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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朕表哥 作者:亡沙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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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说她们对皇后都很满意。
因为在她们哭诉先后的恐怖主义时,我表哥突然抄起长颈酒瓶“啪”一下在桌子上一摔,握着满是尖刺的半壁瓶身朝着圆桌上徐徐抡了圈:“谁再不让众姐妹过太平日子,本宫削她!”
“好!”众妃热泪盈眶,“干!”
表哥把白玉酒杯往地上一丢,“小家子气!换海碗!”
众妃把桌子上的杯杯盘盘哗啦推在地上,统统抄起海碗,对着表哥一抱拳:“这杯酒,敬娘娘!娘娘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我表哥一鼓作气喝干一碗。
众妃狂拍桌:“好好好!从此以后你我就是亲姐妹!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好!”
我的后宫豪气干云地把碗往地上一摔,在我表哥的带领下,在殿前广场祭起大旗,歃血为盟,成了节义的金兰姐妹,有三宫六院七十三魁星,但又觉得不凑整不吉利,于是对外号称后宫一百单八将:这个是“永富宫庄妃”,善使双枪;那个是“麟趾宫贵妃”,箭无虚发;再有“衍庆宫淑妃”,一笔方天画戟使得出神入化,领帝都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至于我表哥,众星捧月,艳压群芳,美名“中宫赛金花”。只见他披发左衽,暴露的左臂上纹着一条突目青龙,丹凤眼威武艳丽,鬓边押两朵赤金金花,端得是好一个风流人物!
我瑟缩在满地杯盘狼藉中,总觉得这场景应该在水浒或者三国里看过。那里面的皇帝,日子可还好过否?
我表哥既已开山立旗,忽而回头扫我一眼,“既然诸位都是本宫的好姐妹,六宫同侍一夫,怕那个贱人难以雨露均分,坏了吾等的金兰之义!”
“他奶奶的,杀了竖子了事!”衍庆宫淑妃把方天画戟对地一跺,殿前广场的白玉石砖咔嚓一声,裂开一条大缝,一路蔓延到我的御座下,我赶紧跳下来连滚到爬躲到窗门背后,捏着耳朵瑟瑟发抖。这可如何是好,我只不过操她们几次,她们竟要我性命!比鬼神更可怕的是,是妇人心!
“且慢。弑君之罪,后患无穷。若是来了个残暴的皇帝……”表哥沉吟片刻,突然道,“各位姐妹,后宫既已落入吾等之手,竖子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何必假以辞色?姐妹在宫外可有心上人?不如自行出宫,再续前缘!一应婚庆用度,就从竖子的宫库里支取!”表哥掏出钥匙。我一惊,拍拍腰带,果然没了,不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宫妃则“乌拉”一声冲到宫库前,往身上装满雪花银,洋洋洒洒走了一半。
“若是没有心上人,天下美男也多得是,凡是挑中,皆可纳为面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慕少艾,本宫为众姐妹关说!”
我的宫妃欢天喜地涌出宫门,第二天,我就接到主管民事的户部尚书的奏报,说有行为恣睢的宫妃肆意强占良家子,在民间欺女霸男,我只能唉声叹气。本朝最大的良家子——朕——就被我表哥强抢了好么!他还不是个女人好么!他现在就站在朕的背后,爱卿你看到了么!他还收了朕的宫库啊喂一文钱的零花都不给!你可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呐,快叫八十万禁军来护驾!……我朝户部尚书狂眨眼睛。
户部尚书他反问我:“皇上可是得了眼疾?”
我表哥眼神一抡,我赶忙:“哈哈,哈哈哈……”
户部尚书很不高兴:“若得了眼疾,帝容不修,应当听皇后娘娘的话,好好回去修养。燕尔新婚,不宜再处理政事。”
不是你来找我的么喂!年纪大了不要仗着记性不好倚老卖老啊喂!而且他哪里是想我修养!天尚未晚,他就想让我回宫,这不就是图一个漫漫长夜么!你可懂皇后的狼子野心爱卿!
我呆若木鸡地在心底咆哮的时候,户部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的头顶笼罩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你刚才向他求救?”
“没有!”我摇着头。
“乘早死了这条心。”我表哥露出坚毅冷峻的神情,单手把我扛起来走了几步,一把将御书房书桌上的林林总总全数扫在地上,把我丢了上去。
“不要在这里!”
表哥难得对我和颜悦色,大概是把众妃都赶跑了让他心情很好。我觉得我大概能琢磨出他那张面瘫的脸是如何传达感情的。比如像现在,嘴角下垂的角度比平时缩小了3°。他问我,“你想在哪里?”
“我想在……”我琢磨着我要是说我哪儿都不想,必定就会被哪儿都上一遍,于是我笑嘻嘻地说,“我想在上面。”
“依你。”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终极。
第 3 章
我度过了极其悲惨的一夜,就算活到一百四十岁也忘不掉,早上起来看到他就两股战战。表哥不知为何很愉悦。他似乎很欣赏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情态,深以为乐,我真是不明白:你要是喜欢这样子的,你还不如去找个女人;退一万步讲,你喜欢男人这样,那你也不如去找个太监比较方便。可是你居然把一国之君乱搞成这样,简直就像是杀鸡用牛刀,炮弹打蚊子,真是个大变态。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我也就是自个儿说给自个儿听,说着听着就忍不住要掉泪。我表哥更乐呵了,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街上看到卖艺的猴子。
我一开始气得想走,但是这样哭唧唧走开,简直娘炮到要死,于是只好坐在原地哭唧唧。我表哥还想拍我肩膀安慰我来着,可是我也有身为帝王的尊严啊,所以我一扭身子不让他碰了,抄着袖子蹲门槛上。我表哥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用完早膳,我表哥就带着我到太液池边上的芳草庭,宫廷画师早已等候在那里,原来今日是要给新后画像。
画像这个事情,非常麻烦,我是亲身体验过的,因为我们的年代还没有照相机。为了画像,我付出了十六年的美好时光。为什么呢?大家都知道,达芬奇画《蒙娜丽莎》还画了两三年,更不要说宫廷画师比不上他这样子的大天才,他们都玩儿水墨的,让他们写实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小鸡鸡。所以他们在画像过程中,经常需要用到尺规这样的工匠用具,精确计算比例,才能保证画出来的是个标准的人体,而不是一大块很有风韵但实在很像鼻涕虫的墨迹。总之,我在他们的精勾细描下,僵硬地从草长莺飞坐到大雪纷飞。
春天,我和大师一起吸着花粉打喷嚏;夏天,我们抱着芳草庭的八角柱漂流在漫过胸口的洪水里;秋天,大风把我们刮成杀马特;冬天,直接冻成两坨冰坨子。学做模特以及各色求生技能,都变成了我小时候的日常功课之一。
白驹过隙,历时一年,好不容易画完了。宫廷画师却蓦然发现,我的左半边脸,比右半边脸,要大,要肿。为什么呢?他先右后左,左计右量,架不住我长得飞快,于是堂堂帝王画像,就像是在画哈哈镜,五官都扭曲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宫廷画师却悟不出来,他非得坚持是我长这样,精确尺量一定不会出错。我龙颜大怒一掀桌:你当我是朱元璋啊!宫廷画师屈服于我的淫威,最终想出了一个妥协的反感,“皇桑,那我们明年再来过吧!”
大师别走!我承认我是朱元璋好么大师!
这一出,年年春节都要闹上一闹。我若是不让他再画,大师大概就要为了艺术献身,从承乾宫上跳下来摔死在我的御座前,以证明他说得是真话。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相信:我长得真是个朱元璋,还硬不承认逼死贤良,我哪里敢不答应他。就这样画到青春期结束,我终于,解放了!
现在轮到表哥了,我只想绕着芳草庭给宫廷画师点、一、千、个、赞!
液!
表哥大喇喇走到画师面前,先是浏览了我的历代残卷,啧啧称奇,派大内总管史八龙都放到他宫里去,然后又装模作样浏览了众妃的画像,手上一滑都落进了水里……手上一滑你妈逼啊!这里离太液池还有半里地啊!表哥我知道你膂力惊人,但拜托不要把事情做的太明显了!那扔铅球的架势是为哪般啊!
最后,表哥看到了我姑表妹的画像。
“嗯。”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是个美人。”
宫廷画师哦吼吼笑起来:“要不然,陛下怎么能甘心舍弃虞家大小姐,娶了郡主呢!真是一见郡主误终生!茶饭不思……饭不思!”
喂喂大师,不带这么凑字数的,前半句不凑字数的还是抄的!还有,这是赤裸裸的诽谤好么!朕什么时候为了女人茶饭不思的了!
表哥没有丢掉我表妹的画像,也没有当场把我按到在地,我吁了口气。他只是说,“先后是坐着画的。我是继室,理所应当对她有所礼敬,所以我要站着画。”
大师脸上写满了对人体结构的憎恶。
“除此之外,我还想以皇上入画。”
“什么?!”
表哥面无表情说,“妾本丝萝,愿托乔木。没有乔木,就没有妾!”
按照语法,不应该是没有乔木就没有丝萝么!还有!表哥你这副恶狠狠地样子不像是在说这码子事儿啊……
宫廷画师说两个人入画没有先例,不过可以试一试,看看是怎样的pose。表哥把我按坐在太师椅上,然后从我身后搭着椅背,微微倾身,一脸“我是家主”的巨大气场。大师马上被这构图震撼了:这个比较好画!于是我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
当天大师只打了线稿,我表哥这个人博学多才,还跟他讨论构图:“到时候把他的脸画的小一点,最好从圆脸改成尖下巴,眼睛大一点,皮肤修白,疙疙瘩瘩都别画进去了。”
“皇后娘娘有什么要求?”
“你觉得本宫这个样子不美么?”表哥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青青的胡渣。
大师跪地叩首,“您……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那身高八尺、猿臂蜂腰、穿不进低胸襦裙、扎不了缎带裁腰的表哥冷哼一声,风行火掠走到我跟前,“到时候你记得剪个刘海,在他面前保持挺胸,收下巴,再比个剪刀手。”
“诶?”
“画出来会稍微好看点。”
我暗自垂泪:我真长得那么像猴子么……但面对着表哥灼灼的目光,只好强颜欢笑,“表哥,你真懂。”
表哥那平淡的表情好像在这么说:那当然,我是很有品味的。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频繁的注目让表哥露出了然的表情:“你是在勾引我。”
“不敢!”
“那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
“你为何如此淫荡?”我表哥一脸坦荡正直地唾弃着我,“昨天晚上不是喂饱你了么,怎么一早起来又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你就不觉得可耻?”
“……”
“还是多放些心思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吧。你的前任丈母娘。”
我就想跟他说这事儿。我二婚两日,我姑母居然没有闹上承乾殿,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恐怕是因为全国都在放婚假,她也不打算无薪加班,打算在休息日出去旅游一番,再回来找我算账。到时候,她一定元气十足地拆了我的大殿吧。这个时代男人女人化,女人野人化,我们只好去搞基了。
关于对付我姑姑的事,表哥决定找他的好基友顾亭林来商量商量,他们在太学是同学。事实上我从表哥嘴里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被shock到了。
我对顾亭林的印象非常平面化。顾亭林是个穷书生,中举之后做了翰林,俸禄很高,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存老婆本。这原本是件非常好的士林轶事,因为这年头像这么老实巴交脚踏实地的读书人,实在不好找,京中的名媛应该赶着趟嫁给他才是。可是顾亭林今年二十五了还单身。为什么呢?
因为他非常抠门,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绿茶婊。
顾亭林是我刚主政时候的状元。那时候,朕还是个怀有远大抱负、既要中兴盛世又要北击匈奴的少年天子,最大的梦想是在燕然山上勒碑为证,重现我中原大国的赫赫威仪——现在不行了,现在我最大的梦想是在燕然山蹴鞠比分牌上重现我中原大国的赫赫威仪——因此对朕的第一个状元满怀着希望。顾亭林长得眉清目秀,写一笔好字,吟一首好诗,我当时简直都快要爱上他了,只觉他就是我未来的肱骨之臣,可见我对他的器重。
第 4 章
于是,怀着亲政念头的我在顾亭林高举之后的某一天,亲自到状元府看望他。但谁知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异常森冷的院落,没有仆役,没有点灯,也没有我赏给他的美女,连院落里的古树都只剩下几个坑。而我的状元爷,竟然坐在庭院里就着月光洗衣服。我们这里科技不发达,洗衣服就用一根粗壮的擀面杖敲打,所以整个状元府就一阵凄厉的捣衣声。
捣衣声这个东西,是有特定含义的,李太白有诗曰,“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是说思妇想念出征的丈夫。再加上顾亭林一脸哭唧唧的,我差点就要把他收进后宫里来了。
结果顾亭林看到是我,兴高采烈地把我迎进庭院里,我们俩顶着满头星斗,讲述治国之道。
讲着讲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亭林,你不觉得乌漆墨黑地讲治国术,有点不太吉利么?长夜漫漫,凛冬将至,万里长城都挡不住北方鬼佬的feeling,你不如点个灯吧。”
顾亭林沉默了半晌,特别热情地站起来一拍脑袋,“瞧我,居然这般不周到!陛下您稍等,我去隔壁借支蜡烛~”说完聘聘袅袅地要走。这状元府庄严气派,前后几十进院落,等他回来我花儿都谢了,我立即没了兴致,就说亭林啊,算了,朕回去了。
顾亭林很婊地笑起来:“哎哟皇上您这就要走了呀,都没喝盏茶!”
他这一提我倒的确有点口渴了,于是乎停下脚步想问他讨碗茶喝,想不到他一愣,扑到井边开始打水:“皇上您稍等,我打个水煮个茶马上就好了!”
这等他烧完水猴年马月啊,我一拂袖走出了院子。顾亭林很客气地送我送到月门,“皇上您大老远的来茶也不喝一口,下官怎么好意思呢……不嫌弃的话在下官这里吃个便饭再走吧!”
我心想也好,大鱼大肉吃惯了,要不吃吃民间的美食。结果我腿还没收回来,顾亭林就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下官这就去隔壁人家借几把柴火,再到东市去讨点小菜,皇上您安坐!”
当时我就应该看出来顾亭林是个葛朗台,很显然他把我赐下的所有东西都拆了卖了,最后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一边客气一边赶人,但我当时色迷心窍,竟然至此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真是太愚蠢了。
其后的几个月里,这个狡猾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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