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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凤虚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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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看太子摇摇欲坠,心中一恸,赶紧上前去扶,两人在街心走了段距离,身后赶上来一辆马车,这才载着主仆二人进了皇宫。
“太子,是否要先用膳?”
“不用,本宫想先休息一下,好累!”
李昭回到华阳宫,第一件事就是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将身体埋进软绵绵的榻内。
太子向来都是温和的,而今出宫一趟,面色却变得苍白而阴沉得可怕。
宫女太监不敢叨扰,只得全部退出了出去。柳金一人留下伺候了李昭盖好巾被,又放下床帐,这才轻叹了口气,随着众奴仆退出了太子殿外。
“皇上,一等侍读宫女柳金求见!”
太监在御书房外禀报,李舜这时正在研究南诏、东埕和北楚三国的那块交互地界,眉头死锁,面色铁青,一点不像他平日公事私事全是一派慵懒淡定的样子。
当然,他的铁青的面色不止是为了安分了数年,而今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南诏边陲,更大一部分是为了前不久听来的关于探子的上报。
‘回禀圣上,安府似乎马上就要有喜事了。听安府下人和安府附近的百姓传言,说是安家的少奶奶终于同安鹭南大人终成眷属了,就说二人婚事将近!’
“终成眷属?怎么个终成眷属法?”
当时李舜挑眉看向曹德胜,那老太监已经是额间冒汗。
这皇上同那数年前的孩子之间的事情,他老人家是向来没搞懂过,搞不懂便不知如何的回答才能称心皇上的心意,百思不解,只好据实说‘终成眷属,大概是说那孩子痛安大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吧。
结果他老人家果然没揣测对圣意,李舜听到夫妻之实那四个字后更是眼中带血,面色愈发的阴暗下来,连声冷笑道:“好、好,夫妻之实!安鹭南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朕说一他便做一,叫朕好生感动!”
曹德胜哪里听不出皇上说的是反话,一时间都不知为那个不拘小节的安大人捏了多少把冷汗。
幸而皇上没有发作,直接命人从刑部把安鹭南给宣进宫来,而是摊开了七国地理分布图,沉重脸,死盯着,一言不发的看到现在。
“柳侍读,一会儿见了皇上可温声细语一些,好生仔细着点,皇上今儿心情不好。”
柳金进门前曹德胜拖着柳金的手不安的交代道,就怕和无辜的宫女来得不凑巧,正撞在了枪口上。
柳金算是近年来痛皇帝走得最为亲近的宠婢,开头的几年,后宫中人对柳金可是眼红得很,总认为这狐媚子这么拈着皇帝,总有一日要抢了皇上对他们的恩宠去。
一时间说柳金极可能被李舜立为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谣谣言四起,宫人或是巴结,或是对柳金百般刁难。
可眼见着柳金十五都过了李舜那儿却依旧没有动静,知道现在柳金已近双十,再过不久便是打发出宫的料,关于她终有一日会跻身皇妃的谣言这才逐渐平淡下来。
柳金仍旧是一身紫衣,面见天颜自是先行了跪拜大礼,可李舜却惘若未闻的仍旧盯着地图发呆,半晌了也不见命她平身。
柳金低眉顺眼,安安静静的在地上跪着,又过了许久才听李舜略哑着嗓子问:“柳金今日随昭儿微服出恭,何如?”
“启禀圣上,奴婢和太子,未曾进入到安府。只因那家中主事的三人均不在府中,女版便只得同太子在安府的茶棚里头坐了坐就回宫了。”
“这么说你二人未见着宝宝了?”
“是。”
柳金小心翼翼的搭着,声音有些发颤。心想自己这算不上欺君,虽说她认出了若宣,但只当认不出,又有谁人知道。
“你们在安府外是否听说了何事?”
“呃,听说、听说……听说安大人同若宣已成人事,布边真假——”
柳金伏在地上,半口大气不敢喘,确听到龙椅上的李舜似乎深吸了口气,又问:“太子现如何?”
“太子出宫行路劳累,回了华阳宫便睡去了,女婢已经下令命华阳宫众人不得入殿打扰,皇上是否要宣太监觐见?”
“无须,让他好好休息吧!你、多多宽慰宽慰他……”
怕是听到关于宝宝的事情受不住打击,回宫便蒙头大哭了吧!李舜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命柳金平身,用手臂半支着下颚盯着柳金,沉声问:“在你看来,宝宝同鹭南的事,可信度能有几分?”
“奴婢不知,若是皇上想要弄个明白,为何不直接宣安尚书进宫问个清楚?”
“直接宣安鹭南么?呵——”
李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命柳金回华阳宫好生照看太子去,转头便命人传来在外头办案,上蹿下跳的安鹭南,下了道圣旨……
若宣带着鸢儿仍旧在韶阳城内游荡,走得距离闹市偏远了也不自知,恍惚间能够看到几个人影在不远处跟着,若宣假借整理鞋面的灰尘偷偷往后看去,那几个傻乎乎的躲在远处探头探脑的家伙,可不就是鹭南派来保护自己的家仆么!
这安鹭南也真是婆婆妈妈,每日里保护老婆就跟保护盏琉璃灯似的,出个门也总有几双眼睛盯着。
既是盯着,怎么刚才自己被焦厚根欺负却不见自家人出来帮忙?既然无用又何须要他们盯着?
若宣这么一想,心念一动,拖着鸢儿便拐进了条小巷,走过一个岔道口,两个人便一闪身躲进了路边堆放的杂物后头。
那几个傻子果然见到若宣不见了,便全部都现身出来合计,一人选了一条路去寻找,没会儿几个眼睛都走远了。
【呼,每天老叫这么多眼睛盯着可真不爽!改明儿我就叫鹭南把这些人给撤了。】
“这可不好,就你那惹事生非的个性,身边又每个保护的人,要是多发生几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你是神仙,有你再身边我怕个屁啊!】
“我是神仙不错,不过既然呆在这肉身,就不能随意使用造成人间大乱的仙法。我在你身边,说到底也就是保你渡劫,不死而已,像是叫人围追堵截毒打一顿,或者是毁容强奸什么的,我可一点法子也没有。
卷二 出嫁篇 第二十四章
强~奸!汗!
若宣额头上的经络青青紫紫的冒了几条,就跟五彩斑斓的挂面似的,冷哼了一声便向后靠坐下去,却在下一秒突然顿住——
什么怪味道?
刚才没有闻到是因为人还处于半蹲的状态,现在往后一靠,身子放低,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手上沾上了什么黏黏的东西,还有些一道一道如丝的,现已凝结成块的东西,从触感来说像是人的头发……
鸢儿不明所以的望着若宣骤变的脸色,用手撑着地板也抬身去看,突然喉头一哽,踉跄的起身足足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呜,你表酱紫吧!老子本来就害怕了,你还故意摆出一副见鬼的样子,是觉得惊悚的氛围还不够吗?
若宣看鸢儿那挫样,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半晌后才稍微挪了挪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那种触感是——天哪!人的皮肤。
大致知道自己碰到啥了,若宣在强自镇定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的零点零一秒后,突然大声尖叫着往鸢儿那里一扑,两个人顿时滚做一团。
“镇定!镇定——”鸢儿安抚的拍了拍若宣的肩膀,突然颤抖着声音甜甜笑道,“其实有时候,死尸也是一种很美的艺术平。那种苍白到如同一团软布,按下去就起不来的肌肤;那种血肉模糊,每一根经脉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的皮下组织;那种横尸街头,以地为铺天为被的孤寂……”
不等那个恋尸癖继续说完,若宣便毫不犹豫的将心理极度变态的鸢儿一把推开,硬是憋着一股想吐的冲动,转身去看——
一条苍白而细长的手臂大喇喇的搭在干燥的泥地上,破草席下半遮半掩的露出半个的带血人头 ,留在头发上的血污已经凝结成块,哪里大概就是若宣刚刚不小心碰触到的地方。
天哪!是血,晕、晕血啊我……
若宣胃里头翻江倒海,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转而变成铺天盖地的红,红得刺眼,鼻尖还飘飘荡荡着血水的腥甜,挥之不去。
“呕!”
若宣突然蹲下身,扶着墙沿便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刚才在仙客来吃的东西这会儿全都回归了大地,知道整个胃都被掏空了才双眼一翻,晕死在地上。
黎若宣晕了,鸢儿也没那么伟大去帮他勘察现场,就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推两下,叫了几次若宣也没醒,鸢儿吃饱了就像睡觉,于是就干脆躺在若宣身边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若宣迷迷糊糊再次睁眼的时候,天斗已经全黑了。
那具尸体还掩在草席下,污血浸渍了尸体身下的整个地面,乍一看并不是十分明显,整个现场血腥味较为浓重,可尸臭却不是太重,若宣估量着这人应该还死的不算太久。
【喂,去把草席掀开!】
若宣一面抬脚提了提在一旁睡得如死猪般的鸢儿,一面猜想着草席下的景象,一滴冷汗落下,在干燥的土地汗印下一个大大的水渍。
“唔,你自己去,我表!”
鸢儿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似乎有那么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躺在他身边一点也影响不到他的睡眠。
死猪!
若宣暗暗腹诽了鸢儿一句,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
还是想晕,还是想吐,可是刚刚晕过,刚刚吐过,趁着感觉还不是太强烈,若宣一鼓作气,冲到尸体边上,将那张沾满了血污的草席一把掀开。
草席下的场面,就是叫若宣再长一万个脑子都不可能猜测得到——那是一具男尸,一具未着寸缕的男尸,一具叫人开膛破肚,掏空了内脏的男尸。
被掏出的内脏就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尸体和强形成的夹缝间,那些已经发黑了的内脏,散发着比尸体还要更浓重得多的气味。
“呕——”
这次真的不是因为头晕目眩才吐的,实在是因为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若宣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以前生物课上的几张图片,根本没有真正见过血淋淋的内脏。而现在,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弯弯绕绕盘成一团,松松垮垮的掉落在一边,软趴趴的糊成一片。
见完这样的场景,若宣发誓自己今后一定不会再动下水之类的东西一筷子!
【鸢儿!鸢儿!】
若宣这次用上吃奶的劲儿,狠狠地踹了鸢儿两脚,胖鸢儿这才半醒着坐了起来。
【出大事儿了,我守在这里,你回安府去叫鹭南带上人手过来。】
“怎么了?”鸢儿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大团血淋淋糊成一片的东西,定睛一看,眼中顿时光芒万丈:“哇咧,好酷的命案啊!真开心,你等着,我马上去吼少爷来!”
那死胖子被这么个难得一见的空腹尸体刺激得肾上腺素暴增,从地上一跃而起,提了两条肉呼呼的腿就往回丞相府的小路上跑去。
鸢儿一走,这个僻静是小巷子便只剩下若宣和那具尸体两个人了。(如果那个连内脏都不见了的尸体也可以勉强叫做人的话,好吧,至少那个尸体曾经是个人)
天色愈发暗下来,小巷里似乎有些形成了风口效应,夜风阴测测的,在这段路上刮得愈发的猛而烈。
若宣瑟缩的抖了抖肩,不敢这样接近的对着尸体,拖着脚丫子稍微挪了几步,在隔巷的另一处墙根下蹲坐下来,静静的等待援兵的到啦。
“沙沙沙沙~~~~~~~~”
什么声音?
若宣皱着眉细细听着,似乎是从放着尸体的那条巷子里传出来的,可这个地方,能活动的人就剩他一个,又怎么会有其它活物的声音?
难道是诈尸?
若宣战战兢兢的打着抖爬出他所呆着的巷子,悄悄探了半个头出去,两只眼睛骨碌碌的望着尸体所在的位置。
云层太厚,月光太沉暗,若宣看的不真切,但尸体那片儿黑影幢幢,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尸体脸内脏都没了,肯定是没法动的,一种可能是血腥味招来了附近的野狗寻食,一种可能是凶手杀了人,回过头来处理尸体。
若宣想到这一层,心念一动,行动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向前挪,一点一点的接近,尸体处的黑影变得越来越明显,终于在那黑影的某一个转身之后,若需就着昏暗的月光,最终确定了——那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凶手!
黑影在若宣看清他的那一刻也看清了若宣,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若宣只觉得那黑影一闪而过,一个人形的家伙已经突然逼近到他的面前。
巨大的力道将若宣压向身后的高墙,过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压断了若宣的脊梁骨。
他看不清跟前的那个人的面孔,只知那人比他高、比他壮,长发披散,身上有股特殊的香气,但因为混合了血腥的气味,反而变得更加叫人作呕难闻。
粗重的呼吸充盈在两具滚热的躯体之间,若宣叫凶手掐住了脖子,被迫将头仰得很高,那人低着头与他对视,漆黑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焕发着幽暗的光芒。
【他要杀掉我了!】
当若宣看到一把锋利晃眼的匕首在凶手空闲的那只手中被高高举起的时候,他重重吐了口气,轻轻合上眼,相信自己在劫难逃了。
那双幽暗的眼睛,就这月光细细打量着若宣的整张脸,渐渐闪现出莫名的光。
“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啊!”
黑影突然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声音在若宣的耳边轻轻念道,若宣只感到唇上一凉,鼻尖突然扑上了属于他人的温热呼吸。【你爷爷的,要杀就杀,吃豆腐算是怎么回事!】
若宣将濡湿的嘴唇紧紧一抿,再不准备坐以待毙,两手想身后的墙重重一推,突然飞起一脚踹想黑影的裆部。
或许是因为凶手刚吃了豆腐,一时防备不强,竟然没有很好的躲过若宣的绝命一脚,两腿间或多或少的被蹭到了一些,很是吃痛的弯了腰。
卷二 第二十五章
【混蛋!】
咬牙继续加足马力去踹,黑影反应过来,身手突然变得灵活,松了若宣的脖子,瞬间后退到老远。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打不过,一见黑影退开,若宣立马撒腿便跑。
逃了几十米的距离,凶手还是紧紧跟在后头穷追不舍。远处忽然间火光渐近,领头一人凭借轻功,抛开身后的大队人马,独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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