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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 作者:南山有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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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说:“…得了,你回去审案子吧,我这腰有点不行了,得回金钗馆躺一会儿。”
秦方:“…”
案子没审成。
刀疤脸被押到大理寺监狱的第二天,大理寺卿柴平就放他们出去了。
前大理寺卿宋安已经告老还乡了,秦方因为在之前的贪污案中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员,景昭帝即位后就将刑部侍郎调到大理寺来当长官了。柴平深谙官场那一套,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摸得很清楚。
不像宋安,会纵着秦方去查。
秦方提审时,看见空空的监房全懵了。这还没找柴平质问,柴平就下令让秦方回家待着去,少掺和最近的案子。
秦方怒火冲天地就来到柴平面前,吼道:“他们贩卖人口证据确凿,为什么要放了他们!那些姑娘都不像个人了,罪魁祸首却能堂而皇之地走出大理寺,公道在哪儿!靖国律例的尊严在哪儿!”
柴平一本书砸到秦方脸上:“卖几个人怎么了?我告诉你,他就算要了那些贱骨头的命,都没人敢吭声!你当什么出头鸟?还公道…尊严…?谁有权,谁就有公道!谁有钱,谁就有尊严!你算哪里来的芝麻绿豆,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官做得不够小,想出京都见识见识啊!”
秦方憋得脸色铁青,手都要攥到手心里去。
柴平又砸了几本书:“麻烦精!滚回家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大理寺!”
秦方觉得憋屈,心里积着一腔火,全都化成源源不断的力量,他绕着东街跑了四五圈,方才冷静一点。
很和平的发泄方式,至少没有打人。何湛听人来报之后,颇为欣慰地想。
秦方大汗淋漓地来到金钗馆,这次倒没有姑娘敢缠着他了。味大。
秦方走进雅阁,看见何湛就呼天扯地地吼起来。
何湛没见过秦方这么不淡定的时候,倒觉得有趣,侧头听他滔滔不绝的抱怨。秦方还很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过几年磨砺出来,就不会有现在的虎劲儿了。
秦方气得拍桌子:“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人搞得鬼。想引蛇出洞的计划也不行了,大理寺还白给他们一顿牢饭!”
何湛笑了笑,低声说:“蛇已经出来了。我昨夜让人盯着柴平,谁人来过,我手下的人正在查。”
秦方一愣,万没想到何湛还留了一手,惊道:“你说引蛇出洞是这个意思?”
“也不是这个意思。两手准备而已。”
何湛在秦方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就像一棵参天大树。
何湛说:“不如让这里的姑娘们陪陪你,一解心中烦闷,如何?”
秦方:“…”
秦方一巴掌把参天大树拍回土里去!
何湛见秦方还要发急,不敢再开玩笑,笑着将这位爷送出了金钗馆。
何湛坐在轮椅上,抬头望了望澄明的碧空,扶着轮子往斜对面的点心铺走去。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何湛好几天未曾出金钗馆,难得出来一次,就沿着长街逛了逛。
走到一处偏僻小巷的时候,何湛看见巷子深处有一只小猫。他觉得甚为可爱,往里巷走去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不及他走近,他后颈一痛,在陷入无休止地黑暗前只听背后传来一句:“爷,对不起了。”
第76章 明志
很冷。没有一点阳光,像牢室。何湛的一只手一只脚都被铁镣铐着,眼睛被黑布蒙着,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能摸得出身下是冰冷的石床,背后靠着的是冰冷的石壁。
他不害怕,甚至有点兴奋。何湛装瘸子装了那么多天,给了他们那么多下手的好时机,总归不负期望。
他想了很久,景昭帝如果真知道是他动得手,就不会再派大理寺卿去调查这件事。
他心中一直怀疑一个人,这个人想让他死。
铁门被推开,他听见沉沉的脚步声,周遭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但明明外面应该是艳阳天。
对方的脚步急了几步,摸索着他手脚上的铁链子,似乎是想替何湛解开。何湛听见铁链在哗啦啦作响,对方的手指僵住,停在他的手腕上。
“你是谁?”何湛努力透过黑色的蒙布看清那人的面貌,可他甚至连那人在哪儿都感觉不到。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掐住何湛的脖子,引得他阵阵颤栗。这怎么不按常理走!?反派不应该先耀武扬威地点明身份,然后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吗?
死也要让他死明白啊!
何湛冷声威胁道:“你敢动手,就该知道我的人已经盯上你了。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
掐着他脖子的手僵住,何湛再问:“你是谁!”
没有听到回答,何湛伸手想去摸这个人的脸,游移在半空中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何湛听见呼吸声,嘴唇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何湛想躲,整个身子被那人扣在怀中,他开始亲吻何湛,从耳根到脖子,没有一处放过。
何湛大惊,挣扎着缩到墙壁处。这下连他都乱了,他怒着说:“宁祈?!是不是你!”
宁晋处理太上皇的事只有景昭帝和宁祈知道,将何湛卷入这场局的引路人不就是宁祈吗?他不会傻到以为前世刺杀宁晋的宁祈会那么忠心。
何湛的脚踝被抓住,整个人被拖拽回去。那人囫囵扯掉何湛的腰带和外袍,肌肤与冰冷的空气相接触,何湛此生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反手握住铁链,冲着身体上空的方向狠狠挥了过去。一击即中,可那人连吭都没吭一声,何湛再打第二下的时候,手却被牢牢地捉住,腕间吃痛,连铁链都握不住。
何湛痛得皱起眉:“你不是他。你是凤鸣王的手下?”
那人粗暴地扯下何湛眼睛上的黑布,手掐住何湛的脸,整个人逼了过来:“秦方,凤鸣王,在叔眼里,谁还有可能对你做这样的事?”
他的额头上全是血,顺着脸颊一侧流下来,英俊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嗜杀气,从黑暗中浮现的表情在黑暗中尤为可怖。
我…操!何湛瞪大眼睛:“宁晋!”
草草草草草草!
“怎么是你!”
“叔以为是谁?你想是谁?”宁晋将何湛翻了过去,不再去看他的脸。
何湛懵得不行,宁晋的动作来得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粗暴至极。
没有任何准备,何湛疼得叫了出声,眼角疼出些许泪泽。他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搅弄在一起。
“宁晋…你信不信我真杀了你…”
他装了那么多天的瘸子!想引敌人出手想了那么多天!结果呢?结果呢!他还没被宁晋这样坑过!
“信。叔那天不就想杀了我吗?”他掐着何湛的脖子,迫使他直起上半身。宁晋低头咬住何湛肩膀上的疤,直至咬出血印他才松口。
何湛疼得额头上全是汗,他咬着牙说:“宁晋,你个王八蛋…”
宁晋用手捂住何湛的嘴,不想再听他说一个字。
何湛表示完全体会到什么叫作死。
…不该故意气宁晋的。宁晋发起狠来,简直不要人活。
不知做了多久,何湛最后都没了意识,在黑暗中也是昏昏沉沉漂浮着,忽上忽下。
何湛醒来是因腿上的疼痛。他茫然地醒来,突如其来的明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低头看见宁晋坐在床边,将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他的腿上。
何湛的腿稍稍动了一下,宁晋按住他的脚踝,命令道:“别动。”
别动?何湛能不动?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狠狠打了宁晋一巴掌,这次是真打,打得又狠又响亮。宁晋受下,一声不吭地继续缠着纱布。
何湛踢了他一脚:“滚!”
宁晋很听话,低着头站起身来,离床远了一点儿。
何湛腿上的伤口因宁晋的不知轻重而再度裂开,原本不是很严重,就是有点疼。他看了一圈才知道这是在睿王府的破月阁,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却听宁晋冷着声说:“别费力了,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你这是想关我?”
宁晋:“我不想…从前我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反悔,我就把你关起来。你恨我也好,恶我也好,你都逃不掉的。我的人能绑你一次,就能绑你第二次。”
怎么崩坏成这个样子?!以前宁晋可从不会这样对他!
何湛抓住他的腰带,宁晋顺着他的力,跪在何湛的膝盖前。
何湛吐出两个字:“认错。”
“我错了。”
“……”这么干脆,他怎么接话?
宁晋握住何湛的腰:“叔,你别逼我…宁渊如何,与我无关。”他仰头看着何湛,眉头轻皱:“倘若他真认我这个儿子,就不会让我去杀梧桐殿的人。凭什么…要我就背负这样的怨恨?”
何湛眼眸沉了沉:“你已经知道了?”
“你别怕…我把知情的人全都杀了,景昭帝不会知道的。”
何湛:“…”这还不怕?这个祖宗,手段可以,可以。
没有听到回应,宁晋捧着何湛的手说:“我求你,好好跟我说句话。从前我做错事,叔不是这样的…”他愿自己不姓宁,可若不是因为这个姓,或许何湛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宁晋,你听我说…”
“我不想这样对你。只要你听话,等我处理好京都的事,我就带你回雍州。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们回不了雍州。景昭帝狠心让你去当挡箭牌,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何湛握住宁晋的手,“或许太上皇的确因为当年的事忌惮我,可他这次针对的是你。这件事里还掺进来另外一个人,他将我送到梧桐殿,让我知道当年的真相,他想利用我来对付景昭帝。”
宁晋瞳孔一点一点收紧。
何湛问:“那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城?”
“我事先定好的计划。”
“谁知道你的计划?”
宁晋反握住何湛的手:“是他。”
何湛点点头:“所以,他只是想用你试探我知道真相后的态度。那晚一直有人跟着我。”
“是假的吗?那些话,是不是假的?”
“那晚天黑,又在那样昏暗的环境下…我刚刚从梧桐殿里出来,手没能把握住分寸。真不是故意伤你。”他往下拨了拨宁晋的衣服领,果然看见已经结痂的伤痕,这人甚至都没有好好处理这道伤口。
宁晋抱住他的腰,扎进他的怀中:“现在的话,才是真的…?”
何湛叹了一口气,摸着宁晋的头:“…宁晋,在这里,不是你不惹事,就能活的。”
多方势力的交流汇集,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不知不觉间就能将人生生绞死。
何湛说:“之前是我失策,一心想让你在京都立威,没想到会招那么多刀子。”
宁晋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当中,脸蹭着何湛的腰际,没能答话。
“宁晋,你想活,就得去争。如果不争,他们就会杀了你…这是你的命。”何湛推开宁晋的肩膀,眼眸幽深,沉定地看着宁晋,问他:“你想不想…?”
宁晋的喉结滚了滚,仰头亲上何湛的唇,说着就要将他推倒:“想…想疯了…”
显然他的“想”跟何湛的“想”完全不一样好吗!何湛气得踢了宁晋一脚:“我在问你想不想要皇位,你想什么呢想!”
何湛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自己说太大声了,赶紧噤口,往四周看了看,唯恐隔墙有耳。
“这儿没有人。”
宁晋看着何湛,停了好长一会儿。何湛知道自己失了分寸:“是臣…失态…臣并非要…”
“我想。”宁晋端端正正跪坐在何湛面前,正身正声地答道,“十年前你将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想。从入仕,到攀着清平王府的亲得到侯爷位,都因我想。只是在雍州的时候,这个念头一天天消磨。我想和叔在雍州守一生一世。”
然而景昭帝登基,下到雍州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召卫渊侯回京。他所有的设想碎得一干二净。
“现在呢?”
“如果必须登上那个位置,才能毁掉那些算计我们的人,就算用再卑劣的手段,我都在所不惜。”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极为不起眼的事。
卑劣的事,不必宁晋来做。
他的主公,不仅要得天下敬畏,也要受百姓爱戴。
“宁晋,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看见你登基为皇。”
何湛扶宁晋起来,让他坐在床边,自己则跪在他的面前,宁晋想扶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何湛往后退了几步,俯首行至高的拜礼:
“臣愿对天起誓,敬君为吾之命。此生不娶妻,不生子,不受封,不加爵,手执锐器,为君披荆斩棘,万死不辞。成,则不担其荣;败,则与君同死。他日若大业将成,愿君不负臣之忠心,以仁德待人,以贤明治朝,开我靖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之世。”
第77章 棋盘
坦诚相见,就会少很多麻烦。宁晋看了何湛好一会,才道:“好。”
这一字便如千金重,两人就像相拥着过独木桥,同生共死。即使是这种方式的同生共死,都让宁晋心满意足。
外面的天沉了沉,些许电蛟在浓重的云朵中穿行闪现,何湛见要下雨,就要回金钗馆去。
宁晋不肯,抱着他多厮磨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听了何湛的话,放他出破月阁。
破月阁外还挂着铁锁,看来宁晋是真打算关他的。何湛颇有意味地打量着门上的铁锁,宁晋有些心虚,嘟哝了一声:“我都认错了。”
何湛闭了闭眼:“我揍你一顿,然后再认错行不行?”
“行。叔说什么都行。”
何湛:“……”
离开破月阁之前,何湛问他:“我的那些人,你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
“宁晋。”
宁晋低头:“关…关起来了。”
很好。
宁晋:“还有秦方…”
很好。
真是有本事。
何湛让宁晋把秦方给放了,宁晋说:“叔别跟他混在一起。他要查的线是符世明的线,只会给你招麻烦。”
宁晋说自从秦方出现后,他就一直关注秦方手中的案子,先一步查到大鹰旗上头的人是尚书符世明。
先前景昭帝逼宫时,符世明为景昭帝的军队提供了大量的兵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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