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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 作者:飞鸟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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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透了这一层,齐逢润就有些惊奇这人的既好强又深沈的心思。
软香10
杜雨时哪里知道齐逢润心里的那些想头,只在硌应自己肩头放的那双手。他极不习惯生人的碰触,齐逢润就算只在他肩头一触而过,他也会别扭好一阵子,更不用说齐逢润的手一直握着他的肩头不放了。那双手掌既宽又大,掌心热气熏人,初春回暖之际早已脱了厚夹袄,只穿着薄单衫,那双手上的汗气似乎已经逐渐透过了衣衫浸到了自己身上,弄得他浑身毛骨悚然,又不好开口叫齐逢润把手拿开。
正迟疑间,突然有股温热的鼻息拂过自己耳侧颈边,杜雨时险些惊叫出声,那股气息就随即远离了,接着听到齐逢润笑了起来,说:“你好香。”那声音正在杜雨时的头顶上。
齐逢润当下其实是在细细看着杜雨时颈间的肌肤,白腻光润,想象着待会儿用手摸上去用嘴亲上去的触感,心中麻痒,身上有些隐隐地发热,口中却只是随意调弄他一句。
杜雨时看不到齐逢润的举动,只听到一个“香”字,却是自己平素用了无数心思去琢磨的,倒有些纳闷,脱口说:“鄙家的小铺子虽是世代制香的,可我自己是从来不熏香也不带香的。”他的讲究是日常起居饮食不用任何香料,做菜时连八角茴香都不让放的,免得正经配香时闻不出那些精微细致的味道来。
齐逢润听了他这麽一句呆楞楞的回答,真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说:“你自己自然不知,你身上的味道比任何的香都要好闻,我绝不骗你。”
杜雨时才隐约明白了齐逢润的意思,是在拿着自己当作粉头戏子一般耍弄,羞得满面滚烫起来,连脚底下都连带着一阵燥热,全然不解齐逢润怎麽想起来要跟自己讲这调笑言语,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强自镇定下来,猜测齐逢润大概从没见过哪家的管事的是自己这样的瞎子,於是故意要戏弄自己给自己难堪。
若是个心气高的,无端受了这样的轻薄,只怕抬手就一巴掌拍到了齐逢润脸上,而齐逢润也的确挨过不少这样的巴掌,每次都甘之如饴,况且赏过他巴掌的那些人最後都死心踏地地折服於他。可杜雨时既然看不见他,就算有心想打他,也不知该向着哪里出手。再者杜雨时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天生比常人更有心胸气概。想到这一节,就觉得只要能保住父亲用心了一辈子的生意无碍,受这麽一点言语上的为难算不得什麽大事,不必着急也不必愤恨,那些难听言语总是过耳即逝,於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损害。於是他不动声色,仍是半垂着脸默默坐在那里,只凭齐逢润想说什麽便说什麽罢了。
齐逢润看到杜雨时只不过一瞬间的失措,紧接着就平静下来,不忤逆自己也不理自己,有些无趣,不过他一时色迷心窍,决定了要跟杜雨时春风一度,就不会把这小小的无趣放在心上,接着找话说:“我今日隔得近了才闻到你身上的体香,真能让任何男人都心魂俱醉。不过自从上次匆匆一面,我就留意到你了,你这一身肌肤又细又白,都不太像个男人了。”
黑或者白,红或者绿,对於杜雨时来讲,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字眼,平日家人总是小心翼翼的,跟他讲话时留神避过这些他无从知晓的字眼,其实他是真的没有在乎这些的。齐逢润语气轻佻,他却更是不痛不痒,只不答话。
软香11
齐逢润口头上却是得寸进尺,不得他答话,也继续说着:“我来猜猜,你肌肤生得这般白皙,应该是平日里不出门不见阳光的缘故吧?你这麽弱质蒲柳一般,想来令尊大人连你碰一下摔一跤都心疼得不得了,就将你当作女儿养在深闺了。令尊既已逝世,你将来终身倚靠谁呢?”
这话无礼到了极点,既羞辱了杜雨时,又将他父亲也一块儿连带上了;更可气的是,这话说的也是实情,不偏不倚地踩准了杜雨时的痛脚,杜雨时就算涵养再好,这时脸上也怒色满溢。但齐逢润实际上就是杜家的衣食父母,杜雨时就算气得想吐血,也只好憋着回家去吐,激动之下,手指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勉强回答:“真教齐老板笑话了,并不是父亲禁着我,只是我不想出了门给别人添麻烦。”
齐逢润看到他脸上的怒色,真是说不出带劲,说:“这麽说来,你倒是个真格儿的大男人了?不知道於饮酒擅不擅长?”
换了别的时候,杜雨时定要推辞说自己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此刻被一口气梗住,便硬生生地点了点头。
桌上的瓷器微微作响,想是酒壶的盖子晃动了几下,随即就是酒水入杯的声音,还有一丝酒香沁入鼻端。这酒的味道并不烈,清淡之中带着些异香,杜雨时虽不饮酒,但曾经研究过各种酒的气味,一闻之下就辨认出这是所谓的秘酿杏花春,据说上口绵软,却有轻微的催情效用,因为其中掺入了少许提味的龙涎草。杜雨时反感这调调,欲待反口拒绝,却已经有一只冰凉的细瓷杯子塞进了自己手中。
齐逢润不但将酒杯塞进了他手中,还趁机握住了他的手,瞧出来他想拒绝,就搂住他的肩膀抓着他的手,将那杯酒强递到他的唇边灌下去。
杜雨时初次饮酒,又被灌得急了,一下子就呛住,咳个不停。
齐逢润连忙假意体贴为他拍着後背助他顺气。等到杜雨时一口气顺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齐逢润腿上,整个人被齐逢润抱在怀里,手也被齐逢润握住了轻轻地摩挲着,想也不想就一把推在齐逢润的胸口,人往後一仰险些摔到地上。
齐逢润闲闲地说:“你长得这麽瘦,轻飘飘地没什麽分量,我抱你一下也不费劲,用不着不好意思。”
杜雨时哪去管他这些疯话,毫无章法地胡乱挣扎,却听齐逢润沈下声音说:“别乱动。这是我家的宅子,我的书房,你一个看不见东西的瞎子,挣出去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平白教外面的下人笑话。”
杜雨时简直不敢相信齐逢润会说出这麽没脸的话来,气得呆住。
齐逢润却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东西,接着说:“你说你,没喝过酒就直说嘛,干嘛偏要逞强呢?不论哪样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你不会喝酒也没什麽,我教教你就会了。”
话音刚落,杜雨时就觉得有什麽湿湿软软的东西触上了自己嘴唇,楞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这是齐逢润在亲自己。那温热的嘴唇在自己嘴唇上辗压一了刻,就有湿滑的舌尖伸进了自己的口腔,夹带着酒水。杜雨时恶心得没办法,却被齐逢润掐住了下颌,那酒味的液体就直滑入了喉中。
软香12
杜雨时出门之前就猜到这一趟必然不大好受,左不过受齐家一番责问或者被强逼再压价钱。不过生意上的事总是尽人事听天命,想清楚形势做完该做的事,余下的,也并不必过於忧心。杜雨时眼睛看不见,却不是傻子,在心里琢磨了几遍应答之辞,就觉得只要用心争取过,不论结果如何,九泉之下的父亲都不会责怪自己的。最不济,杜家引以为傲的手艺不能流存於世,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永恒不灭的东西。
他心中想得通达,却自然料不到齐逢润竟然会关上门对他动手动脚,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再被齐逢润几口酒渡进嘴里,喉咙烧得火热,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他虽然足不出户,世情却不生疏,早知道除了男女正道之外,另有些人专爱狎戏年幼的男孩子,不过这件事情若是套到自己身上也实在太可笑,自己睛眼又看不见年纪又大了,哪里能作人家的玩物,恐怕齐逢润还是凭空戏弄自己而已。
於是放软了语气好言相求:“齐老板莫要再戏耍我,我一个不识风趣的糊涂人,当不起这样的玩笑,最後只怕败了齐老板的兴致,惹得您生气。这一趟是有什麽事情,齐老板尽管吩咐。”
可惜齐逢润真不是只逗逗他就拉倒,而是正经打了主意要与他欢合,此时的调笑全是事前的情趣。眼见得杜雨时完全不识风情,反而又多了几分味道。又看到他果真不识酒性,只两小杯灌下去,就晕得两颊绯红,听到他软言相求,更是心痒难挠,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说:“看来你真是错解了我意思,竟以为我是在戏弄你,实在让我伤心。那天初次见你,就一直没办法忘怀。若是特特地下帖子请你,你未必肯出来,只好出此下策,找个茬儿逼你一逼。刚才讲你像女儿一般养在深闺,也不是一心要羞辱你。你且想想,若不是你生来不肯出门,又怎麽会到了最後让我遇到了你呢?早不知被哪个痴人抱回家去了。”
杜雨时只听得一楞一楞地,不禁抬起脸来,一双失神的眼睛似乎想要抓住齐逢润的心思,却终究找不准方位。
齐逢润又笑说:“我也知道你不识风月,待我教了你,你不就明白了吗?”说着手上一拨,就卸开了他腰带上的搭扣,将那织锦腰带摘了下来。
杜雨时自然不信齐逢润的那套鬼话,可是突然腰间一松,接着衣襟就被挑开了,才终於明白齐逢润使出手段将自己哄来,肚子是打的这麽一个主意,简直难以置信,一时之间又惊又怒,抖着声音说:“我虽然出身微贱,却也不是不知廉耻的人。齐老板你固然家大业大,又怎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齐逢润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笑,反问:“我不过一心爱慕你,怎麽就是不知廉耻?青天白日的,我也没去府上绑人,是你自己一步一步登堂入室走进来的。你倒说说,我怎麽就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软香13
杜雨时冷笑一声说:“齐老板原来也知道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吗?”
齐逢润挑起他的下巴尖儿,说:“想不到你这一张嘴还挺厉害的。不过你拿什麽来跟我斗呢?你要是有什麽过得去的靠山,今天就不会过来,这麽多年在遂阳城也不会只是可怜巴巴地混着了。难道你还想去衙门里讨公道不成?你想要县太爷判我个什麽罪名?闹得人尽皆知难道不是你自己丢脸?还不如与我共效於飞。为什麽这麽不情愿呢?”
杜雨时心中羞愤,平生头一次这麽恨自己是个瞎子,明明受了侮辱,却连逃都不知道能往哪里逃。
齐逢润看他垂头不语,便知道他已经屈服了,搂着他在他脖子里慢慢舔吮,一只手探进他的衣襟在他腰间搓揉抚弄。大概真是先天不足的关系,杜雨时虽然早已成年,骨骼却并不粗壮,仍是跟少年一般纤细,腰间软软的,却不是赘肉,而是平实的肌理。齐逢润摸得几下,突然问道:“你如今多大年纪了?”
杜雨时老实回答:“二十六。”
齐逢润心想原来还不算太老,口中赞道:“宝贝你的腰真软。那些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比不上你。”
杜雨时听到齐逢润拿自己却跟戏子小倌相提并论,却强忍住怒气不肯再说话,哪知道齐逢润的手在腰间一抽,突然就把整条裤子利利索索地褪了下去,接着不知怎麽地在脚上几下拨弄,连着鞋子袜子裤子全都脱了个精光,身下没了遮掩,凉飕飕的直发冷。他猝不及防,不由地惊叫出声。
齐逢润在他耳边说:“别出声,外面丫头婆子站了一大堆呢,你想让整个宅子的人都听到你的叫声吗?”
杜雨时从没在外人面前这样衣衫不整,可这时也完全惶然无措,难道要光着身子在地上四处摸索寻找自己被褪下的裤子吗?不论如何,他都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只能呆呆地留在齐逢润怀里,权当自己死了。
齐逢润拨开他的外袍衣襟,露出那物件,倒还可观,不是想象中的可怜巴巴的景象。手掌覆上去,怀里的身子立时猛地一抖,触手之处却仍是绵软松垂,不禁微微地有些扫兴,暗暗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去解他的衣结。
那外袍穿得极齐整,一溜衣结系得严严实实,解开一看,里面是件素白中衣,显是在为父亲服丧之意。这一下就显出为他打理衣衫的人的细腻心思来了。那外袍是最不扎眼的浅绿颜色,质地是细纺的棉布,看上去朴素其实穿着舒适;那中衣却是上等官家作坊制出的丝绢缝成,普通百姓家便有钱也不大容易买到,穿在身上滑软透气又不积汗;中衣里面还有一件短衫,是极轻薄的麻纱,最是贴身;而刚才褪下的那条裤子是提花绫子的。
齐逢润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通身的衣衫虽然毫不招摇,却是极舒适又难得的,不经意地就蹦出一个念头来,问:“你这身衣服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可见得你身边有个极伶俐的丫头?”这话里的意思是说杜雨时既有个伶俐丫头在身边照料,多半就不是未经人事的童身了。在齐逢润看来,这也是件扫兴的事。
杜雨时自然不理。
齐逢润指上用力在他腰间一掐,说:“都到这会儿了,你还跟我耍倔?问你什麽你答什麽。”
杜雨时只好答说:“我家又不是齐老板这样的大户人家,哪来的丫头,从小便是黄伯照顾我。”
齐逢润听他提到黄伯,就想起那天看到过的刁钻老头子,可见得起居沐浴之际这副身子全教那糟老头子看光了。当下齐逢润很不爽快,把那几件衣服一把扒下来扔在地上。
软香14
这一下,杜雨时身上就再没半点遮掩。齐逢润再伸手替他摘下发冠,一头长发就如流水一般披散下来。杜雨时已经是无动於衷,一副自暴自弃的神态。齐逢润抱起他坐到床边,接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杜雨时听着旁边的这个人窸窸窣窣地宽衣解带的声音,恍恍然地几乎快要搞不清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他一直自以为眼盲便不该娶妻免得带累他人,然而夜深人静半梦半醒之际不免也偶尔幻想自己与某个女子洞房花烛时的情景。如果,只是说如果,自己能有个结发伴侣,自己定会一生一世温柔待她,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承欢於男子身下的一天。虽然身周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但他知道这才是真实,只是这真实简直就是对自己之前那想幻想或者不如说是妄想的讽刺。
衣衫落地,周围又归於沈寂,旁边的男人伸臂搂住了他,他的胸膛贴上了另一具温热的身体。宽厚的肩膀,有力的手臂,坚实的胸膛,每一样与他自己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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