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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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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云马上挑了一座石碑攀了上去,把行李和王思学放好,跳了下来,在石碑下绕了两圈确定不会露出马脚后,又扶起白任找了另一座石碑登上碑顶。



“唔……”白任痛苦地呻吟着!



季行云暗惊:光是躲在上面恐怕不行,白任的声音恐怕难逃军兵的耳目。可是如果施用绝气壁,遇到对真气敏感的预备团员,还不是难逃此劫。



心一横,一拳就往白任后脑砸去。



不过也不知算不算幸运,白任失去意识之后,他原有的内息也跟着平稳下来,外来的真气在白任原有的真气随着他的神识活动缓和之下,不再积极与之对抗渐趋安定,白任算是暂时逃过一劫,躲过搜寻士兵的注意。



王思学醒来,睁开双眼又被直射的日光扎的闭上双眼。



整理一下思绪,王思学气极了!白任那个家伙又把自己弄昏……一点也不尊重雇主!要是这些石碑有任何损伤,绝对不放过季行云和白任!可一见到白任的可怜样和季行云烦恼的样子,王思学觉得这个时候还能破口大骂,恐怕只有心肝全黑的人才做得出来。白任瘫在地上有气无力,无法想象这是曾在肩上扛着一头比自己大上三倍的山猪的人。他手脚末端严重的红白交错,不是鲜血不足就是血液滞留,难以想象是得了哪种怪病才变成这种样子。发现王思学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白任的惨状,季行云带着歉意说:“很抱歉,恐怕暂时不能帮你了……白牙现在急需帮助,你可以在四周找你要的文献,不过别走远……那些军人不知何时还会再出现,最好待在能够交谈的距离内。”



“呃……这个,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



季行云苦笑道:“谢谢,不过现在能帮白牙的人恐怕只有他自己。我也只是顾守着,准备等他神志清醒,再作下一步的处理。最多也不过帮他顺顺手脚,让血液不会因为气息的混乱而流动受阻。”



“是吗?那我到一旁去好了。”王思学叹了口气,原本不是很顺利吗?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拿了印布、石墨、梯子和书镇,打算完成早上未进行的拓印。



“小书虫,请问一……啊!小心!”站在梯子上的王思学,听到季行云的声音就转身望去,哪知他站在梯子上,平衡感又不好,梯子一倾,连人带梯倒了下来。季行云奋力抢救,王思学安然无恙,季行云却硬生生受了折迭梯奋力的一击。“你没事吧?”



王思学惊魂未定,从季行云怀中站起,回答:“我没事、没事,哇!你流血了!”



“小伤、小伤。”鲜红的血从头顶流到脸上,季行云随意一抹,然后对着王思学说:“我想请问你一下,白牙在深林时是遇到了什么事?”



“请、请你……先把脸弄干净,都是血!好可怕!”



怎么会有这种人?季行云无法了解不过是一点鲜血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为了和王思学好好交谈,还是耐住性子好好地止住血,把血迹清除。



王思学回忆道:“本来在魔物森林(深林的别称)中的遗迹探勘一直很顺利,却出现一个混蛋想要抢夺我们找到的古物……这段跳过好了,这是我自家的丑事……就不要提了。反正来自深林的怪物和叛徒的交相迫害之下,白牙带着我躲到一间意外发现的密室之内……”



回想到在深林中的惨事,王思学还心有余悸,抖了抖身子后才又鼓起勇气说道:“那是一间很阴暗、很潮湿的房间,而且……而且还留着一具腐而不化的古老尸体。白牙在仔细查看之后,就对那具尸体激动地又跪又拜,然后才从尸身上拿了一本小手札和两个圆圆好像还会发光的东西后,尸体就像泄了气的球瘫倒在地,又发出很浓的腐臭……”说到这里王思学露出很恶心的表情。就王思学的立场,在深林发生的事除了唯一带出的古物是收获外,其余的都趋近于恶梦,现在却要再度回忆,内心实在不好过。



王思学用力地摇摇头像是要把残留在脑海中可怕的影像赶走,过了会才又道:“后来那两颗会发光的圆球我也没再看过,不过白任倒像吃了大补丸变得勇猛十足……不过也真奇怪,那时的威力倒也没持续很久,不过也够带我逃出遗迹了。”



“谢谢你,我再去看看白牙的状况。”季行云失神地说一声,转身就走。心中想着那两颗光圆:“那就是关键了……可是会是什么东西?”脑中庞大的资料库完全没有资料。



季行云呆呆地回到白任身旁。清晨还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一下变成这样?虽然内息暂时处于稳定状态,可是白任原有的内息却不停地被磨耗着,而外来的力量又不再受白任的控制,那股真气几乎侵占了八成的筋脉,让白任一直无法真正醒来。不过这种情况昏迷着也是一种幸运,人要是醒着,发现四肢虽有知觉却又不受控制,能不激动才奇怪,一激动又会带动自身的真气开始抗战,敌强彼弱一旦再起冲突,结果可想而知。



苦思无解,季行云决定还是先弄清楚白任体内的情况。



季行云缓缓地将真气送入白任体内。本来要探查白任体内真气对季行云而言是件困难的工作,但是白任体内的筋脉正处于“无政府”状态,这件工作倒是变得简单多了——只要不要惹到那股不受控制的外来真气就行了。



白任体内的情形可真是糟透了。那股外来的真气不但接管了大半的气脉,还不停地进行筋脉的再造,让季行云奇怪的是,这些要消耗大笔大笔真气的工程,怎么不会耗尽这股真气?在白任体内绕了一圈,最后来到真气的源头——丹田,季行云劲力一催,真气在瞬间被消灭。季行云发现一些很特别的事情。



太奇怪了!白任丹田内竟然还有一个类似丹田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不停地制造真气,同时不停消灭白任原有的内息,造成原有的真气严重不足。季行云不禁呆然,那是什么?怎么会以比白任补充真气还要快的速度不停释放出真气,这完全超过季行云的武学概念。问题的根源找出来了,可是对解决病状好像也没多大的帮助……季行云继续用脑、苦恼、烦恼,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太阳渐往西落,季行云突然发觉微弱的阳光被影子挡住。季行云抬头,王思学背对夕阳,长长的影子正好落在季行云身上。“你哪时候来的?”



“我?我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咕噜……”王思学肚子作响,季行云这才想到干粮都放在石碑之上,那王思学不就连午餐都没吃,“抱歉……我去拿点吃的。”



王思学看看白任叹道:“就算四肢残废,也比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好。这样再昏下去,恐怕真的会变成植物人。”



季行云由石碑上跳下来,把一个新的羊皮水袋和一包干粮交给王思学,也叹道:“是啊……现在得不计代价把他弄醒……”



“不过,白任到底生了什么病?”



“也不是病,只是有两种真气在他体内僵持不下。”



“没办法除去其中一个吗?”



“哪有这么简单,白任自身的真气越来越弱,不被消灭就不错了,哪有能力除去外来的力量。”



“是吗?那怎么不除去原有的真气?”



“除去原有真气,别开玩笑了,哪有这种事……”季行云突然像是停格的影视画面,一动也不动。“……不行,这太乱来了……可是……唔……”季行云喃喃地自言自语。



“小云……你、你没事吧?”



“……不管了,好,就依你说的来做!”



“什么?依我说的?我说了什么?”



季行云不管六神无主、陷入恐慌的王思学,冲到白任身旁,再度将真气导入。这一次他不但不避开那股外来的真气,还主动前往挑拨,就如季行云预料,那股真气果然放下侵占、改造筋脉的动作,转而攻向自己的内息。季行云不停引导着那股真气,一路不停招引所有散布在体内的真气,最后不顾一切冲入丹田!动作结束。



季行云紧张地看着白任,喃喃地说道:“再来就只有等了。”



太阳西沈、明月升起又落下,晨光再度映照大地。



无视日月星辰的变化,季行云坐在白任身旁,保持着最高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变化,进行紧急治疗。



白任只是躺在原地,除了体温高了点、丹田部位还不停放出热量化,他呼吸平稳,沉沉地睡着,脸上的表情安详喜悦,仿佛正作着美梦。



王思学在阳光的拂扫之下醒来。看到季行云脸上流着豆大的汗珠,双眼炯炯有神,眼眶却是漆黑深陷,身旁放着一个水盆,水盆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季行云还在不停地用沾湿的毛巾擦拭白任的身体,白任头部抵着一个结了一层冰霜的水袋,旁边则丢了几个空的水袋。



王思学想起季行云说过这个地方特别干燥,水份蒸发的异常快速。看情形季行云好像是用水来降低白任的体温,一个晚上就用掉了大半的水袋。太阳升起后水分蒸发的会更快,不到中午,所有的饮水就要耗尽。



现在,王思学只能不停祈祷,期盼白任能快点醒来,能多少省一点水好让他在这里多留半天。



老天似乎有意和王思学作对,接近中午白任终于不再发烧。可是饮水也几乎耗尽了,只剩下王思学喝剩不到一半的一袋水。



知道无法久留,又不能离开季行云太远,王思学索性就不加区分,把附近的碑文通通加以拓印。到了傍晚才因为印布用尽停止工作。



水也用尽了,能做的事也做了,王思学兴致索然地枯坐在季行云对面。看到季行云不眠不休,全心全意地在白任身旁照顾着,王思学怀疑眼前这位武议团小队长是不是人。传说武议团养着一群可怕的怪物,王思学本来是半信半疑,见了季行云的表现才觉得传言还是有点不实在——实在太小看武议士了。



为了由外在行为的异动了解白任体内真气的斗争——一点点小小肌肉的震动,都有可能正是真气在筋脉中大肆破坏所引起,可能是真气在体内冲撞瞎闯所引起,季行云得适时加以干预、加以疏导,以免造成严重的伤害,让白任因而永远无法醒来。还得注意四周环境,避免驻军再度出现。季行云在这种精神紧绷的情况下,渡过整整二十二小时。



这辛苦的二十二小时总算没有白费。白任明亮的双眼终于睁开,坐了起来。季行云上下观视,不作二话先把了把脉,露出诚挚欢喜的笑容说了一声:“你终于醒了。”



然后抱住白任。季行云没有睡很久,快速地紧急充电一下就醒了。即使如此,当他醒来之时已是明月当空照,黑暗的布帘盖住大地。“你辛苦了。”白任深深地致歉。



“这没什么。”季行云带着倦容笑着回答。



“虽然时机不太合适,不过我们现在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白任这句话让季行云顿了一会,要不招惹上驻军而出去真的比进来难多了。碑林外的森林提供了良好场所,资源众多。可是碑林内除了黄土、黄沙外,就只有又大又重的石碑,完全派不上用场。



“总之先到藤墙附近见机行事。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如果真的不行就蒙面硬闯,总能出去。”白任最后作出他自己都认为不太可能的建议。



在平常,也许还有一丝希望能硬闯出去,可是现在白任才初愈,季行云一直处于高度耗费精神的状况,内息早就剩没多少,睡了一下精神也尚未完全恢复,再加上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王思学,想要硬闯,那还不如束手就擒省些皮肉之苦。



但白任还是背着行李,与季行云、王思学一起走到被山猪撞破的缺口附近。缺口用木篱暂时封起来了,而真正困难的是缺口外面的岗哨。季行云和白任叹了口气,望哨兴叹。



王思学失望地问道:“再来怎么办?”



白任说:“还好是晚上,不如我跳到石碑上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哨点,再到那边想办法。”



季行云提醒:“小心点。”



背着大包包,白任找了一座比藤墙还高的石碑,向上一跃。



“我有没有看错!”季行云问着王思学。



“白牙他会飞吗?”王思学也问季行云。



真正最惊讶的反而是白任,看着自己的手脚,吶吶地问:“我哪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快下来!”白任听到季行云有点紧张、兴奋的传音。



当白任又回到季行云面前,季行云这才像打量美食般地观看白任。由于内息见底再加上精神耗损的关系,季行云平常灵敏的六感变差了许多,才没发现白任的变化。



现在打起精神仔细端详,才发觉白任简直就像换了个人。如果单以气息来判定,他的内息不单是提高了数倍,就连真气的“质”都变得完全不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现在体内的内息已经完全被那股外来的真气所取代了。季行云又抓住白任手腕,打算查探他体内的情形。原本喜极的神情又蒙上阴影。白任的内息果真是成倍数暴增,但充斥在白任筋脉的强大真气,却不是白任目前所能负荷,再加上这股真气并非自幼修炼而来,与白任的筋脉格格不入,不停地摩擦冲突,造成他的筋脉残破不堪。不过可喜的是,由丹田内不停释出的真气也积极地改变筋脉,将全身的筋脉改造成能够承载现有的真气。只是这个浩大的工程,至少要耗上一年半载才能完成。季行云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说:“现在要出去实在太简单了。”



“真的!”王思学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没错,只要白任带着我们用力一跳,就能越过高墙!简单极了!”



“真的?”白任只是觉得体内的真气除了一直鼓鼓涨涨的以外,并没其它方面的感觉。事实上是因为筋脉的破坏,让他感觉不到体内真正的变化。



季行云又说:“放心,这对现在的你而言非常简单。”不过他还少说了一句:“也非常危险。”



于是在白任的帮助下,三人回到了马车,往南城方向不停奔驰。



“小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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