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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传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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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人家只见过一次面。
看起来你有点不大高兴。帖哈听出了我声音中的抵触意味,这可是关乎着我们瓦刺人战胜明军夺下京城的大事,你一点都不能马虎!
我没再说话,算是应允。
这天的午后,我买了点婴儿用品,拿上径去了那位秦把总的家里。和我的估计一样,那位把总不在,家里只有他的妻子和丫环。我说我是买东西路过这儿,顺便给孩子带点小礼物。最初的寒暄过后,我和那位脾性温顺的夫人就坐在那儿聊天,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我一开始把话题扯得很远,从年景、天气、河南开封的出产到京城女人坐月子的风俗,然后又说到怀孩子、生孩子的事情,话到这儿,那女人笑了,说:妹子,我对你今儿个来找我的真正用心有个猜测。她这话令我的心猛地提了上去:莫非这女人看出了名堂?我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啥地方说露了破绽,那女人已开口道:你今天来,名义上是看我的孩子,实际上是想打听事情。这话越发令我着慌,我心中暗想,这女人原来不是寻常人物,一双眼睛好生厉害。
你来找我是想问怎样才能更快地怀上孕吧?她看穿一切地笑着。
一听这话,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在舒一口长气的同时,假装害羞地低下了头说:姐姐的眼力真是了得,一下子就看到了妹妹的心里,既然姐姐看透了,妹妹我也就给你直说了吧,我和卢石在一起要说也有些日子了,可至今我也没有怀上,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今天特来向姐姐请教。
这事姐姐能帮你,只是我得问你些话,你要给我直说,不要脸羞,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一对男女夜里在一起都不像他们白天那样正经,要都一本正经,天下这些孩子还能生出来?
我抿嘴一笑:姐姐说的是,你就问吧。
我问你,你们夜里在一起做那事前,他吃不吃东西?
吃东西?没有,我急忙摇头。
要让他吃三个核桃。
三个核桃?我很惊奇:做那事前竟还要吃核桃?
核桃催精,三个核桃里的东西就能把男人精袋里最壮的精虫都催动,不让它们再在里边打瞌睡,而是爬出来出力。壮精虫种到女人身子里,怀孩子的可能性就大了。这就像种庄稼,种子好了,就会出苗。
是吗?我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有时刚吃过饭还让他吃么?
你们常常刚吃过饭就办那事吗?
这一问让我脸红了。
说吧,你说了我才能给你忠告。
他有时是刚吃了饭就要……而且猴急,一想起来,立马就要动手。
这个习惯要改改,你给他说,人刚吃了饭,肚里满满的,做那事时女人身子就不太舒服,这一不舒服,就影响心绪,心绪一受影响,那地就不暄和,地不暄和,种子就不能在土里扎根,就会被晒死,男人下的种子再多,也白搭,长不出苗哩!
是这样?我可真是茅塞顿开。
以后记着让他改改时间。
我点了头,今儿个可真是没有白来。你刚才说让他做事前吃三个核桃,他要是不愿吃呢?
逼着他吃,吃核桃不是为了让他饱肚子,是为了让他顺利下种的。再说,核桃也不难吃,你要变着法儿让他吃,比如说,你把核桃仁噙到嘴里,他去亲你时,八五八书房你用舌头送到他嘴里,他准会高高兴兴地咽下去。
吆,姐姐,羞死了。
这有啥羞的?两口子在一起,啥不能做?
好好,我听姐姐的。
我再问你,你们做那事时,你是头高还是屁股高?
什么?我没听明白。
如果你是仰躺着,一定要把屁股垫得比头高。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样才能使种子顺利种进去。
原来如此,我的天噢。
你们做完那事后,你用啥样的姿势睡觉?
侧身吧。
侧身不行,你要先仰着身子睡一阵,仰躺着才能不让那些种子再滚出来。
还有这么多讲究?
我这也是听俺嫂子说的,这是多少代女人才弄明白的道理。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保你很快就能怀上孩子。
谢谢姐姐了。我异常高兴地说,幸亏我今天来了,要不,我在这事上还会糊里糊涂。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和卢石请你和秦大哥去我家吃饭,让我们表示一点感谢之意。我又把话题转到了我关心的事情上。
今晚上恐怕不行,卢石没给你说?明早于谦于大人要来点校他们,他和他秦哥都不能回家来,要住到营里。
不是又变了么?我记得卢石讲明早又不点校了。
怎么可能变?军中无戏言的,午饭后你秦哥还派一个兵来拿了一床夹被去,告诉我他今晚不回来了,让我记住把门插好。
是吗?那好,那就改天再请你们,反正我们得表示一点感谢之意。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于谦点校的日子没有变。唉,我从这个真心对我好的女人这里打听消息预备杀人,神灵们怕是也要怪罪我的吧?
待你怀上之后再请吧。她笑了。我也勉力笑了,姐姐,我对不起你,同时,我又对你满怀谢意,你让我今天明白了不少做一个女人该明白的东西。卢石,按照我今天学到的法子,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这天晚上,房东陈老伯睡着之后,帖哈悄悄溜了出去。他临走前对我叮嘱:你明晨要早早起床,起床后即把院门轻轻打开,好让我不声不响地进来,千万不要惊动房东老人。
我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音问:你有把握?
没问题,你只管在家里等待好消息。我们两个出来这么久,你说哪一次我失手了?何况我们有最好的箭手。
箭手?
我们的箭手就埋伏在兵营大门对面的一个阁楼上,那个阁楼是我用化名租下来的,那个阁楼朝向兵营大门刚好有一个窗口,站在那个窗口,可以居高临下的看清对面兵营大门内外的一切,只要姓于的在大门外或大门内一下车、一下轿,嗖地一下,就结束了!
你也去那阁楼上?我仍然有些担心。
我站在另外一个地方只负责发信号。
我没再说什么,隔了门缝看着他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夜色里。把他送走之后,我上床躺下,却怎么也无法睡着,我的眼前不停地出现各种场面:一会儿是一个箭手站在窗前拉满弓弦,将一支箭嗖地射了出去;一会儿是那人拉的弓弦突然崩断,弦上的箭噗地掉在脚前;一会儿是一个人尖叫一声,中箭倒地,人们惊呼:快救于大人;一会儿是秦把总高叫:欢迎于大人来点校;一会儿是卢石正站在一个官人面前说话,一支箭突然向他飞去……
这种种想像把我折磨得头疼欲裂。窗外的一只叫春的猫也开始与我做对,把呼唤情人的叫声变成了哀嚎,不停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得不用被子把头全蒙上,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算沉入了睡乡。可很快,噩梦又来折磨我,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端着一只铜盆来到我面前,执意要我在盆里洗一洗手,我刚要伸出手,发现那盆里盛着的竟全是鲜红鲜红的血,而且血里浸泡着一颗人头,仔细一看,那头竟是王振的,他眨着眼看我,慢腾腾地说:杏儿,你竟然骗7我?!吓得我妈呀一声惊醒过来。此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只是睁了眼躺那儿看着暗黑的屋顶。
第十四章 之 8
当朦朦的夜月斜过窗户之后,我估摸离天亮已经不远,就悄悄起床穿衣来到院中,拉开了院门上的木栓。隔了门缝向外倾听,外边的街巷里还是一片宁静。我在心中暗猜,于谦这会儿已该起床了吧?是不是已在漱口洗脸?他今天是坐轿还是坐车?倘是坐轿,大约需要多久才能到达卢石他们的营房门口?……我就靠在院门后的墙上,一点一点地看着曙色增加。突然之间,我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由远处传来,虽然微弱,却能辨出是人群发出的声音。我的身子一震,莫非已经动手了?这声音会不会是人群惊慌四散时的奔跑声?但愿他们已经成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吃一碗饭的时间,我听见有一种蹑脚奔跑的声音响了过来,那声响不大,只有特意去倾听的人才能听到,我立刻明白,这是帖哈回来了。我急忙把院门轻轻拉开,探头去看,几乎在我探出头的同时,帖哈已到了我的面前,他左手捂着右胳臂,身上带有一股血腥味。我吓得本能地张开嘴,却又急忙在喉咙里闸住了声音。这当儿,帖哈已无声地闪进院门,我也急忙将院门拴上。
进到帖哈的住屋里,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就低而急切地说:失败了,我也伤着了。
哦?我惊愣在那儿。
快,把窗帘拉上,将蜡烛点上,赶紧给我包包伤口,免得一会儿让房东老人看见我受伤起了疑。
我忙照他说的做了,蜡烛点亮之后我才看清,他捂着右臂的手上沾满了血。我慌慌地剪开他胳臂上的衣服,还好,他伤得很轻,只是一点皮肉,看那伤口的样子,是箭伤。帖哈早做了准备,从身上摸出一种药粉让我撒到伤口上,然后让我包好。我替他包伤口的时候,他轻声道:没想到这次失手了,在一起办这事的是三个人,我和另外一个人在另外两处地方藏着,负责观察和协助,藏在阁楼上的那个人负责动手。和我们预先估计的差不多,喜欢早起的于谦是提前动身的,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因为有军人们在兵营大门外迎候,于谦是在兵营大门外下的车,这更宜于我们动手。一切都是按照预先的估计来的,天虽然还黑着,可大门外灯火通明。于谦头一个下的车,我以为箭出必中,未料就在这关健时刻,一个军官突然上前去扶于谦,他的身子短暂地将于谦的身子遮了一瞬,杀手的箭就是在这一瞬飞过来的,刚好扎在了那军官身上。那军官惨叫的同时,于谦的卫士们就扑上前把于谦飞快地架进了营门,待第二支箭到时,只是又射死了一个卫兵而已。行动就这样宣告失败。那些军士们反应极快,很快就包围了附近所有的房子,我和另一个人勉强跑了出来,那个在阁楼上动手的人未能撤出。
啊?!
估计他已被捉住。
那怎么办?
我相信他会噤口的,这是干这个行当的规矩,他应该懂。
万一他要是受不住刑呢?
那他的妻子儿女也就完了,太师不会饶他的。还有,他不知我住在何处,更不知道你的任何事情。
我满怀忧虑地叹口气。
眼下最要紧地是要想法遮掩我胳臂上的伤口。我想这样,你马上回到你的屋子里去,过一会我大叫一声:哎吆。你便紧忙跑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说我下床时不慎绊倒在地,摔伤了胳臂,让房东老人信以为真,帮我们对卢石做个证明。
我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还算好,那位好心肠的陈老伯对我们的计谋没生任何怀疑,他信以为真,很是替帖哈着急。
整个白天是在我和帖哈的焦急等待中过去的,我俩都盼着天黑,盼着卢石天黑后回来,我们好从他嘴里打听一下消息。这一天,我们是再也不能出门了。
卢石这天回来得很晚。他回来时一脸疲惫而且眼中含着怒气。我假装没有看出他眼中的怒气,只问他点校进行得顺不顺利。他气哼哼地答:点校进行得倒顺利,于大人也很满意,就是出了意外。
意外?我只让眉梢稍稍扬起。
他奶奶的竟敢有人要谋害于大人!
是吗?我装着十分惊奇:于大人去你们军营点校,到处都有拿刀拿枪的人,还有人敢去谋害于大人,那不是找死么?
他们在营门口动的手。
噢?!于大人他──?
只差一点点就没命了,秦把总和一个卫士替于大人中了刺客的箭。
天呐,秦把总怎么样了?我这时是真心着急起来。
伤得很重,大夫说他们的箭上还涂有毒物。
哦?赶紧救治呀。我确实很焦急。那个秦把总给我的印像挺好,还有他那贤惠的夫人也让我喜欢,再说他的儿子刚刚满了百日,他们一家与我与我们瓦刺人又无怨无仇,他又不是明军的大头头,为什么要害人家?
眼下大夫正在给秦把总疗伤,只是能不能救过来还不知道。
但愿他能转危为安,天呐,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秦哥确是一条汉子,他倒下时还说了一句:幸亏我替于大人挨了这一箭,要不然,京畿危矣。
那于谦怎么说?
于大人到底是大将军的风度,出了这事,仍带了笑意说:看来想要我头颅的人不少,待我打完这一仗,就给他们,小秦,只是苦了你……我们的头头怕不安全,准备取消今天的点校,可于大人仍坚持按原来的时间点校,他走上校阅台时,一点也没有受惊吓的样子,镇静自若面不改色。
刺客抓到了?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只抓了一个,但他肯定有同伙,眼下正在给那小子排毒。
排毒?
奶奶的,那家伙一看跑不了了,就急忙把预先准备的毒药往嘴里塞,大夫们正想法把他吃进肚里的毒药排出来。这狗东西非常精,前天专门用假名把正对着兵营的那一家的阁楼租了下来。而且他的箭法很准,两支箭全部射中目标,是一个真正的杀手。
估计能把他救活吧?
我刚才临回来前又去问了一下,应该能救活他。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喉咙口。
这个杂种,只要把他救活,就会想法让他开口交待同伙。我们这些小官们在一起猜测,这个时候能起心谋害于大人的,不是瓦刺的奸细就是主逃派的人。
主逃派?我故意向这方面引。
就是朝中那些主张迁都南逃的人,他们都认为瓦刺军来攻城必胜无疑,因此主张再迁都南京,好保性命。于大人认为此时迁都,动了国本,愈发使人心涣散斗志不存,更会造成兵溃千里的大败局,因此坚决反对此种主张。那些人便把于谦大人视作了眼中钉,认为是他把亡家亡命的危险给了大家。好了,不说了,我们准备睡吧,我今天实在是累了。喔,一天没回来,我得去看一下父亲和陈老伯。
我的心顿时又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对帖哈胳臂受伤起疑?还算好,他没有多想,他去看了陈老伯和帖哈又回到我们的睡屋后只说了一句:爹到底是老了,下床也会倒地碰伤。我舒一口气,应了一句:碰破了一点皮,不碍事的。接下来我急忙给他端水洗脚,服侍他上床躺下。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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