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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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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茹雪语塞;好半晌才分辩道:“这不一样;松沪会战、南京保卫战都打输了;可万家岭毕竟是打赢了……”
“不;你错了;万家岭其实我们也打输了。”毛人凤打断叶茹雪道;“没错;小日本第10沛团是在万家岭遭到了重创;可是在大的层面;小日本却成功地夺取了中国的地理心脏——武汉;武汉会战;我们输了;局部的胜利根本不足以扭转全局的失利。”
“第5沛之所以会被军委会塑造成为典型;不是因为他们打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完成了对小日本第10沛团的最后一击;所以这个光环、这份荣誉只能够落他们头上;中国需要英雄;全国军民更需要鼓舞;所以第5沛就成了典范;事情就这么简单。”
叶茹雪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词;明明是区别对待;却也可以说得这样的冠冕堂皇;而且隐隐的;叶茹雪觉得;对方说的其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军委会之所以大肆宣扬第5沛;并不是因为第5沛的战功就真比第58师高;而完全是因为第5沛恰逢其会;所以成了英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毛人凤接着说道:“叶小姐你为了替第58师官兵讨要一个说法;半年如一日;不停地奔走;我很欣慰;这说明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记者;更说明你是一个有理想的青年;但是你不觉得你有些狭隘了吗?你为什么只看到了第58师;为什么就没有看到淞沪战场、南京战场以及各个战场上牺牲的数以百万计的国军官兵呢?”
顿了顿;毛人凤又哀伤地说道:“这些牺牲都是你能够看到的;这些国军将士既便战死了;至少还能得个抗战烈士的称号;可叶小姐你知道吗;除了能够看得见的战场;其实还有你看不见的战场;你知道吗;许多奋战在秘密战线上的官兵;最后战死了;也只能是默默无闻;就连个抗战烈士的称号都跟他们无缘。”
叶茹雪望着毛人凤;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毛人凤惨然笑了笑;说:“你跟我说公平;你觉得这公平吗?”
说着毛人凤便拿起桌上一份名单递过来;说道:“你看看这个;这是最近这几天我们军统牺牲的人员名单;他们都跟你一样;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好青年;他们有理想有热情;更有为国捐躯的决心;你想听听他们加入军统时的誓词吗?”
叶茹雪接过名单;一眼扫过去;第一行写着的名字是孙敬;军衔上尉;牺牲地点是在皖南龙口县;牺牲时间是两天前;备注栏里写着孙敬上尉的遗言:为了党国;为了领袖;为了中华民族的抗战大业;我甘愿放弃一切;包括个人名誉
客观地讲;军统名声臭大街是因为在解放战中屠杀了大量的共产党人。
但在八年抗战当中;军统还是很做了些可歌可泣的敌后斗争的;当时加入军统的;也大多是些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他们跟那些被抓了壮丁;被麻木地驱赶上战场又麻木地死去;并且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战、为何而死的国军壮丁有着本质的区别。
拿着名单;叶茹雪也是心情复杂;在这之前;她只想着要替遭受不公正对待的第58师官兵讨个说法;却从没想过除了第58师;遭受不公平对待的抗战烈士还有很多很多;叶茹雪更没有想过;这些烈士是否需要她为他们正名。
不说别人;就说徐十九;临走之前叶茹雪曾找到徐十九;跟他说;她一定会替第58师的阵亡官兵讨要一个说法;可徐十九听了这后只是淡淡一笑;当时叶茹雪还不知道徐十九为何而笑;现在却终于明白;徐十九其实并不在乎所谓的名誉。
毛人凤接着说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公平;要说不公平;我们中国招惹、惹谁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西方列强总欺负我们?就连小日本这个弹丸小国现在都来侵略我们;我们大片的国土沦丧;无数同胞死难;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你要真替那些战死的烈士不平;你就不应该在重庆四处活动;鼓动报社刊载跟国民政府的宣传口径截然相左的文章;这是要引起全国军民的思想混乱的;你要真替那些战死的烈士不平;你就该投身抗战中去;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
望着神情激动、慷慨陈词的毛人凤;叶茹雪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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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人凤鼓动如簧之舌;极力游说叶茹加入秘密战线时;徐十九也在龙口县城对牛四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牛旅长;你也是中国人;血管里流淌的终归是炎黄后裔的血脉;你就真的愿意给小日本当狗;你就真的愿意跟秦桧、吴三桂一样;死后还要背负千年骂名?人终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牛旅长你可要想清楚了。
牛四根一小口、一小口地呷茶;只是听;并不说话。
牛四根其实早就有反水的心思;只是不敢轻易表露;别看眼前这家伙自称是第74军出身的高级军官;军衔还是什么上校;现在又是什么皖南抗日救国军的支队长;可鬼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见牛四根始终没有回应;徐十九就知道这事急不来。
当下徐十九起身告辞道:“牛旅长;打扰你老半天了;我们改日再拜访。
“这就走了;吃了中饭再走啊?”牛四根嘴上挽留;人却根本没站起来。
徐十九笑笑;冲牛四根拱拱手;跟高慎行径直走了;目送徐十九、高慎行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牛四根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开始反背着手踱步;一边踱步一边还长吁短叹;脑子里面更有两个声音;正在激烈地辩论。
“大哥;你就别犹豫了”一个伪军连长走进来;说;“左右都是反水;就没这伙人咱们也得反;现在有这伙人支应;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于吧”
牛四根却还下不了决心;摇着头道:“再等等;再等等。”
“大哥;再等黄花菜都凉了。”伪军连长跺着脚;说道;“而且黄建春那边好像已经闻着了什么气味;这几天正不断地搞小动作;要万一真的让他逮着了什么痛脚;再告诉小寺;那咱们可就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黄建春是皇协军警备旅第团的团长;也是刘麻子的铁杆心腹。
不过跟牛四根不同;黄建春是最早鼓动刘麻子投靠小日本的人;甚至刘麻子被枪毙;背后也有黄建春的影子在;只不过;新来的宪兵队长小寺纯五郎;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结果黄建春没能当上旅长;反而是牛四根当上了代旅
黄建春表面上不说;其实内心早就恨牛四根入骨。
第33章反水
“黄建chun?”牛四根面上露出一丝不屑;说道;“他翻不了天。”
牛四根最瞧不上的就是黄建chun这样的人;**没撤的时候一味拍县长马屁;小ri本一过来;立刻又开始舔小ri本的腚眼;像这种有nǎi便是娘的角sè;不可能有啥节cāo;也绝不会有多大的本事;牛四根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伪军连长却不这样认为;私下都在传说;刘麻子的死是因为黄建chun煽yin风、点鬼火;这事虽未证实;可信度却是很高的;因为当初进剿二龙山之时;劝刘麻子别出死力的正是黄建chun;所以反过来再挑唆小ri本对刘麻子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黄建chun既然敢yin刘麻子;也就有可能故伎重施yin牛四根。
伪军连长正想再劝几句;一个伪军小兵却匆匆进来;说:“旅座;老太太发脾气了;正在房里摔东西呢。”
“咋了;这是咋的了?”牛四根一听;当即站起来。
伪军连长跟着牛四根往后院走;一边问小兵:“咋了?”
“连长;我也不知道哇。”小兵苦着脸;说道;“刚才老太太到外面来走了一圈;回来就开始发脾气;还胡乱摔东西;小六上去想劝几句;结果让老太太拿拐杖给打了;额头都给打破了;这会已经去卫生队包扎了。”
“我不说了;让你们看着点;别让老太太到处走么?”连长火了。
“可老太太非要出去;我们也拦不住啊。”伪军小兵愁眉苦脸地道。
说话间;牛四根已经进了后院;刚进垂拱门;里面便传来哗啦一声。
牛四根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厢房;刚好看到老母亲举起一个青花瓷瓶往地上砸;牛四根赶紧抢上去搀住老母亲;却任由老母亲将他花了十几块大洋买来的元青古瓷摔地上;然后咣唧一声裂成了无数碎块。
“娘哎;娘哎;你想摔那就摔;你要喜欢听这响;儿子再让人给你买几个去;可别闪着您老人家腰;哎哎;儿子搀您坐下。”牛四根搀着老母亲;往椅子上扶。
不料老太太却一把挣脱了他手;然后cāo起搁桌上的拐杖往牛四根身上打过来;牛四根也没躲;只是侧侧身;任由拐杖抽在自己背上;一边还说:“娘;您要心里不痛快;您就抽儿子几下消消气;可别气坏了您身体。”
“打死你个小肖子;打死你个不肖子。”老太太却真抽;拐杖抽在牛四根背上都膨膨作响;伪军连长和小兵站在门口;听了眼皮直跳;牛四根却跟没事人似的;只是伸手虚虚地抚着老娘;唯恐老娘不小心摔倒。
等打累了;老太太坐下来;又流泪道:“根娃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真当汉jiān了?”
原来;刚才老太太去外面;正好碰到两个老街坊在闲聊;提及牛四根当了汉jiān;老太太原本不信;还跟街坊吵了几句;可最后再问别人;要么不说;要么就说了同样的话;敢情这半年多来;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牛四根脸上的神情猛一僵;心里更像被人拿针扎了一下;隐隐的刺疼;别人说他是汉jiān他不怎么在乎;可老娘这么说;他就受不了;打小老娘就教他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老太太平时多骄傲的一个人;要让她知道她儿子当了汉jiān;那不等于往她老脸上抽耳光么?
“娘;我”牛四根有心否认;可话到嘴边却卡住了;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还真当了汉jiān?你还真当了汉jiān?”老太太流着泪、跺着脚;怒不可遏地道;“我们牛家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让我死后怎么去见你爹;怎么去见牛家的列祖列宗;你怎么就当了小ri本的狗;你怎么就当了小ri本的狗?”
说着老太太便激动起来;竟一头往墙上撞过去。
幸好牛四根反应快;赶紧抢上来一把给拉住了;然后噗地跪在老母样跟下;带着哭腔哀求道:“娘;你可别做傻事啊;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已经知道错了。”
老太太回过头来;空洞的眼神望着牛四根;问:“你真知道错了?”
“嗯;嗯;嗯嗯。”牛四根连连点头;哽咽着道;“儿子真知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老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能知错就改;把身上这身狗皮脱了;掉转枪口打小ri本;就还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老太太摸着牛四根脑袋;颤巍巍地说道;“根娃呀;你永远都别忘了;你是中国人;你是中国人啊。”
“嗯;儿子没忘;儿子永远都不会忘;儿子是中国人;儿子永远都是中国人。”牛四根赌咒发誓;连声说道;“娘你放心;儿子这就脱了身上这身狗皮;这就去打小ri本;儿子就赔上xing命;也誓要当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这才是我儿子;这才是我的牛娃。”老太太说着流下泪来。
“娘;你先歇着。”牛四根搀着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又道;“儿子这就过去召集jing备旅的弟兄们;跟小ri本开于”
出了后院;牛四根就问伪军连长道:“老三;上午来的那两个**出城没有?”
“没有;我知道大哥你担心他们是小寺派来的jiān细;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呢;他们离开这里之后并没有出城;而是在清源茶楼落了脚;除了来过这里的那两个军官;还有另外三个人;他们要了个包厢;到现在都还窝在那里。”
“这样;你马上把他们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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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牛家之后;徐十九、高慎行一行找了家茶楼先落了脚。
轻易放弃从来就不是徐十九的作风;尽管牛四根没有露出半点口风;但是凭直觉;徐十九就知道牛四根的确已经有了反水之心;只不过现在他还处在犹豫之中;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切入点;说服牛四根还是不难的。
只是;这个切入并不怎么好找。
高慎行道:“老徐;牛四根是孝子;要不我们从他老母亲身上想想辙?”
“不妥;正因为牛四根是个孝子;我们才更不能拿他老母亲来做文章。”
“那怎么办?这种事情宜急不宜缓;一旦迁延ri久;让小ri本听到风声;能饶得了牛四根?没有牛四根;咱们要想拿下县城;那是绝无可能。”
“再想想辙;我就不信;活人还能够让尿给憋死?”
两人正想辙;下面大街上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李牧一个闪身到了窗户边;再将雕花木窗推开一条缝;徐十九和高慎行透过缝隙往下看去;只见一队荷枪实弹的伪军已经顺着大街开过来;将清源茶楼给围了起来。
遂即一楼大厅好一阵鸡飞狗跳。
李牧迅速从后腰掏出镜面匣子;黑瞎子也弯下腰;打算将藏在插糖葫芦的稻草杆里的机枪剥出来;只有王一刀还坐在那里;没动。
“不要乱动。”徐十九却看出了蹊跷;急制止道;“他们没有恶意。”
稍顷;楼梯上便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遂即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上午在牛家跟徐十九见过面的那个伪军军官一个人走了进来;先拿眼神扫了扫依窗而立的李牧;再看看靠墙站着的就跟黑金刚似的黑瞎子;然后才冲徐十九作揖道:“徐长官;咱们旅座有请。”
“怎么;你们旅长可是已经改了主意?”徐十九放下茶盏;笑着问那伪军连长。
“徐长官去了不就知道了?”伪军连长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其实也是想试试徐十九的胆量;看徐十九敢不敢走这一趟;徐十九当然是不会让他失望;当下推盏而起;说道;“看来我不走这一趟还不行了;请吧。”
“徐长官请。”伪军连长侧身做了个请势。
徐十九也没有推辞;当先出了包厢。
第34章机会
几乎是同一时间;宪兵队队长小寺纯五郎也带着李玉仙到了河湾镇。
李玉仙是小寺纯五郎专门请来给石田充当翻译的;石田将亲赴蛤蟆尖跟田老七谈判;为了招揽田老七的武装;小寺这一次可当真是下了血本;不仅有两挺仿捷克轻机枪、一百枝汉阳造步枪;甚至还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
当然;这些装备都是缴获自**的。
小寺甚至还许诺;只要田老七肯投降;他立刻就能当上龙口jing备旅副旅长兼第3团的团长;他手下的一百多号土匪也能摇身一变;成为龙口县jing备旅第3团的官兵;这的确是很高的赏格了。
当然;小寺也绝不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收编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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