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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骑与万人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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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几十个人,力抗两万凉国大军,硬生生拖了对方一天一夜?! 

换做任何时候听了,他都要当这是笑谈。 

一人之力再强,也不过能敌十人,百人,而万箭齐发之下,莫说血肉之躯,鬼神都要退避三舍。 

这个人却巧妙地利用地势,将敌方化整为零,每次面对的都不超过千人,以他的勇武,一次一次击杀、击退敌人。 

若没有他拼上性命赢得的时间,或许逃亡的人群在踏入流沙海之前便将被对方的轻骑先锋追上,也或许,从镇上运来的物资会被截下,这三万人在未来的数日之内,纷纷饥渴而死。 


承嗣表情复杂,为身前的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避免他被烈日直接照射。 

过去,他始终躺在这个人怀里,今天,或许是该还债的时候了。 

李承嗣专注地看着那阴影下苍白的面颊,在他未注意到的地方,孙悦的小指动了一动,又停住。 

(未完) 

  什么也不说了,我恨停电 



八十六 

这一行人踏入流沙海的第六天,这庞大的逃难队伍中,出现了第一个死者。 

虽说整只队伍的行进速度可以用缓慢来形容,然而逃亡毕竟是逃亡。 

从天边微亮起,到夜间再也看不清十步以外的人,每天有接近三分之二的时间一直在行走,即使速度并不快,也令所有人都十分疲惫。 

若在平日里,这种疲惫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然而此时此刻,头顶高悬的烈日的炙烤,似乎挤出了人们体内最后一滴水。 

不同的分队里,有四个人同时倒下。 

全部是老人,全部毫无征兆,直到倒下去时人们才发现,他们皮肤滚烫,眼神浑浊,有人烦恶欲呕,有人浑身痉挛,罩在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 

其中三个人在耗费了大量食水后终于被救了回来,一个则在反复的抽搐和胡言乱语中彻底离开了人世。 

这句佝偻着的、干瘦的身躯被埋入沙中,没有墓碑,只有上万人行经其侧时沉默的注视与哀悼。 

“圣使大人。”有人靠近了承嗣,低声道:“请不要担心,这不是疫病,只是他们受不住这里的气温……” 

李承嗣安静地转过身,看着他。 

这个人是这十三个村落里对流沙海最熟悉的人,承嗣征召能人帮助带队,这人便起了极大的作用——他知道在沙漠里怎么趋利避害,怎么能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怎么能减少水分的消耗;去金典采购的大笔物资,大半是由他列出的,其中便包括了数不清的水囊,和大堆大堆白色布料,后者现在已经裹在每个人身上。 


“倪老。”承嗣微微蹙眉,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若是发病,我们采购了足够的药物,未必便救不回来,就算不成,也能让大多数人平安。但现在这情况……” 


他思索了片刻,断然道:“从今日起,每人每天发放的饮水增加四分之一,告诉大家,再挨两日,以后每天午时休息一个时辰,让大家歇歇脚。” 

“这——”那倪姓老人有些犹豫,道:“圣使大人,若是如此,可就不够两个月用了……” 

承嗣虽未明说,以他对流沙海的熟悉程度,以及看了几十年人情世故的双眼,早已猜出十五日不过是安慰之语,承嗣既要求准备两个月食水,他心中也大概有点数,知道队伍中的储备并非如其他人想的一般充裕,是以听得此条命令,有些焦急。 


“此亦不得不为……”承嗣摇头道:“若不这么做,明天便有四十人‘受不住’,后天或许便是四百人、四千人——大家都在极限边缘,这么下去,根本不用担心两个月以后,只怕队伍眨眼便会土崩瓦解。” 


“这都是我估计不足……”那倪姓老人惭愧道:“少算了每人每天该有的水量……” 

承嗣打断道:“不是您的错。” 

他这话并非安慰。那人是按照捕蝎队的标准配备给出的数字,然而老人原本就要比那些人体弱,容易出现意外,若说没有考虑到这点,还能说他粗心大意,有所疏忽;可是他们已搜罗了金典所有骆马,三泉口简直被全部搬空,每匹骆马上面都装了尽可能多的东西,几乎到了再加一桶水,便要站不起来的程度,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想要多带些,也是力所不及。 


“只能先考虑眼下了……”李承嗣叹了口气,拔开木桶的塞子,将药粉倾倒进去。 

倪姓老人眼看着他将三匹骆马身上所有的桶都下了一次药,表情有些怪异。 

这些桶都是专供出海的水手、商人所用,制作精妙,专用来储水,若在内陆看到,则多是零零散散三两只,里面多半是美酒。 

承嗣在动过的桶上做了个记号,确认了一遍,将药粉收起来,转头,看到倪姓老人不忍的表情。 

“怎么?” 

“圣使大人,这……”那老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似乎太过……” 

“太过残忍?”承嗣侧过头,微微一笑,道:“一点点巴豆粉而已,最多不过泻两次……” 

那人喃喃道:“在流沙海……这便是……死!” 

承嗣正视着他,道:“倪老,还会对恶鬼心存善念?” 

那人不语,他冷笑道:“圣父是怎么说的?对我们的家人,朋友,要尽一切的努力去保护,哪怕会让我们的血肉崩解;对上天给予的考验,要去克制去忍耐,直到被承认;而,对于在旁窥探的恶鬼……”他的声音缓慢,优雅,似乎并非在讨论杀人,而是在对最心爱的人说着情话:“圣父会夺取他们的自由,以巨锤砸烂他们的利爪,拔光他们的牙齿,将他们每一寸皮肤放在火上炙烤,直到冒出焦香;砍断他们的身子,却不夺他们的性命,任凭这些恶鬼拖着内脏和肠子爬行,剩下的半截躯体永生永世哀嚎,不得救赎……” 


“他们,”承嗣以下巴点了点人群中某个方向,“既然已经赶了上来,那么追兵也不远了……若被这些恶鬼追上,哪怕只有千人,我们这些毫无抵抗之力的队伍,也将被轻轻松松杀尽,还记得那天村里的惨象么?不是今天,便是明天,便在这两日内。而我们,”他笑了笑,道:“不过准备了点巴豆,而已。” 


那老者嘴唇有些发干,道:“圣使大人说的对……” 

他目光有些迷茫,用力甩了甩头,似是要驱散脑中的迷惑,急切地道:“今日轮到哪个队了?圣使大人,再去跟大家多讲讲圣父的事迹吧。” 

* 

浓黑的夜里,孙悦呻吟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口干,全身酸涩疼痛,手臂麻木。 

身上的被盖阻住了夜间的寒冷,有人蹭在他臂弯里做着香甜的美梦,和缓的呼吸送来少年独有的、微热而清甜的气息。 

孙悦举起手,按住自己的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昏睡中,似乎有人不停的在耳边说话,难以理解的只言片语纷纷涌来——“流沙海”“一个不留……”“三万老弱妇孺”“害了他们”“孙叔……” 

似乎有双手曾松松软软地搭在他身上,像是什么小动物正怯生生地将爪子放在他手心里,睁着黑亮黑亮的漂亮小眼珠向他乞求食物。 

他侧过身,将这少年搂紧。 

他目光中尽是矛盾与挣扎,许多画面在眼前一幅幅闪现。 

某个客栈薄薄的房门,美若女子的少年仰头冲他微笑,夜露中一墙之隔所传来的不堪声音,城头狠戾的斥责,满室旖旎气味,和那句“滚”。 

眼下再多的依赖,都只是暂时的,这个人,并不真的属于自己。 

他微微握紧了拳,又松开了怀中的人,满眼迷茫。 

* 

踏入流沙海的第七天,追兵终于赶了上来。 

情形甚至比承嗣所预想的还好:最初追上来的这一批,只有三百余人,而且是曾在谷口见识过孙悦嗜血战法的那些士卒。 

在毫无准备之下突入被称为死亡之海的流沙海,心怀畏惧,饮水不足,战马无法奔驰,日间炎热,夜间冰冷,惧怕丧失目标,迷路,这一切都令追击的队伍士气跌到不可想象的低点。而那一万人马中,只有一千前锋是骑兵,其余步卒连跟上同伴的脚步都变得困难。 


这种情况下,追击不单是为了命令,也是为了自己的活路:他们都知道,前方逃难的人群准备了大量的水和骆马,只要赶上他们…… 

万幸的是,三万人经过的痕迹并非那么容易被遮掩,哪怕是在流沙海中,也是一样——单便溺就留下了足够的指引,何况还有饮尽的、被丢弃的空桶。 


然而当他们再次看到那个马上的杀神时,一切愿望都瞬间崩溃。 

那人身上甚至还带着那天的血,黑色的、干硬结块的、恐怖至极的血。 

令他们不敢相信的是,那人并未冲上来,把他们这几个人砍瓜切菜般劈个干净,而是安静地护着几十个惊慌失措的百姓后撤,缓缓拨马离开。 

完全不敢追击的士卒们打算先与后军会和后再做打算,顺便——他们发现了那些百姓匆忙中丢下的东西,乱糟糟的被褥、杂物、装满家什的轻车,最显眼的,是三匹驼满水桶的骆马。 


*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承嗣一边甩掉孙悦的外衣,换上自己的衣衫,一边道:“没想到这么容易,还以为怎么说都得打一仗。他……着实把这些人吓得不轻。” 

那些留下来假扮百姓的士卒也纷纷换装,有人道:“陛下,那天您不在,孙将军那气势,我们看了都要抖……” 

承嗣笑道:“可以想得到。他一直都这么……” 

他顿住了话头,转而拍了拍那匹马,轻声道:“戏演完了,你也去吧,乖,现在开始跑,也许还有一丝生路……” 

那匹马身上的鞍辔皆已卸掉,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由有些不知所措,原地打了两个转,焦躁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去吧!往后的路,已经不适合你们了……” 

马儿终于迟疑地迈步,接着缓缓加速,朝来路奔去。 

承嗣叹道:“莫怪我心狠,若不第一次便给他们来个狠的,往后的几日,单只保护水源,便足够耗死我们……” 

远处突有人气喘吁吁直奔他们而来,承嗣微一蹙眉,道:“难道营地有变?” 

待那人扑到近前,他才看出是留在昏迷的孙悦身边担任护卫的两名士卒之一,不由脸色大变。 

还未等他开口,那士卒已喘着气道:“陛、陛下,孙将军醒了!” 

承嗣大喜,却见那人又嗫嚅道:“不、不过,将军似乎不想见您……” 

八十七 

第十四天,起风了。 

李承嗣与所有难民一样,随身背着自己的包袱——不同的是,他的包袱很小,甚至也不是他自己打包的。 

最初田得利将他那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都收在里面,后来他被孙悦捕获,对方也未动这东西,直到他重获自由,才又回到他手中。 

他在里面加了一双备用的鞋子,背在身后;只是现在有骆马代步,似乎用不上了。 

身前身后都是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天色昏暗而不祥。 

骆马们焦躁不安,被引导着跪倒,以身躯铸成临时的城墙。 

部分货物被卸下,集中,所有的分队都贴得前所未有的近,一张又一张面孔相接,却无人惊呼。 

连幼儿的啼哭都听不到,懂事的孩子们紧紧挨在大人们身边,甚至学着大人的模样,虔诚地闭着眼,按着心口。 

他们已经被渐渐教会了,向圣父乞求平安和未来。 

他们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在此时,除了这位虚无缥缈的圣父,已经再找不到其他东西可以依赖。 

有人引领,他们便听着,跟着,只要这真的能庇佑他们逃生。 

没有人对“十五日路程”提出质疑:他们明显还在沙漠的中心,然而队伍行进的速度,与圣使憔悴而坚定的面容都映在人们眼中。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并没有遭到重大的损失。虽不知是否在一路向西,但并未走上之前走过的老路,这是事实。 

这样的事实令他们麻木而安心。 

如果说圣父只是一个口中的传说,圣使大人的存在,已经成了真实的依靠。 

尽管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有一只脚裹着奇怪的木壳子——这些现在都成了人们眼中神奇的象征。 

一入流沙海,骆马都无法分辨方向的流言已不再有人提起,在圣使的引领下,似乎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就可以这么走下去,永远不会迷失。 

只有真正的神的指引,才能做到吧? 

几万人里,似乎只有那个少年本身并不这么相信。 

那倪姓老人教的求生法子已经被他传遍整只队伍,若风沙持续不算太久,损失该当不会太大。 

他却像是仍有事挂心,沉默地看向某个方向。 

* 

第十五天。 

持续了整整一夜的风沙终于停了。 

沙地突然动了动,接着形成一个人的轮廓,承嗣抖着身上的砂砾,直起了身子。 

愈来愈多的人开始缓缓动作,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积了一拳厚的沙层,这整只队伍几乎被完全埋住。 

嘴巴里,鼻子里都是细沙,他们吐掉这些微弱的烦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仍然活着。 

缺乏耐性的孩童开始吵闹,老人们为幸存而热泪盈眶,骆马安静地靠在一起。 

眼前的地形与昨日相较天差地别,若非这么庞大的队伍和骆马都在,承嗣几乎要怀疑自己被瞬间投放到了另一个地点。 

隆起的沙丘变了谷底,低洼之处成了高岭,微弱的残风卷起几缕黄尘,呼啸而去。 

万幸的是,他们并不靠地形判断方向。 

队伍开始变得嘈杂而有生气,承嗣并未去干涉,只是派人去各队确认人数。 

昨日的风沙大得超出想象,人们甚至看到远方巨大的、高达天际的黄沙形成的天柱斜着移动,似乎能摧毁前路上的一切。 

清点下来,形势喜忧参半:他们损失了五十三个人,和将近两百匹骆马,其中一多半身上还负着水。 

“昨天那种情况下……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好结果了……咳咳,圣使大人,放宽心……” 

“我们之前半个月,才有六个人遇难,一夜之间如此,圣使大人如此仁慈,必然心中难过……大人,请不必自责,这样的风沙,并非人力所能抗拒,您已经做得够好了。” 


李承嗣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请他们不必担心,尽管去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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