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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异乡_第一学年.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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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11点。”邓肯用手撑着下巴,没精打采的说。“早呢,慢慢等吧。”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威克多坐的离出口最近,他身形一动,钻出了帐篷。
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一进帐篷发现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事实上应该是瞪着他。
“没什么。”他耸耸肩。
“外面发生了什么?”埃德蒙好奇道。
“有6名选手被送回来了。”威克多说。
“嗯,我觉得也差不多了。”邓肯毫不意外地点头。“14个小时不算短,该出问题的应该都出了,坚持不住的选手也差不多开始弃权了。”他挺胸抬头。“我记得我一年级那会儿,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打了八小时魁地奇,赛完以后持续高烧三天才明显有了好转的迹象。跟我那会儿比,这些选手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你猜的还挺准。”威克多突然道。“这六个人就是因为淋雨才出的毛病,据说那场雨来的很突然,天气极端恶劣。本来还是晴空万里,结果说下就下了。”
“我记得里格身体好像还不错。”贝尔尼克皱起眉头。“淋点雨应该问题不大吧。”
“如果出问题早就被送回来了。”埃德蒙提醒他。
斯诺连连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好受。
威克多吐出一口气,“就怕他逞强,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一阵尖利的叫嚷从外面传来,大概又有选手被送回来了。
斯诺一下子蹦了起来。
当清晨的第一抹霞光照破灰蒙蒙的天空降临大地时,海姆达尔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一夜未眠让他的眼睛难以承受更多的亮光,而流泻的金光却在那一瞬蒸发了脑中的雾气,他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顿觉清醒不少。
风吹过树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寒风怒吼着反复冲击他的身体,他慢慢把身体压低,冷静的稳住重心。下方是茂密的黑绿色树林,看起来很有年头,无论是灰色的枝桠还是墨色的树叶都让人觉察出它们的不友好。这林子很古怪,海姆达尔不敢随意靠近,一直高高的隔开一段距离飞行。
他没有睡觉,昨天晚上没有,甚至自离开起始点以后就没有休息过。迎着曙光,海姆达尔从赛服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圆形小面包,机械性的塞进嘴里咀嚼。这东西个头不大,易于携带,之前肚子饿的时候问那家养小精灵要了好几个。他没有闲工夫停下来吃饭,用干粮充饥方便又省事,最主要可以一边飞行一边啃,两样都不耽误。
海姆达尔不知道自己现在排第几,也不知道排前面的那些选手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披星戴月,自从超过了第14名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见一位选手,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连观测人员都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他估计自己的方位十分准确。
“哟呵!”
大叫声突如其来,海姆达尔吃面包的动作一僵,眼角晃过一道黑影,他条件反射的用力向上拉起帚柄,扫帚猛地朝上跃起,帚尾拖出一条拱起的弧线。而之前的飞行航线被一名突然冒出来的选手占据,这个不请自来的选手甚至还朝他猛招手。
“哇!反应挺快!”那名选手兴奋的大叫。“飞那么高干么,下来下来,咱们玩玩,光这么飞多无聊。”
碰上多动儿了。这是海姆达尔的第一个想法。
“哟呵!”同样的叫法随着一道身影飞速向他袭来,海姆达尔匆忙加速,险险避过又一轮莫名其妙的撞击。
当两个身着相同校服的选手并排飞行并同时向他摇摆手臂时,海姆达尔无语了。
敢情还是两个多动儿。
不会还有第三、第四个吧?!迅速向四周张望一番,一无所获。松了口气的同时他俯身加速直直冲了出去,不打算理睬这两个有力气没地方花的多动儿。而且,他们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犯规了,海姆达尔对大赛观测者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遇到危险,应该会及时出来制止。
虽说情况确实如此,可惜他忘了很重要的一条,犯规犯规,只有触犯了才能按标准去规范。
所以当他被左右包抄时并没有惊慌;当左边的多动儿乐呵呵的用手去拽他的帚尾时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当右边的多动儿发现他飞得比预期要稳当便用力撞过来时,他咽下惊怒,机警的避开,仍然选择相信那个迟迟不愿露脸的观测者;当左右两边同时扯他的头发、衣领、拉他的袖子,对他毛手毛脚时,他大声诅咒起来;最后……当他被他们合伙挤压、撞出航线,从空中掉下去的时候,海姆达尔决定赛后去组委会投诉,检举他们的工作人员玩忽职守。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炸开,海姆达尔咬紧牙关,颤抖的吸口气,努力逼回痛苦的低吟。地上的树林在碰触到下落的身体时一瞬间全活了过来。它们使劲晃动自己枝杈繁茂的“胳膊”,不停的甩摆舞动,像一条条坚硬如铁的鞭子,灵活的抽打接近碰到它们的所有物体——被树枝鞭笞的滋味很难熬。
下落的时候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扫帚,这完全出于无意识的保护行为,就在海姆达尔以为自己要被发疯的树干弄没命时,掉落突然止住了。观测员终于出现了,此时他正被该名观测员拎住后领子。青灰色的天马不舒服的嘶鸣一声,因为海姆达尔的扫帚柄戳到了它的腹部,天马陡然振翅升空,机灵的避开树枝的袭击,直到完全脱离它们的攻击范围。
等升到之前的高度,海姆达尔发现那两个多动儿被“双规”了。他们垂头丧气的骑在扫帚上,而他们的面前正飞着两匹天马,天马上的工作人员低头记录着什么。
“蓝杯九,你没事吧?”拎着海姆达尔的观测员放响马后炮。
如果您能出现的再早一点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海姆达尔深深吸了口气,“请您放开我好吗?”
观测员不怎么相信的挑了挑眉毛。
“您在抹杀我取得佳绩的机会,请您松手!”他态度强硬的说。
观测员没有责怪他,仔细看了他一眼后松开手。海姆达尔趁势跨上扫帚嗖的飞了出去。观测员看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背影默不作声,他拍了拍天马的脖子,天马一个凌空踢踏,振翅飞了出去。
其实每一名选手身边都跟着一个观测员,裁判长之前透露的信息没有错,只是她故意没把话说全。观测过程是一个全程一对一的过程,想侥幸钻空子是没用的,除非你的观测员突然闹肚子找厕所走开了,不然根本就是妄想。
“那孩子真是拼命。”这名骑在青灰色天马背上的观测员喃喃道。一路随行他看得很清楚,将近三十个小时的不间断飞行,当中根本没有合过眼,就连吃饭都是怎么省事怎么来。观测员摇摇头。不过……他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本,这孩子的飞行成绩相当惊人。
远远飞在前面的海姆达尔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跟踪,又飞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忘了问目前的排位情况了……
海姆达尔懊恼的捶了下帚柄,身上的肌肉因拉扯一阵阵的疼痛,不疼,不疼,不疼,忘掉它,忘掉它,忘掉它……他一边慢慢把手放回原位,一边催眠着自己。
天空中没有一片云,自从日落以后满天星斗就急不可待地钻出来一块儿焦急的等待。
斯诺每隔五分钟掏出怀表看一次,他的情绪影响了周围人,大家都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人们无心睡眠,纷纷离开帐篷,聚集到3米看台的四周,或机械的站立,或席地而坐,谁都不愿意待在帐篷里等消息,总觉得应该为此做点什么,然而能够做的只有继续等下去。
看台上竖立起的巨型时钟发出哒哒哒的响动,这个细微的动静好像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刺耳,德姆斯特朗的许多孩子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当硕大的白色表盘上的时针移动到3上时,一声龙吟在遥远的天边回荡,人们抬头望去,暗灰色的背景下,一个模糊的黑点飞快的朝这里靠近。当黑点变成黑影再由黑影成为清晰的影像之后,挪威脊背龙扇动着硕大的翅膀出现在看台上方。
就在人们为此胡乱猜测之时,沉寂的看台猛然间大放光芒,看台上的所有照明用火把瞬间被点亮,橙色的火光照亮了半壁天空。木质看台如同海岸边的引导灯塔,指引每一个归航的船只驶入安全的港湾。
地上的人们因为这番变化都呆住了,但是没过多久就骚动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德姆斯特朗的孩子们面面相觑,反复问着相同的问题。
埃德蒙仰头瞪着那个亮晃晃的看台,猜测道,“他们是不是在准备迎接第一个抵达的选手?”
“这么早?”贝尔尼克又看了眼时钟,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刚过3点,已经有选手要飞回来了?!”
“要不然他们干么那么早准备。”邓肯提出他的看法。“天亮以后根本不需要点火把引路。”
组委会成员没有回应人们的猜想,他们全都沉默不语,越是这样讳莫如深观众们反而越发的情绪高涨。
之后,人们再度陷入永无休止般的等待中,但是与以往不同,他们有了盼头。人们不再盲目的看着四周或者呆滞的看着某一点打发时间,他们抬起头看向天空。
海姆达尔努力让自己安坐在扫帚上,竭尽全力的保持平衡,保持速度,保持比赛开始时的冲劲,都很难。对现在的他来说光是坐在扫帚上就用完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觉得他现在肯定在秀S形“直线”。前方的景致忽然出现晃动,他的扫帚在天上摇摇欲坠。
“快到了,坚持住。”
起初他以为自己因过度疲劳而产生了幻听,结果他发现那个之前出现过好几次的观测员就飞在他身侧百米不到的地方。
他这样算不算放水偏袒?
“只要你不主动揭发就没人知道了。”观测员说。
听到他的回答,海姆达尔才发现自己把话说出去了。
“先生,我现在排第几啊?”这回他记得问了。
观测员却卖起了关子:“等你抵达终点自然就知道了。”
海姆达尔想对他比个中指,考虑到伸手还要另外花力气,只在心里YY了一下。
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听到男孩的回应,观测员还以为他累得睡着了,悄悄靠过去,却听到一连串的“报菜名”:“……加了大块鱼肉的海鲜汤……火腿奶酪串……椰奶布丁……斯加洛夫牛排,六成熟,淋上刺激的胡椒酱,不要花椰菜,不要甜豆,不要土豆泥……覆盆子蛋糕,撒上雪花糖粉,对了,最好有鲜草莓做装饰……饮料……什么都行,只要是能喝的……嗯,蔬菜汁还是不要吧……”
观测员忍住笑,悄悄飞回原位。
影影绰绰有火光出现在远方时,海姆达尔的精神为之一震,瘫软沉重的身体仿佛轻盈了不少。“是不是快到了?”他大声问。
没有人回答他,那个观测员不知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海姆达尔催动扫帚想要加速,无奈身体不听使唤,无论他怎么努力,可恶的扫帚就是固守速度。好吧。他想:该做的都做了,该拼的也搏过了,该把握的机会也都尽量用手去抓了,无论怎么样,我已经尽力了。
或许老天爷并不这么想,也可能老天爷觉得他做的还不够。在与那片可爱的火光逐渐拉近距离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骑着扫帚的身影,随着火光的威力加大,那抹身影愈发清晰起来。
那是一位选手,同他一样即将冲过终点。
事实上此时的海姆达尔已经有心无力了,那个人飞得并不快,放在比赛开始那会儿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超过去,问题是现在如果超车那就是玩命。
就在海姆达尔考虑自己应该铤而走险还是顺其自然之时,他发现自己动了,脑子没完全想明白的时候身体已经帮他选好了答案——玩命。为此他狠狠唾弃了自己,唾弃完了之后,他使劲握紧帚柄并压低身躯,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当他的扫帚冲出去的同一时刻,那名选手突然像被钓起的鱼那样摇来甩去,紧接着身子猛然一斜,从扫帚上掉了下去,无人控制的飞天扫帚在空中停滞了一秒钟后也跟着一块儿往下掉。
海姆达尔因为正在加速,很快超了过去,他想回头看看,又放弃了。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他咬紧牙关控制着扫帚保持目前的速度直直飞向终点……
要不是观测员及时拉住了他,他才没有因为煞不住车而一头撞到光可鉴人的钟表盘上。
“请出示身份证明。”看台上的裁判例行公事的询问。
海姆达尔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裁判说的话,正待他准备翻找那张卡片时,他的观测员忽然上前对那裁判说:“他是蓝杯九。”
裁判看了观测员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表示了通融。
海姆达尔对二人道了谢,朝楼梯走去。
“海鲜汤、火腿奶酪串、椰奶布丁、淋了胡椒酱的斯加洛夫牛排,覆盆子蛋糕……”
海姆达尔猛地停步,瞪大眼朝那观测员看去。
“建议你不要吃那些东西。”观测员满脸无辜的说。“你应该好好休息,吃些易于消化的流质食物,蔬菜汁就是非常好的选择。”
海姆达尔张了张嘴,不等他说什么,身体却离开了地面,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斯诺,我自己能走。”
斯诺不接受他的抗议:“好孩子就应该在大人向他表达关爱的时候闭上嘴巴并欣然接受。”
好吧。海姆达尔乖乖的任他抱离看台。
“我忘了问了!”海姆达尔使劲拔高嗓门。
“问什么?”
“我是第几名?”
“第五个,最后这场你是第五个抵达终点的!”里安的声音传来,不止他,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一个个都表现的异常兴奋。“你一共超越了11名选手,太了不起了!”
他不是第一名,为什么他们还那么高兴?海姆达尔纳闷了,这些同学不是希望他拿冠军吗?
“你已经尽力了。”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斯诺摸摸他的头说。“他们也都看出你已经尽力了,你应该抬头挺胸的面对这一次的比赛结果,这是非常值得骄傲的成绩。”
海姆达尔不由得懊丧的大叹,之前的比赛我都在干什么!
师兄们对他的回归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每个人都在笑,都在夸奖他,让他意外的是亚当和夏比也在,就连向来吝惜赞美之词的亚当都当面表扬了他。好像他拿了冠军,事实上他没有。海姆达尔禁不住后悔和沮丧,曾经有过的机会全被他自己白白浪费掉了。
帐篷里很暖和。海姆达尔试图专心听他们交谈却累得眼皮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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