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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头太销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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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切脉毕,又细加端详了一番妹妹的脸色,伸手掀了她的眼皮看看,又看到她人中处有被指甲掐过的痕迹,想必她昏厥后被唤醒过,此时感受到她轻悠绵长的呼吸,看样子确实是睡着了。知道她性命无碍,于是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心中大石落地,便步出外间,让妹妹好生休养生息。在外间坐定后,他便向跟着出来的三人发问道。

“启禀公子,”绿绵当先回答道:“单俊来趁公子外出,擅离思过房,企图带着林湘妆私逃出府,小姐放西施追赶,他就用箭射伤了西施。后来西施发狂,一下子扑到小姐身上,所以小姐才会受惊吓而昏厥的。”

“是吗?”春兰献了茶,周扶扬捧着茶碗,薄唇轻启,对着碗口轻轻吹了吹,眉如远山眼如眸,一片淡定安然。“绿绵你撒谎的水平越来越低了。”

“公……子,”绿绵有一些恍惚,本就心虚的她因被他一语揭穿更显忐忑慌张。“公子明鉴,绿绵并不敢有所欺瞒,小姐她真的是因西施惊吓所致……”

周扶扬尚未接口,外面便有人来禀报说:“李护院求见公子。”

这位便是他叮嘱看守刘别的护院李甲了。

周扶扬让李甲进来,那人施礼毕,他便开门见山地询问刘别的情况。

李甲见问,跟着便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今天实实在在是小姐软硬兼施让他交出刘别的,虽然公子关照不让任何人靠近,但此人两度大闹周府,令众院们颜面扫地,众护院们没有不恨的。况且又是小姐亲自出面,那还不赶紧顺水推舟隔岸观火吗?

何况,小姐平日虽然刁蛮,也多是吓唬吓唬而已,岂料她今日竟会如此玩法,那刘别本就有伤在身,又经此折磨,身上的伤口已有感染溃烂的趋势,整个人浑身火烫,竟是起了高热。他此时也才慌了手脚,整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小姐又被发狂的西施所惊扰而昏厥过去,他自己又拿不到主意,六伏天里本来就热得令人抓狂,此时更是心如火焚,坐立不安。

是以周扶扬一问之下,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他自己也没料到,事情会严重到如此地步。泄愤倒是泄了,但真正说起来,倒要追究他渎职之罪。

不过,李甲所说的,不过是有关刘别的部分,后面林湘妆加入进来的部分,他却只字未提。

然而周扶扬却没有更多时间来细细盘问绿绵此前言语间与事实有所出入的地方,他听李甲战战兢兢地说完,又见李甲汗流不已,心中已经预料到事情不妙,于是立即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跟我来!有没有请大夫来看?”

李甲诚惶诚恐地紧跟在后面,一边抹汗一边回答道:“已经派人去寻王大夫了。”

王大夫是最初给刘别治伤的大夫。

周扶扬便不再作声,一言不发地往静室方向而去。

他前脚刚到静室,王大夫后脚便也到了。

王大夫年过五旬,面容干瘦清矍,却精神抖擞。

互相见礼毕,两人便一齐来到刘别的床前。

此时刘别身上的棉袄早已经被除去,非但如此,身上的衣物几乎全被脱光,仅着一件袠裤而已。他身上斑驳的伤痕已被清理过,露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还全都微微泛着白色,一看就是在水里泡过许久。

而与这些泛白的伤痕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因高热而发红的皮肤,他大概也觉得难受得很,不断试图着在床上扭动身体,干涸的嘴唇已微微发白开裂,不停地呢喃着什么,双眉间也紧紧地皱在一起。

王大夫大致看了一下刘别的伤势,先是惊得掀了掀眉毛,“唉呀”叫了一声,又替他把了把脉。与刘别靠近的瞬间,他都觉得似乎自己也受了牵连一般,深身丝丝地往外冒着热气。

“这可如何是好?”王大夫诊得他脉气不正,虚而又数,不由大吃一惊,跌足叹道:“此人本就伤势极重,如今伤口又发生感染,还引发高热,伤口很快就会发脓溃烂的。恐怕性命不保矣!真是前功尽弃呀!”

周扶扬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他也是稍通医理的,刚才一见刘别的情形便已察觉事态严重,这时一听大夫如此说,他上前一步抓了刘别的手腕,只觉他脉象轻微,十动一代,五脏无气,已是将死之症,其他书友正常看:。

周扶扬整个神经立马绷紧了起来。

“若是以利刃剔除腐肉,再施以药物,何如?”他放开手来,转头不抱希望地看着王大夫,试探着问道。

“周公子,你所言虽然在理,但是此人伤处甚多,内体又大为耗损,若贸然动刀,只怕牵连甚大,失血过多……”王大夫汗颜道:“鄙人医术浅薄,实在不敢冒此风险,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王大人说完,便打了个千儿,重新背起药箱,准备告辞而去。

“王大夫,你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了吗?”周扶扬心里一急,赶紧伸手将他拦住:“您还是再想个什么法子,我多给您双倍诊金……”

这人要是真这么挂了,他该如何向林湘妆交代?他们可是事先有约的。

“周公子,这无关诊金的事。”王大夫一脸无可奈何道:“实在是区区才疏学浅胆小怕事,不敢妄动针石……”

周扶扬心里麻麻的,像是有粗砺的东西摩擦着心脏一般,说不出的龃龉。倒不是因为他多顾惜刘别的性命,只不过此人与林湘妆关系匪浅,他不愿失信于她罢了。

“王大夫,请你无论如何救他一救!”周扶扬向王大夫抱了抱拳,语气铿锵有力道:“行医济世,救死扶伤,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好啊,至少你尽力了是不?”

王大夫被他这么一说,倒还真的不敢就走了。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放下药箱,取了纸笔,稍作沉思,刷刷写了一个方子,一边吹着上面的墨迹一边说道:“目前我还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先写个退热的药方……”忽然间,他脑中好似灵光一闪,脸上先是一阵狂喜,继而又沮丧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会吧?这个世上不可能真的存在的……”

58冰魄寒蟾露

周扶扬自是捕捉到他脸上的神态,又将他的嘀咕之语听得真切,遂忙问道:“王大夫可是想起什么好法子了么?”

“公子你可曾听说过冰魄寒蟾?”王大夫便也不再隐瞒,出言相问道,书迷们还喜欢看:。

“听说过,其他书友正常看:。”周扶扬朝他点点头,替他补充说道:“听说在西北高原极寒之地,生活着以霜草为食寒冰为饮的蟾蜍,它的血液可以提炼成冻露……”说到这里,他也明白了王大夫的意思,竟然也跟着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这种冻露,将它涂在伤者的患处,可令腐肉新生?”

“公子所闻,乃是外敷之用么?”王大夫一脸迷惑,摇头晃脑道:“怎么老朽倒是听闻内服有奇效,可令时光倒流容颜不老……不过,这毕竟只是传言,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王大夫又垂头丧气起来,将方子递给守在旁边听候差遣的小厮,让他先去抓药不提。

周扶扬却明显地听进去了,站在当地,眼望着窗棂,眼神有些空洞,视线却穿过窗格去了远处。

冰魄寒蟾露!冰魄寒蟾露!

这个东西,不是传言,是真的存在的。

他怎么会忘记,六年前,虞国公杨晏找到父亲,因为周家生意广亵,出入关外是常有之事,与各路胡人打过交道,也稍懂胡语。杨便问父亲可否帮忙寻找传说中的冰魄寒蟾露。只因杨府开价诱人,又加之杨家乃皇亲国戚,接下这单生意对稳固周氏的商业地位有益无害,父亲便欣然答允了。

父亲由此开始了漫长的寻宝之旅。

他很清楚地记得,父亲三年里没有回来过一次,向西域土著多番打听,几进几出暗藏危机的苦寒之地,终于寻获了传说中的冰魄寒蟾。然而,等父亲凯旋归来后,却因为寒邪侵体而缠绵病榻半年之久,最终药石罔效而撒手人寰。

虞国公也因为对父亲的愧疚而赠以重金,他和虞国公府的小公子杨乐广也是这般阴差阳错认识的。而当时虞国公与父亲订立的口头约定为商业机密,他此前并不知道父亲为何笃定地踏上那条不归路,后来因为不甘心,他向杨乐广打听之下,才得知是为了这么个劳什子的东西。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父亲回来后,曾交给他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匣子,并嘱咐他将之安放在地下冰窖的深处,当时,父亲并没有说它的名称及用途,书迷们还喜欢看:。丧父的哀痛,正式接手周氏商号的适应过渡,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与心思,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地忘诸脑后了。

现在听王大夫提及这个间接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冰魄寒蟾,他脑中灵光乍现,突然便想起这个被遗忘的木匣子了。

莫非那里面装的东西,便与这个冰魄寒蟾有关?或者就是冰魄寒蟾其物?

想到这里,他便先请王大夫且作停留,自己则往满腹疑虑地往冰窖而去。

外面骄阳似火,打开厚重的冰窖的大门,扑面便是一阵幽幽的凉意,顿觉通体无比的舒适畅快。再一级一级旋阶梯而下,凉意一分分地增加,越往里越觉得寒意碜人。真所谓冰火两重天。

窖底黑暗,前方已看不甚清楚。他取出身上的火折点燃,穿过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冰座之间,他在冰窖最深处的角落里找到当初自己存放的木匣子。

匣子上已积了一层薄灰,铁锁上也微微有了锈迹。他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收好火折,又从怀中取了锦帕,小心翼翼地拭去匣子上面的灰尘。他也已经忘了钥匙放在何处了,索性便大力一扭,硬生生将铁锁给拔拉开来。

睹物思人,在他即将开启这个神秘匣子的时候,当日父亲拖着一身病体将这个东西交给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父亲言犹在耳,然伊人已不在,他不由悲从中来,鼻中微感酸涩,眼睛里渐渐地湿润了。

立于冰窖中稍久,便觉四处寒意森森,仿佛有无数细丝银毫针砭着身体的每个毛孔般。他赶紧敛了敛心神,运功抵抗寒气,接着赶紧打开了匣子的盖子。

匣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两排共十个小白玉瓶子,瓶口都用牛皮严严实实地密封着。他取出其中一只瓶子晃了晃,瓶中有轻微的颗粒物互相撞击的哗啦声响。他用力撕开封口,先将瓶口对着火光明亮处看了看,里面似乎是黑乎乎的小圆颗粒物。他又摊开手心,将里面的东西稍稍倒了一点在掌心中,却是小拇指大小般的药丸样物事。

他抬高手心递至鼻尖,一股沉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心里又是怦然一动,暗想这应该便是传说中的冰露寒蝉露了。不过听这个名字,其形态应该是液体的吧?为什么却像这般药丸形状的?父亲当年将之暗藏于此却是用意何在?

现在不是在这里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稍一分神就会被森森的寒意侵逼得瑟瑟不已。他尚年轻体壮之时,只不过在冰窖里稍作停留,便已经有些难以抗拒,试想父亲长年奔波劳累久涉寒险之地,身体又该是如何的亏空损耗呢?

抱着木匣子出得窖外,他重返静室。

王大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翻动着手上的药典古例正仔细地检阅着,就连周扶扬进得房间来也无所察觉。

“王大夫,你来看看这个!”周扶扬将刚刚打开的瓶子放在他的书上,遮住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王大夫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和他此前的情状一样,先闻,再看,再倒至手心中观察,嗅之。不过,他仍是一头雾水,抬头望着周扶扬:“周公子,此是何物?”

“这便是冰魄寒蝉露——或者不是‘露’,是‘丸’吧!”周扶扬不太有把握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敢确定,所以拿来给你看看。”

王大夫闻言大喜,一双已不甚明亮的眼睛陡然冒出精光,如获至宝般更加捧牢了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狂喜,赶紧腾出一只手来努力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又仔细地看向手中的药丸,不住地呢喃道:“这就是冰魄寒蟾露吗?这真的就是冰魄寒蟾露?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见到这个传闻中的神奇药方……唉呀唉呀,我要好好见识见识!”

59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周扶扬听得眼皮一跳,忽然意识到这王大夫对这个冰魄寒蟾也只是道听途说,直到今日才得见真颜,甚至都不敢确定此物是否真为其本尊,更遑论正确使用此药呢?

“请问王大夫,你知道应该怎么将此药用于伤者身上吗?”周扶扬直接跳过求证此物的真实身份问题,直奔主题道,书迷们还喜欢看:。

“哦,这个……这个……”王大夫突然间意识到这也是一个大问题,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他依稀记得是在某位前辈的手札中见到相关记载的,但是当时只当是虚妄之说,也并未加以详记,一时之间,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确切用药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古往今来,无论男女贵贱,都是一样一样的。

王大夫一张老脸急得通红,虽然觉得有所窘迫,但他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道:“公子恕罪,请给我一点时间,待我回家中书屋查阅一番……”

周扶扬听他说还需要查证,不由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再加上,他自己也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此物即是所谓的冰魄寒蟾露或者丸的,而且,这东西存放了三年之久,也不知道药效是否如初。

或许……要么还是去请教一下杨乐广?

不!若然如此,他便知道了父亲趁机私藏其物,虽然不知道此举会否对杨氏一族产生妨碍,但防患于未然,还是不要惊动杨家任何人为妙。

那么,别无他法,只有先放了王大夫回家一趟。

“好!那你速去速回!”周扶扬不得已道。同时,他又表情凝重地看着王大夫,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还请王大夫答应周某一件事!”

“我知道!即使公子不吩咐老夫,老夫也绝不会把府上存有冰魄寒蟾露一事说与第三人知的,书迷们还喜欢看:。”王大夫倒是个机灵人,善察言观色,一听他语气,便料知周扶扬所惧何事。

此物弥足珍贵,乃医药中的奇葩,而周府竟然有所私藏,对外又秘而不宣,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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