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君绝 作者:逝蓝-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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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没事，爹爹只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事，晨曦儿乖乖去睡吧，爹爹……”玉君涵不知该如何开口，曾经早已放弃的情感和所有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心，他快受不了了。
“爹爹……晨曦儿会乖乖的，爹爹……别不要晨曦儿，晨曦儿只有爹爹……”天生的敏感和早熟让晨曦儿早已觉察到一切，只是小小的人儿说出这样的话却无法让人不心疼。
“晨曦儿……”玉君涵看着晨曦儿从未有过的无助可怜，这孩子一直那么活泼，一直那么勇敢，原来还是一个孩子啊。
“晨曦儿都听到的，晨曦儿不是爹爹的孩子……”晨曦儿来不及说完的话被玉君涵打断，玉君涵绝对不要听到这种话。
“晨曦儿，爹爹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爹爹绝对不会不要你，对，也许爹爹和晨曦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爹爹从第一天抱着晨曦儿就发过誓，爹爹永远是你的爹爹！”玉君涵此番话确实出自真心，即便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晨曦儿不是他的儿子，即便他两位娘亲知晓，他也不会让晨曦儿离开他，不管是自己对晨曦儿的喜爱，还是那五年晨曦儿对自己的救赎，玉君涵知道，自己早已把晨曦儿当做自己亲生的儿子，永远都是！
晨曦儿眼眶一热，眼泪马上要掉下来，可是却还是坚强的用小手擦了擦，他是爹爹的晨曦儿，所以不可以哭。
“晨曦儿，乖乖的去睡觉吧，今天是爹爹不好，打了你，以后爹爹绝对不会的。”心疼的摸了摸早已看不出任何被打痕迹的小脸，玉君涵知道自己今天后悔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
“爹爹……晨曦儿可不可以和爹爹一起睡？”拉住了玉君涵欲离开的大手，这是晨曦儿三岁以来第一次要求再和玉君涵一起睡，这反常的缺乏安全感的举动也让玉君涵再度心疼。
“好……”无法拒绝的玉君涵抱起了晨曦儿，“晨曦儿，你永远是爹爹的晨曦儿。”
惨白的月光再度西斜，玉君涵看着怀里依旧紧紧抓着自己袖口不肯放手的晨曦儿，那么相似的轮廓，那么相似的动作，玉君涵这一刻想起的是另一个曾经在他怀里安睡的人……
真的好像……
今日的异动让苍云绝几乎无承受。他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不是为了让晨曦儿再受苦，他知道玉君涵疼这个孩子，即使在不知道晨曦儿的身份的情况下也是，所以他不想再破坏这最后的温暖，他得不到并不希望玉君涵也得不到。
喝过药后躺在床上的苍云绝有些浑浑噩噩的，欲眠不眠的他全身无力，手脚冰凉，可就在这时他隐约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只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君涵……”
玉君涵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是如此多情，床上迷蒙着双眼的人眼里印出的唯有自己，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事。
“绝……”压抑五年之久的名字再度脱口而出，这一刻玉君涵获得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一夜，冷月殿里上演的是缠绵悱恻……
“苍云绝！”被直呼其名的苍云绝略略一个颤抖仿佛有些要惊醒一般，可转眼却又低下了头。
“你生气了是不是，我知道的。我欺骗你，又把我们的孩子带走，你生气是应该的……咳咳……我知道的，我好坏，所以你们都不要我了……”苍云绝犹如梦呓一般的话语让玉君涵没有获得任何安慰，两人只是这夜中互相揭开自己的伤疤。
“我……咳咳……”苍云绝还想说什么，可胸口处却突然气闷，一阵阵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身体……”玉君涵从未看过苍云绝如此软弱的一幕，仿佛下一刻就将消失的人比那个仿佛透明一般的孩子健康不了几分。
“咳咳……我、我……君涵……我冷，我好冷。”苍云绝真的很冷，很冷很冷，高大的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可却依旧抵挡不住身体深处冒起的寒气，那是根深蒂固的寒冷。
犹如最无助的孩童一般，苍云绝向床边一直站立着的玉君涵张开了手，只是苍云绝前所未有的主动。
玉君涵知道自己不该上前，可眼前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苍云绝让他拒绝不了，他对他永远做不到拒绝。
“你……”怀里冰冷的躯体让玉君涵明白苍云绝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太冷太冷了，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曾经最骄傲的人仿佛困兽一般互相取着暖，身体久违的契合让两人同时获得了满足，说不出的满足。
玉君涵咬了咬牙，他今天并不是来做这种事的，他是要知道真相，从他口中知道真相！
“苍云绝！把当年所有事都告诉我！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全部事实！”玉君涵抓着苍云绝瘦弱的肩膀，两人被迫分开了距离，可突然离开温暖的怀抱让苍云绝很是不满。
“你讨厌我了吗，我不好吗……”苍云绝极力想靠近玉君涵，样子竟然有些幼稚，仿佛一个孩童在寻求母亲的怀抱一般。
“你！”玉君涵气结，自己现在怎么好像对着一个孩子一般。
“苍云绝，给我醒醒！”手下用力晃了晃，玉君涵实在不想对着这样的苍云绝。
“呃……痛。”苍云绝被捏痛了，可却依旧不死心的继续靠近玉君涵，修长的手臂如最灵活的藤蔓一般，缠上了玉君涵的肩膀。
“求你……不要推开我。”五年前就该表明的真心在今日才得以说出口，玉君涵突然发现，原来此刻的苍云绝才是真正的苍云绝。
这一刻，玉君涵决定自己绝对不会再放手！
这一夜的疯狂带给两人的是无尽的温暖……原来这一切只是如此简单。
激情落下帷幕，东方悄悄探起的朝阳给这沉溺的房内换上了新生。
玉君涵没有丝毫的满足，继续占有的搂抱着怀里的人，温热的双唇轻柔的安抚着身下的人。
“晨曦儿……”身体早已没有了任何知觉，可苍云绝却在念到这个名字时大大的颤抖了一下。
如此含糊的嗓音让玉君涵听不清，只是却也觉察到了苍云绝的异样，心底突然有了一丝不安。
原本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可这时玉君涵却看不到对方眼中的自己了。
“君涵，求你……好好对晨曦儿，他是……他是……”
负荷不了的身体让苍云绝来不及说完全部的话，看着再度昏迷的苍云绝，玉君涵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37下卷　第三十一章　父子
暖融融的秋日从东方徐徐升起，当东边窗户上刚刚印上橘色时，一夜没有安眠的晨曦儿倏然睁开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位让小小的他一阵心慌。
“爹爹？爹爹？”赤着小脚晨曦儿就跳下了床，昨夜的不太平连他这样小小的人也知道很快就要变天了，而毫无任何反抗力的晨曦儿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爹爹。
“爹爹，爹爹你在哪？”惊慌的犹如无家可归的孩子，晨曦儿连一贯的勇敢也提不起了。
“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揽月楼里显得格外空旷，而此刻这只有空荡荡回声的揽月楼更是让晨曦儿害怕极了。
“爹爹！爹爹……”晨曦儿从未如此需要人陪伴，也从未如此清晰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没有那个爹爹，即便那个爹爹经常欺负他。
另一个早起的人此时正在一旁冷眼旁观，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孩子眼中只有他爹爹的模样，这个世界远远比他想象的残酷。
“吵死了。”楼宛若终于站了出来，同样没有任何安眠的她这五年来都没有过过一天的安宁。
晨曦儿此时才发现楼上有人，原本的惊慌变成讨厌，就是这个女人害的他爹爹不要他的，就是她！
“你是个坏女人！晨曦儿讨厌你！”晨曦儿抬着头极力想表现出自己的勇敢，可完全不知道自己如此娇小的模样只是显得更国可怜了。
“哼，讨厌我？我可没有要你喜欢，别装可怜了，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护着你。”楼宛若或许才是这天下最冷静最冷情的人，如此可怜的晨曦儿在她眼里没有任何价值，唯一的可取之处不过是长的很可爱，偶尔能解解闷而已。
“你是大坏蛋！我让爹爹赶你走。”晨曦儿被气急了，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故作大声的他其实心里很怕。
“爹爹？是啊，他捡了你就把你当儿子了，你能再叫几声爹爹就叫吧，就不定明天你就叫不成了。”楼宛若冷笑一声，尊贵的脸上出现了本不该属于她的嘲讽，她知道这个孩子无辜，可是此刻的她没有任何渠道能发泄她心中的怨恨，而作为玉君涵此刻的儿子，晨曦儿无辜的充当了炮灰。
“你、你说什么……爹爹不会不要我的。”晨曦儿害怕了，小小的他哪是楼宛若的对手，只是想着玉君涵一贯对他的好各疼爱，他爹爹不会不要他的。
“他说了？明玉山庄的主人说的话自然可信，只是……”楼宛若早已看穿了晨曦儿的心虚，莲步微移，一步一步跨下了楼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晨曦儿除了怕还是怕。
“只是当他找到自己亲生儿子时还能这么说吗？”故意将话说的直白，楼宛若残忍的发现自己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获得一丝安慰，这天下本该如此痛苦不是吗。
“你！你讨厌！”晨曦儿生气了，举起小手就朝楼宛若打去，可楼宛若又不是苍云绝，哪里会容许晨曦儿对她的放肆。
单手放抓住了晨曦儿打过来的两只小手，楼宛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只及她腰部的晨曦儿，“小鬼，你被玉君涵宠坏了！”
说罢楼宛若就要推开极力想挣脱自己的晨曦儿，小小的晨曦儿从未如此受到欺负，小脸涨的通红，满脸的委屈和无助下藏着的坚强像极了一个人。
而也是晨曦儿这一坚强的楼宛若略微一恍惚，怎么会这么像……
这一晃神让晨曦儿抓住了机会，两只小手狠狠身楼宛若捶打过去，楼宛若一个猝不及防竟被晨曦儿狠狠打着了一下，而这也让她再没了最后的好心。
“小鬼！”用力推开晨曦儿，楼宛若此刻凶恶的仿佛最坏最坏的恶人。
晨曦儿终于哭了，小小的他被推倒在地上，因为前一刻的挣扎而散开的睡衣让他显得更为可怜了，略显的宽大的袖口沾上了污渍。
“呜……”晨曦儿不想让楼宛若看到自己哭，明明是那么委屈可怜的他很快站了起来，扯着自己袖口狠狠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这一幕如果让苍云绝看到，不知是何感想，恐怕不只是心疼难过了，可此刻苍云绝看不到，楼宛若却看到了……
她看到的是那宽大衣袖下白嫩手臂上一道永恒不退的鲜艳痕迹，好刺眼！
五年前在琅琊山发生的那一幕再度浮现在眼前，楼宛若突然想到了什么，难怪，难怪苍云绝会知道真相……
江湖秘闻，明玉山庄的小少爷并非玉君涵亲生，只是因为亲失踪为免两位玉夫人担心而使得狸猫换太子的把戏。
这一秘闻楼宛若听过，苍云绝也听过，可此时楼宛若却好想笑，苍云绝啊苍云绝你万万想不到当年你千万百计要找的孩子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楼宛若，你在干什么！”正当楼宛若脸上因为太过猖狂而露出狰狞时，从遥远深宫归来的人蓦然出声。
初升的太阳从玉君涵背后斜照而来，陷入阴影的脸部让人看不表玉君涵的脸色，地上长长的影子却从这边一直延伸到了晨曦儿脚边。
“爹爹！”晨曦儿仿佛失明的人看到了光亮，再也顾不得楼宛若什么，只是冲到了玉君涵身边。
晨曦儿扬起小脑袋痴痴的望着高大的爹爹，这一刻的晨曦儿好开心好开心，他爹爹果然没有不要他。
经过昨日一夜的玉君涵再度转化了心境，泛着寒意的眼光从楼宛若身上转向身边的晨曦儿，那一刻玉君涵眼里泛起的是疼爱，是满满的愧疚。
“晨曦儿，来，爹爹抱。”张开双臂的玉君涵犹如恢复到从前那般，对着晨曦儿眼底没了任何多余的情感，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这天下把他曾经失去的全部还回来！
“爹爹！”晨曦儿稍稍有些迟疑，可随即却怎么也无法拒绝那充满暖意的怀抱，小家伙犹如找到巢穴的小鸟，一头扎进了玉君涵怀里。
楼宛若不知道玉君涵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却也觉察出此刻的玉君涵似乎又变了，没有昨夜的愤怒和不甘，却多了志得意满和得尽天下的自信与魄力。
这一刻楼宛若认输了，这样的玉君涵才是真正的玉君涵吧，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征服那高高在上的人吧。
“我可没做什么，我不过是见你儿子有些寂寞陪他聊聊天而已……”楼宛若轻步上前，来到相拥父子面前时慢慢停了下来，泛着粉色的柔荑轻轻将晨曦儿敞开的睡衣掖好，甚至连手臂处也盖得严严实实，而后楼宛若笑了，温婉的模样却让晨曦儿大大颤抖了一下，“是不是晨曦儿？”
晨曦儿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可是心底的害怕却丝毫没有减弱，一头埋在爹爹温暖的怀里，安全了。
玉君涵冷冷瞥了一眼多此一举的楼宛若，他虽然不知道楼宛若此刻究竟打得是何主意，但他却也不需要再从她那里等到任何消息，留着她不过是做最后的证实，这一次他要全天下心悦诚服！
抱着晨曦儿回到楼上，玉君涵知道他要的答案很快就要来了，苍云绝，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黑夜是凤凰花盛开的季节，此刻的琅琊山上凤凰花开了满地，而揽月楼内同样也是，唯一不同的是揽月楼内的凤凰花是绣在臂上而已。
“抬起头来。”屏退所有不相干人等的玉君涵高高在上的对着脚下跪着的两大一小的三人，这三个人分别是一对男女夫妻模样的人，身边是一个小小的孩童，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吧。
而如果楼宛若此时在场，她会惊讶不已，因为眼前这一对夫妻正是当年她托付孩子的那一户人家。
而这对夫妻玉君涵同样熟悉，因为就是他们给了他当初尚在襁褓的晨曦儿！
“抬起头来！”跪在地上的三人可能是太过于害怕，竟无视于玉君涵的命令，直等到玉君涵再度发话才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
满脸络腮胡的猎户早已忘记五年前发生的事，那在他眼里不过是意见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在初看到玉君涵时，他什么也没记起。
“回答我，这个孩子是你们亲生的吗？”修长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对上还留着鼻水的五岁小孩，玉君涵今日必须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猎户不明白座上华服锦衣的年轻公子是何意思，而周边一群黑夜人更是让他不敢随便回答，只是谨慎的点了点头。
玉君涵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们生的是一对双胞胎还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