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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路 作者:牛角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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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色令智昏什么的。
可惜的是,愿望虽然好,但是徐悠这段时间脑筋一直不怎么好用。因此分开虽然分开了,但是他依然什么结果也没有分析出来。
门铃很适时的响了起来。徐悠抬头去看赵晓琪,赵晓琪像没听见似的转身往厨房走。再看黄海涛,黄海涛正扭着脸冲赵晓琪喊:“你看一眼炖锅的火关小了没?”两个人都好像没听见有人来敲门。徐悠无奈,只好自己走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一手拿着花束,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果然是庄少东。他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大衣,衬得他肩宽腿长。从背后看的话,绝对是风度翩翩的大帅哥一枚。当然还有个前提条件是:别看他的脸。
徐悠盯着庄少东肿起来的腮帮子和上面那道可疑的刮痕,脸色变得有点儿不好看。紧接着又在他的眉棱骨上发现了小小的一团淤青。
“怎么弄的?”徐悠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伸手过去在那道刮痕上轻轻按了一下,“打架了?”
“没事。”庄少东眼里蕴起笑意,视线在他身后扫过一圈,十分迅速地低下头在徐悠的脸颊上吻了吻。
徐悠冷不防被偷袭,倒也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感觉。这个动作庄少东做的实在太自然,于是脸徐悠也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本来就应该如此。
“到底是怎么弄的?”
庄少东把手里的花束递给他,不怎么在意地说:“昨天我妈来找我。”
“哦?”徐悠拉长了声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瞄着他脸上的伤,“当众打的?”
“嗯。”庄少东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她还不知道我接手空中花园的事儿。我原来的房子又卖了,她大概以为我现在住酒店,所以约了我在外面见面。还是想劝我回庄家。”
徐悠的眼睛转了两转。这么说来,庄李蕴馨的情报系统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跟他儿子勾搭上咯?这盘棋——好吧,拜赵晓琪的婆婆经所赐,他自己也觉得用上战场三个字来描述感情问题有些不大合适。他最终极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庄李蕴馨不要再来干涉自己的生活罢了。
这盘棋,他算不算已经占了先机呢?

55、小年夜(二)

黄海涛和赵晓琪下厨的手艺都一般;不过满满一桌的冷菜热菜,看起来花花绿绿的;还是很有一种热热闹闹的节日气氛;尤其还有徐悠最喜欢的炖牛肉和番茄牛肉馅的饺子。徐悠一直觉得饺子这种食物很是奇妙;也许是自古到今便跟年节之间有着无法剥离的关系,无论什么时候端出来;总会微妙地挑动起一种喜气洋洋的幸福感。
这样的场合,有语笑晏晏的亲朋好友、有摆满了桌面的丰盛晚餐、还有花束和蜡烛,自然也少不了美酒。除了黄海涛从酒吧里带回来的赤霞珠;庄少东也带了一瓶不错的红酒过来。据说这不但是他那位远在异乡的姨妈自己种的葡萄;亲手酿的酒;而且还是南部地区最出名的一种酒。
酒确实不错,连赵晓琪这个不怎么碰红酒的人都跟着喝了两杯。接下来,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庄少东这位在国外当土地主的姨妈身上。
“我这位姨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移居国外了。她比我母亲年长,个性非常随和,这一点跟我母亲一点儿也不像。”庄少东有些遗憾似的摇了摇头,“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在三年前,她的婚礼上。”
徐悠被酒呛到,低着头咳嗽了起来。庄少东说这位姨妈比庄李蕴馨年长的时候,徐悠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满头白发、慈祥安静的老妇人形象。庄少东的语气又是那样一种怀念的调子,所以徐悠还以为他接下来会说:最近一次见面是在她的葬礼上。他哪里想得到最后一句话语气一变,竟然成了婚礼呢?
徐悠不由得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内心黑暗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他都会首先朝着暗黑系的方向揣测。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思维习惯。
庄少东哪里能想得到徐悠在转什么念头,笑微微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她一共结过三次婚,现在的这位丈夫是一位很有名的酒类经销商。他们很早就认识,一直保持着生意上的往来。我听姨妈说,我这位新姨夫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战地记者,后来才回到南部定居。”
“你这位姨妈真是一个浪漫的人。”赵晓琪驻着下巴悠然神往,“我觉得自己有个小农庄什么的,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你的母亲性格也是这样浪漫的吗?”
庄少东苦笑了一下,“她的性格跟浪漫这两个字可不搭边。。。或者说,她的命运没有给过她浪漫的机会。”
徐悠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择的。”
庄少东默然。
赵晓琪有点儿同情地看着他,“要说呢,这话做晚辈的人说不合适。不过你妈妈也有点儿钻牛角尖了。我听徐子说你父母分居很多年了?”
“分居这个词用的太……”庄少东歪着头想了想,眼中微带嘲意,“太冠冕堂皇了。”
“这不是把自己的幸福给耽误了么?”黄海涛不解,“她也挺年轻的,给庄家辛辛苦苦拼命那么多年,干嘛不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去?你这个做儿子的又不会跳出来给她捣乱。”
这个话题让庄少东微微有点儿发窘。年龄比较小的时候,他只觉得母亲过得艰难,在庄家这样的地方,又要顾着生意又要顾着自己这么一个小拖油瓶,身边还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每一天都过得像打仗一样。等他年龄大一些了,他又开始跟她争夺对自己的控制权,貌似这么些年,他还没有认认真真地替她做过什么打算,更没想过原来她也可以甩掉庄家这个烂摊子,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其实她真的不老。
庄少东叹了口气。
赵晓琪又问,“你俩……我是说你和徐子,现在有啥打算呐?”
庄少东心头一跳,不确定地转头去看徐悠,徐悠叼着烟,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懒懒洋洋的,“我们也没啥具体的打算,就这么过呗,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庄少东愣愣地看着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心底的狂喜已如同巨浪一般冲了上来,几乎拍昏了自己的神智。徐悠这样的语气,分明就是已经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啊。
庄少东不由自主地从桌面下面拉住了他的手。
徐悠斜了他一眼,觉得他攥着自己的手有点儿疼,又觉得他直勾勾瞪着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傻。但是随着他这个亲昵的动作,心中却有温情的东西涌了上来,像寒冷的天气里披上了一层毯子那么熨贴。徐悠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反手握住了庄少东的手。
赵晓琪说起了以前的邻居家里儿女阻拦父母再婚的事,黄海涛在一旁帮腔,两个人并没有发觉徐悠和庄少东在桌子下面搞的小动作。甚至因为没有被发现的缘故,两个人心里都生出了几分隐秘的心悸,像守护着某个共同的秘密,因为不可言说,反而更多了几分魅惑难言的刺激。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徐悠觉得既陌生又新奇。只是手掌和手指的摩擦与贴合,却好像两个人的灵魂都亲昵地纠缠在了一起。徐悠觉得自己的心还在摇摆,然而身体却在这体温的慰藉之下先一步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果然还是寂寞的太久了么?
徐悠看了看庄少东,庄少东也正看着他,墨黑的眼瞳里一抹流光沉静如水。
徐悠忽然觉得要承认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从黄海涛家里出来的时候,天空正飘着小雪。地面上、街边的草坪和树丛都已经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积雪,细碎的雪花仍然不停地旋转着从空中缓缓飘落。街灯映着白色的积雪,微微透出几分昏黄的暖意。
两个人十指交缠,缓缓走过安静的长街。鞭炮声从远处传来,像是画面之外为了烘托气氛而特意响起的配音。他不说,他便也不问,只是静静地跟着他往前走,似乎走到哪里去都已经不再重要。
徐悠在这安静的雪夜里渐渐听到了另外的一种声音,像夏夜的雨滴,又像是年节时的鼓点,不知从何而起,却随着心底渐渐迫切起来的不满足而变得越来越急促。似乎是自己的脉搏吧,徐悠模糊地想,就好像自己的生命突然被上紧了发条,无论是行走的步伐还是心跳的节拍,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迫,只有到达了那个特定的顶点之后才能够真正得到解脱。
庄少东拦住一辆出租车,报出海鑫大厦的地址。出租车载着两个沉默的人驶过空旷的街面,冲着内海湾的方向飞驰而去。
徐悠能够感觉到庄少东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边的鬓发,微微的痒,像无言的挑逗,一直暧昧到了骨子里去。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仔细地看着他,他只是抓紧了他的手,好像松开了他就会消失一般,不舍得放开分毫。
徐悠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需要,不仅仅是针对他的身体。这让他简直无法控制心头泛滥的欣喜。这一整夜不过沾了两三杯红酒,然而徐悠却被一种熏熏然的醉意扰乱了神智。仍然是那种让他晕眩的感觉,却因为明确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莫名地期待了起来。
这一路并不远,徐悠却觉得漫长得不可思议。直到庄少东拉着他走出电梯,一道一道地开门锁门,最后拉着他一起走进了那间散发着植物气息的房间,他才有种从悸动不已的迷梦中骤然间清醒过来的感觉。
然而迷梦才真正开始。
徐悠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像是醉了,另外一半却诡异地清醒着。因为清醒,便没有了借口来回避身体里越烧越烈的欲望。
身体有种微醺的绵软,然而他的大脑是清醒着的。他看着自己毫无章法地撕扯着庄少东的衣服,看着两个人一边亲吻一边滚倒在那张大床上,仿佛是一对相爱多年的伴侣,每一个亲昵的动作都做得自然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也许早在黄海涛的婚礼那天已有隐藏的火种深深埋进了彼此的身体里,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生根发芽,一寸一寸燃起了令人无法抵挡的灼热。于是,那些一直被刻意无视的东西,也终于生根发芽,开出了令人炫目的花朵。
抚摸、亲吻、进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无法言喻的急切的味道。仿佛要借着体温的交换来印证某种虚无的渴求。
然而怎样激烈都仿佛不够。徐悠迷蒙地看着庄少东那双失神的眼睛,觉得他一定也和自己一样,恨不能把他的皮肉骨骼都咬碎,一寸一寸化在自己的血肉里。
再也无法分开。
高潮来临的那个瞬间,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庄少东喃喃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徐悠……”
这是他听了二十多年的名字,然而在此刻却像是突然间感染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徐悠觉得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无比准确地击中了他内心深处那一个最柔软的点。仿佛他曾经经历过的疼痛与挣扎,在这一刹间,奇妙的得到了抚慰。
徐悠沉溺在极致的快感里久久失神。
他还什么都还没有问庄少东。
然而他想,他已经不用再问了。
 
56、对不起

莹白的泡沫被喷溅的水花冲开;浅蜜色的皮肤重新露了出来,光洁、紧致、因为热气的蒸腾从内里透出了诱人的浅粉色。
庄少东小心翼翼地举着花洒;好像正在冲淋的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一件得之不易的宝贝;不仅珍贵而且易碎。他的另一只手里还一本正经地举着沐浴海绵,时不时地借着拂开泡沫的举动在他身上揩揩油。
在这样的时刻;要想控制住身体的欲望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庄少东低下头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柔韧的口感诱惑着他顺着徐悠的脖子一路啃了过去,正在帮着他冲淋的双手也不知不觉从他的腋下环了过去;一下一下地在他的胸腹之间抚摸起来。
徐悠按住他不老实的手;哭笑不得地侧过头用脸颊蹭了蹭正埋在他颈边啃咬的起劲儿的男人;“我说,别以为你年轻就有不讲科学的资本。纵欲可是会早衰的哦。”
庄少东松开嘴,有些遗憾地自我检讨了一下,“这个主要还是心理因素决定的。我想你也听说过这种事吧,饿极了的人一旦吃着东西,就总怕吃了这顿没有下顿。我觉得这种行为也可以归类到创伤心理学的范畴里去。”
徐悠冲着浴室的白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你这种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少爷是没有资格谈什么创伤的吧?”
“心理学认为,人总是会找跟自己创伤程度大体相当的人发生恋情。”庄少东收好花洒,拿过一旁的大毛巾把他裹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你以为这几年我的日子好过吗?”
徐悠避开了他的视线。
自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亲密关系,他就一直在避免想到当年的事以及……当年的人。然而庄少东却仿佛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这让徐悠有些莫名的心浮气躁起来。无法否认的是,庄仕杰,以及庄李蕴馨母子在几年前共同编织的那一幕,始终都是徐悠的心病。如果他的理智足够用,他是不会让自己重新搅和到这张网里来的。
刚一转身就被庄少东抓住了胳膊,徐悠沉着脸斜了他一眼,“干嘛?”
庄少东眼中有微光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嘴,“会感冒的,吹干头发再睡。”
徐悠没有出声,任由他拽着自己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再拿出吹风机来一缕一缕地拨拉着他的头发。
没有人说话,徐悠的心情也慢慢静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问题。或者说,在面对过去的时候,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当年的那一份不甘心早已在时光的流转中沉淀为排遣不开的执念。被轻易放弃的痛苦、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求之不得,都凝结在这份执念里,久练成魔。
于是,他越是接近庄少东,就越是无法回避心头的那道旧伤疤。
庄少东的手指轻轻穿过他微长的发丝,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了他。徐悠心里在想什么,他大概能猜到一些。然而应该如何开解他,他心里又有点儿没底。在提到那些所谓的往事时,徐悠的脾气总是别扭的厉害。
沉默片刻,徐悠低着头自言自语般说道:“庄仕杰是你的小叔,你说我们这样的关系算不算是乱……”
庄少东忍无可忍,“你都在想什么啊?!乱什么乱啊,他根本都不是……”他猛然收住口,僵硬地把脸扭到了一边。
徐悠却从这句话里察觉了一些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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