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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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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文钱买一张有字的大纸,对普通市民而言算是桩奢侈事。十文钱呀,可以买十个大肉包子了。但报童嚷出的声音让人听之惊撼,几乎未跑完一条街,报童手中的《西湖时报》就被一扫而空。

没赶上报的人急得抓耳抓腮,脖子伸得老长凑到买到报的人身边觑看。有买到报的得意当街高念,大街上人流七八成群涌聚一堆,就连西街大字不识一个的张屠户也忍不住数出了十文沾油腥的铜钱抢了份报纸,请识字的李书生念给一街的屠户菜户听。

这一天,临安府的酒楼茶坊瓦子处处爆满,报博士的读报声激奋有力,人们随着那语调的高走低廻心神震荡,忽尔紧张、忽尔嗟叹、忽尔大叫、忽尔惊呆,直听得惊心动魄、如痴如醉。

“卫相,真乃神人也!”

待听到:“卫相凌空拉弓,空弦射出无形箭气,弹指间,三百金骑同时落马……卫相清喝震撼北虏:虐我汉家女子者,虽远必诛……”

“好!”众人不由脱口喝彩。

一长相豪武的佩刀汉子拍桌吼道:“想我大汉强盛时,杀得匈奴人哭爹喊娘!今日我大宋宰相天人神威,好叫那些北蛮子也知道我汉人的厉害!”

东边一桌似是太学生,闻声敲箸高喝:“说得好!有朝一日,犯我大宋天威者,也定是虽远必诛!”

一帮文生激动鼓噪:“我等应立即叩请朝廷发兵,将北虏驱出中原,恢复我大宋国土!”
……

清风楼主楼的一间雅阁内,坐着十余朝廷官员,阁窗轻启,似皆凝神倾听外间大厅内的喧声热议。

兵部尚书周望忽然皱眉,摇头道:“兵者,乃国之大事。朝廷出兵,岂能由民间妄议?”

“所谓民声可用,民间议战总比怯战好!”

枢密院签知院事(从二品)李邴对兵部尚书之言不以为然,自从枢密使高俅被赵鼎弹劾罢职后,枢密院内尽是主战之声,李邴对民间议战自是乐于耳闻。

周望哼了一声,当即反驳。兵部与枢密院在兵权上向有争夺,两部官员早有不和,此时被起了个由头,两人官品差不多相当,哪会相让。座中大臣或帮周望,或站在李邴一方,或袖手旁观,一时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一直含笑静听的丁起忽然轻敲茶盏,笑道:“诸位,君子品茗不语。”

众人听得右相发话,两方阵营互瞪一眼,安静下去。

外间大厅已是人声热议,沸反盈天。

忽然一道高嗓门窜出,“听说朝廷正在招兵,咱爷们既有一身武艺,何不去投军杀敌!光在这喝茶空谈有屁用,倒叫卫相小看了咱们男儿汉!”

“不错!我等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怕他北蛮个鸟!”

雅阁内一些文官听得此等粗语顿时皱眉,清风楼雅量之地,怎生多了这些粗野的江湖人?

外间一声清朗大笑,李易敲盏高吟:“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语声慷慨侠气,对面雅间内的陈东、邓肃和欧阳澈不由敲盏相和。三人去年因李纲罢相叩阙投书被投入开封府大牢,其后虽被放出,却判逐离京城。闻得康王杭州登基,三人便结伴到了临安府。

欧阳澈敲了几箸,忽然叹道: “没想到卫相竟是女子!”语气流露出钦佩。

当初金军第一次兵围东京城时,太学生叩阙宫门,卫希颜凌空登上宣德楼,阻止一场民间变乱,欧阳澈便在太学生中,认出城楼上那风姿飘逸的浅蓝身影正是元宵夜与名花流少主名可秀同游之人。

他叹声中便油然想起另一位风骨挺秀的女子,神情越发感慨。

陈东、邓肃被欧阳澈的感叹激起往事回忆:东京首次保卫战时,三人曾率数百太学生协助宋军修筑城墙,并被编入后勤队抢救伤员,多次见得卫希颜英姿风采;黄河之战目睹绝世清姿永落,悲痛撼入心肺,亲历大喜后的大悲,堵壅难消……

今时忽然闻得卫相复生并败亡萧翊,均激动难抑!卫希颜的女子身份虽也让三人震撼,却远不及那种“英雄失而复得”的情怀更让人惊喜振荡。

“是女子又如何!当日卫相若在,与李纲相公一文一武,国都又岂会陷落虏手!”

陈东声音仍然是一贯的清亮激昂,“皇帝、诸大臣皆沦为敌俘,实是我大宋数百年来的奇耻大辱!宰臣误国!何为、孙傅之流,问斩千次也不足以赎其罪!”

他越说越激动,手中漆箸铿一声将碗盏敲出一道缺口。

陈东激昂之声传到隔壁雅间,周望皱眉,“此人言语,恁的放肆!”

李邴关心的却是卫希颜的身份问题,他说道:“卫……”他顿了顿,将那个相字咽回去,看了眼右相丁起,转口称道,“卫少师,她的身份?”未说出口的话意味深长。

李邴称呼的是卫希颜的少师官阶,非为尚书右丞的官职。官阶为虚,官职为实,如此既体现了对这位击败金国国师的当世第一宗师的敬重,又规避了官位问题,实是精明。

何庆言刚刚升为从三品归德将军,他早知卫帅尚在人世,却不知其为女子,但于他而言,卫希颜便是卫希颜,无论男女均是他兄弟几人铁心拥戴的统帅,浓眉一轩道:“卫帅是女子又怎么的?这天下间,论武勇将略谁及得上卫帅?卫帅若掌军机,我等必能北上中原,将北虏赶回关外去!”

礼部侍郎季陵惊得胡须直抖,疾色道:“卫轲战败金国国师虽有大功,但先前以女子身份为官,已犯了欺君大罪,又隐瞒身份尚茂德帝姬,这……岂非乱了纲常!论罪当问斩,此番倒可功过两抵,岂可再入朝为官?”

何庆言听到后面已是大怒,一拍桌子,茶盏砰然跳起,他是武人出身,不会如文官般嚼舌根子,抓起茶盏便要摔过去。

丁起正要扬声制止,座中突然传出一道嗤笑,“季大人此言差矣!正如方才那书生所言,女子又如何?耿南仲、何为、孙傅身为男子,却是误国庸臣!此等庸碌男子误国割地,祸乱百姓,倒不如英明女子取了其位!”

说话的男子四十出头,颀长儒雅,眉间却透出刚毅,正是刚刚升知江宁府的杨邦义,下午方入临安府面圣,便被丁起拉来清风楼喝茶。他原为江宁府通判,是名可秀多年前便着意栽培之人,对女主深怀钦佩,自然对季陵这番论调不屑于顾,见何庆言要动武,赶紧出语声援,免其被言官弹劾殴打大臣。

“荒悖!荒悖!”季陵气得浑身发颤。

刑部侍郎范宗尹站在季陵一边,道:“朝廷自有纲常,卫轲纵有天大功劳,也不可女子为官,更遑论复为宰执。否则败坏纲纪,岂非招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耻笑?”杨邦义微微一笑,颜容温雅词锋却含讥诮,“范大人,若听听民间议论,当知何为天下耻笑之事!失国失地、君臣为俘,这才是天下之耻,我等之辱!”

范宗尹年少得志,被他这么一讲面子上顿时挂不住,便待开口反驳,座下衣袖却被身侧户部侍郎叶梦得微微一拉,以目示向丁起,微微摇头。

丁起放下茶盏,目光扫视众人一圈,“诸位大人。”

座中立静。

这位尚书右仆射昨晚已得铁子传达名可秀的嘱令,方选了一批大臣同赴清风楼品茗听议,暗中观察诸人的反应,他不动声色间已看得七七八八,慢言细语道:“诸位大人可曾想过,北边对此的反应?”

他说的北边,自是指北方宋廷。

众官心中均是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下章卫希颜同学要开始逃亡之路了……




权衡利弊

凤凰山。

两道人影并肩行于幽静林中,低语交谈。

“希颜这一战,战得惊险。”

云青诀说话间眉宇微沉,他凤凰真气晋入七重境界,对卫希颜武功熟悉超出旁人,看过青鹏讯报后,推想她和萧翊交战细节,顿生忧虑。

名可秀心中也在担忧,方找上云青诀,她道:“三叔,希颜战后便毫无讯息,我怀疑她和萧翊一战受伤不轻,为躲避雷动追杀,方隐匿形迹,不为人知!”

她心忖卫希颜带着不通武技的何栖云,更成负累,若中途抛下难保不被惊雷堂执为人质,为周全计希颜定会将她带在身边,如此更增添逃避惊雷堂追踪的难度。

她心中忧急,容色却依然冷静,道:“希颜受伤,这是雷动唯一的机会,惊雷堂定会倾巢出动。我让舅舅、名三叔各率高手赶赴江北,吸引、阻滞惊雷堂的追杀,让希颜前行少些阻碍。惊雷堂其他人我不担心,他们或能伤希颜,却无法致命,我唯担心雷动!”

雷动若找到希颜,希颜便是九死一生!

必须有人引开雷动,将雷动引向希颜可能会去、实际却未去的方向!

云三叔与希颜同习凤凰真气,两人气息相似,再加以小心伪装,应能瞒天过海,当是诱引雷动的不二人选。

云青诀心境通明,闻言立解其意,扬眉道:“我去引开雷动。”

名可秀明眸睿芒闪动,“三叔,请将雷动引向东海之边。”

云青诀惊讶道:“可秀,难道希颜不会去天涯阁?她若疗伤,当是天涯阁最佳。”

名可秀心忖,白轻衣方去,希颜怎会踏足思念之地?这番思量自是无法道出,她微笑道:“三叔,我们能揣测希颜前往天涯阁,雷动也会做此揣测。此去东海,路途遥远,惊雷堂应已埋伏重重,天涯阁虽安全,通向天涯阁的道路却最危险。以希颜之智,当不会做此选择。”

云青诀想了想,道:“你说的在理!”他皱眉思索,“希颜若不去天涯阁,她会去哪里?如返回江南,南行之途也是不安稳的紧。”

名可秀眼波闪耀,唇齿轻动。

云青诀听入后霍然扬眉,神色微现怔然,似是陷入往事回忆,俄而双目精光跃动,笑道:“我看希颜的心思,唯你猜得一清二楚!你们两人,倒还真是天生一对!”

名可秀雍雅面色一红,眸光转向林中。

翠鸟划过,鸟鸣更衬出空山幽静。

她说起另一件事,道:“三叔,希颜女子身份既露,她娶汶儿之事便需有个妥当说辞才好。”

云青诀观她神色料知已有对策,洒然道:“你向来明睿,这件事的处置,你觉得如何妥当,放手去做便是。”

“是!”名可秀端雅笑道,“早前,希颜带出柔福帝姬后就曾有准备,稍稍加以润色,再着人散入坊间,百口流传,违逆之事未必不成一段佳话。”

云青诀哈哈笑道:“世间事本如此!”这世间多少真相沉于池底,浮于池面上的众口毁誉不过是造势者的挥袖播云罢了。

名可秀微微一笑,又叹道:“只是可惜了……当初建这凤凰山庄本为幽居林泉的自在,经此事后,世人皆知驸马、帝姬犹存于世,想来山庄免不得会被有心人关注,生出滋扰,要想幽僻于世,便得迁居了。”

云青诀对此看得洒脱,负手笑道:“既生红尘中,哪得不沾尘?若有滋扰,便当闲暇取乐,倒省了请人来演戏的花费。”

名可秀忍住笑道:“三叔说的是。”

*********
皇宫福宁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手指摩挲纸张的沙沙声。

赵构放下《西湖时报》,拢眉想了会又重新执起,目光一字一句地扫过,英俊的脸庞神色晦暗难明,似惊似喜,似疑似怒,变幻莫测。

良久,他放下报纸,扫了眼御案上的折子,左右各尺高一摞,隔着水磨玉镇,耸立对峙。

他不由揉揉额头,剑眉紧皱,心中愁烦难解。

赵构从三月一日登基,至今已去一月。新朝初立,诸事繁冗,但一应政务经政事堂处置后,均为妥当,赵构甚少烦心,与当初皇兄赵桓继位后的彻夜忧思相比,仿如天壤之别。

但赵构这会却是双眼圈下青黑微肿,连连几晚未得安枕入眠,心绪如潮涌,起伏不定,皆缘于那人的突然复生。

初闻卫希颜战败萧翊,赵构惊喜交集;但她竟是女子,顿如一道晴天霹雳降落头顶,轰隆一声将他震惊震呆。

乱如狂涛的情绪中,赵构对卫希颜犯“欺君之罪”倒无出离愤怒,毕竟赐封卫轲的是父皇和皇兄,他没有切肤之痛;但卫希颜女扮男装混入朝中为官,怀了什么样的图谋,却让他惊疑不定?甚至还悖逆人伦迎娶茂德,让皇家公主嫁了个女驸马,臻使赵宋皇室贻笑天下——赵构每思及此,便油生恼怒羞愤。

若卫轲未死,那茂德呢——是真殉情还是假殉情?

此时赵构尚未闻得坊间流言,自是不知“传说中”茂德帝姬殉情复活,更不知帝姬与希颜女驸马的故事已在瓦子里演绎成为可歌可泣的话本,让人闻之泣泪。

赵构此刻唯觉又惊又疑又恼,如身陷迷雾,不知如何处断;更让他头痛的是,卫希颜的女子身份已在朝堂中掀起滔然大波。

文武百官奏折如雪片飞入。以何庆言、陈克礼、高师旦为首的武将荐举卫轲重掌军机;而以季陵、范宗尹为首的文臣和翰林学士则痛陈女子为官有违纲常,奏议卫轲之功与欺君之罪相抵,两不罚赏……两派各执一词,似乎均有理……赵构一时难以决断。

他目光扫过那两摞奏折,皱眉道:“丁相公可上了折子?”

赵构将新朝建立后的政务有序归功于他的用人之明,每遇难决之事,自是想起他的能干宰相,但案上那堆奏折中似乎并无丁起的折子,便出声询问。

殿内寂静,唯有入内省副都知康履侍奉在侧,皇帝御案的奏折均经他手归类上呈,闻声应道:“禀官家,小的未见到丁相公奏折。”他觑眼望去,见皇帝眉锋紧皱,便道,“官家可要召见丁相公?”

赵构眉头舒展,笑道:“你倒机灵。”

康履躬腰哈声:“小的立即通传。”

“且慢!”赵构喝住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再宣姚仲友觐见。”

“是!”

康履心知丁、姚二位是官家眼下最信任的大臣,不敢怠慢,退出福宁殿后抬腿便奔向皇宫西侧的都堂和殿前司衙门。
……

两刻钟后,丁起和姚仲友听召至福宁殿。

赵构宣二人平身后,开口便道:“近日,朝臣纷议卫轲之事,未知二卿有何看法?”

丁起未上折,便是等着赵构的面询,当即拱手道:“敢问陛下,可会治卫宗师欺君之罪?”

他在“卫宗师”三字上特意加重语调,意在提醒赵构:卫轲卫希颜已非一般女子,而是战败战亡金国国师的当世大宗师,或者可以称为——当世第一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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