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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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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嗽了声,苏少衍且看着沈殊白那朝向自己的深深目光,强忍住了这戏不是我点的冲动,都说不解释就是默认,好吧,那他苏少衍此回默认也就默认吧,抽了抽唇角,目光溜过面前人的侧颜,没曾想,随即便撞上了不远处同样吃惊的眼神。
若说距离,到底还是隔了些的,云吉班的雅室两两相连,期间又以样式各异的漏景窗作隔,只闻声而不见人,便是恰好碰着了面,这般望去也似了尤抱琵琶半遮面姑娘家。
“主、主人……”结结巴巴的声音,一张脸红着,目光却是极清亮的——竟是莫非。他眼睛终于好了么?直起身,苏少衍也不作思量的便是向临近雅室走去,五色琉璃珠帘随手拨曳,那内里亦焚青烟,起了雾般,细朦的晃人——
面前那人的颜,出挑的扎眼。压根没看见自己似的,面前人指尖扣着桌面,眼却望着台前。
他唱,『漫掩红袖啼痕稀,满纸离魂断肠语
数去惟有君傲世,更无一人是知己』
原来,写这本子的是他?明灯暗浦里,虽说胥令辞一直挂着「上封」一职,但多数时间里也就是个闲游散人,除了偶通书信,三年来几乎都未曾见过,连最后一次……都还是三年前自己自他在滨州的老家那时,敛了敛气息,强压下那牵一发动全身的思绪,又将目光放回到胥令辞的身上。
人之改变,也许是几年,也许只是一时之间。
没忘当年对此人的评价,倒是现在……这分明一副收了羽毛的孔雀的模样,不为莫非,还能为谁?
自古聪明减福寿,由来薄命荐倾城。
若爱上的人也是这样一张普普通通的颜,大概不知就能省了之后的多少事。想大智若愚,也总得有缘碰上那份的福气不是?
“哟,原来是苏老弟。”台前一段堪落了幕,胥令辞才恍然发现雅室了多了一个的存在,“对不住啊,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胥令辞咳嗽声赶忙一把攥紧莫非的手,急急对苏少衍道:“要说这几年,小非这孩子没事总惦记着——”
话未完,且见莫非腾一下直起身打断他的话,“你!……你竟然骗我!是你说……”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胥令辞握的更紧,莫非望着面前未发一言的苏少衍,眼圈募地就红了大半,倒是胥令辞没多想的便搂过他的肩,一字一语道的清醒:
“够了小非,你也不想想,当年你唐突苏老弟的时候苏老弟是怎么对你说的,那时候苏老弟心里有人,现在苏老弟心里难道就没人了吗?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我骗你的确是我不对,但是我那都是为你好!你明不明白?”
“没料得令辞竟还在此处兼了活儿,难道是明灯暗浦每月开给你的抽成太低了么?”闻声而至的除了沈殊白,还能是哪个?饶是沈殊白徐徐展了折扇似模似样摇了摇,余光却是溜向了胥令辞怀里的莫非,此一望,旋即皱了眉:
“幽啼夜判?”
作者有话要说:《弱水事》不是俺胡诌的,是俺的CP词作羽笑然的填词异域雪影儿演唱的歌,有兴趣的美人可以搜一搜,个人还很喜欢滴说~~~
、第099章
要说沈殊白那时会惊诧着实也是情有可原,想一个原本该在画像上的人儿突然从画框里没预兆的跳入现实,非但如此,还是一张比原画更不如的脸,其实仅如果这样也就罢了,重点是……这是来自一份明灯暗浦多年前的通缉名单啊。
大概是人皆无法免俗,沈殊白亦是同样。
想此时的沈殊白虽已将话问出了口,倒未必就少了那份眼力劲儿,手中折扇不动声色摇了摇,余下的话权让一度未出声的苏少衍作答,此一招以退为进,他沈殊白耍的不可谓不炉火纯青。
一旁苏少衍虽未看他,眉里眼里却是配合的领情。
台上的戏步步惊心,台下的戏未必就输剧情。抬眉间似酝酿了会,苏少衍走上前对上莫非,一双清澈且乌黑的瞳仁,所幸和离别前未有多大区别,但无论如何,那时终归是自己的错,想对方虽不过是个孩子,都晓得那般情真意切的护着自己,倒是远在紫寰宫的那位……他牵了牵唇,温声道:“莫非,从前之事你当忘过,以后见面就唤我本名即可。”
“那怎么行!主人这么说是嫌弃莫非了吗?”
少年特有的意气一上来,之后的事全然便是不管不顾,红着眼莫非一把挣脱胥令辞的束缚,没留意直撞进了苏少衍的怀里。这几年因着沈殊白的关系,虽说苏少衍在大燮从未受过任何亏待,然则出于报答,对明灯暗浦之事苏少衍亦是极为上心,劳心之下,苏少衍这几年比起在北烨时,更显得颀长清瘦。此时被莫非这么莽撞一撞,苏少衍甚至险险后退了几步,好在身侧沈殊白很急手快旋即扶稳了苏少衍的肩。
“从前赭暮也在时,难得才见你一回莽撞。”不知何,在见着莫非如此时,苏少衍突然就记起从前在离部时这两人一起执行任务的情境,一个固执一个沉忍,想到这,他的嘴唇不由的勾上了一勾,而随后的动作也似给自己台阶下一般,顺势便轻抚上了莫非的后脑。
想从前在北烨时,这个动作他也是常做的,倒是现而今莫非望着他的眼睛活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分明不会言语,只知一个劲的摇着尾巴呜呜的反复蹭着主人的鞋面。一个举手投足,实让人想不疼惜都是太难。且是身后人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随即化了这尴尬臻极致的缄默。
“司空赭暮么?”胥令辞皱眉看了眼沈殊白,只一顿,转而望向苏少衍,显然的苏少衍也发现了此时胥令辞眼神中糅杂的一丝怪异,微略沉吟后,胥令辞想想还是启口:“你们所说的那个人先前不是楚江王的幕僚么?”
“幕僚?”近乎异口同声的,一个诧异挑高的尾音连同一个拖曳出微冷语调的口吻迭起而至,莫非望了眼苏少衍,而苏少衍亦望他,他们谁和谁都没先离开彼此的目光,他们只是心照不宣的对望,像这么望着,就能梳理出一切的前尘过往,以及那些曾一起并肩的时光。
……在那个初相遇的路口,原来一早注定了是我向左,你往右,曾有过的温情,像幻想出的被人牵过的手,一路的奔赴亦不过不存天荒地老的尽头。
静的过分的气氛里,此时忽听得台上一声女音清远,撩拨人心弦似的,高音处流水般婉转打了个水花,浅浅的便在心头迅速陷下漩涡,她唱:
『苏堤折柳离别意,此去经年良宵寂
一生一代终相离,方知世事不相惜。』
一步前尘,无期罣碍。
“唱的倒真是不错。”折扇在手心点了点,沈殊白牵起唇向苏少衍投了个目光,那种目光,是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复杂而纯粹,倒映在戏台浮生千重的曲乐里,如一片反光的流云。多少年后,苏少衍回忆起来当时的情境也常常会觉出一种不真实,仿佛高台水袖这一舞的离合悲欢,不过是人间生旦净末换了形式的枕戈待旦。
所以后来的他也总会寻思,假使当时的自己不是处在这个位置,是否最后的结局就不会这般?可惜人生总不能重新来过,人总要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代价,实在不是成功,便是成仁。
从来从来,不是谁都有被命运选中做主角的机会,从来从来,也不是谁生来都需背负这刀锋剑戟间的对局,纵使战至最后一刻,众叛亲离。
所以,只一程的距离便足够温馨,所以,谁和谁都别先应允那句期许,就当此生若不言别离,此世便永可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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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沧历八月十五,中秋,这日的暮里街一如往常的熙攘,墨蓝的天幕上一轮明月亮的晃眼,抬眼望才发现那其实是种极为皎洁的光,通透温柔的洒向大地,将规整铺就着青条石的街道延伸成一条碧色悠长的河流,夜风徐徐曳起路旁的橘色街灯,流苏般在身旁人的瞳内跳了跳。
其实也是双好看的眼,温柔坚定,不必再做点缀,自是千里挑一的形貌。细了瞧,虽不似他亲大哥那双桃花眼来的招人,不过这眉目间拿捏恰好的噙笑也实难不让人觉出某种不言说的亲近,苏少衍且看他,刻意又不刻意的,看那瞳中的光苗又一跳,像一逝穹苍的飞星,或一瞬滞笔的绮思,一时让人再难挪眼。
不知何,他的唇便渐勾了起来,想少时曾在书中读过这样一句,说的是朝暮并骑,流光静默。彼年的他还尚不明白,只以为那不过书文里字斟句酌的精致,而后看了太多人,经过了太多事,方才清楚这句里的含义。
人生实在只有停下来,才能发现沿途的风景。一直一直的找寻,却总忽略的身边的安宁,那些让人觉得心头踏实、胸口温暖的身影,那些说只要你开口,我一直都在的话语,难道不也似这人眼中的光苗么?
人间烟火,安定不过,是有人这么说过的罢?实际上,谁和谁在找寻的又难道不是这一簇明灭眸内的烟火呢?寂夜阑珊,有一点的温暖,便足以驱散夜的严寒,有一丝的光热,便足以驱散前途的昏暗。
“怎么,瞧了十来年,小衍才募然惊觉其实沈某生的也不赖?”山水扇似模似样在胸前摇了摇,一勾唇,倏地合起故作轻佻的点上苏少衍的下颚啧道:“只是可惜了。”
“自然可惜,”被打断了思绪也不恼,只是将沉淀的湖色瞳抬起对上,苏少衍回的一字一从容,顺便还替他将话顺了下去,道:“这样合适谈情说爱的气氛。”
谁料反被讨了个没趣。沈殊白瞧着他,那样深极的目光,似乎想将人望的落荒而逃,他问:“小衍,是我已经让你感到困扰了么?不然何故对着我,你每每连编个谎话都习惯说的这样有诚意?”
顿一顿,他又道:“小衍你老实说,这番前去,你心头是不是真心舍不得我?”
大抵总有些话是如此,问或者不问,都非是为了问或者不问本身,而是为了一再的确认,一如那难以言及的心意,纵开口,也无非是一再的提醒,提醒这关于谎言的真实,抑或者关于真实的难理智。人总要靠着某些信念继续下去,哪怕前路永不可及。
没回答,像故作的尴尬,苏少衍看着他,忽一笑,将他袖下握扇的手牵起,他的手虽微凉,指节却有力,他的动作并不慢,可这一瞬间的握紧,却让沈殊白突然觉得,似乎周遭的喧嚣都一并匿去,掠影浮光在这片刻的心意里此消彼长,往事前尘皆作了大梦一场。
原来纵过了可以矫情的年纪,岁月仍会因这瞬刹的吉光片羽而停留而唏嘘。
“殊白,走吧。”
些微抿了抿唇,手却并未松开他,苏少衍将目光慢慢移向长街的尽头,在那里,在那一片伪善夜色的妆点下,回廊花木扶疏,庭院深深若许,正一派衣香鬓影,酒绿灯红,一切暧昧不清的色泽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它轻易的困住世情,更轻易的将所有的贪婪披上了一层名为诗情画意的外衣。
在这之后多少年,苏少衍回忆起这一夜,总会觉得,这一夜,似乎也像一生那么长。那些曾经鲜活的脸究竟成了沉眠墓底的白骨,那些曾经的明争暗斗究竟成了史记中寥寥数笔的虚无,命运正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姿态向前疾驰,而在此时,新的一夜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0章
对苏少衍而言,相见沈殊白的兄长沈襄实在是件很没奈何的事,文雅了讲说相见争如不见,实际上道句能免则免才更准确。世人皆知,就断袖一事而言,比之北烨大燮岂止开明的多的多,可以说,几乎在大燮的达官的贵府邸皆会豢养些貌美男宠以为风尚,更以此为争相竞逐的风雅之事。
但偏偏总有那么几个固守传统的例子,而不巧的沈襄恰是其中典型里的典型。故有了这一层的关系,从来从来都被人视为香饽饽的苏少衍便不止一次的被这位公子襄给穿了小鞋。
以色事人,惑淫亲弟,滋扰纲纪……诸如此类种种,且不说清者自清,原本以苏少衍冷淡性子便是听罢也懒计较,可惜蜚语流言总如想赶又赶不走的蝇营,到后来竟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传到成公沈复的耳朵里,往后的事,怕任何一位上位者心里都清楚的很,那就不必多言那向来审时度势的公子殊白。
所以有那么一段时日,沈殊白是甚至连自己的听筠轩都未曾回去过的,苏少衍不提,而他亦不语,双方一再的缄口,是明明清楚的讳莫如深,更是这个时局下对彼此未有退路的保护。
说来也是,连李祁毓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他沈殊白就能做到呢?归根结底,为他这样一个男人,赌上全部的身家地位以及前途,怕任是谁都要掂量再掂量,在这个乱世里,这个现实前,再深的情感又能值多少斤两?
爱么?怎么不爱?若不爱,那么十数年的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可若说爱?那又为何为了一点所谓的曲折举步维艰的停在这里?
不论何种情感的维系,都从来不是动一动嘴皮子就可以的。所以在太多的时候,人们总会设法去平衡自己内心的天平,因为往往有时一点微妙的变动,便是整个结局的颠覆。而或者在更多的时候,与人而言,难的非是骗人,而是欺己。
一如现而今正要面对的,一场进退两难的骗局。
曾听人说大燮的公子襄是比大燮的公子殊白更一掷千金的主。长房嫡子,待遇从来就非是如沈殊白这样的侧室出身可之比拟,纵你能力再如何出类拔萃,在世俗面前,怕终也难得句名正言顺。
是以有了这条缘故,更让苏少衍从心底对其人不甚看起,实际上,不论是他也好,沈殊白也好,李祁毓也好,虽从明面上讲似乎大家的出身都还不错,但毕竟处在这个子凭母贵的时代,很多东西,其实是从一出生开始便注定好了的,纵使在这样一个惯了自高处俯低的特权阶层,内中细分出来的三六九等,实不比寻常百姓好太多。
所以,才有更多的东西,是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因为命运摆在那里,你自幼耳濡目染被这个特权阶层培养出的潜意识摆在那里,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让你无法不努力用心,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感觉和你心之希翼又近了一点,也只有那样,才能让你觉得,那些被过度美化了的东西是你有生之年可以企及的。
这种东西,被人们称之理想,或者更现实一点……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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