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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别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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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大声哭喊,可这荒郊野外又有谁来救他?歹人嫌他吵闹,索性扯了一团破布塞住他的嘴,踢了两脚,又回篝火旁吃肉喝酒去了。
“他不过一个孩子,何必如此待他?”空中传来一个女声,听不出喜怒哀乐,冷冰冰干巴巴,说人却更类鬼,只听得那些歹人寒毛尽竖,浑身鸡皮。
小道士听了心中一热,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常听老修行们说修行人磨难重重,只要道心坚定,必会有祖师暗中庇佑。果然不是虚言。
“你是何人!装神弄鬼!有胆子出来!”那头领站了起来,挥刀指空叫道。空中那女声叹了口气,道:“你何苦自讨苦吃?我的确不是人,却比你们更像人些。”当下之世妖魔鬼怪横行,愚民百姓见而不识,却也大都相信。那领头的歹人一听此言,脚下踉跄,暗暗打了手势让众弟兄准备逃命。
只听那女声又道:“我也非索命的恶鬼。你们放了那道士,自己去吧。”
歹人头子也是个光棍,见人家说了半天话自己连个方向都找不准,知道绝非她的对手。他连忙指使兄弟们收拾行李,连夜赶路,连剩下的烤乳猪都扔了下来。那女声许是嫌他们手脚慢了,刮起一阵阴风卷起沙石催他们快些。歹人对她的非人身份更是确信无疑,能不要的都不要了,逃也似点着火把在林中穿行而去。
小道士逃出生天,当下也不管其他,从地上捡了干粮就往嘴里塞。他是真真一整日水米未尽,消耗又大,早饿得头晕眼花了。
“闪开点!”一道白衣身影从小道士身边擦过,径自取了火上的烤猪,也不顾烫,撕拉下一大块肉就往嘴里塞,倒像是饿了数日一般。
小道士从小在宫观长大,不曾沾过荤腥,只是看那人吃得舒服,嘴里还是嚼着干饼。“这位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小道士咽下干饼,看了看捧着烤猪猛啃的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一脸一手的油腻,在火光下头发凌乱,倒真有些狰狞可怖。她咽下嘴里的烤肉,语速飞快道:“姑奶奶我不是人!”说着又啃了起来。
小道士在周边找到了酒壶和海碗,怕姑娘家嫌弃歹人用过,便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方才倒了酒递给那女子。那自称非人的女子不知饿了多久,也不多话,接过酒碗咕咚两口便喝了个干净,道:“满上!”
小道士又倒了一碗,自己也找了个碗喝了一口。这一口可不得了,这烧刀子烈酒又辛又辣,激得舌头发麻,刺得食管火辣辣地痛,等落入胃里就如油锅里滴水,整个身子都炸开了一般。
“好没用的道士。”那姑娘冷眼道,“喂,成都怎么走?”
道士咳嗽半晌,总算缓过劲来,道:“该是往东北方向。”白衣女子抬头一看星空,辨明方向,飘然而行。小道士连忙上前拉住她道:“姐姐且慢。”那女子停下脚步,皱眉道:“我还有事!你要干嘛?”
“求姐姐顺道带我去成都。”小道士恳切道,“我要在寅时之前赶到。”
那白衣女子眉头皱得更深,道:“便是我全力施为也未必能在寅时前赶到呢!你要干嘛?”小道士见女子松口,连忙道:“我要拜师!过了寅时便来不及了。”女子正要回绝,心念一动,问道:“你师父厉害么?”
“我师父是真仙之姿,神仙下凡,便是青城掌教也未必有他厉害!”小道士灵机一动,投其所欲,只为吹大锣打大鼓,好让女子带上自己。
那姑娘听了心道:便是这小道士吹牛,总也有一两分真的。眼下人命关天,哪怕多个跑腿的也是好的。
她当下也不多说,衣袖一甩卷住了小道士的腰肢,运起法术,飞遁往成都去了。小道士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离地,两旁风声猎猎,树影飞速倒退,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大半,只盼着能赶在寅时之前赶回吕公祠。
第五十一章 总有不开眼的人
第五十一章总有不开眼的人
吴尚道自御风回到成都,直接在吕公祠前降下风头,整衣正冠拜门而入。燕赤侠一脸愤愤,跟在道士身后。吕公祠监院道士听说有真人莅临,亲自相迎,见面之后才知果然不假。
吴尚道与监院说了那小道士之事,监院连忙派人去请养大那小道士的道士,谁知门人却道张师父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吴尚道又问了几句,方才知道这张师父原本是个游方道人。只是他在青城多年,又随监院来了吕公祠,一如青城弟子一般,众人皆忘了他的本来身份。
“飘落有迹,落地无痕,真人啊。”吴尚道叹了一声,更知道自己要收的那孩子道缘果然深厚。大凡这样的人,注定求道之路曲折难行。唯有忍常人所难忍,方能得悟大道。
监院也颇为失落,只以未曾认出真人为憾事。吴尚道却求了黄纸香烛,请监院以及另一位老修行做了三师,就要在寅时举行科仪,收录弟子。他只以为天意让他收徒,必然不会有什么异相。而且收徒时黄表上呈天庭多少是个形式,还没听说过上天直接干涉的呢。
谁知仪轨刚刚摆开,吴尚道换了法衣,拈香开坛,吕公祠竟无故而动,一丈多高的吕祖金身居然倒了!
吴尚道心下骇然,见四周道士已经跪地忏悔,连忙退开一旁,由监院上香,自己跪在蒲团上静心思过,直等地震停了方才与众道人去将吕祖金身扶了起来。不一时又有外面弟子报进来,适才整个成都地震,城中多有知觉,幸好不曾有房屋倒塌。
地震乃是天灾,极凶之兆,吴尚道缓步而出,仰头看了看星空,却不见有什么异相,不由忧心。
夜更尚不到寅时,一个白衣女子裹着个小道士已经落在了吕公祠门外。小道士刚拍了两下门,大门应声而开。小道士大奇道:“师兄怎的还没休息?”里面开门那道士道:“还不等你么?那是哪家的姑娘?”小道士回头看了看正在努力平复气息的白衣姑娘,道:“她是找师父的。”
吴尚道出了大殿,见小道士回来了也没什么意外。当他看到门外那女子时,不禁变色道:“你怎么在这儿?”
白衣姑娘见了吴尚道,先是一怔,转而嘴角抽动,鼻翼翕张,放声哭了起来。吴尚道见她满面油污,头发凌乱,白衣也脏得不成样子,显然受了不少苦楚,也不打扰她发泄,只是转向小道士。
小道士见师父看他,疑惑道:“徒儿并不知道前因。”于是又将如何在林中被歹人抓住,白衣女如何救他,两人如何赶到成都,一一说明,由师父决断。吴尚道上前拉住白衣女子的手,柔声道:“你且少停,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姨被坏人抓了!”白衣少女双眼通红,扑入吴尚道怀中又大声哭了起来。此女正是一唯的女儿,她口中的小姨自然就是如意了。
吴尚道心中一动,暗道:“想是我还有杀劫等着,难怪天意不让我此刻收徒。”又看到小道士也是一身狼狈,疲惫不堪,吴尚道柔声道:“行礼不在一时片刻,为师赐你道名理诚——理通玄关外,诚性真宅中。你先歇着去吧。”理诚磕头谢过,疑惑地看着师父和白衣女子,缓步回单房去了。
吴尚道领了小狐狸往后院去,取了布巾让她擦脸洗手,又去借了一件居士用的纱衣外罩让她换了。小狐狸从小养尊处优,实在受不了脏兮兮的衣服,虽然只换了一件纱衣却也舒服了许多。
“小狐狸,你小姨被谁抓去了?”吴尚道又往厨房去给她热些汤菜,一边问道。
小狐狸寸步不离吴尚道,眼泪又滚了出来:“小姨被个老尼姑困在峨眉山白龙洞,说不定已经被抓走了!”
吴尚道暗叹一声:原本出来为义父义母寻丹讨药,却又碰上这等事。
小狐狸取了热好的汤菜,也不顾形象灌入腹中,抹嘴道:“咱们走吧!”吴尚道苦笑:“就如此贸贸然去了实在不妥。我还有个伙伴,你也认识,待我叫了他一起上路。”说罢便去厢房叫了燕赤侠。
燕赤侠睡得极沉,地震都没将他叫醒。吴尚道只得用冷水激他,方才将他从梦里拖了出来。
“要行礼了么?”燕赤侠睡前只说待行礼时再叫他,却不知其中已经有了那么多变数。
“如意在峨眉遇到了些麻烦,你可愿随我去救她?”吴尚道问道。
“如意?”燕赤侠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我认识?”
吴尚道这才想起当日两方对战并未通名,想来燕赤侠还不知道如意就是那狐女,于是便将如意和自己的渊源一一说了,催燕赤侠上路。燕赤侠心中却有疑惑,道:“峨眉佛宗以普贤寺为头领,比丘尼以卧云庵为马首。两位掌院都是憨厚之人,从不与人为难,莫非是那狐妖在峨眉放肆?”
“你才放肆!”小狐狸久等吴尚道不来,便自己摸了过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燕赤侠说“狐妖放肆”之类的话,不由大怒。
燕赤侠也是这些日子修心有果,火爆脾气好了许多,饶是这样还是忍不住冲小狐狸骂了两句。究其根源还是对异类的成见。小狐狸从小耳熏目染,论斗嘴绝对比燕赤侠高明,但她却更清楚吴尚道的地位和脾气,只是抱住了吴尚道的手臂呜咽不语,真正的以柔克刚。
吴尚道也不满燕赤侠对个小姑娘发脾气,这实在不符合修行人清静之行。他只是道:“既然如此,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咱们明日去云台山。”原本一句好话,却激起了燕赤侠的老脾气。只见他一蹦三尺高,叫道:“姓吴的,你还真是飞黄腾达了!峨眉山是普贤大士的道场,是你说去便去,说来便来的?”
吴尚道心道:有些道理。不过地藏菩萨的道场都闯过了,普贤菩萨那里应该也没什么吧?和尚也就是在寺里布置得好些,外面也不见怎么险恶。
这些名山道场都是入世修法,如果弄得险恶难行,香客断绝,让那些和尚尼姑吃什么去?
主意打定,吴尚道只对燕赤侠一笑便拉着小狐狸出来,抛出葫芦让小狐狸爬上去坐好。不等他这里起飞,燕赤侠已经骂咧咧出来了,放出灵剑道:“既然跟你出来了,哪有让你一个人去的道理!何况那些秃驴不教训也不成!”他在九华山一役中吃了暗亏,嘴上不说,心里却苦得很,知道吴尚道要去找尼姑麻烦,哪有坐等的耐心?
峨眉在蜀中也是名山,两人从成都出发,天色未亮已经看到峨眉高耸入云。两人都不知道白龙洞在哪里,只得让小狐狸出来领路。谁知这小狐狸也是个迷糊蛋,到了黑天便找不着方位,最后还是燕赤侠看到了下面的火光方才寻着正主。
底下果然是一群尼姑,混杂着俗家弟子,各个举着火把,显然还没有休息的打算。小狐狸紧紧抱住吴尚道的胳膊,叫道:“就是她们!她们还在围攻白龙洞!你快下去呀!”吴尚道在小狐狸额头一弹,低声道:“没大没小,噤声!”两人在空中盘旋片刻,找了个没有火光的隐蔽之处方才降了下去。
“等会你们打过去救人,我就躲在这里吧。”小狐狸躲在树后压低声音道,没有丝毫惭愧。
吴尚道低声道:“你好生照顾好自己,万一乱起来了躲在树上别下来。”说着运起玄功将小狐狸抱起放在树杈上,嘱咐她藏好切莫探头。
小狐狸连声应诺,催促两人快去。
吴尚道和燕赤侠对望一眼,慢慢往前摸了过去,借着火光看了个通透。大约五十余个女子,僧俗混杂,围在一个洞府前面。洞府上三个篆字,正是“白龙洞”。洞门是两扇青铜包钉大门,门上不少砸痕凹铛,显然已经挡住了几波攻势。
“这些是峨眉的人?”吴尚道皱眉道,“怎么看着不像?”燕赤侠也道:“峨眉佛宗的比丘尼只是潜心礼佛,并不修法,更没听说有修剑术的。”吴尚道旋即轻笑,与燕赤侠耳语两句,只见燕赤侠皱眉道:“这样恐怕不妥。”
“反正日后他没处找我去。”吴尚道言罢,大摇大摆走出林子,朝火光处走去。燕赤侠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众女见有外人来了,不由转了个向,面对吴尚道二人。吴尚道上前唱了个大喏:“诸位道友,仙乡何处?不知夜聚敝山有何见教?”吴尚道口称“敝山”,又是道人打扮,言下之意便是自称峨眉道宗弟子。
众女也未深究,只见走出一个成熟些的俗家弟子,大约二十四五,抱剑还礼道:“在下恒山寂灭庵弟子夏若男,奉师命在此缉拿恶妖。道友可是纯阳宫弟子?”峨眉最早是吕祖的潜修之地。吕祖飞升之后留下一脉,创立纯阳宫,是为峨眉道宗。若从吕祖这儿论起来,吴尚道倒真的算是纯阳宫门下弟子。
“贫道奉师命外出,今日方才归来,见山中隐隐有火光,故而一探。”吴尚道心无挂碍,吹牛毫不脸红,“诸位道友,这白龙洞既然在我峨眉,即便出了恶妖也该有我纯阳宫弟子出手,何敢劳动道友千里迢迢赶来援手?”吴尚道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清山若门厅,恒山弟子在峨眉舞刀弄剑怎么都是失礼。
“道友,”夏若男道,“家师上定下诚,想来道友听过。”
“师太名闻九山,贫道自然听过。”吴尚道心中暗道不妙,那老尼来了恐怕又有纠纷。他对当日败于老尼之手并无心结,只是以那老尼的心胸却未必会放下这节。
“家师已上纯阳宫拜会贵教苦竹真人,想来真人很快就会派下弟子前来协助我等捉拿恶妖了。”夏若男自信满满。
吴尚道抬头看了看星辰,笑道:“师太去了多久了?”
“昨日……”夏若男不经意漏嘴道,旋即暗骂自己多嘴,怎的就如此轻易告诉了他。她哪里知道吴尚道道炁环绕,修为弱些的人在他面前不是感觉压抑非常就是无比放松,根本提不起戒备之心。
吴尚道笑道:“道友,我峨眉讲究一个远亲不如近邻。不论僧道妖人,既然在此开府立宅便是我纯阳宫的邻居。诸位与其耗在这里,不如让贫道进去谈谈,或许还有斡旋余地。”
夏若男冷笑一声:“正邪不两立,善恶难共天。道友与邪魔妖精有什么好谈的?”
“哈哈哈,”吴尚道仰天大笑,转而平复道,“道友,纯阳宫离此地近在咫尺,令师昨日入山而至今不见我纯阳弟子前来相助,道友就不觉得奇怪么?”这言下之意便是纯阳宫并不支持恒山门人在峨眉的行动,只是给定诚老尼面子方才没来阻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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