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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状元榻 作者:暖衣轻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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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之身体一僵,未想到沈弈提此条件,想到自己的养父,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是。”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你的情,可以随时用来出卖的情!这样的情我要来何用?”沈弈只觉气血上涌,眼前一片黑暗,闭起双眼,勉强支撑住身体,“你走吧,你的事我半个字都不会说,你大可放心。”
苏寒之的嘴微动,终于还是只说一句:“那多谢沈大人,我告辞了。”
门吱呀一声关闭,在这静匿的前厅却显得尤为揪心,沈弈终于在这声中轰然倒地。
、查案开始
“大人,您可算是醒了。”沈弈一睁开眼,便听到秦商在一旁的声音,还未待问出口,便听秦商继续抱怨道,“昨天早上就说您脸色不好,劝您不要去皇宫您不听,您说去完皇宫还去饮酒,这下好了,醉酒不说,还高烧不退,大夫用冰给您退了一个晚上,您这身上的温度才下去,真是吓死小的了。”
沈弈扭过头,果然见窗外天色已亮,回头看向有些疲惫的秦商,想来是陪了自己一宿,也不怪他这番牢骚有些越矩:“你是说我昏睡了一夜?”
“可不是嘛!”秦商接过话,“昨日苏大人从前厅走出后,却见您迟迟不出,小的进去查看才发现您昏倒在地,那身上热的能吓死人。”
苏大人。。。。。。沈弈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胸中一闷,心里像堵了许多郁结之气,却一时找不到出口。
“大人,府外顾大人求见。”
门外一声通报还未落音,秦商立即扭头烦躁的一声喊:“不见不见,没见大人病着么,怎么见客?”
“秦商。”沈弈皱着眉头抬手制止,对着门外,“将顾大人请来见我。”
“大人,您。。。。。。”
“扶我起来。”沈弈有些责怪的打断秦商的话,做势便要起来。
秦商自是了解沈弈脾气,也只得轻叹一声,赶忙将沈弈扶起靠在床头,将外衣递给沈弈。
顾怜安被人引到沈弈卧房外时只觉颇为意外,一进门便见沈弈正欲从床上站起,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显得尤为触目惊心,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前扶住已站起的沈弈:“弈兄,你怎么了?不要起来,快坐下休息。”
沈弈微微一笑又坐在床边,指着秦商搬过来的木椅:“只是一点小风寒,无碍,怜安请坐。”
顾怜安皱着眉头坐下,关切的看着沈弈:“弈兄是否因昨日与怜安饮酒。。。。。。”
“可不是,沈大人本就不适,昨日又与顾大人您一同饮酒,差一点就。。。。。。”
“秦商!”沈弈大喝一声,随即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仍是边咳边说,“出去。”
顾怜安连忙站起,轻拍沈弈的后背:“弈兄千万不可动气。”
沈弈稍稍顺了一口气,看着秦商走出门:“真是越发放肆了。”
顾怜安却是一脸愧疚:“弈兄,我昨日不知你本就不舒服,才害得你如今。。。。。。”
沈弈摆摆手:“不要听秦商乱说,他自小从书童开始一直做到我的侍从,被我放纵惯了,不知礼数尊卑。”
顾怜安却摇了摇头:“他虽心直口快了些,看得出心里却是极关心弈兄,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沈弈看出顾怜安眼底的落寞,忙安慰道:“其实顾御卿一样很关心你。”
“关心?”顾怜安目光变得有些悠远,“这十几年若不是养父带着我,我怕是早就流落街头甚至客死他乡了,那个时候他的关心在哪?”
“你有养父?”沈弈看向顾怜安,“那他。。。。。。”
“他去世了。”顾怜安忽然低下头,“辛苦教书养育我十五载,却在我方为官可以还报养育之恩时告别人世,我曾想,若是可以,我宁愿将自己的寿命缩短给他,也比现在每每想起要愧疚的好。”
一向温润的顾怜安说出如此震撼之话让沈弈很是惊讶,不由问道:“你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嗯。”顾怜安抬起头,目光柔和温暖,语气却是甚为坚定,“怜安自三岁起身边便无父无母,养父的养育之情大于天,怜安自是愿意。”
无父无母。。。。。。沈弈又一次联想到苏寒之,同样都是年幼便无父无母,自己怎会忘记他也是由养父带大,怎会未想到养父对他亦是极为重要,若是他的身世暴露,他的养父一家定是会受其所累,难怪他说为了隐瞒身世,可以做任何事。
沈弈心里顿时一慌,昨日说的话怕是过分了,自己的表白没有得到回应,竟以情相胁,想来若不是他无路可走,又怎肯出卖自己的情?自己一直以为他最在乎的是为父亲翻案一事,以为自己为他翻案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忙,却忘记他原本可以委身于皇上,轻而易举将案子推翻重审直至明冤昭雪,如今却因不肯出卖自己沦落到停官的下场,原来亵渎感情的人从来不是他,而是自己!
“弈兄?”顾怜安看着忽然呆住的沈弈,“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弈一下回过神,心情却一时难以平复,心里满满的都是苏寒之的身影,急切的说:“怜安,我上次求你的事,你大约何时可帮我办好?”
顾怜安略一愣,直怪自己忘了正事,赶忙东瞧西看确定无人后,从衣中掏出一个写着民间疑案的纸袋:“弈兄,你要的在里面。”
沈弈一惊,瞧瞧外面的天色:“你这么早便取来了?”
“恩,这样才能避人耳目。”顾怜安点点头,接着有些犹豫的说,“但是可能要弈兄快些查看,避免夜长梦多。”
“好。”沈弈接过卷宗,甚是奇怪这轻轻的分量,连忙打开纸袋,“只有一张纸?”
顾怜安的面色也显得凝重:“恩,我调换的时候也觉奇怪,以往我整理的普通案件,也有至少五六张审案过程,更别说是如此大的案件。但里面的内容我未及确认,还是请弈兄赶快查看一番。”
沈弈点点头,将手中的纸展开,眉头渐渐深锁,手上这份所谓的案件记录不过是一张画押的证词,虽然通敌的始末交待的很完整,但恰恰是因为过于完整,才让经历过无数案件的沈弈直觉出蹊跷,而最大的蹊跷便是这其中完全没有涉及祈将军卖国的动机。
难怪先皇会将其封禁,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竟是这般仓促定案,仅用一封如今连去向都不知的通敌书信,以及这一份不知用何手段让当事人画押的证词,便将一代名将满门超斩,这若是流落到后人的眼中,不知要作何评论。
“弈兄,可是这份?”顾怜安静静的等待沈弈查看完毕将纸重新合起才开口。
“应是不错。”沈弈抬起头,将案宗重新整理好交还给顾怜安,“我已看完,你赶快调换回去吧。”
顾怜安望着虚弱的沈弈一番犹豫,终于还是点点头:“那弈兄好生养病,待我还回案宗得空再来探望你。”
含笑送走顾怜安,沈弈又躺回床上,案子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还要无头绪,没有人证下手,物证不知去向。。。。。。
“秦商。”沈弈重新坐起朝门外喊道。
秦商果然立即走进,脸上带着一丝阴郁:“大人。”
沈大人斜眼瞥去,眉头一皱:“学会摆脸色给我看了?”
秦商低下头,语气低沉的说:“小的不敢。”
“还说不敢,这脸色比乌云还黑!”沈弈心中有气,这一说不由引起一阵强烈的咳嗽。
秦商立即紧张的抬头:“大人莫气,是小的错了。”
咳嗽渐缓,沈弈顺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秦商:“何时能把你这臭脾气改改!”见秦商脸色一僵,又叹口气说道,“我知你是因我生病心切,虽然我并不看重身份,但你也要懂得注意场合和分寸,否则莫说是你,便是我也会惹祸上身。”
听沈弈苦口婆心一讲,秦商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可能带来严重后果,当时冷汗直下:“是小的不对,那顾大人不会介怀吧?”
“怜安自是不会,也幸亏今日是他。”沈弈说着摆摆手,“罢了,你速将祁将军所有部下的资料和当年审案官员的资料拿来,再去翰林院将当时两国交战详情的卷宗借来,对了,多借几本战事,莫要让人察觉我们针对此案。”
秦商立即皱眉,有些犹豫的看向沈弈:“大人,这。。。。。。”
“恩?”沈弈挑眉,“可是资料未集齐?不是前几日便吩咐你去做了么,如今还未办妥?”
秦商摇摇头:“不是,资料已备齐,但是大人您现在重病中,大夫说您不宜操劳。。。。。。”
沈弈甚是不以为意:“什么重病?不过是一点小风寒而已,无妨,尽快拿来便是。”
秦商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听沈弈的吩咐,将几大摞的资料全部搬到沈弈的卧房,随后又立即去了翰林院。
、上元佳节(一)
上次是因不想上朝借口风寒告了假,这次是真的风寒不得不在方反朝后又告了假,沈弈苦笑的想着果然话不可随便乱说,这一咒自己,马上报应就显现,好在这次皇上没有再批自己无限期的长假,还是可以公开查案不必引人注意,否则这反朝的目的便是前功尽弃了。
堆积如山的资料让尚在发烧的沈弈变得焦头烂额,秦商却是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除了收集资料打探消息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提醒沈弈吃药,以及适当的提醒他休息,却大多都被他敷衍过去。
好在顾怜安这几日每日从翰林院处理完政事后都会过来探望沈弈,碍于自己所查案件的机密及危险,沈弈只得在顾怜安到来前将资料藏好,只单纯与他闲聊攀谈,倒是变相让沈弈得到了休息,秦商不由对顾怜安多上几分感激,态度上亦恭敬许多。
“弈兄,我见你今日气色不错,可是身体好多了?”顾怜安又是带着沈弈爱吃的甜食前来,几日相处,本就细心的顾怜安已然知道沈弈的喜好。
毕竟是练武的身体,修养了三日,沈弈的身体确实恢复不少,当下十分喜悦,笑着望着顾怜安手中的东西:“不止是好多了,而是完全好了!怜安又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
顾怜安浅浅一笑,边将东西一件件放到桌上,边说着:“都是弈兄爱吃的点心,这是凤梨酥,这是芙蓉饼,这是桂花糕。不过老规矩,不能多吃,每种最多吃两块。”
沈弈佯装不满:“我如今风寒已去,也无半点咳嗽,怎的还要遵守这规矩?”
顾怜安眸光一闪,抬眼打量着沈弈:“弈兄当真全好了?”
沈弈在屋中跺步两圈,精神抖擞的说着:“怜安自己觉得呢?”
顾怜安一喜:“明日便是元月十五上元节了,若是弈兄身体无恙,怜安陪你去看花灯会可好?”
“花灯会。。。。。。”沈弈犹自琢磨着,倒是知道每年京城都会有花灯会,那是除了七夕节以外情侣最喜的节日,只是自己之前从未关注过。
见沈弈并不拒绝,顾怜安心中欢喜,继续说道:“听说今年花灯会活动会沿席除夕夜的活动,在灯会开始前聚集到渭水河畔放花灯。”
沈弈不解:“沿席除夕夜活动?”
顾怜安料到沈弈会问,忙将自己打听到的内容渲染着说出,以期说服沈弈答应与自己同游:“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今年京城民间的除夕夜活动中,得胜的一对将两人的名字写进同一盏灯祈福,因此今年上元佳节,情人们便决定效仿这一对,在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下,将两人名字写于花灯内,释放到河中,祈祷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位公子,可否告知姓名,待老夫将二人名字写至灯内,用红绳系在树稍,便可祝二人永结连理。”
“老先生说的甚是,在下便留单字弈吧。”
“寒。”
除夕的一幕猛然闯入脑中,沈弈瞬间怔在原地,几日埋头研究资料,刻意不去想苏寒之,便是因不知如何去面对他,如今这往事突如其来闪现,更是让自己一时无法面对。
看着沈弈犹自思考的模样,苏寒之试探着说:“弈兄,那明日。。。。。。”
沈弈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顾怜安,澄清的双眸中竟有些顾盼生辉,忽然想起他也是有心头之人的,如今连陪自己几日不说,连这上元节也担心自己一人度过,主动提出共度,虽说有弟如此,甚感欣慰的同时还带着诸多感激,可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却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好事,可以他的性子,自己将这些思考直说怕是不行,只得换个理由回道:“怜安,我忽然想到明日有件急事要办,这花灯会我怕是去不成了,你明日自己安排行程就好,就不必前来我府上了。”
“急事?”顾怜安眼神一黯,低头静默一瞬,抬头时眼神幽幽的看着沈弈,有些犹豫的开口:“弈兄,你莫不是已与他人约好共度佳节?”
“他人?”眼前忽然闪过苏寒之的影子,如今他还会应自己的约么?沈弈苦涩一笑,随便找个借口推脱,“哪有什么他人,不过是有庄案子要查而已。”
顾怜安看出沈弈的心情亦不是很好,猜想他是因担心公事而致,当下疑惑的问:“可是因上次弈兄让怜安帮忙的那个案子?”
听顾怜安提及此案,沈弈瞬间一脸凝重:“恩,这案子对我很重要,耽误不得。”
看着沈弈紧皱眉头之样,顾怜安直怪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了沈弈的忙,心里不由失落,一时静默无言。
这神情到了沈弈眼中却是另外一副模样,低眉不语,一脸不快,沈弈默默思虑,莫不是在怪自己拂了他的好意?沈弈笑笑拍拍顾怜安的肩:“明日弈兄不能陪你,今日好好陪你喝酒聊天,向你赔罪如何?”
手上的温度从肩膀传至身体,最先流入仅临肩膀其下的心,顾怜安心里一热,脸上更热,竟有些不敢抬头,只低声说:“好。”
鉴于已经有前车之鉴,顾怜安此次并不敢让沈弈再多饮酒,恰恰沈弈自上次酒后对苏寒之口不择言,如今对酒便也多少有些排斥,两人与其说是饮酒,不如说只是吃了一场比较家常的便饭,稍稍弥补了一下顾怜安有些失落的心情,也略微缓解了沈弈有些苦闷的情绪。
只是到这夜深人静,夜半孤枕时,沈弈仍是不可避免的想起苏寒之,不能控制的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透过窗户望着天上一轮圆圆的明月,犹豫着明日的上元节要不要去寻苏寒之一同花下赏月,可是直到月落日升,都未有答案。
“大人,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沈弈一推开房门,便被立即迎上来的秦商询问。
莫不是自己一夜未成眠脸色很差?沈弈淡淡的应付着:“大概是昨夜未睡够。”
秦商瞪大眼睛:“大人,您从昨日晚饭后睡到今天午饭前,还未睡够?您没事吧?”
沈弈抬头看看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心里感叹竟然都这个时刻了,想转移开秦商的注意力:“那午饭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担心误了您去八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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