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if you)-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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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有些事情需要这样子。”K疲倦地闭上眼睛。
　　“搞不懂你们的弯弯绕绕，老板也是这样，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在手术前还非得安排好你的一切，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自己的血是流不完的呢？还是觉得自己不会死？喂，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他什么人？我来这三年多，见到的，能让他做到这个份上，除了你好像没有过谁了吧。”多西添上新的病情记录，合上记录本，看着假寐的K。
　　“你问他吧，我也不知道。”K没有睁眼，被子里的手却紧紧地拽着床单。
　　“别抓皱了床单，你那只手受伤很严重，也真是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受伤得那么重还敢从那么高地方爬下来，还要死不活地带着个行李箱，活生生地暴露自己的位置，要不是他们都说你是K国数一数二的杀手，我都认为你是个傻瓜了。”
　　K睁开眼，想坐起来，多西急忙阻止。
　　“你要做什么？我只是说笑。你别乱动，这样不利于你的伤口恢复，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你说，我找。”
　　“行李箱。”
　　“原来是你一直拿着的那个破玩样啊，在老板那里。”多西翻了一个白眼。
　　“能帮我拿来么？”K看着一脸无奈的多西。
　　多西双手举过头顶想做一个五体投地的动作：“放过我？那个破箱子差点要了老板的命，你觉得他还会留着么？”
　　K默不作声，从多西口中得知那只行李箱在阿铉那里后，他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了，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K重新合上眼，心脏有些痛，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还是因为别的。
　　“OK。”多西收拾妥当医药箱，轻轻地带上门走了。
　　K听见关门声，缓缓睁开眼，看着柜子上那朵白蔷薇，相比一旁的那束白蔷薇，那朵白蔷薇很难看，像是生锈红黑掉的物件，毫无生气。
　　K明白有些事情，那个人一旦做了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阿铉，那个行李箱就真的不重要么？
　　K疲倦地闭上眼，想沉沉地睡去。
　　“他醒了，你不去看看他？”L坐在沙发里喝着管家新做的点心，扫了一眼那个坐在床上悠闲地看着杂志的男人。
　　“我也中了一枪的。”阿铉没看L，显然他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呵呵，就你那样？那一枪不是打得不痛不痒嘛？”L倒是不介意阿铉避开话题的重心，继续跟着他走偏，就像地球是圆的一样，话题最后依然会回到原点的，L一直这么坚信的。
　　“要不你试试？”阿铉抬头看向L。
　　“不，阿声不会让我试的，”L迎着阿铉的目光，笑了笑，“怎么羡慕？”
　　“不羡慕。”阿铉摇摇头。
　　“哼，羡慕可以说的，不用死撑。”L一口吃掉最后一块糕点，端起咖啡喝着。
　　阿铉继续翻阅手中的杂志：“你倒是吃撑了吧。”
　　L扯扯嘴角，继续喝他的咖啡，戏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空腹过度难以想象死撑的感觉，所以想要尝试一下。”
　　“你不介意我要和阿声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尝试的，到时候可不要哭着找媳妇。”阿铉勾起嘴角，浏览着自己喜欢的艺术作品。
　　“你的脑回路已经弯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L摇摇头。
　　阿铉毫不留情地回击：“呵，你不是也听懂了么？”
　　“不带你这样拐着弯骂人的。”L重重地丢下咖啡杯，扭头看着房间里到处摆放的白蔷薇插花。
　　“你承认你骂我了？”阿铉拿起床边桌上的笔，在杂志上轻轻地做了一个记号。
　　“哼，为什么让我去送花？”L换了一个角度提那个话题。
　　阿铉转着笔，没有立刻回答。
　　L回头看着阿铉，神情有些严肃：“我和阿声可是采了很久的。”
　　“阿声都没有抱怨，你抱怨什么？”阿铉停止转笔，抬眼看着L，“需要我支付报酬么？”
　　“可以啊，你愿意的话。”L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什么形式的报酬？”
　　L笑了：“院子里的白蔷薇全换成郁金香怎么样？一定要火红的那种。”
　　“换一个。”阿铉把笔扔在被子上，合上杂志。
　　“哦，郁金香不行么？那向日葵怎样？替你省钱了。”L不着痕迹地窝在沙发里，避开以往阿铉用枪的射击角度，他确定惹恼阿铉，阿铉可能会在下一秒掏出枪瞄准自己的心脏，白蔷薇的意义他懂，正是因为他知道其中的意义，所以他才要剑走偏锋。
　　“换一个报酬。”阿铉倚在床头，看着L，表情严肃。
　　“不换呢？”
　　“那就没报酬。”
　　“那好，把他拼死拼活也要带着的那个行李箱给我。”Ｌ叠交着自己的腿，脸上依然留着戏谑的表情。
　　阿铉瞟了一眼床边的高桌，伸手拿了烟盒：“扔了。”
　　“哦？那他要伤心了。”Ｌ看着阿铉连眼都不眨一下地说谎，习以为常地引出下一阶段的话题。
　　阿铉打开烟盒，里面没有烟了，他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哼，他应该知道我丢掉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回收。”
　　“哼，既然你丢了行李箱，人家捡回来了，你干嘛把那玩意儿藏在你的书房里？还给人家啊。”
　　“Ｌ。”
　　“怎么突然喊我的代号？我说的不对么？”Ｌ白了阿铉一眼，“要掏枪了？这个位置你射击不到我心脏的。”
　　“你能换个话题么？”
　　“可以啊，”Ｌ才不介意更换话题，他知道随便地在阿铉的心头挠痒日子不多，今天就这样的日子，“阿声跟他道歉了。”
　　“嗯。”
　　“这回答——啧啧。”Ｌ调整坐姿，指尖轻轻地弹着茶几上的白蔷薇。
　　“别摧残我的花。”阿铉重新翻起杂志。
　　Ｌ收回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但是他说那不是阿声的错。”
　　阿铉在翻页的手顿了顿，却保持沉默。
　　“阿声说是自己的错，他回了一句‘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轻描淡写得不像话。”Ｌ没有理会阿铉的沉默，他知道阿铉在听。
　　“那你是希望他们俩抱头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你看我我看你么？”
　　阿铉抬眼嫌弃地看了一眼L，结果L更嫌弃地回敬了一记白眼给阿铉：“得了吧，他们没开枪对峙，你就笑了吧，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你那一位哭得像个鬼似的样子，哦，不对——见过一次，四年前，就那一次。”
　　阿铉看着L敛去了所有的笑意，变得有些不自然：“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走了，阿声一个人处理事情，我不放心。”L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嗯，辛苦了。”
　　“那你赶紧好起来，我要和阿声过二人世界。”
　　“难道现在不是么？情敌还没解决？”
　　“滚。”
　　“要滚也是你滚。”
　　“不跟你废话了，说真的，他醒了，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吧，你竟然没去，刚刚他被阿声和多西吓了一次，说你死了，那脸色简直是——算了，不说了，你不去看看他？”
　　“嗯，等他睡了再说。”
　　“呵，情圣呢！走了，快点好，过几天忙完了，我和阿声再过来看你们。”L戏谑地看了一眼阿铉，边说边带上门走了。
　　Ｌ走后，房间瞬间安静下来了，阿铉看着光线一点一点暗下来的房间，倚在床头，用食指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自己在和L聊天时随意写在杂志上的字。
　　崔又贤。
　　崔又贤。
　　崔又贤。
　　崔又贤。
　　

　　☆、15。

　　１５。
　　“喂，你叫什么？”一个衣衫污迹斑斑但很整齐的男孩一直跟在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孩后面，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高个子的男孩子有些懊恼刚刚为什么会多管闲事，那个孩子足足跟着他走了两条街，一直没有放弃。
　　“喂，你叫什么？”小男孩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高个子男生回头，认真地盯着小男孩的脸：“别跟着我。”
　　小男孩没有立刻回话。
　　高个子男孩看着他，心里渐渐想明白刚刚为什么会头脑发热去救他，兴许是那一张有着清澈眼眸的脸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疼惜，兴许是明明挨打很疼却倔强不出声的固执性格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疼，于是步履匆匆的自己才会停下脚步去救他。
　　“回去，别跟着我。”
　　“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小男孩中气十足地提出要求。
　　高个子男孩没有搭理，继续加快脚步向前走。
　　“喂，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跟不上你。”小男孩不满意地喊了前面埋头疾步的男孩。
　　高个子男孩假装没听见，继续走。
　　“喂，等等我嘛。”小男孩有些气急败坏，却也只能咬牙加快步伐。
　　“真是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又不会死。”小男孩跟在后面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高个子男孩听了下来，转身拎住即将撞过来的小男孩，冷着脸看着他，说：“还真的会死。”
　　“哦，你吓我。”小男孩挣脱高个子男孩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领，乖乖地站在高个子男孩面前，抬头看着他。
　　“我不说假话。”高个子男生依然冷着脸。
　　小男孩揉揉鼻子，低头随便地应了一声：“哦。”
　　“以后挨打记得求饶，你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惨。”高个子男孩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刚刚救下的小男孩。
　　“为什么？”小男孩笑笑，不以为然。
　　“所有的人都喜欢看着被欺负的人跪地求饶。”
　　“哼，我偏不。”小男孩抬起倔强的脸，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高个子男孩，很大声地说。
　　“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会有人来救你。”高个子男孩似乎见多了这样的人，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那你求饶过么？”小男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高个子男孩。
　　“我？他们没那个机会。”高个子男孩勾起嘴角，表示不屑。
　　“哦，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小男孩拉了拉快要滑下肩膀的衣领，继续不依不饶地想知道高个子男孩的名字。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高个子男孩皱起眉头。
　　“喂，你说嘛——”小男孩撒着娇扯了扯高个子男孩的衣角。
　　高个子男生张口想说什么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旁边突然蹦出另一个男孩子，弯着他的笑眼，抓着小男孩的肩膀打了一声招呼：“嘿，你好。”
　　“你好。”小男孩不着痕迹地躲开笑眼男孩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高个子男生挑眉看着笑眼男孩。
　　“听他们说你遇上了麻烦，我就过来了，不过好像你解决了。”笑眼男孩没在意小男孩躲开的肩膀，转头看着高个子男孩认真地回答。
　　“你先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吧，我随后就到。”高个子男孩点点头。
　　“知道了。”笑眼男孩翻了墙进去。
　　小男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表示弄清楚了笑眼男孩刚刚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高个子男孩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我……”
　　“嘿，忘了说了，阿铉，今晚你有训练。”笑眼男孩突然又出现在墙头，说完又不见了。
　　“……”高个子男孩没说话。
　　“原来你叫阿铉啊，这下子我知道了。阿铉，再见。”小男孩很意外地得知了高个子男孩的名字，笑嘻嘻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阿铉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孩子，摇了摇头：“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那一刻，他并没有料到那一天的搭手相救或者说是多管闲事会让他和那个孩子纠缠一生，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又或许是在劫难逃，他躲不开这个人，尽管这不是命运的开始，却也是命运开始前的提示，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
　　K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梦里他追着阿铉走过了两条街，只是为了知道他的名字，可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回答，自己心急如焚，不顾脚上的伤一直跟在阿铉后面。
　　“你说要学会求饶，那我向你求饶了，你打算怎么办？”
　　Ｋ呢喃了一句，闭上眼，重新睡去。
　　“阿铉，江北的权家被血洗了。”阿声坐在墙上看着在训练场练习摔跤的阿铉。
　　阿铉没有停下训练，快准狠地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教练过肩摔了。
　　“教练辛苦了。”阿铉毕恭毕敬地朝揉着肩膀站起来的教练鞠了一躬，斜眼看了一眼坐在墙头的阿声。
　　教练满头大汗地挥挥手表示课程结束，留下一句好好练习便离开了。
　　阿铉目送着教练离开训练场，走近墙边，看着已从墙头下来坐到了椅子上的阿声：“怎么回事？”
　　“EVIL和CO两家联手了，现场伪装成了我们W的战场。”阿声神情并不轻松，九岁的孩子什么都还不算太懂。
　　阿铉盯着天空厚重的云卷，什么话也没说。
　　阿声有点着急：“上次那个跟着你的男生，他是权家的人，听说是权家一把手的私生子。”
　　“阿声，听好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也和你没有关系，知道了吗？”阿铉低头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阿声。
　　“可是，他似乎很想和你做朋友，而且这么人里，只有他敢接近你。”阿声抬头看着阿铉，满脸的可惜。
　　“那只是他不知道我怎样的人，”阿铉揉揉阿声的头发，“好了，回去训练吧，无论发生都不要出来，答应我。”
　　“嗯，那你去救他么？”阿声点点头，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这件事阿声可以不管的。”阿铉没有再多说。
　　“知道了。”阿声低着头离开。
　　阿铉看着阿声回到自己的训练场，便迅速地回到他自己的单人宿舍，拣出一把用得比较顺手的□□，换上防水的夹克，避开训练场的守卫，独自离开了训练营。
　　当阿铉赶到江北的权家时，一切早已结束。
　　阿声用血洗这个词形容这场屠杀一点也不为过，偌大的权家遍处陈尸，无一生还。十一岁的阿铉看着大火焚烧的半个权家别墅，听着四处响起的枪声，心想，自己终究是来迟了，大概那个有着一双明亮眼眸的孩子也在这一场横灾中丧生了。
　　“快去找找权家的私生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