸上五六个小时,就可以软化剥去外皮,用软化的藤条编出的东西晒干之后,又坚又韧还轻盈,更难得的是涂上一层汲草汁,这藤甲连火都点不太着。
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有遇到真正威胁生命的时候,这一受刺激,满菊第一想到的便是加防!再做上N打蓝药红药精力药,这BOSS怪再凶也能打下了吧?!
。、师祖!
62战启
藤编这玩意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满菊在农村老家那会儿虽然没做过藤器,却也跟着老爹编过竹筐竹篮。刘家老爹是那种典型的农村憨汉子,能干不能说,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手艺却是顶好,大至打制家里的家俱,小到编个篮子箩筐,十根粗壮的手指翻飞之下,再精细的东西都能编出来。满菊自小受老爹熏陶,后来又因为建空间小木屋狠学了一手木工活,如今想编副藤甲虽说不上驾轻就熟,上手倒是不太难。
仔细将药水泡透的一大桶藤条一根根去皮,刮去浮肉,一一理顺,再依照编桶的方法编了个下无底,上左右各开圆洞洞的奇形甲。试了试,大小倒是差不离,但想钻进这乌龟壳可费了老鼻子劲了,这东西可不象布制的套头衫,硬梆梆的,幸好她个子瘦小又尚未发育才勉强套入。这种硬壳想让慕容这大个子钻进去,可太难了!
还得改进!冥思苦想,挠破头皮,花了整整一夜的功夫,小丫头才算弄出了一件过得去的胸甲,这次可不是乌龟壳似的套头穿法,而是左右开缝,穿上身后再用皮带子从腋下将前后两片系紧。天蒙蒙亮时,满菊捧着新出炉的藤甲递给慕容,死活要他穿上。
慕容看着小丫头布满血丝的眼和那双被药水泡得起涨发白又肿皱的双手,不再坚持与众属下同衣同食,默默无语地接过满菊的心血,郑重其事穿到身上。
涂了汲草液阴干的藤甲灰白中微微泛着浅紫色,并不起眼,大小很合适,满菊走开一步,满意地点点头,咧嘴笑道:“你别动,我且试试刀!”说着抽出了慕容随身的长刀,朝着男人的胸口斜劈而下,带起一道凛冽风声。慕容望着满面欣喜的小丫头,纹丝不动,任凭刀光冲着自己斩下,眼中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咄!”一声,长刀斩到胸甲之上,被顷刻滑开,满菊喜笑颜开地还刀入鞘,蹦到慕容身前左瞅右瞅,对自己的作品满意得不得了。冷不防一双手被男人捉起,捧到唇边,慕容轻轻吻过小丫头指尖,细细密密地将十根手指一一吻遍,似乎这双满布薄茧又泛白起皮的细长纤指是什么世间难得的宝物。
满菊望着男人认真又深沉的密吻,胸臆间忽地腾起了一股热流,那吻仿佛一个个轻轻地吻到了她刚强又坚硬的心墙之上,她似乎能听到那坚硬的心壳在细吻中丝丝裂绽的声音,无法抗拒,无法抵挡,耳根渐渐红了。
慕容握着小丫头的手,重重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隔着胸甲,满菊感受不到那热烈的心跳,望着男人明亮的眼眸,她却似乎正在触摸他难懂的心。
片刻心灵相通的旖旎之后,两个理智的人都回到了现实。
这日清晨,中军帐中传来令喻,全军疾行,以解雍都之围,羯胡营全营主力轮翻出探。北伐大军的原来目标是拓跋部王帐,此刻大军围剿尚未成形,拓跋部却已先锋急遣,以五千人攻入了措不及防的边境大都——雍都。魏朝上下不重军事,近年来朝中党争,边防更是弛废,以至五千蛮骑攻城夺寨奔至城下,人人才知狼烟烽火起。
率此部蛮军的将领成律归却是个恶名远扬的食人魔,好虐杀汉人女子,前日河中女尸斥侯探知均为被攻陷的雍都之女子,被其当作“两脚羊”虐杀充军粮,余者推入雍河中,几乎堵住了河道,血河漫延十里之远。此等胡蛮连人都不配称之!
大军急转,改向雍都,羯胡营除了哨探之责,还兼担负前锋右翼偏护,配合万胜军骑军掩护中军向雍都进发。
这一天,灰色的洪流仿佛被无形的岩石所阻,由北上急转向东北方,万胜军的军纪虽已胜出魏朝其他军队许多,这样的急改方向也不免有些混乱,缁重营牛哞马嘶,散落的步兵四处乱蹿,甚至有人趁乱而逃,可惜在祖逊手下逃兵的下场只有一个,枭首示众。
满菊跟着羯胡营本部,疾疾行军,路途经过那十几根挂着人头的木桩,惊起一众密密麻麻,正在啄肉的乌鸦。她缓缓转过头,重重挥了一下鞭,阿达吃痛不满地叫了一声,卖力地驮着主人往前奔去。
一日急驰,大军终于赶至雍都二十里外,入夜之前,祖将军传令扎营。这时代的兵丁营养不良,夜盲者众,入夜时分只靠月色星光和火把照亮,此处又是丘陵地带,几万大军前后传令衔接极为不便,即使雍都近在眼前,想要疲军连夜行进决战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
扎营安寨,埋锅造饭,营中炊烟四起,满菊眼见众人明日就要接阵,不由分说在慕容的默许之下,抢了主厨大位。主食照旧,一人又另发了一坨咸菜,长途奔袭,补充盐份十分重要。烧开一大锅水,小丫头打算再给众人添一锅胡辣汤,从马车上翻出一块发黑的干肉,一包干蘑菇,偷偷又从自家的空间里掏了条羊腿切碎加入,熬了一锅肉汤,加了辣子又点上醋和香油,顿时香气四溢。
一包精力药粉,趁机无声无息地加入了肉汤中。这东西还是满菊最近在空间里大批量添制药品时做的,有点类似红牛这样的兴奋药剂,能极快补充精力,除了会暂时脱点毛发,别无副作用。嗯,就当是免费为三百胡男理发剃毛吧!小丫头偷笑着毫无内疚地让羯胡营被动地成了三百秃男,至于慕容大王,满菊纠结了片刻,还是对美男网开一面了。
这手胡辣汤,小丫头可是痛定思痛练了好久的,汤里又加了这许多肉和调料,无论如何都难吃不到哪里去,吃在久不闻肉味的胡汉子们嘴里,一个个只顾得埋头苦造,连头都不抬一下。一干男人正在唏呼大吃之际,东北方却隐隐有火光起。
“怎么了?”众人惊疑不定,站起身来。
“是雍都方向。”慕容远眺一眼,缓缓说道,转身带着郡元翰急急出了营。留守的众人骂了几声娘,又都埋头吃了起来。过了小半个时辰,慕容带人回转,传达了军令,立即休整,明晨攻雍都。一声令下,坐等的众人轰然而散,各自整备休息去了。
慕容拉着满菊回帐,轻声道:“拓跋部的统帅成律归点了城中几处房子做乐,并非其部屠城出逃。”
满菊默默点头,转身铺好铺盖,道:“睡觉。”慕容言中未尽之意她十分明白,成律归部既未惊觉出逃,大军便不会轻动,明日就是围剿之战,羯胡营少不得要被当作尖刀捅出。至于尖刀是否会折,不在祖逊的大局考虑之中,又或许以胡制胡正中他的下怀。
满菊紧紧地依偎着慕容,意外地,这一夜睡得十分熟,没做半个梦。
天际刚泛白,嘹亮的军号已响彻军营,几万人的营地便如一架庞大的机械怪兽,繁忙中有着自己的秩序,开始缓缓开动。祖逊将军将全军合于一处,步营居中,骑兵护卫两翼,锱重压后,仿佛一张大网向雍都拢去。雍都背山面水,成律归的五千骑想逃只有两条路,要么向东南蹿入大魏,孤军深入又无补给,绝对是找死之道,另一条路便是向西北跨过戈壁沙漠逃回拓跋部原王帐所在——阴山壁。
与汉人择地而居不同,拓跋部的王帐并非固定于一处,而是随着游牧季和战争步伐迁徙,谁也不知道拓跋部的主力究竟到了何处,是否还如同饿狼般盘踞在阴山壁,等待着机会扑出来噬咬肥得流油的汉人们。祖逊虽有内间情报得知拓跋部的大致动向,但成律归所部的突然袭击完全打乱了他的步伐,如果不能夺回雍都,别说封狼居胥,擅启边衅与失土之责,就足以让他被吕铎夺去所部军权。
所以,雍都必须夺回,哪怕只是夺回一座鬼域空城!
不出所料地,羯胡营被派作斥候先遣,慕容必须率大部游骑劫杀雍都所出的探哨,尽可能延迟城中成律归部得知大军到达的时间。中军随后掩击。
“……你待在锱重队中,我……”慕容考虑再三,拉着小丫头,郑重地吩咐,不是不想将她带在身边,实是兵凶战危,稍有差池后果不堪,他虽信凭一已之力能护住满菊,终是不敢冒险。
“不成!我要跟着你。”满菊瞪着男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若是她没有空间这凭依,审时度势,出征之际再舍不得也绝不敢拖累男人。可是她既然有万能的保命之术,又苦练了这许久的刀法马术,不用在这关键时刻更待何时?如今她自觉自保无虞,又兼有各类药品在身,简直是个移动医药箱,慕容不将她带在身边实在是暴殄天物!更何况羯胡营此际锱重车队只余下十来个老弱病残,乱军征战之际真不知会如何,万一被冲散,这年头可没手机QQ,还是跟紧慕容为上。
不待慕容回答,满菊一声呼哨唤来阿达,飞身上马,抽出了她的招牌开山刀,纵马奔出几步,回头喝道:“走罢!我羯胡营便无畏敌之人!”
慕容凝望着前方马上娇小的身影,挥手大喝道:“绑上红巾!”众人轰然而应,纷纷从怀中掏出大小不一的红巾子绑在右臂,几百骑分作几队呼啸而去。慕容一纵缰绳,快马加鞭几步追上了满菊,他侧头翘起嘴角一笑,递过一条红巾示意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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