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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传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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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呐,担心上天有时会把账算错,以为我得到的已经太多,因此就让我继续付出代价。其实呀,我失去的东西还少吗?没有儿子,没有女儿,对不起妻妾──
温先生很快会改变这一切的。我想起了安慰他的办法。
喔,对了,现在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了……
把他身子擦干,扶他上床躺下时,他忽又握住我的手腕说:杏儿,我总担心这是咱俩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怎么会呢?我等着在蔚州老家迎接你哩,我还等着温先生的办法成功,要给你生一群儿女呐!说这不吉利的话干啥?
但愿不会出事,刚才的这次占卜突然让我心里没底了,应该听你的话,占什么卜啊,那天选择出征日期时,不是说明天是吉日吗?!
对呀。我不让你卜,你偏要卜。
好,为了不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你去画像旁站站吧。
我只好换上那身固定要穿的衣服,重把蜡烛点好,站到了那张画像前。和过去一样,他眯了眼看我,只是他今晚看我的时间比往日长了许多。待他示意我上床时,我已累得腿都酸了。
一切和过去一样,只是当他的手指进入我的身体时,我能感觉到他的整个手都在发抖。
杏儿,我高兴死了……他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
他发泄过后,慢慢睡着了。我却没有睡意,一直默望着黑暗的屋顶。王振此一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被太师也先抓住?把他暴打一顿?留他在草原上放羊?他说他担心再付代价,是的,代价是必须付的,为了你的大明朝廷对我们瓦刺人的欺负,你不应该逃脱惩罚!……
我不知不觉沉入了酣睡。我后来是被一阵大叫惊醒的,我先以为是到了起床的时间下人们来喊起床的,后来才听清是王振在喊,我明白他是梦魇了,急忙推醒了他。
他醒后怔了一刹才气喘着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提了个带血的东西向我走来……
可能是因为要上战场了,你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十梦九空,没有啥值得忧心的。我拍了拍他的胳臂轻声宽慰他,我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已全是汗了,睡吧,再睡一阵──我的话未说完,他忽然翻转身子一下子把头藏到了我的怀里,呻吟似地说道:杏儿,我怕……
我一怔,这个白天看上去那么可怕的人,竟也有怕的时候。我任由他把脸藏在我的胸口,我像哄小孩子那样用手拍着他的后背。
那一刹,我心里忽然对他生了点怜悯,也对自己的行为生了点怀疑,他这样信任和依赖我,我对他做的是不是过了?可我很快又想起了阿台和父亲的惨死,不,你的心不能软,你现在是在为阿台和父亲报仇,他是你和瓦刺人的仇人!……
第十一章 之 1
昼录
这是一个阴沉的黎明。
王振穿好衣服正洗脸时,忽然停手叫我一声:杏儿。
我急忙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问:有事?
他擦干手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用红线系着的心形小玉坠说:这是俺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系在我的脖子里的东西,娘说,我戴上这个,就等于和她在一起了。她死后这些年,我也一直戴着它,每每看见它,我就想起了娘的面影。我现在把它交给你,是想请你替我保管些日子,若是我平安由大同前线返回到咱蔚州老家,你把它还给我就行;若是万一战事出现了意外,我死在了乱军之中不能回家,你把它悄悄埋在王家祖坟里俺娘的墓旁,也算是我又回到了她的身边,不会做野鬼游魂了。
我接过那玉坠,一边往脖子里戴一边说:公公放心,我会把它保管好的,只是你不该再说不吉利的话,娘给你的这件东西,我一定会把它再系到你的脖子里。
但愿但愿。他笑笑,拍拍我的脸,就去吃出征前的最后一顿饭了。
全家人早早地站在大门口,为王振送行。王山和他媳妇小蕉站在门的一边,马夫人和我站在另一边,帖哈也来了,就站在我的身旁。仆人丫环们排成两行,显得很是肃穆。王振坐车走到大门口时,王山的媳妇小蕉上前把一个装有几样水果的竹篮递到了车上,竹篮上还挂着一张写了〃凯旋而归〃的红纸。王振此时与昨晚已判若两人,精神抖擞满腹自信,他朝大伙儿挥挥手,说了一句:等我的好消息吧。就出门了。我和帖哈相视一笑,帖哈那笑容里分明带着一丝嘲弄。王振,你可不要只想着凯旋而不想点别的!
王振的马车在大门外响远之后,我和帖哈就也带着随行的人上了去蔚州的车。车队临出门时王山跑到我所坐的车前叫道:二娘,盼你顺利归来!
我朝他含笑挥手,心中却在说:再见了,王山,我是不会回来了!
王振走前告诉过我,大军今晨由德胜门出城。我带车队经过德胜门时,特意让车夫停下车,我想看看这出征的队伍。
我坐在马车上,隔着车蓬的缝隙远远看着由德胜门源源不断向外开出的军队。上千名排成方队的骑兵过后,是一片擎锦旗的队伍,之后是几辆装饰漂亮的马车八五八书房,我在其中看见了皇帝的坐车,他的车前车后和车左车右,都簇拥着骑马的文武官员,一副威威武武的样子。再后边,是王振的坐车。我隐约看见楚七坐在马车的前帮上。望着那长长的看不到首尾的队伍,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高兴?不安?担心?忧虑?好像都是又都不是。
夫人,我们该趁天凉快时抓紧赶路!担任护卫的卢石这时在我的坐车前提醒。
我把目光由远处的队伍上收回来,看了一眼车前的卢石。他和他带的那十八个护车的军士,骑着清一色的枣红大马,整齐地站在那儿,看去也显得很是威风。让卢石带十八个军士同行护车,是王振亲自决定的。王振说:车队在路上走时,卢石在头车旁跟随,车队前有三个军士开道,车队后有三名军士断后,车队两边各有六名军士护卫;车队停下时,卢石和十八个军士轮流值班看护。
好,我们走吧。我对卢石点头。
卢石朝车队挥了一下手,三十辆车便相继向前移动了。我坐的车是首车,车上除了车夫之外,还坐有我的两个丫环。帖哈坐在第六辆车上,和他在一起的,除了车夫之外,还有两个男仆。其它的车上,都坐有一个押车的男仆。按王振的打算,这些随车去的人,将负责做迎接皇帝的诸样事务。只有我和帖哈明白,大明皇帝能不能到达蔚州,得由我们瓦刺人的头领也先决定。
天越来越亮了。被大军出征惊得早醒了的京城市民,这会儿已开始在街上走动。有人停下步子看着我们这支车队,用手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猜不出这支车队的主人和目的地。临行前,王振已下令把三十辆车上所有可能泄漏身份的标志都去掉了。现在,这只是一支普通的商家车队。
望着正在苏醒的京城街道,看着那些高低错落接连不断的房屋,瞅着那雄伟的城楼和绵延的城墙,我忽然对这京城生了一点留恋之意,我是在这京城里,才知道了许多在草原上根本不知道的东西,知道了人原来可以开杂货铺子,谁缺东西了都可以到杂货铺子里买;知道了人原来可以开戏院,谁想热闹了都可以去戏院里看表演;知道了人原来可以开饭店,把麦子做出那么多的吃食,谁饿了都可以去买来吃;知道了女人的衣服竟可以做出那么多的种类;知道了人住的房子可以盖成各种样式;知道了人喝的茶分许多种……
我是在这里才变得更聪明了。
不管我在这里受了多少屈辱,我对这座京城是心怀感激的。
车队在很快地向城边走,街边有一群半大的孩子,嘻闹着追赶着我们的车队,我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心中生出了一种复杂的滋味,唉,这些欢笑着的孩子们一点也不知道,一场大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车队在我的沉思默想中走到了城边。
太阳升起来了,仍如往常那样喜气洋洋地看着京城,它肯定也不会知道,今天有一件大事已经发生,一支五十万人的大军开拔出征,瓦刺人就要实现自己的报仇计划了。
出征的军队走的是居庸关、怀来和宣府这条路,我们走的则是另一条直去蔚州的路。这条路上行人不多,车马也少,车夫跳上马车的前帮,将鞭子摔出一串脆响,车轮便沙沙地在辙印很少的路上转开了。夫人,反正已经出城了,我们把车帘都打开吧。一个丫环说道。我点头应允。
随着正前方和左右两侧车帘的打开,一股清新的田野空气拥进车里,我接连着吸了几口,舒畅之感漫上心头。不由得仰脸向天看去,哦,又有许多天没有看云了。那一刻,太阳正在缓慢地升高,一堆一堆的云正像雪一样地融化着分解着,变成一小堆一小块。云的颜色也在慢慢变化,变得越来越白。有几小块云在慢慢下降,但很快又转了方向朝远处飘去。
看样子,今天是一个响晴天了。
马车的轮子在飞快地转动,吱吱嘎嘎的车轮声在耳旁响着。我看了一眼骑马走在车旁的卢石,心里又顿生一种甜蜜。我和他从没有这样公开地没有任何担忧地走在一起。
终于解放了。一想到自己是这支车队的主人,而卢石又担任着这支车队的护卫,我心里就高兴不已。我们到底可以明正言顺地走在一起了。
卢石可能感觉到了我在看他,也把目光转了过来。我们的目光相遇时我也发现了他眼中的欢喜。是的,有了这个在一起的机会应该高兴。他肯定也早在盼着这样一个机会。
夫人,闷头走路难受,我给你们唱支小曲吧。赶我们这辆车的车夫这时自报奋勇。
好呀。看着大路两边的青绿农田,望着卢石含情的眼睛,我顿时把进京城之后遇到的所有屈辱和不快全抛开了,欢喜地应允道:你想唱就使劲唱吧。
没想到这个雇来的车夫的嗓子还真是不赖──
野鹊子落地跳两跳,
小妹妹开心睡不着觉。
放青的马马不叫拴,
开心的妹妹不叫管。
新开的园子粪土厚,
新娶的老婆亲不够。
你吃鸡蛋我喝汤,
烧山药也是老婆的香……
两个丫环听得咯咯大笑起来,后边车上的车夫大笑着叫:老陶,你个小子光唱酸曲儿?!
酸酸的好听呐!被喊做老陶的车夫回口道。
我笑望了卢石一眼,他也正在向我看。我们的目光刹时像合拢的桥一样粘在了一起。我立时通过这桥,把心里的蜜意和柔情向他送了过去。
我也来一曲!第三辆车上的车夫喊。
几个护卫的军士喊:好!
这人的嗓子有点哑──
三九天黄风四九天雪,
因偷看妹妹我冻了脚。
白生生胳膊绵溜溜手,
哥哥我没你没活头。
你穿上红鞋满村村转,
把哥哥我的心儿全绕乱。
房背后等妹妹半夜多,
满天的星星都数过……
车夫和护卫们听得都笑了。我看见卢石笑得最欢,是不是这曲儿也唱出了他的心思?他没我是不是就没活头?没想到这些车夫们还都会唱几腔,他们的歌声让我想起了草原上的那些情歌,唱歌的欲望顿时涌了上来,我说,我也给你们唱支歌。
车夫和军士们都说好。许久没唱歌的我正在寻思唱哪支歌好,负责护卫帖哈坐车的军士忽然拍马来到我的车前说:夫人,老人家让问你这条道走得对不对?
我在一刹的愣怔之后,明白了帖哈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唱歌。我转念一想,可不,我要开口唱,很可能唱的就是草原上的歌,随行的人要是问我怎会唱草原上的歌,我该怎样回答?那不就容易让他们对我的身份起疑了?尽管胜利已在眼前,可我仍然不能大意。我立刻假装问车夫这路走得对不对,把唱歌的事压了下去,车夫回答说当然对,我打发那军士去回了帖哈,事情才算结束。
车队在田间的大路上走得挺快,七月的京郊田野,秋庄稼长得正旺,由于有帖哈当初的指点,我能认出哪块地里种的是包谷哪块地里种的是玉米。路边的田地里,不时晃过种田人的身影,他们听到车轮声,大都惊异地起身望着我们这支车队。四周绿色的田野,让我想起了碧草连天的草原,田野的起伏和草原的空阔虽然是两种情致,但都让人心里有一种想喊想叫的畅快。
夫人,要不要喝点水?走在车旁的卢石这时举了举他手上那只装水的葫芦。
我看了他一眼,把头摇摇。他大胆地盯住我,眼中有一种肆无忌惮的东西。他一定也有一种无了束缚的感觉,是的,这里没了王振,我们不怕了!不怕了!
今晚的月亮该圆了。他在马上看了看天。
那当然,十六的月亮能不圆?车夫接口道。
第十一章 之 2
我暗暗一笑,只有我知道卢石这句话的含意是什么。我也抬头看了看天,但愿太阳能早点走完它该走的路,让天赶紧黑下来。卢石,今夜该属于我们了……
车队抵达泊山埔的村边时,太阳完全隐去了身子。卢石让车队停在村边,带着几个仆人进村去号房子。这个不大的村子就成了我们的第一个宿营地。
村里的空房太少,尽管卢石费了许多口舌,也只找到了十来间房子,而且分散在几户人家里。我一看卢石分给我住的那间房子,就在心里笑了:好一个聪明的东西,这间房子孤零零地立在村头,离两个丫环住的房子足有几百步,这还不是为了他夜里进屋方便?!
让夫人独自住在这里恐怕不妥当,这儿离咱们其他人的住处太远。一个胖军士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懂什么?卢石凶凶地瞪住他:这样才便于警戒,越是孤立的房子越容易保护,连这个都不懂得?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兵?
那军士不再说话,默默向远处退去。带来的仆人们开始借一家人的厨房做晚饭,我稍稍洗了一下,在两个丫环的陪伴下巡视这个村子。村里人对我们这伙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充满好奇,纷纷拥到马车前看着,见我和丫环们走近,又急急闪开。有几个半大的姑娘站在一个墙角处向我们指指点点,我走过去向她们问好,她们其中有一个胆大些的开口问:你们是哪儿的人?
京城,知道北京城吗?我笑了问她。
不就是皇帝住的地方嘛!
你去过?她的口气令我惊异。
没去过,听爷爷说过,爷爷说皇帝屁股下坐的是金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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