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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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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我们接着割哪里?”卫希颜旋舞着小刀,忽然贴上梁师成腰间,刀气寒森森渗骨,“梁公公,你说,上下都有肉,中间若露出一圈白白的骨头,会不会很好看?”

“哧拉——”刀片入肉,一旋,薄薄肉片飞出,扑一声掉在地上,鲜血“当当当”滴落。

“一片、一片、又一片!”卫希颜一刀刀数着。

痛!梁师成恨不得痛死过去!偏偏身体每一道触觉都清醒无比,痛得欲死欲撞墙却无法昏去!

赫赫声似哭似泣,恍惚中他似看到那美绝天颜的女子唇角诡笑:你也受到这千刀刮肉之痛了么!别担心,不会死!血还未流尽……

“当当当——”鲜血滴盆。

梁师成从心脏到肝到肺到肾脾都在抽搐……

“梁公公!你心肠如此歹毒,这肺倒是鲜艳艳的鲜红!呐,多么新鲜的血液!”

感觉刀锋自肺泡上划过,梁师成陡然一阵抽搐,嘴唇大张,赫赫赫拼力扭动。

“梁公公的心也很鲜艳呐!”

刀尖自心脏轻巧划过,血珠如线迸出——

赫赫赫赫!
……

良久,沉郁的男声响起,“死了!”

唐十七扔掉手中向下滴水的壶,和云青诀并肩而立,身前的长桌上,梁师成大张着眼睛,面色惊恐无比,全身上下赤。裸仅着一条亵裤,浑身却是完完整整,没有半分伤痕和血迹。

“这狗贼被活生生吓死了!哈哈哈!死前在迷幻药下承受凌迟之痛,倍受惊吓恐惧而死!哈哈哈,痛快!痛快!”云青诀笑声低沉,声声沉厚似要震颤入地,笑意却是欢畅快意无比。

卫希颜扫了眼作戏的水盆和滴水的水壶,将手里的一块猪肉扔桌上,用绢巾擦了擦手,唇角一挑,笑道:“时候已不早,先将尸体抬回他屋内!”

唐十七、云青诀相视无声畅笑,将梁师成衣衫重新穿上,抬起他悄声掠出。此处地下室原是云青诀扮花匠时的兰花培育室,平时僻静无人得近,正是虐杀人的好地方。

夜入申时,少保府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鸡犬均在唐门两大用毒高手的兰息安魂香和清风蚀魂烟中沉沉入睡。

三人在暗黑夜色中飘然疾行,躲过巡逻家丁,潜回到梁师成的屋子。

唐十七除掉梁师成身上的褐色长袍,换上这阉宦平素最喜穿的紫袍官服,戴上冠冕。卫希颜又在屋内布置一番,三人悄声离去。

房门无声阖上,门闩轻然落下。

烛光摇曳的室内,又回复到寂然中。


作者有话要说:1、禁军都虞侯:禁军官职,类似于统领。

2、高殿帅:高俅,任职禁军殿前司指挥使,此职又被称为殿帅。

3、太尉:宋朝武官的最高品衔,相当于今天的军衔,非实职。太尉习惯上又作为对武官的尊称。




轻衣依旧

梁师成死了。

李彦惊愣站着,手一抖,圣旨跌落在地,隐隐现出御诏底端“赐死”两字。

李彦和梁师成斗了三年,从最初的同气连结对付士大夫外臣到后面的争宠倾轧,私下使绊子过招无数回,但他从未料到奸横如梁师成者有一天会赫然死在自家面前。

“隐相”梁师成,就这样死在他眼皮子底下。

“大官!”卫希颜弯身拣起圣旨,递回李彦,轻声提醒。

内廷总管恍然回神,转而止不住窃喜,杨戬死了,梁师成也死了,从今而后,这皇宫内廷中还有谁能与他相抗?

窃喜下他心中也松口气,今晨赴少保府宣旨之前,他专程去了趟驸马府,请得卫希颜同行,以防范武功高强的梁师成临刑前拼死一击拿他博命,未料到梁师成便这样服毒自鸠死了,李彦不由有些失落,他手执圣旨得意洋洋,原就是想观赏一下曾经权势熏天的梁少保临死前的恐惧表情,可惜落空了。

李彦遗憾地吁叹口气,走近书案将梁师成死前书就的谢罪遗表折好拢入袖中,再与卫希颜一起走出卧房到得前殿大厅。

此时厅中已伏跪了黑压压一片人,梁师成的义子梁起、少保府管家和府中一应管事尽皆在内,围在门厅四周的禁军一个个虎视眈眈,气势汹汹,厅中伏跪众人俱是惶惶不安。

李彦走到厅前堂下,下巴微抬,趾高气扬挥目一扫,咳嗽一声,展开圣旨抑扬顿挫地宣读,当宣旨到“赐死抄家”时,底下顿时哭声啜泣声昏倒声一片。

扮作花匠的云青诀,伏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

昨夜三人将梁师成尸体布置妥当后,云青诀便回地下花室将现场痕迹清理干净,又趁府中人熟睡之际,悄然将所有掺有留梦的花泥翻出,再移出地下室里早已备好的花泥,将之植入兰花盆中,不出一个时辰,便将数百盆花泥全数换遍,换出的花泥则倾进专为花匠运泥准备的土筐。云青诀趁夜色避过巡逻府丁和守门禁军,掠出府外将筐泥扔给接应的唐十七清理,便又回到府中,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大厅内李彦宣完圣旨,看着脚下凄惨一片的情形只觉畅怀无比,或许因了内廷总管心下实在欢悦,他大度地一挥手,除了将梁起和少保府管事等一应重要人物押送开封府收监问罪外,其他仆厮等俱与梁案无关,一律领回卖身契遣散回家,每人尚可领得一贯铜钱作遣散之资。

闻得下面一片感恩涕零之音,内廷总管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再经卫希颜表赞两句,更是连平素不动声色的灰眉都抖飞起来。

此时,云青诀和卫希颜同处一厅,眼神却未有任何接触。

“花匠曲过”按名册唱号排队领了遣散资,回屋打理衣物身家,在禁军吆喝下,佝偻着腰随同一帮被遣散的仆役出了少保府,走出府门,慢腾腾前行,转得几圈后,悄然折入一道僻巷,再折转后拐弯,便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守候在空无一人的偏巷内。

马车驰入驸马府,自角门进入。
……

***

卫希颜被李彦扯着不放,非要其一道监管查抄梁师成的少保府。

时天近暮黑,卫希颜出得梁师成府第时,回府的马车上多了两大箱银元宝和金元宝。她粗略扫了一眼,约摸有五、六十万两,怪不得李彦要拖她下水,敢情抄没梁师成府的大半家产悄悄进了内廷总管的腰包,这么大笔贪款,自是要找个同谋犯来共顶。

卫希颜当然笑纳,有银钱傍身便好走路,钱不嫌多!

马车驰回卫宅,入得府内,卫希颜召来总管顾瑞,低低嘱咐了一番,便放心将这笔巨款交给精明的太监总管去存放打理,自己径直入得后院。

云青诀已换了身簇新的锦纹滚边袍子,正坐在花厅内和茂德欢笑轻语,厅中央的檀木圆桌上已经置好三副碗箸,显是在等她回来开膳。

茂德见她进来欢喜一笑,卫希颜对她微微一笑,上前向云青诀见礼,面带歉然道:“三叔,劳您久候!昨日小侄得报,说您今日申末将到府,小侄原欲亲迎,奈何官务缠身,耽搁了些时候,误了迎三叔入府,乞请三叔见谅!”

云青诀起身笑道:“贤侄已为驸马,身份尊贵,勿得多礼!”

两人在仆侍前一番作戏。虽然杨戬、梁师成已先后伏诛,但童贯仍在,需得谨慎从事。卫希颜给云青诀在驸马府的公开身份是卫驸马远在家乡的族叔,年轻时飘荡北方,多年后方寻亲到京。

“叔侄”二人寒暄得一阵,晚膳上桌。云家留存世上的三位亲人,终于得以在此时此刻,共坐一桌,含笑对饮。

膳罢,三人移步书房,屏退丫鬟下人,方得直叙亲情。

云青诀仍是那张平板普通的五官,但挺拔如剑的身姿,湛然神光的面庞,便是梁师成府上与他认识多年的仆厮,也不敢相认眼前此人便是少保府那佝偻无神的聋哑花匠曲过。

茂德凝视他的脸,蹙眉幽叹一声,关切道:“三叔,您的脸能恢复么?”

云青诀低哑一笑,他装聋作哑十二年,声带已有些退化,话出语音仍显低沉微涩,面容神情却是浑不在意的洒脱,“汶儿,我当年进入梁府,必得改变容貌,要想骗过奸诈多疑的梁师成,仅是易容或人皮面具均有被识破的危险,唯有一张真脸方可天衣无缝,查无可查!”

真面?卫希颜此前虽听唐十七提过,却是一直未解如何能将一张脸改头换面,难道说宋朝时便已有了高超的整容医术?

云青诀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淡然一笑道:“当年,我决意入梁府,十七便抓了毒蜈蚣和毒蝎子放入瓦盆,将脸埋入盆中让此那毒物咬噬到面目全非,直至骨头亦被噬损时方才抬脸,再清毒养得十余日,待脸上肉稍长又埋入瓦盆,容得毒虫啃噬,再等其生肉!如是三五回,这相貌便生变了,再涂上滑肌去疤之类的伤药,就造成了这张脸。嗬嗬,皮相不过浮云,汶儿勿需在意!”

让毒蜈蚣和毒蝎子爬到脸上啃咬,卫希颜和茂德对视一眼,均是暗打寒噤,茂德思及当时情境不由眼圈一红,“三叔,您受苦了!”

云青诀双眉一扬,低哑道:“比起大嫂当年的苦,我这算得了甚么!”

茂德顿时黯然。卫希颜见房内气氛渐转沉郁,赶紧道:“三叔,杨戬和梁师成死前倍受折磨,娘亲在九泉之下亦当欣慰!”

云青诀畅笑点头,复又握拳道:“眼下还有童贯,之后便是……”他方想吐出『赵佶』二字,忽然想起茂德,又生生咽下去,无论他如何恨那人,那厮却毕竟是希汶的亲生父亲。

茂德何等玲珑剔透,观三叔颜色便知他内心所想,贝齿微咬,低低笑道:“三叔勿需忌讳!娘亲十三年来所受的苦楚汶儿时时铭记在心,那人虽是我亲生父亲,却是娘亲灾难苦楚的罪魁祸首,此仇不报,汶儿又岂对得起娘亲九泉之灵!”

卫希颜见她美颜绝决,心忖赵佶那厮再无道,对汶儿倒是有几分真心爱护,这亲仇要报,但绝不能让妹妹背上弑父的罪名,伸手轻抚她肩,笑道:“汶儿,你过得幸福安乐才是娘亲最欣慰的事,如今亲仇咱们已报得大半,后面的事便交由三叔和姐姐来思虑可好!”

她笑容温和而自信,“待得一切事毕,我们便假死遁离京城,带上十七叔,一起到江南隐居!”

“希颜说的好!”云青诀赞同点头。

茂德闻言不由轻轻一笑,“去江南定居呀!江南美景好啊!”俏皮地向姐姐眨眨眼,美眸中有着了然。卫希颜思及名可秀顿然唇角温柔一弯,回之一笑,随之与云青诀细商谋除童贯之策。

这一番计议直到亥时末分方得结束,姐妹俩回房入寝时茂德突然轻笑道:“姐姐,你和名姐姐的事,打算何时向三叔提起?”

卫希颜心思一漾,绽颜笑道:“待童贯事了后,我便告知三叔!”

“姐姐!”茂德伸手握住她,柔言轻语,“我相信,三叔会明白你!”

***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梁师成的少保府被查抄后,未出一日,弹劾杨戬和梁师成的表章便扑天盖地,垂拱殿朝议上,尽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陈词力表的弹劾梁、杨之罪者,数罪汇集起来,洋洋竟达上千条之巨。

吴敏、何栗等一干清流此刻反倒冷眼旁观,看着一干谄媚奉上的臣子,眉间眼角尽是不屑之色。

待得群浪将歇之际,何栗方出列奏道:“启禀陛下,杨戬贪色荒悖,以宦官之身,强霸良家女子多人为妾侍,这些女子皆为无辜闺秀,与杨戬之罪毫无牵连,尚乞陛下仁德,赐予开释,并自杨戬府抄没财产中拨得部分,予此等无辜女子,为返家的遣散安抚之资。”

“何中丞所奏极是,臣附议!”聂昌出列道,他在开封府日日得闻监牢内那些无辜妾侍丫鬟的呜咽悲泣,即便是这位铁面无私的开封府尹也不由生出怜悯体恤之心。

“准!”徽宗挥袖沉声道。

皇帝龙颜面无表情,心底却松了口气,心喜何栗将崔夫人之案尽皆归罪于杨戬的好色荒悖上,未得生出他疑,庆幸之余皇帝先前因梁师成谢罪自尽而生出的一丝不忍立时便抛诸于脑后无影无踪。

***

杨戬、梁师成的朝议定罪闹得纷纷扬扬,朝野市井均是津津乐道,但清圣驸马府却是一片安静。

朝议后的次日,卫希颜刚刚起身洗漱完毕,顾瑞突然持着一张请柬进来呈上,她接过来翻开一看,不由皱眉,赵桓请她今日午时到高阳正店赴宴。

这位东宫太子向来崇简,甚少请宴之事,即便有个别亲厚的,也多是在东宫备顿便宴,怎么会到价格不菲的高阳正店宴请她?卫希颜便待回绝忽又觉不妥,毕竟是未来天子,虽说是短时皇帝,关系也需暂时维持,当下着顾瑞回了东宫来人,午时她必准时赴宴。

卫希颜一早未见到云青诀,想是出去见唐十七了。她曾对顾瑞有交待,任卫三老爷自由出入驸马府,勿得过问。她用完早膳向茂德交待了中午不回,便欲去趟撷芳楼,到李师师处逮名清方。梁师成死后这人便很难见得踪影,虽然她认为汶儿还小,离谈婚论嫁之时尚早,但名清方这样故意躲着又是什么意思,必是要问个清楚。

她刚刚走到前院,贺城便拿着一封信函呈报,说是宋家生药铺送过来的奇药清单。

卫希颜拆出一看,上面却仅有六字:『午时,高阳正店』。字迹挺秀,风骨内凛,正是名可秀笔迹。她顿时一喜,正想晚间去找她,未想中午便可碰面,心下不由雀跃,当即恨不得日头赶紧升到高空去。

她叫来小厮林望套车,马车出得武学巷,将过龙津桥时,耳中突然传入一道清柔如松风之音,“希颜,南熏门外,五岳观。”

轻衣!

卫希颜几欲脱口呼出,自年前刚入宫时见得她一面后,这白衣飘然的女子便仙踪渺渺不知音讯,今时怎的突然出现了?她心中欢喜,赶紧叫林望掉车往南,一路驰向南熏门。

出得南门城外,马车折向西北而行,驰得一阵后便到得五岳观山下,卫希颜嘱林望停车于山下候着,下车自行上山而去。

五岳观香火极旺,今日并非初一、十五,也多有香客自山脚而上。卫希颜行上山径后折入僻静林中,浅蓝袍子翩然自林树枝丫间掠入密林深处。

幽泉林石,一潭清泓,白衣飘然的女子悠然立于水边,闲望潭底游鱼。

“轻衣!”

卫希颜激动跳跃的心绪在看见那抹悠然自如的松风侧影时,忽地全然沉静下去,安如林风轻送,缓缓走到她身边,并立观鱼。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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