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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遇流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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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韩战一方也不敢怎么嚣张,把他们吓退就没有再追。
战事暂时结束,韩战没听从一脸焦急的孔副官劝他赶快往北飞的话,而是命机师沿着江面平飞。这时候的江面急湍甚箭、猛狼若奔,卷起水面上的杂物,似千军万马奔腾怒啸着往前翻滚而去……
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胸口中弹的张远山怎么可能还有命活……
叫人下水去搜寻都等于是叫他们枉送性命……
孔副官在一旁小声劝阻:“少帅,先回去吧,等会儿沈仁心的空军追过来,我们就没法走了!先走吧,等安全了我就叫人来搜寻张先生的……的遗体!”
韩战看看脚下翻涌的江水,再看看周围这些面容坚毅眼冷咧的精英军人……这些都是自己部队中精英中的精英……只是迟一点时间,那个人应该不会怪他……
向后仰着头靠向椅枕闭上眼睛,忍着眼里的刺痛,低声下了命令:“撤!”
机师掉了头。
孔副官和警卫队长对视一眼,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去年也是在这架飞机上,那个男人趴在自己大腿上休息……可今年呢,他已经葬身在水里,从此跟自己阴阳相隔……韩战呆呆的看着窗外,眼角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悄然滚落……
沈仁心的随后赶来拦截的空军,只能望着悠悠蓝天白云空叹息。
警卫队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回去以后,自己的脑袋能不能继续留在脖子上担起了心——他枪杀了他们少帅最喜欢的男人。
不过,最后证明他是在自己吓自己,他还是留在了韩战身边。
警卫队长不清楚,韩战清楚:因为张远山本来就打定主意要跳江寻死的。
……
回去后,韩战命令专业搜救兵去那条江沿岸搜索。
因为水灾太严重,两岸被淹死的尸体并不少。再加上高温下,尸体经水长时间浸泡而肿涨腐烂,根本无法辨识。最终,他们只带回了一具受损极严重的,左胸受创的,一只脚还套着只军靴的尸体。
从各方面看,都疑似张远山。韩战把这具尸体厚葬,然后大病一场。
养病期间,韩战的精神一直很颓废。
经常拿着那枚戒指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二楼睡房里。饭忘了吃,药忘了喝,胡子拉茬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把自己弄得跟个街边的流浪汉差不多……
在韩家人当中,最清楚张远山在韩战心中的重要性的人当属韩斟莫属。
当天面如死灰的韩战挪回小院,第一个来看他的就是韩斟。
当他知道张远山已经坠江身亡以后,韩斟心里也是痛了好一阵子的。毕竟是自己用心对待过的男人,那么年轻那么可爱,却从此魂断乌江,他又怎能不伤心难过。
韩斟自己伤心之余,还得劝慰开解着韩战。两兄弟的关系也在这一段时间亲密了很多。
时间永远是医治悲痛的最佳良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的痛苦悲哀被时间慢慢抚平。
韩战痛失所爱,将心比心一下子就良心发现,开始关心起弟弟的感情生活了。
他问韩斟,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跟杜小七断了。
韩斟苦笑:“不断了又能怎样?诚如他所说‘我又不缺男人爱,不会死守着你韩斟不放’,他也确实做到了,现在不也跟他的新欢打得火热吗?恐怕早就把我抛诸脑后了!”
因为以前查找张远山的消息,他们在杜家派了眼线,一直到最近韩战才命令撤了人手。
那段时间张远山的消息没有得到一星半点,倒是杜小七的信息被源源不断的送到了韩斟手上。杜休人在上海的一举一动都被韩斟知道得清清楚楚。当然,对于他的新欢也知道得很清楚。
“找个借口打个电话问问,不是很方便?为什么要放任他跟别的男人快活?”
“我自己答应的分手,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他为我守身如玉……”韩斟苦笑,“过两天,我要陪市长去趟上海。有缘分碰上再说吧!”
他不是韩战,就算是心里再痛再后悔,死缠烂打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
“老四,真喜欢了就主动点也温柔点!不要象我,好不容易掏心掏肺喜欢了个人,人家却情愿死都不愿意跟着我。”想到张远山,韩战眼神又有些放空。
他一直相信张远山是爱着自己的。
就算是他卷了自己的钱财跑路,那也是气愤自己欺骗他,失信于他而已。
可他为什么要寻死?
为什么?为了折磨自己为了惩罚自己?
因为看到自己跟吕之玉出双入对受了刺激?对自己伤心失望?那也用不着要结束自己年轻的性命这么残忍~!真要折磨真要惩罚,好好活着不再理自己,再找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出双入对就好了。为什么你偏偏要这么残忍……
他始终都不相信张远山拔枪是为了杀他。
张远山怎么可能会想要自己的命!
出事的前两天他们还在一起在床上翻滚过。那时候自己心里有气狠命折腾他,他都忍痛没吱声,生怕让隔壁的人人听到了动静。如果他真想要了自己的命,又怎么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可他为什么要拔枪呢?
这个问题韩战思索了很久,一直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斟看他大哥又陷入了沉思,就拍拍他的肩膀笑着提醒:“大哥,你可得快点好起来。我们的老对头沈仁心正卯足了劲要一雪前耻呢!”
沈仁心在韩战手上吃了一次大亏,为了板回颜面趁着韩战重病在床的机会,在交界两军对垒处对韩氏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让韩唯忠大为光火,打电话把韩战臭骂了一顿。骂他昏昏庸无能感情用事,不知道以大局为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韩战也没反驳,不过照样也没把他老子的话放到心上。
……
过了两天,四少韩斟跟着市长出访上海。
陪着上司东走西走,这里参观那里讲话……忙完之后回到酒店,面对一室的清冷,韩斟无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个名叫杜休的男人。
一踏进上海这个地界,韩斟的心情就变得微妙起来。能从当天的报纸上看到这个男人,感觉自己离他又近了一步。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据得来的消息,他身边的男人已经换了两茬,自己在他心里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个影儿。
人在天津天遥地远只能想想就算了,可现在已经到了他家门前,只要自己往前走那么一步,就有可能看到那个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男人了。
这让韩斟的心跟猫狐了似的难受,想要见他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长……
出访时间过了一半的时候,韩斟终于抵不住入骨相思,跑到杜公馆去找杜休。
心中有愧,他不敢叫人通报,只能象个偷窥者一样,坐在杜公馆不远处的小摊上借着吃云吞的机会,远远的看着杜家的大门,企盼能有机会看上那么一两眼,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他运气不错。第二次来就看到了那位依旧风度翩翩笑颜如花的美男子。
只是,那位美男子身边还陪着一位男人。这个男人应该是客人,杜休送他出府,有车等车门外。谈笑之间,两人眉目之间传递着一些暧昧的气息。
韩斟看了那男人两眼,心里涌上些酸意。
杜休送那男人走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府。
韩斟没有上去打招呼。能见到他,已经够了。
他慢慢吃完付过账之后离开了这家云吞小摊。虽然现在已经入秋,吃了热东西还是有薄汗,他边走边拿了手帕在擦汗。
韩斟背对着杜公馆的大门,所以他就没能注意到门里又重新走出来的美男子。
那个人看着韩斟慢吞吞的身影,眼里浮上些怨怼。
过了几天,韩斟陪着市长参加了一个上流社会的聚会。
在这种场合,他是市长的陪衬兼助手。
韩斟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所以市长出行一般都爱带着他。今天也一样,他帮市长和他要攻陷的政要搭上桥之后,就微笑告退到一边去喝酒看风景了。
他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处慢慢啜着杯中的鸡尾酒。
这时候,一声熟悉到骨髓里的笑声在他身边不远处响起。韩斟条件反射般的扭头循声望去:打扮得风流倜傥的杜休正被一堆男人女人包围在当中,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杜休也刚好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交汇了,粘粘腻腻的不愿挪开。
一见到杜休,韩斟心里立刻就有些悸动。他想跟他打招呼想跟他说话……
发现了韩斟,原本一脸笑的杜休的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边上的人见他不答话,就又重新问了一遍,杜休就转了眼继续去跟他们闲聊,直到离开都没有再分给韩斟一个眼神。
韩斟眼里的激动,慢慢消退了。
他在心里苦笑:你要记住,你们已经分手了!别痴心妄想了。
当晚,市长跟那位政要相谈甚欢,进而要秉烛夜谈,韩斟就先行告退了。
走出大门,微凉的夜风吹过来,吹散了韩斟心里的烦燥不安。他再一次回头看了一下大门里,没在衣香鬓影中发现那个容颜俊美的男子。
韩斟边下梯子边忍不住自嘲:人就是贱,在身边时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美好的东西。他大哥是,他自己也如是!
正自我厌弃时,他无意中一抬眼看见一辆老爷车前面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长衫,修长纤细、容颜俊美、风流倜傥……
那是杜休。
韩斟一下子就激动了。
人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不由自主的往杜休那边走过去了……
韩斟上了他的车。
杜休开着车汇入了夜色中。韩斟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失态,掩饰性的点了根烟侧着身子,边抽边借着时明时暗的路灯,贪婪的看着村休。
那架势,仿佛看一眼就少了一眼似的。
他的神情,杜休尽收眼底,忍不住嘴角就牵起了笑。
两人都沉默着,车子里很安静。
韩斟有千言万语不知道如何开口,杜休是不想开口。
良久,那个不想开口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也就是这样了,什么事都憋着忍着。明明想着自己吧,打电话打到府上来就是不敢说自己是谁;明明想看看自己吧,都到门口了还是不敢过来打声招呼;就象现在,他明明想跟自己说话,却怎么也不开口……
可他怎么能在火车站对自己说那样的话?明知道自己是气话,他还是接得异常认真,认真到他自己想骗自己‘那只是他在开玩笑’都不行……
在沉默中,杜休慢慢的开着车。
最后,生性话多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种难捱的气氛:“我远山哥他现在还好吗?都大半年了,他那里电话还是打不通。”
“……他去世了。”
看着杜休突然就瞪大的眼睛,韩斟连忙简明扼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告诉了他。
听完后,杜休才知道当日韩斟的不得已,同时也对张远山的去世吹嘘不已。一伤心,他眼里就有了泪,忍不住拿了手帕出来轻轻的拭……
韩斟自己也不好受,默默的抽着自己手中的烟。
车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街上的行人渐少,夜色很浓,最后韩斟不得不推门下车。杜休发动了车子,正要开时,韩斟突然弯下腰来敲了敲车窗。杜休熄了火,摇下玻璃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再来天津开戏?”眼看机会一闪即逝,韩斟终于不再矜持,冲着自己想了大半年的人,问出了刚见面就一直想问的话。
“……有空就来!”杜休闻言笑了笑。心道:你终于主动了一回。
“韩斟很是期待!”第一句话开了口,后面的话就顺口多了。
其实面对杜休,他也没多少把握。
他不是那个实心眼的张远山,他是杜休。他是见惯声色犬马欢场百态的豪门贵公子,围在他身边打转的男人女人都太多,自己并不是特别出众醒目的那一个。
“……好的。”
韩斟退后两步站直身子,杜休踩着油门把车驶上正路。韩斟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眼光。
从那天晚上见过杜休以后,他们没再见面。
过了两天,出访上海的任务圆满结束,韩斟陪着市长回了天津。
杜休在书房里从报纸上得知韩斟一行离开上海时,心里感慨良多。看韩斟的意思,很有心思要跟自己旧情复燃。可自己到底抱什么想法呢,他自己说不清楚。
想来想去觉得头痛,干脆打扮一番开车出了府邸,准备找地方逍遥去。
刚出大门拐过弯一百米不到,他被一个正在弯腰整理鞋带的男人拦住了车。等了一会儿,这人还没有直起身子让路的意思。杜休忍不住摁了几声喇叭。
喇叭响后,那人才直起身来摘下脸上的宽边墨镜,对他微微笑:“花老板,好久不见!”
……
、第 63 章
“远~……远山~……远山哥?真的是你?”
前几天才听说的;已经坠江去世两个多月的张远山;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简直~简直太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笑脸;杜休以为自己花了眼;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是的;真的是他!清新俊逸,长身玉立。带笑的眼睛;温暖的笑容;一如往昔的干练儒雅。
传说中的死人──张远山上了杜休的车,叫他把车开到自己下塌的酒店。一路上;张远山为了安全起见;不准暂时充当司机的杜休向自己提问;憋得杜休心里跟猫在挠抓似的难受。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进了房间;张远山又抢在他开口之前叫他先坐下等等;说自己要去泡茶。杜休的话又被堵回了喉咙管。等他旁边的茶几上终于放上一杯香气缭绕的茶水后,张远山终于大发慈悲,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可以提问题了!”
“你干吗要寻死?干吗要拔枪?为什么明明要害中弹,现在人却没事?为什么那么大的水你居然安然无恙的跑回来了?为什么……”
杜休憋了好久的各种问题终于跟连珠炮似的一次性全爆完了。
“完了吗?我就知道你的问题多!”张远山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带着宠溺的笑瞅了他一眼,“现在,你边喝茶边听我慢慢的给你说……”
张远山之所以要寻死,无非是为了诈死摆脱韩战。
当然,他也从没想过要枪杀韩战。他拔枪的目的,只是为了激韩战的警卫队长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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