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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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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祁毓哦了声,且听钟庭翊又道:“昭和君不顾伦常,竟然迎娶已经许配他人的亲妹妹,为了王女如诩,父亲忍了二十年。”
李祁毓道:“难道二十年的恩情,不足以抚平钟离将军心中的伤痛么?”
钟庭翊捧着他的脸,端看了看:“听父亲说,王女如诩是位足以令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女人。”他刻意顿上一顿,笑声里带出那么些轻蔑,“但是我倒觉得,只要是男人就承受不了被戴绿帽子之苦。”
李祁毓嘴角亦勾了道弧:“为了一个人,押上后半生幸福,值得?”
钟庭翊道低头对着他的唇又近了半寸:“如果对方是你,那就值得,你若是不信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5章
李祁毓不是很能理解钟庭翊对自己的偏执。
钟庭翊也不在意,燃了蜡,昏黄中那一双蓝瞳幽幽的望,似能把自己望穿。
钟庭翊摇摇头:“大抵你是给我下了药,阿毓,我喜欢你。”
李祁毓哼一声:“你喜欢我,喜欢什么?”
钟庭翊道:“脸。”
李祁毓怔了下:“你还真直接的够可以。”
钟庭翊捧过他的脸笑一笑:“说一句谎话要靠十句谎话来弥补,何苦来的?反正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谁让我眼光差。”
李祁毓抖了抖唇角,直想一巴掌拍死他。
钟庭翊看出他的心思:“阿毓你这样就不对了,你不能说我喜欢你的脸就说我庸俗是吧?这世上俗人多了去了,俗的像我这么坦诚的那都是上了境界的。这么说吧,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也照样会喜欢。”
李祁毓眼皮跳了跳,后来的心思全在飞霜殿那头了,老狐狸什么本事他清楚的很,一双眼油锅里炼过的,鬼精鬼精,思来想去,怕只怕是苏少衍那家伙有危险。
钟庭翊再接再励,捞过来又把他给啃了,李祁毓横他,孰不知被他亲这么几下竟全身都软绵绵轻飘飘的,李祁毓再启口,一双墨瞳似融了夜幕的星,“现下我落在你手里也没指望你把我放了,你给我松松就好。”
钟庭翊亲亲他:“我给你松松你就该跑了,我不是他姓苏的,没那么笨。”
李祁毓头一偏,终于没话讲,钟庭翊凑过来又准备啃,一双细长手不安分的从领口游走到锁骨,倏传几记敲门声,瞬间缓了气氛,且听门外的黑衣客刻意压低了嗓:“少公子,怕是事情不妙。”
李祁毓神思一紧,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你有准备,老狐狸未必就没有。
钟庭翊面色一沉:“还剩几成胜算?”
黑衣客又道:“对方早有伏兵,「灯」已经失手。”
「灯」?是他们的刺客么?果然选的还是暗杀么?李祁毓不动声色的看着钟庭翊。
钟庭翊冷呵一声,“那么,是接应的「茧」来报的信?”
黑衣客道:“不是,「风烟渡」传来暗号,「茧」怕是已经被擒,这次行动,对方有天山派的人在。”
什么?!天山派,是苏少衍?还是……花冷琛?
钟庭翊挑了挑眉尖,看了眼李祁毓,似乎在犹豫什么。
钟庭翊道:“我不能留你,不忍杀你,你说,我怎么办?”
李祁毓冷然一笑:“你若留我,我不会谢你。你若杀我,呵,那你便杀吧。”言罢闭了眼,一副从容的模样。不料等了许久,睁开却是对上一双弯起的眉眼:“阿毓。”那个人又开口:“我钟庭翊不似你那琉璃做的苏公子,点燃了,便是烧至烬。”
言罢唇又被堵上了,和了血丝,有肆虐的味道。那一瞬,李祁毓觉得心里很满,活了十五年被人这样正儿八百的稀罕,他突然觉得值了。
“那么阿毓,再见。”
倏地,李祁毓眼前一黑,那时朦胧的月光洒在他闭起的眼上,让人觉得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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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收拢在他颀长的身后,李祁毓模模糊糊觉得,这个身影看上去既生分又亲切。
苏少衍喂了他一口茶,李祁毓呛了呛,堪看清面前站的是哪位。
花冷琛似笑非笑道:“是小衍救了你。”
李祁毓问:“那少衍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花冷琛眼神飘向了不说话的苏少衍:“这你可要问他。”
李祁毓突然想到以苏少衍现下的功夫必定是等到钟庭翊走了以后才肯出现救自己,如此……那些该听的不该听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定是都一清二楚了?想到这,李祁毓一阵头皮发麻。
想想其实钟庭翊说的也对,苏少衍其实还真就是琉璃做的,捂一捂才暖一暖,不捂暖都不暖。
苏少衍淡淡道:“能说话就是没事了,阿毓,你今儿个好好休息,我和师父睡邻屋。”
说完李祁毓还在发懵,说来这还真是他们头一回分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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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咸不淡的日子就这么磨蹭着挨到了月末,苏少衍的脸色也一直没好看起来。
要说这期间也不是没发生事儿,首要就是昭和君外孙李祁毓被人绑了这件,事实上,就算昭和君心里头明白他也还得堵那悠悠之口不是?昭和君自是对不住他钟离将军,可钟离将军就算真反成了,王女如诩也不可能活过来么。
再就是被花冷琛绑回来的那个没逃掉的接应人「茧」,想不到竟也是块硬骨头,试了许多法子居然都死活撬不开嘴。又至于说李祁毓为什么没有把钟庭翊的真实身份说出去,主要还在于,他李祁毓虽然不大度,理智上倒也不糊涂,钟庭翊到底是个人才,不该就这么死了。故而,面对昭和君的再三询问,他都以那一番胡诌的谎话蒙混过关。
无趣的车轱辘吱溜转了三天,李祁毓一行人终于又回到了白鹭宫。此时已近年关,李祁毓心想,这样和苏少衍卯着也不是个事儿,况且那沈殊白又不时爱见缝插针过来查岗,虽说自己和那钟庭翊之间是不够厚道,可也不能全怪自己么。
李祁毓向花冷琛支招,却见花冷琛摇摇头:“为师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多情自古空余恨,难啊,难。”
李祁毓耐住性子等了他半天也没见下半句,不由道:“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
花冷琛替他整整衣衫:“为师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么?如果你想一脚踏两船,那就肯定没的搞,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这点你都琢磨不透那你可千万别跟人说你是我的徒弟啊。”
李祁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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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李祁毓折了趟昭和君的「和·天守阁」回来后就左右寻不见苏少衍。本来说,如若小念还在,他还能没话找话谈谈诸如小念几时娶媳妇几时生崽,崽几时娶媳妇几时生小崽之类,再顺道借题发挥扯回自己身上,大家也不至于生疏成这样么。可见,人与人要想在一处,没有共同语言,那是绝对不行地。倒是现在的问题在于这恼人的沈殊白还不把小念送回来,李祁毓果然愈发痛恨这不解风情的沈殊白!
「宣·天守阁」自然上下翻了个遍也没寻见苏少衍,李祁毓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一处。
那是他们去年种下素心雪里树的地方,想当时种下的幼苗因他们毫无章法的栽种,一直生的都极是孱弱,有几次李祁毓甚至觉得它要活不成了,偏都没死成。此刻,李祁毓远远瞧见那树旁立着个单薄人影,不是苏少衍是谁?
花树下,只见那人低着头抱个酒坛子看不出心思。适时应景的又来了些小风,吹的他湖绿的长衫飘飘然的,李祁毓盯了那个身影许久,这堪走上前,扳过那一张脸,两颊泛着红,明显是喝高了的势头,却是静静的杵在那,也不闹。
李祁毓箍住他的细腰有些心疼的唤了几声,终究没见人搭理。夜色如洒,李祁毓看着他他湖水瞳下的泪痣,也像是墨入山水的写意,许是沾了酒气,一双湖光粼粼的眼竟也染出些平素不曾见过的风情,水色的唇再这么微微一张,李祁毓便忙堵了上,这个苏少衍,醋就醋了,何必这般折腾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6章
李祁毓将苏少衍半扶半抱的弄了回了房。
温热的身体是少年特有的柔韧,外袍半敞开,脖子根都红。李祁毓给他弄了些茶灌下,却也不肯醒,一双眼盯着房梁顶,转都不带转一下。
李祁毓看着直趟在床上的人儿,不知怎的就开始觉得喉头干,他轻轻按上苏少衍的肩,朝那仍带酒香的唇吮了吮,忽地面颊一痒,原是苏少衍小刷子似的睫毛对自己眨眨,道:“阿毓?”
李祁毓捉住他的手,“嗯,我是阿毓。”
苏少衍摇摇头,“不,你不是。”
募的又抽出手,弓起身子往后缩了缩:“我的阿毓不会这样对我的。”
李祁毓顿住,苏少衍那句我的阿毓让他没来由的神思一滞,就仿佛两块磨了许久的石,噌的一下绽出火苗,瞬间全身都着了。
李祁毓耐着性子慢慢解开他的衣襟,沉醉中的苏少衍似感到了冷,下意识向带着暖的地方靠了靠,这一靠,李祁毓霎时着了个彻底。
“少衍,这是你先勾引我的。”李祁毓吻了吻他的耳垂,手指顺着他细致的肌肤一路向下,游走之处,不禁引得怀中人一阵阵的战栗。
“少衍,你真美。”李祁毓看着他白皙的身体,修长的手臂正搂着自己的腰际。“冷……”怀中的人又唤,那个声音颤颤的,头还不时向自己蹭着。
“一会就好。”李祁毓封住他的唇,手指已然向那人的大腿内侧游走去,终于,他的手指寻到那处柔嫩,可惜才试探性探入一点,那人的身体便马上绷的死死,“痛。”那个身子不安的开始扭动,可惜立刻又被扳正。
“我的好少衍,我怎么忍心弄坏你。”李祁毓催眠般亲亲他的眼睛,指尖沾上少许那日出宫买得的晶莹软膏便往两丘之间抹了去,“你应该相信我,我看上的只是你。”他喃喃着,看苏少衍玉一般的肌肤慢慢浮出一层薄红,眼中的不安亦愈发强烈起来,怎么办?明明答应过这人一年以后再说,可是……当真一天都不愿多等了。
李祁毓叹一口气,轻轻道了句别怪我。随即将这人小心翻过身,以免看到那双沾着薄雾的双眼,李祁毓,看不到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吗?这样的自欺欺人,你就不怕你的好少衍醒后再不理你?脑海中一个冷冷的声音嗡嗡响着。李祁毓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个声音。
“痛。”指尖触进那寸柔软时,苏少衍下意识的又念了句。
痛,怎么不可能不痛?李祁毓苦笑一声环上苏少衍的腰,只这一触,身体又似着了魔般的烫起来。不行,这样下去,自己非崩溃不可!他将衣襟完全解开,把自己一点点、很小心的送入,霎时,一股奇异的温暖将自己包裹,好、好舒服……他差点叫出来,忍不住又抱紧苏少衍的腰用力抽动了几下,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也是少衍的第一次么?
真是明知故问的问题。他用力的吸了下鼻子,一张脸先从耳根子处红了起,又弯下腰半跪着搂紧那个不断喊着好难受的苏少衍,那一瞬,他觉得心里仿佛同一刻也充盈了什么,有点酸,但又很圆满。
其实这样不就很好了么?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江山一统,拢起袖子看着都如戏文中的段子一样离自己那么那么的远,关上门,唯一有的不过是眼前被自己死死抱住的这个人,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既温暖又踏实,还什么比这更能令人满足的呢?
自古红颜多祸水,但是没有办法,我认了。李祁毓将苏少衍揉进怀里,不想就看见了那一串晶莹的液体沿着泪痣留下来。他又哭了么?还是自己把他弄哭的?
“少衍,你醒了是不是?”李祁毓俯身,吻上他湖水瞳下的泪痣,但是没有回应,静默的时光一如那年北烨的落雪,绵延、无际。李祁毓注视着那双紧紧闭上,又不停抖动的眼睛,叹了口气。
不想看我么?他暗自道着,将手轻轻覆在苏少衍微湿的双眼上,空谧的房间里,他的声音仿佛沾染了南方特有的潮气,一点点的渗入,经年透心蚀骨,“我只说一次,你听好,我李祁毓喜欢你,只喜欢你。”
“喜欢我就该让我上。”苏少衍侧过脸,倏地,一点轻微的水渍声提示李祁毓还停留在他的体内。
“那不行。”李祁毓红着脸,俯下身在他光滑的背脊重重落了个吻,笑的分外霸道。
“这样,你跑不出就是我的了。”
“唔,阿毓你给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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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不该说的,「茧」还说一个字没说。昭和君表示很无奈。这日李祁毓按昭和君的吩咐去见「茧」。「茧」被关押的地方,是燕次著名的死牢「血狱」。基本上,「血狱」之名令人闻风丧胆有如下两个原因:
一是有进无出,二是严刑峻法。
李祁毓听着周围传来的哭丧的绝望声和抬头仅间一处的光源——北面墙的小窗口,不禁也觉得像这里这样浓的化不开的黑暗,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心生绝望。
随从的军官将他带至「茧」的牢房,轻声道:“三公子,「茧」不是个容易开口的人。”
李祁毓冷笑笑,道:“你们都下去,他被绑着,伤不了我。”
军官只得替他插好火把,退了下。
李祁毓扫了眼他的脸,轻笑道:“这种程度的易容术都没被发现么?”
言罢「茧」似乎吃了一惊,耷拉的眼皮也跟着轻微的颤了颤。
李祁毓道:“我知道,你们走江湖的一贯不会用什么真名,我想了解的是,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沉稳而冰冷的语气,英俊到极致的轮廓,提示眼前的少年绝非善类,这少年看来也不过十五六的模样,黑衣、黑发、黑瞳,在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作为身份标识的玉牌。「茧」看着他,不知怎的产生了一种黑暗中看到同类的感觉,虽然很模糊,却是错不了,那是骨子里的隐忍和嗜血,再怎样伪装,猎豹也不可能变成猫。
“长明灯一盏,送君渡彼岸。”「茧」开了口,暗哑的声音,仿佛揉进了一把沙,“明灯暗浦,不过是个杀人买命的刺客组织。”
“刺客「灯」,接应人「茧」,还有那个联络人「风烟渡」,你们的任务分配还挺周密不是?”李祁毓看了一眼他,“要如何才能跟「风烟渡」联系上?”
“你们是无法跟「风烟渡」联系上的,”「茧」笑容轻蔑,“朝廷有朝廷的礼数,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除非……除非「风烟渡」主动找你,或者,你们能接近明灯暗浦背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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