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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瑾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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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看了她一眼,缓缓道:“警察是有证的流/氓,合法的混混!”
因为他这句话,瑾慎一口甘蔗渣滓呛在喉间,禁不住咳得惊天动地。裴墨挑眉:“这个事实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擦去眼角咳出的泪,她有些不满,“你为什么要如此打击我对于警察这份职业的崇拜心理?!”
裴墨笑了笑,不置可否。
瑾慎啃光了一根甘蔗,将垃圾袋扔进沿途的垃圾箱。擦干净手向推车的裴墨建议:“要不然你载我吧,可以快点,不然这么走真是冻死我了。”
“吃了这么多凉的东西,你能不冷吗?”裴墨斜睨了她一眼,他从车里拿的外套都已经给了她。但是很明显,她还是冻得脸色青白。
“行了,我载你!”看着裴墨迟疑的神色,她一脸悍然的表示。
“算了,你上来吧!”裴墨将她的想法扼杀在了脑海中。
一月的街头,冬日阳光如水在头顶闪耀。因为穿着裙子,跨坐是行不通的,瑾慎采取了淑女的侧坐方式。车子有点晃,瑾慎下意识拉住了裴墨的衣摆,“你会不会骑车啊?”
“你不说自己重,当心掉下去。”他头也没回。
“掉下去也抓你垫背!”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毫不避讳的公开自己的恶毒想法。
裴墨说:“你抓这么紧想干嘛?我不要和你共死。”
“我也不想死不安宁!”瑾慎答。
“那就同生吧!”他莞尔。
至此,车子总算恢复了平稳向前的态势,看着路边掠过的行道树,她好奇道:“你多久没骑车了?”
“七年吧!”他不是很确定。
她又问:“你以前带过人吗?”
“我那车子后面是个车篓,人是带不了的,书包可以!”裴墨介绍。
瑾慎叹息:“哦!我好羡慕能骑车来回的人,我从小到大的学校都离家很近。”
“那你怎么学车?”裴墨质疑。
“那个暑假,我和左浩打赌!”瑾慎开始回忆往昔。
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为了一句戏言。瑾慎这个小姑娘以不怕疼不怕摔不怕晒的舍命精神率先学会了骑车,但是高中离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苏父在看过一次瑾慎骑车后,觉得女儿骑车的方式实在太考验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就勒令她走路,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左浩倒是因为搬家的关系,不得不开始骑车来回。
就这样,不骑车离学校近的瑾慎每次都是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的教室,左浩不得以才开始带饭团给她。
从古老的曾经回来,车子刚好从一段小高坡下来,没有避震的车后架颠的她屁股生疼。瑾慎抱怨,“刚刚那个坑你就不能避开吗?”
裴墨不语,瑾慎下意识得觉得他又生气了。思索了半日,冬日的冷风冻的她开始接连不断的打喷嚏,也就忘了心头的质疑。
这天之后,瑾慎得了重感冒。一周后,手机就在拥挤的公交车人潮中迷失了。
裴墨因为跨地区的刑侦案件去了临市公干,晚间特意打了电话过来慰问,听到她的喷嚏声,他说:“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
“没有啊!”她声音嘶哑,一边翻找包里的药丸,一边疑惑他的料事如神。
“还说没有,刚刚你还没到家,奶奶和我说早上的药你忘在鞋柜上了。”
“……难怪我中午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原来是没带!”她喃喃自语完,狐疑道:“咦,你什么时候和我奶奶这么要好了?”
“哦,就刚刚,你还没回来我就和奶奶稍微聊了一下。你大夏天一个人在家,上厕所接电话之后忘了冲就出门,奶奶回来差点被熏晕……”
瑾慎不知是因为感冒病毒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你们就聊这个?”
“还聊你上学的时候,上面放课本,下面放小人书,完了被老师发现,叫家长。你为了逃避责罚,老师说三点,你和奶奶说是五点,结果老师拖着你一道在校门口等到你奶奶来为止,后来你被罚抄了一百遍课堂行为守则。还叫左浩帮你抄,结果字迹不同,你和左浩又被罚站了两节课时间!还有你小时候用小的玻璃珠去骗人家的大玻璃珠,完了被人家寻仇,躲在床底下不敢出门。”
听到裴墨爆出自己一连串的隐私,瑾慎禁不住直冒黑线,这刚刚两个字到底代表了多长时间啊?!
结束了通话,她将听筒搁回座机上,幽幽得望着奶奶:“你怎么什么都和人家说啊?!”
当真是家贼难防,奶奶竟然将自己那些秘史都当趣事说出去了。
“怎么了?这裴墨又不是啥外人。现在看你感冒了,手机又不通就打电话来问问。奶奶年纪大就和他多聊了两句,他也没嫌老人家啰嗦。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了。”
“所以他才是你的亲孙子吧!”瑾慎哼哼。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奶奶叹息,开始念叨她的父母,“现在的年轻人啊!婚姻就当儿戏,把个孩子就这么丢给我。我老人家也不会教,教不好以后还要怪我,不教嘛又说完溺爱,我这把老骨头呦!”
“行,我错了,裴墨不是外人,是内人。”知道奶奶的脾性,瑾慎及时认错,阻止她继续唱戏。
裴墨和老人家胜于她的祖孙情就通过这通电话打下了堪比万里长城的宏伟基础。
明前茶
虽然瑾慎因为感冒和丢手机的双重打击身心俱伤,但是饭还是要吃,工作也还是要做,只要还没危及生命就要继续去公司发光发热。
近期碰巧海关负责她们公司的关务员新近换过,相关申请要求一律从严。公司一批海外原材料到港,由于手续单证的问题被卡住,迟迟进不来。
又一次无功而返的走出海关大楼,老板司徒打来关切事态进展,“瑾慎,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被退了!”排了半天队却依旧无功而返的她忿忿不平。
“怎么还是不行,等等我找人打个招呼。”司徒老大挂了电话。
没多久,周慕景的手机号码跳跃在瑾慎新买的手机屏幕上。周暮景是老板司徒在国内大学同系的师弟,毕业后参加了公务员国考,进了海关。电话接通,那一端男子的声音温润,“瑾慎,我是周慕景,那个穿着灰色大衣站在台阶上的是你吗?”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斜后方高挑的罗马柱旁一身制服朝自己微笑的男子。冬日的阳光落了他满身,金属制的肩章在阳光下泛着璀璨的光芒,温暖而炫目。
挂了手机,瑾慎举起手中的资料挡住迎头刺眼的日光,面向他道:“你好,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周慕景几步下到她身边,关切道:“你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感冒!”瑾慎说着又打了个喷嚏,“你离我远点,当心被传染!”
被公司里没良心的同事嫌弃久了,她也有些自怨自艾。
他不以为意,“没事,偶尔感冒可以增强抵抗力!”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她一边掏纸巾擦鼻涕,一边赞扬他的人道主义精神。
周慕景笑了下,指着瑾慎拿在手中的资料夹发问:“东西都在这里吗?”
“什么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瑾慎不明所以的傻看着他。
他没有多话,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资料夹。低头翻阅了一遍后,往办公区走,找到了负责瑾慎公司的新晋关务员。
看到他,本来面无表情的关务员转瞬笑如春花,“帅哥,你不在办公室好好呆着,跑我们这第一线来体察民情吗?”
“一天到晚在办公室呆着,我是来接地气的。”周慕景含笑答。
关务员眼尖,看到他手里一大叠资料,主动道:“行了吧,什么接地气,想开后门就老实说。”
他灿然一笑,将资料放在桌上,指了指站在外头一脸急切的苏瑾慎,解释道:“我朋友公司的,刚刚说有些小问题。我看过了,是一些进口的布料,也没涉及到紧要规定的东西。”
周慕景隶属海关综合业务课,进来五年,升到二星的关衔。据可靠线报,他已经被内定为副科长,如若升迁调令落实将会是此区海关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副科长。他出面的话,多少还是要给面子的。关务员又细细翻看了下资料单证,终于颔首道:“好吧,暮景同志,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没问题,下次出去唱K吃火锅我请。”他大方允诺,又寒暄了一会,才掉头走出来。
瑾慎在门口迎接他,“完成了?!”
“嗯!”他微笑颔首。
“事实再次证明了,你很给力。”她热切的望着他。
周慕景怔了怔,眼里泛起一丝忍俊不禁。
那批布料及时进仓免去了可能受到的客户索赔,司徒老板一高兴,忽视了瑾慎可能会传染的感冒病毒,下班时亲自送她回家,顺路也接夫人下班。
老板和夫人都是驴友。两人在一次自助游中擦出爱的火花,从而结成伉俪。誓做不要孩子的丁克家族。一般来说,没有孩子的家庭总是有些宠物的。
在祁萱的婚礼上,夫人已经和瑾慎熟悉。这一次,她就满脸慈爱的将自家宝贝的玉照秀给瑾慎看。夫人手机中的那些宠物的照片,惊得瑾慎的鸡皮疙瘩纷纷原地起立。她怎么都没想到,夫人这么一个外表温婉的女人,喜欢的居然是蛇。
聊了半天爱蛇,夫人高兴了,决定请识货的瑾慎吃晚餐,老板被恩准随行蹭饭。
为了表示赞赏之意,夫人大方选择了一家高档的创意私房菜馆,门头很小,没有大堂,只有一个个包厢。内里的装潢摆设都很有些讲究,就是瑾慎这么个外行人都能看出那些家具的年代和价值。
菜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瑾慎翻来覆去没看出名堂来。
到了这种场合,夫人的声音都变温柔了,温婉道:“听说你和我们家阿墨和萱萱都挺好的,爱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
“呃,我基本没有不喜欢的!”她属杂食科,好养活。
“这里的清蒸菜很有名!”夫人指着菜单上一个祥瑞的四字成语告诉她。
思忖了半天,她说:“我不是很喜欢羊肉的味道。”
夫人和老板面面相觑了好一会,突然笑了,“不是穆斯林的那个清真。”
点完了菜,夫人外出去洗手间,身边有侍应生上来添茶。顺着倒出的茶水,幽然的香气在鼻端萦绕。头顶的灯光在青瓷的小茶碗内的水面泛起潋滟流光,迷了瑾慎的眼。
在这一片静谧中,老板突然道:“瑾慎啊!”
“呃!”她正在擤鼻涕,闻言有些尴尬的看向他。
“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姑娘。可是吧,我家阿墨呢,你知道年轻人嘛,小情侣间总免不了有些纠纷。说些傻话,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所以,别放心上。你明白吗?”司徒老板受姐姐所托意有所指。
清茶中泛起一抹薄雾,妖娆的在眼前铺展,慢慢消散。瑾慎呆滞得看了老板半晌,虽然那天在婚礼上裴墨没有直面回答她,但是种种迹象表明,那个美女沈薇和他关系匪浅。
只不过,裴墨和女朋友吵架,她要明白什么?!
瑾慎的头顶,飘来了一片不大不小的乌云。在老板期待的目光中,迟疑的点头。
夫人回来,一脸笑意的望着两人,“谈了些什么?”
“明前茶的特点。”老板亲自为夫人拉开凳子。
“嗯,明前茶细嫩品质最好,雨前茶品质尚好,谷雨后立夏前的茶叶一般较粗老,品质较差。所以,茶叶还是清明前采摘的最好。”夫人端起青瓷茶碗,轻啜一口,“这茶还可以。其实,除了关键的茶叶选择外,泡茶的水温和器具连带泡茶人的手法也是影响口感的一大要素。”
瑾慎也听出了夫人的弦外之意,壁虎精神发作。她渐渐不再回复裴墨的短信,他似乎也预感到什么,电话随之少了。在连着一个星期完全没有音讯后,奶奶也不再念叨裴墨。
与此同时将近年关,老板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公关应酬,海关的周慕景自然也在受邀名单之列。瑾慎作为相关者,全程参与陪吃。推杯换盏得吃完饭,周慕景发觉自己和瑾慎家住的挺近,自然接过护花的重责大任。
上车之后,周慕景玩笑道:“你下次完全可以晚点去海关,办完事等我下班顺路带你回家。”
“现在油价飞涨,拼车是个不错的想法。”瑾慎赞同的颔首。
“嗯,值得商榷,你们几点?”周慕景似乎起了兴致。
瑾慎摇头,现实道:“我们公司和你们海关隔得挺远,而且时间上也不适合。”
“没关系,为了合理利用资源,我可以迁就你。”他半真半假的回。
车子在她所住的单元楼停下,瑾慎下车,周慕景绅士的跟下来,送她到楼道口。冬夜的小区内,路灯在他周身落下一层清冷的光,边缘溢出袅袅清辉。
四下里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一个喷嚏,打散了瑾慎心底那些来不及聚拢的念头。
周慕景递过纸巾。
这一次的感冒来势汹汹,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还没好透。瑾慎掩住口鼻,伸出一手去接,“谢谢!”
恍惚觉得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身后的某处。瑾慎随即掉头去看,身后的小径上空无一人。只有沿途的路灯在寒夜中安静盛放,影影绰绰的映出周遭暗沉的老式筒子楼。
“你在看什么?!”周慕景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格外温润。
“看你刚刚在看什么?”她前后左右大范围的扫了一圈,连鬼影子都没看见一只。
周慕景笑,“我在看一只猫!”
他的笑容清雅,气质温润,让瑾慎想起了明前茶,清澈干净。
空气中蔓延着浓烈的酒气,在灰暗迷茫的空间内,只有热烫而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面前的男人看不清脸庞,但是那些亲密交缠的肢体带来的颤栗触感,似真似幻……
半夜,瑾慎又被那个莫名的噩梦惊醒了。在黑夜中睁眼,借着窗外的微光,慢慢看清室内桌椅熟悉的轮廓。闭上眼翻了个身,梦里的景象似乎越来越清晰。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么多天来自己一直做的那个噩梦是个彻头彻尾的春梦。
重新睁开眼,瑾慎有些后怕的微喘得坐起身。拥着被子抓过一边的手机,时间显示为凌晨四点。
翻来覆去了半晚上,再次入睡前瑾慎决定让自己相信这段时间的春梦是荷尔蒙分泌失常致使的脑功能紊乱。
望梅止渴
后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谨慎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再次被左浩的来电吵醒。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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