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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凤虚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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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鹭南你以为除了终勇,谁人合适?”
“臣对军机大事不敢妄断,但太子太博杜子腾多年前重伤休养,撤离边关,在韶阳教授太子骑射武艺,如今病症早已好得七七八八,虽然手臂顽疾,但影响甚微。杜将军一直苦于无机会再战疆场,此人用兵奇才,皇上何不利用这次机会令其试炼一番?”
“那就依爱卿所言。”
最终杜子腾受伤近十年后第一次得到了再次领兵打战的机会,率领两万精兵一万骑兵前往锡琅戍边,终勇未得任命,却得了皇上的封赏,如此一来便也闭上了嘴,心中虽不平,总算好受了许多,可从此却将鹭南视为了玫敌。
“朕昨日下的圣旨你可曾明白了?”
“是,微臣代小宣谢皇上厚爱,太后寿宴,臣夫妻二人必然到席。”
“那你们的婚事……”
“臣会赶在太后寿宴之前办妥。”
鹭南急忙应声,李舜脸色便又黑了几分,突然下重手将白子【注1】往棋盘上一放,一步便将鹭南黑子宰杀殆尽。
鹭南遭遇了同他姐夫下棋以来最大的一次挫败,恍恍惚惚间已经被不知为何突然怒气飙升的李舜先一步诸了出去,走了老远都好像还能够听到御书房传来的极为不爽的粗重呼吸。
无忧阁的事情越来越荒诞,鹭南几次微服卒人前去寻找那个偌大山庄的踪迹,竟全都是一无所获。
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同无忧阁的执事谢孟岩之间的对话,自己说‘无忧阁总不会飞走’,谢执事立马接话道‘那可不一定’。
当时以为不过是调侃,而今看来却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成了真,无忧阁那样大的一片山水,那样多的建筑,一夕之间却变得了无踪迹。
今日依旧是一无所获,查访间发现众人对于这样一个地方守口如瓶,多一句不愿提,只说压根没听过,可鹭南看他们飘忽的视线却不尽然。
宝宝看着安府中忙碌的众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一只大寿龟脖子上等待鹭南回来,这时有人将一人领到他身边,若宣转头去看,不禁笑了。
哮天换上纯黑的侍卫装,腰带束在精瘦的腰间,分明的肩宽、阔胸、细腰、窄臀,侧是愈发显得风度翩翩起来,身姿又稳健高大,乍看上去的确是英武不凡。
府中不论男女老少纷纷侧目来看,有花痴的,也有担忧的。
少夫人不知哪里弄来个长相这样祸害的男人,要是叫少爷看到了……
鹭南回府,远远的便看到了安府大门外那高挂的两盏红灯笼,以及牌匾上飘飘扬扬的红色绸带。朝上与终勇针锋相对的不快和案件的停滞不前的郁闷便立马被成婚的泼天大喜覆盖了,脚下不由生风。
临进门前,若宣用可爱到叫人惊叫的样子伏在大乌龟上的姿态立马映入了鹭南眼里,还未抬脚鹭南便已经满脸带上了笑。
“小宣,我回来了,你特意守在这里等我?”
鹭南欢欢喜喜的进门,下一刻却瞬间停下脚步呆愣在原地。
那个男人是谁?穿得黑啦吧叽的站在若宣边上,笑得那么欠抽,最可恶的是小宣那丫头竟然也偏头冲着那个男人笑得颠倒众生,自己叫了他他竟然都没转过头,好像沉醉得完全听不见的样子。
危机,红果果的危机!明明已经相互确定下了心意,为何这种关键时剂会突然蹦出个程咬金?
鹭南恨恨的咬着牙,负气的站在大门处,沉着脸又叫了一次,若宣这才转过头看他,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爬下大乌龟冲他欢欣的跑过去。
“回来啦!我向你介绍一个人 。”
若宣开开心心的比划着,拉着鹭南往那个他怎样看怎样不顺眼的男人那里走。
原本看若宣见到自己的开心样子,鹭南小脾气已经消了不少,后来却发现他那么开心是为了要叫自己去认识那个男人,顿时又气得将脸鼓成了个包子。
【注1】古人下棋以白之为尊贵。
卷二出嫁篇 第二十九章
【啊例,你怎么?】
若宣见鹭南面色不若先前开心,奇怪的转头去看,鹭南眉毛一桃,只摇摇头,面色不善的紧盯着黑啦吧唧的哮天问:“这个人是谁?”
【是我今天逛街的时候顺回来的,十两银子,他卖身在安府五年为奴,怎样,很不错吧!体格健壮、长相英俊,我要把他放在身边当贴身侍卫,以后出门带在身边也很有面手。他叫哮天,安哮天,我给起的名字,你和他认识认识吧!】
宝宝丝毫不懂察言观色,自顾自欢天喜地的比划着解释,鹭南一见若宣说要把这个黑乎乎的家伙放在身边,还‘贴身’当侍卫,身上的汗毛立马爆得老高。
“不成,路上随便栓回来的奴才,怎么可以担当负责你安全这么大的事!他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可有亲朋友好、平素人品怎样,小宣这些你都请楚么?”
不知道啊!这个你问哮天,哮天都不一定知道,我哪里能知道的。况且明明告诉大家哮天是街边顺来的,知道也得装成不知道。
鹭南见宝宝不说话,知道他强不过自己,于是便放缓语气道:“既然什么都不清楚,当然不能这样马虎大意了,不如先叫他从低等下人干起,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判断。”
【那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若宣不干不愿的撅起嘴,抱歉的瞥了眼直挺挺的站在一旁的哮天,那丫估计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笑得要多欢有多欢,要多傻有多傻。
【我在街上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嚷着‘卖身、卖身’的,不怎么会说话,好像记忆也不大好,你要让大家多照顾着点他。】
竟敢捡了个古怪的黑乎乎回家,可真有你的!
鹭南无奈的看着若宣,心自叹了口气,再看一笑两个大酒窝的黑乎乎,的确是比普通男人俊朗不少的样子,扔在人群里就是一鹤立鸡群,可惜没脑子也没声音,若宣莫不是看上这黑乎乎的美色了吧!?
狐疑的看了眼眼神请澈的小宣,鹭南不由制裁起来,真是的,怎么可以用这么龌龊的思想去想自己的老婆,太不应该。
若宣想要把哮天一举提升为自己贴身侍卫的幻想破灭,哮天因为身份不明,被鹭南安排到低等下人的行列中,只能暂时先从挑水劈柴这类的粗重活干起。
初叫人把哮天领走的时候,那丫似乎还有些不开心,叫人推搡了两下,又见宝宝没有阻止,便也只好委委屈屈的下去了。
“怎么了,不开心?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没有,你说得不错,是我一时脑热,欠考虑了。】
“呵,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通情达理,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成了亲就再不是小孩子了?”
鹭南温和的笑着,摸了摸宝宝的脑袋,这时胖老爷也哈哈笑着跨进门来。
“我儿媳妇儿的确是要长大了,长大了就要和鹭南多多给我们安家生儿育女,最好将来那些孙子孙女长大了,要能和爷爷我一起蹴鞠最好。”
“爹,蹴鞠的话,一队至少也得有六人,要能比赛至少得两对十二人,你想要小宣变成母猪吗?”
鹭南额上几道青筋一抽一抽的,若宣也同时满脸黑线,唯独胖老爷笑得欢畅。
“我说了是最好嘛!要是鹭南你能力不济,那生出一只蹴鞠队来爹我也勉强可以接受的啊!”
“小宣,你最爱吃的饺子,这回皮薄馅儿大,肯定好吃,尝尝……”
“嗯!”
鹭南给若宣夹菜,开始无视他老爹,若宣一口一个饺子,也对胖老爷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饺子这东西是若宣来了安家几年后才捉出来的,别人问他如何知道面团和猪肉的这样一种做法,他只说是自己发明的。
最开始的几次和当年柳金尝试的时候一样,总是不对味,这几年才逐渐的越做越有家乡味了。
若宣一吃饺子就会露出特别欣喜、特别温馨的表情,鹭南以为他喜欢吃,默默记下了便吩咐厨子常常做,现如今已经频繁到顿顿都能见到饺子的程度。
看到若宣开心,鹭南自然也开心,粲然一笑,无限幸福荡漾。
“你们夫妻同心呐,就这么不待见爹我。”胖老爷鼓着脸,一檄嘴,突然沉声冲鹭南道:“儿,你今日在朝上同佟勇那样公然翻脸,可有违你向来圆滑迂回的处事之道啊!
朝中多了一个敌人、少了一个朋友,一个敌人以一带二、以二带三,渐渐与你敌对的人就会变得多起来,躲在暗处等着抓住你痛脚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今儿皇上宠信你,对朝中的弹劾不当一回事,保不准皇上哪日要灭你,那些人收集的一些子虚乌有的证据,可就是现成的用来收你小命的利剑。
要治一个人,何须开诚布公的反目?多少功名显赫的人都是死在自己亲近的人手上,就算是政敌操控,最终还是假手于与他亲近之人,所以要扳倒一个人,首先应该和他搞好关系,做上朋友才对啊!”
安丞相笑容奸奸的,鹭南和若宣早就习以为常了,一个人能够爬到如今的地位,总是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奸猾之道。
就这一点,一直受到胖老爷庇护的鹭南和若宣的确没有多少立场指摘,但也不代表芶同,总这样满听满去便是。
“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注1】。”鹭南微微一笑,一句话大义凛然。
【啊咧,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若宣挠挠头,在一旁边吃饭边听那父子两鼓捣朝中之事,大概就是鹭南今儿在朝上得罪了什么什么人的意思。
官场阴来阴去的那一套他不喜欢,相比起来,陪同鹭南四处去办案侧是更合若宣的胃口。
一顿饭下来,安老爷又给他宝贝儿手灌输了不少的为官之道,鹭南分明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敷衍的点着头,熬过午饭便拎着若宣赶紧的撤退了。
要说为官之道,鹭南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做法,否则就算有身为宰相的爹庇护,要爬上尚书之位也是不可能的。
不只是不可能,反而应该说是更难才对。
皇上要平衡朝中各种势力,那就必须有意的对朝中官员进行一定的扶植与打压。安丞相本就在朝中渐渐呈现出一人独大之势,若是再让鹭南占了尚书之位,安家党便会如虎添翼。
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要么会选择削弱老子,要么会选择削弱儿子,可李舜偏偏对他父子一如既往的器重,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令人费解。
其实鹭南心里明白,皇上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安鹭南的节节高升表面上看起来是稳固了安家的势力,可实际上他却是个随时都有可能会胳膊肘往外拐的不稳定因素。
就像安丞相所说,要扳例一个人,最精明的办法就是从那人不大防范的亲近之人入手,恐怕他就是李舜心中那个关键时刻能够用来对付一国丞相的亲近之人。
【今天早朝和人吵架了?】
鹭南和若宣又是坐回了藤蔓架底下的那个秋干上,荡了几荡之后,若宣看出了鹭南有心事,迟疑了一会儿,轻轻抓住了鹭南的手,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算是吵架了吧!你知道相公我为官,不到杀人之前总是温温和和的,这次还真是有违我的处事之道了。爹在吃饭的时候训我,训得没错!”
【要是当官不开心,我们便不当官了吧!你以前说过要带我去那些什么有雪山、有大石头堆的房子、还有会下宝石的国家去看的,这么多年了,咱们一个地方也没去成过。】
“对不起,我食言了。可是南诏这几年一直不平静,皇上身边真正能信任的大臣少之又少,若是我一走——”
【知道了,安青天!】
若宣没好气的一笑,算了吧,早知道现实和理想总得差上个十万八干里,每个人心中都有想做的事,可人世间的羁绊那么多,真正能够随心所欲的又能有几人?!
“今天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吃药调理?”
鹭南顺其自然的来了这么一句,若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秋千上荡啊荡啊,半晌之后冲鹭南傻乎乎一笑,想要就这样含混带过去。
啊例,他问的啥呢,我怎么不记得自已有什么地方要吃药的,昨天晕血大夫也没开过药啊!
“八成是又忘了吃了吧!你信期将至,得乘着大潮还没来之前做好准备,那几贴药就是在初潮的时候吃对调经止痛最好,可你这小马虎却又总是忘记。还有那些丫鬟,怎么总不替你记着点!”
鹭南说着说着便有些恼,差点要停了秋千去找来专门负贵若宣膳食的丫鬟训诫一番,若宣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将鹭南一把拉住。
【注1】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出自林则徐《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一诗,全诗如下:
力微任重久神疫,再竭衰庸定不支。
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这首诗作于一八四二年八月,林被充军去伊犁途经西安,口占留别家人。诗中表明了林在禁烟抗英问题上,不顾个人安危的态度,虽遭革职充军也无悔意。
卷二出嫁篇 第三十章
【说了说了,是我忘记了,一会儿回房就吃去。】
“那就好,千万别忘记了!”
【唔唔,知道了。】若宣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想着一会儿叫人把药送进房里,偷偷侧进花盆里就好。
其实若宣那会儿到了年纪,压根就没想起女孩子十二三岁就得来月事的事儿,还是每天疯疯癫癫的跟着鹭南后头疯跑。
等到下人私下对若宣迟迟不见落红的事情都议论开来,鹭南因为担心他,还特意找了大夫来看诊的时候,他这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赶紧叫鸢儿不知上哪儿弄了些什么鸡血还是猪血的用来充数,这才没叫人觉察出什么。
按理来说,这每月一次的事情,记得就好,偏偏若宣不爱把心思花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上,弄得每每要鹭南担心的询问,他才想起来自己又把这茬给忘记了。
鹭南早就把若宣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关心他身体上来事情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若宣,明明是个男人,每每和鹭南说起自己的‘月事’来,还总是会觉得难为情。
“你呀,对自已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以后安家上上下下,不管是进账花销都要你来管,难道还总是这样马马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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