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异乡_第一学年.上-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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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塔内斯塔姆拿出两份羊皮纸，把其中一份交给海姆达尔。
“接下去你要做的就是让所有的室长在上面签名，如果成功了，外面那块空间就是你的了。”他走到椅子旁坐下，从容不迫的阅读海姆达尔上午递交上去的申请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姆达尔如坐针毡。
将近半个小时以后，塔内斯塔姆副主席终于看完了那几张只需要花费四、五分钟便能读通的报告。
“诚实是美德，但有时候美德并不管用。”他说。
没有等海姆达尔回答，他起身走到门外，面对那块废弃走廊陷入沉默。海姆达尔屏息静气，时刻关注对方的行为和神情，希望能从中获取一些信息。副主席先生再度转回房间，展开他带来的长宽约一米的羊皮卷，上面描画了德姆斯特朗城堡建造之初的研究室走廊设计图。设计图制作得非常考究，纸面平滑光整，纸张紧密厚实。德姆斯特朗每一任校长都十分注重这些承载着岁月变迁的老旧物品。
时间又滑过去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塔内斯塔姆走遍了实验研究室的每一个角落，摸索每一面墙壁、每一扇窗户、每一个雕刻，就连大门位置都被他反复查看了好多遍。
海姆达尔终于明白自己是派不上用场的，至少截止到现在都无所事事。他还以为这位副主席会用一大堆报告淹没他，或者一大堆文件让他签字，更或者一长串陈词滥调……
海姆达尔喝下第六杯茶水时，塔内斯塔姆坐回了原位。
希娜立刻替他换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塔内斯塔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小精灵的好意，并一饮而尽。
海姆达尔注意到，他的手很白，骨节分明。他也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壮实，他虽然同奥古斯特一般高，却远没有校队队长那般魁梧结实。海姆达尔还注意到，他脸色不好，近乎苍白。眉目间常有淡淡的倦意滑过，往往一闪而逝，很难被他人捕捉到。
海姆达尔要不是因为紧张结果，始终目不转睛，也很难发现。
奇怪的人，海姆达尔心想。给人的第一印象明明那么的强盛，但人却单薄的好像撑不起那份气势。再病弱的狮子都存着三分霸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让？塔内斯塔姆拿出怀表，开口道：“差不多了，走吧。”
卧在海姆达尔脚边的豆荚一跃而起，迅速跳到他肩上，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副主席先生还是比较民主的，因为在离开实验研究室的时候他询问了海姆达尔是否已经有了主意，当海姆达尔回答没有时，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在了前面。
海姆达尔猜测他也许更喜欢发号施令。
塔内斯塔姆副主席选定的第一个目标是【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该研究室位于研究室走廊打头第三间，无论参与人员还是成果皆中规中矩。没有出过大错，对学校也没有特殊贡献。这间研究室的参与人数也很少，目前只有9名成员。
塔内斯塔姆的到来让这间研究室的成员们十分紧张，他们一看见他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
一名黑发学生从里面走出来，个子比较矮小，跟其他人一样，脸色不太好看。海姆达尔猜测他可能就是室长。
“您有什么事吗？”他小心翼翼的说。
“学生会应该已经传达过了。”塔内斯塔姆提醒他。
另一个学生拿着一只信封走到室长身边，低声说着什么。那名室长的脸上立刻出现尴尬的红晕，他急忙拿过信封拆开阅读，脸色在阅读过程中恢复正常。
塔内斯塔姆又低头看了一次时间，不悦的蹙紧眉心。
“你的回答。”他开门见山的说。
“这个……这个太突然了……”那室长支支吾吾。“能不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学生会给过你无数次考虑时间，但没有一次结果令人满意。”塔内斯塔姆毫不客气的说。“上学期我们又信了你一次，那份被你称为‘史无前例的完美杰作’的设计并没有为学校带来什么，正好相反，我们还额外支出了不少费用。迪亚斯主席已经明确表达了他的耐心所剩无几。”
“那不是我的错！”室长嘶声尖叫，海姆达尔被吓了一大跳。“我们的设计绝无瑕疵，那些俗人根本理解不了我们的设计理念！”
矮小的个子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肺活量，海姆达尔忍了很久才没去捂耳朵。
“问题是那些东西一瓶都没有推销掉！”塔内斯塔姆面不改色的说。
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抄过手边的玻璃瓶就想往地上砸，其他八人连忙一拥而上去抢夺，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
一只瓶子滑到海姆达尔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整只魔药瓶子晶莹剔透、纤细婀娜，触手圆润冰凉，看起来相当不错，能把这么小的瓶子做的如此精细很不容易。
听说设计类的研究室除了参与各地举办的设计奖项以外，最最重要的是对外发扬光大。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不外乎如此。每个学期打着学校的名号向世界各国的魔药制造公司、私人商贩、魔药研究者等等推销他们的设计理念。德姆斯特朗曾经出过好几个这方面的佼佼者，毕业以后活跃在设计界，据说当年的风头十分强健。
可惜近些年就再也没出过类似的人才了，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每况愈下。
“……很漂亮。”海姆达尔喃喃道。
室长突然停止发疯的举动，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海姆达尔跟前，用力夺走他手里的瓶子，毫不在意的向地上砸去，破裂的声音在每个人耳畔炸响。
“这根本不行，不行！”室长咆哮，一副遭到羞辱的表情。“那是垃圾，这才是设计！”
他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只瓶子，强行塞进海姆达尔手中。
海姆达尔看看手里的，再看看地上成渣子的那个，怎么比较都觉得原来那个好。望着对方期盼的眼神，他尝试张嘴可发不出声音。
“你可以在学校里搞一个投票，”半晌后他终于找回声音。“大众取向才是关键，一小撮人的喜好代表不了全世界。”
“投票？在这里？德姆斯特朗？”
海姆达尔点头。
“不行！”室长否定了这个提议。“我设计的是女士专用，都是男人怎么投票？”
那你还让我比较？！斯图鲁松室长老不开心的。
“那交给我来吧，”他向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进行自我推荐。“一个月内让你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喜欢什么类型。”
室长显然不太相信，“你在说笑吗？”
“交给我试试怎么样？又不用花钱。我是实验研究室的室长，检验女孩子的品位也算是一种实验。”
室长深吸口气，然后低声说：“其实下个月有一个设计大赛，我一直举棋不定，不知道该让哪一个参选。”
“半个月内帮你选定。”海姆达尔斩钉截铁。
“真的？”
“试试又不会少你什么。”
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的室长释然，决定相信海姆达尔。
“楞着干什么？！”他转眼瞪向塔内斯塔姆。“快把那东西拿来，我要签名。”不管是疯症还是畏惧症，全都不药而愈了。
第一个，搞定！

海姆达尔喜滋滋的走出魔药瓶子设计研究室，没走出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看见塔内斯塔姆低头靠在墙边。
海姆达尔走前后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
“您是不是不舒服？”
塔内斯塔姆猛地转头，扶着墙壁站直，仿佛为了躲避他人的目光，他一步一步异常缓慢的挪到一根巨型石柱后面隐藏起来。他的手抵在墙壁上借以支撑住身躯，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不断从额头上往下掉，在石头地面上形成一滴一滴的深色印记。
＇这人可能有什么毛病。＇安静的窝在海姆达尔肩膀上的豆荚突然发出声音。
“您身上有药吗？”海姆达尔靠上去问。“需要去校医那里……”
“我不吃那东西！”塔内斯塔姆哑着声音打断他。
过了一会儿，海姆达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他不吃药？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
人家都那么讲了，他还能怎么办。海姆达尔瘪瘪嘴，小声嘀咕不该讳疾忌医之类的话，他的叨念让豆荚偷笑了很长时间。
就像塔内斯塔姆自己说的那样，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就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刚才的那场折磨想必令他十分痛苦。
他慢慢站起身，海姆达尔本想上去扶他，但看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立刻打消了主意。
塔内斯塔姆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纸，稍稍喘了口气，掏出怀表看了看，这已经是他目前为止第四次或者第五次看时间了。
难道他喜欢掐着点做事？海姆达尔不由得猜测。

塔内斯塔姆带领海姆达尔进入的第二间研究室是魔杖研究室。
他们刚拉开门就得到了不友善的咆哮。
“滚出去！不管谁来、有什么事都不接待，全都给我滚！”
“这话不要对我讲，”塔内斯塔姆把门用力拉开，旁若无人的往里走。“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建议你直接把话陈述给迪亚斯主席。”
令海姆达尔吃惊的是，门里只有一个人，坐在如同战后废墟般的房间里——过肩的深栗色长发胡乱披散，凌乱的发丝遮蔽了五官，身上穿着单薄的内衫，校服长袍躺在脚边窝成一团。
塔内斯塔姆跨过东倒西歪的座椅，不知名的残骸，以及地上的校服，走到魔杖研究室室长面前。
“又失败了？”
室长劈头盖脸的大声怒骂。
海姆达尔听了听，没懂。总之，不是德语。
“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塔内斯塔姆对一切污言秽语置之不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你要做的很简单，答应或者不答应。”他把手里的评估报告举了起来。
魔杖研究室室长停止了叫骂，然后吐出一个字：“滚！”
“也就是不答应？”
“你听不懂人话吗？”室长一跃而起，塔内斯塔姆因为他的不友好而后退，手腕擦过旁边的桌沿，一本书被甩飞了出去，掉到海姆达尔前面。
纸张刷拉拉翻飞，海姆达尔慢慢张大了眼。
但是很快的，书本飞回了原位。魔杖研究室室长举起魔杖，目光不善的瞪着他。
“给我滚！”他咬牙切齿的说。
第一天的战斗就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海姆达尔安慰自己，拜访了两位室长，拿到一个签名，这个结果不算太坏。
晚餐时分，众人向他询问感想时，他一脸的深沉：“前景还是可以期待的。”
用餐完毕，学生们逐渐散去，海姆达尔趁机拉住埃德蒙。
“魔杖研究室的室长？”埃德蒙摇头。“不认识，他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你问这干吗？”
“他不是VK的成员？”
“不是。我们学校的VK成员每个人我都认识，这人我没听说过。”埃德蒙突然来了精神。“他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发展高年级一直是我的目标，可惜实现起来比较困难。”
难怪那本册子里的照片都模糊不清，可能是偷偷拍摄成的。海姆达尔大惑不解，崇拜威克多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因为他是高年级？不好意思跟一群低年级的孩子一块儿起哄？
海姆达尔迅速放弃从埃德蒙这里下手，当天晚上，他看着奶糖捧着经他变大的糖果美滋滋的又舔又啃时，海姆达尔当即决定去试一试另一个方法。
他决定从威克多？克鲁姆那里寻找出路。
第二天天没亮，他跑到西塔，裹着厚厚的毯子等在门口。魁地奇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开始训练，只要比这个时间早，一定能截到威克多。
怀表上的时针挪到5这个数字时，魁地奇成员们从塔里出来了。
海姆达尔立刻迎上去，他们看见他很吃惊，尤其是邓肯，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找威克多。”和他们打过招呼，他拉住威克多往旁边拽。
“你等了多久？”威克多反握住他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不进去等？”
海姆达尔毫不在意的说：“忘了。”
威克多只好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海姆达尔在心里仔细措辞一番，然后慢慢说出他的想法。
威克多听完，看着他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你不是他的偶像么，”海姆达尔低下头，把自己的手指头推来推去。“只要你说两句好听的，他一高兴，说不定就会签名了。”
久等不到回答，海姆达尔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边埋怨自己的卑鄙一边又很无耻的希望能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好吧，”威克多终于做出了答复。“我试试，但是不保证成功。”
“没关系！”海姆达尔喜出望外。“只要你愿意去试我就感激不尽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威克多利用午餐时间，直接找上门去，从魔杖研究室室长慌乱无措的举止以及眼神中迸发出的光芒中能够看出，他确实是威克多？克鲁姆的崇拜者。
海姆达尔看着他二人走出食堂，走向栽满植物的中庭。片刻后，坐立不安的他按捺不住跟了过去，才刚刚靠近中庭入口，威克多就已经从廊道那头走了过来。
他把签好名的纸交到海姆达尔手中。
“成了？”海姆达尔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纸。
威克多点头。
海姆达尔打量他的脸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没有提出很苛刻的要求吧？”只有这点让他心里不安，万一对方狮子大开口，给威克多出难题怎么办？
威克多叹口气，“他要我亲他一下。”
“……真的？
“嗯。”
海姆达尔目瞪口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他结结巴巴的说。“你没有……我是说……”
威克多耸耸肩，“我亲了。”
斯图鲁松室长顿时被惭愧和自责所吞没。
“为了弥补我的损失，”威克多慢吞吞的说。“我向你提出赔偿要求。”
“我赔。”海姆达尔立马挺胸收腹。
“来，”威克多俯下身，靠近他说。“亲我一下。”
海姆达尔没有犹豫，照着人家的右脸颊吧唧一口。
“位置不对。”威克多抓住他的下巴，空出的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抱离地面，用嘴封住他的唇。亲吻转瞬即逝，海姆达尔几乎没有挣扎的时间，事实上他根本忘记了挣扎。
威克多放下他，收回胳膊。
海姆达尔踉跄后退。就在刚才，那股怪异的战栗感再度来袭，使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要去上课了。”他随便找了个话，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反身就往回走。
威克多没有阻止，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逃难似的离去。
“我要去看校医。”海姆达尔绕过回廊，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