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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淋湿的执行官 作者:黏糖(高积分完结,psycho-pass同人,18x大嫖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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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问工作是由监视官来做的,执行官的职责顶多就是旁听掠阵,因此从进来时刺贺就一直站在角落处、双手放松地背在背后静立着,面容隐没在晦暗的阴影中、看不清表情。闻言,也不过轻飘飘瞥了少年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滕莫名地觉得有点毛。
宜野的语声仍在继续。
“……在头盔上发现了你的指纹,体检报告也全部吻合。视觉毒品、杀人嫌疑,这些都会成为量刑的参考。根据你的犯罪系数,最坏的结果是被处决。如果想要争取减刑,就尽量配合警方调查视觉毒品的来源、和非法社区的组织者,还有这些——”
他轻按一下终端,将投影开启,赫然是那天在足利房间看到的骇人死骸照片。
“将你杀害的受害人资料和详细细节全部说出来。”
静了半晌,足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杀害……?你在说什么呀,小、哥?那些人可不是我杀的……”
宜野座的神色登时含了丝愠怒,语气尖锐起来。“事到如今还想抵赖么?”掌心微微用力拍在桌上,“……杀人犯。”
“……杀人犯?哦呀哦呀,你是想要侮辱艺术家的信仰吗?”足利的目光陡然变得慑人起来,被拘束衣包裹的柔软身躯仿佛一只盘踞的蛇。“不过也是,你这种自以为是健全人的愚者是不会理解的……”
目光移向宜野手上的投影,足利看着那些断肢的眼神简直堪称“怜爱”——
“‘杀人’?简直是亵渎式的臆测……这些都是为了体验最强烈的知觉和自我、亲手献祭自己生命的高洁之人!不仅如此,还将这美丽的肉体、这惊人的艺术拍摄下来、与我等分享,引导我等……”
宜野听得皱起眉头:“到底在说什么……”
一直站在宜野身后的狡啮突然出声。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自杀的?”
说话间狡啮上前一步、站到了宜野身侧。
足利以不加掩饰的痴迷目光看着狡啮。“‘自杀’?……虽说不是什么聪明的措辞,不过对眼镜小哥这种艺术盲人来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宜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开什么玩笑,你是想说他们自己杀死自己、还让别人将自己分尸!?简直一派胡言!”
足利哼笑起来。
“分尸?措辞还真是粗鲁……那可是重要的仪式啊。献祭自己之前,当然要拜托可靠的同伴来完成最后的仪式,将已经成为艺术品的自己制作成真正的藏品。不管是谁都好,总之就是同好一类的吧……”
这个瘦得骇人的男人斜倚在椅背、刻意将身躯扭出柔软而古怪的弧度,简直让人怀疑他没长骨头。
他扫了一眼投影上的残肢。
“这些人啊,都是我的‘前辈’。看到了吗?这么美丽的刺青,完成度已经高妙绝伦,恐怕已经无法再下笔了,否则就会破坏画作的整体美感。正因为如此,就要好好保护已经蜕变成艺术的自己的肉体,反而不能够再体会到疼痛带来的深刻知觉……小哥,你知道吗?排针刺入肌肤的甘美疼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享受……”
轻声细语的足利紘一,无机质而空洞的双眸却绽放出明艳的色彩,越发让人联想起两栖类阴冷的竖瞳。
“……可是当刺青已经完全完成后该怎么办?要戒断这种享受是多么恼人和痛苦啊。不,这是上天对已经在人世间实现了全部存在意义的我们、严厉的提醒——是时候该画上句号了,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刻真正地变成艺术本身……而不是等到这具身体腐朽、刺青褪色、知觉迟钝时,才苟延残喘地迎接毫无意义的垂暮死亡……在自己的生命最富活力时亲手将其了断,便能体会到最深刻的知觉。”
滕这会儿听得饶有兴致,小声自语:“什么嘛,原来是变态自杀爱好者团体?”扫了一眼宜野座,表情就又愉悦起来;胳膊肘轻轻一碰刺贺,压低声音:“小凛?快看监视官的表情。”
——狡啮正面色如常地在纸上速记,跟一旁脸色微微发白的宜野座呈鲜明对比。
足利的演说仍在继续。
“……我的资格还远远不够,画作也没有完成……但只要看到这些前辈们留存的影像,多少也能体味到一些他们的幸福。……每当有这样的前辈进行‘仪式’后,就由协助完成仪式之人将影像发布出来与我们共勉。明白了吗?这些照片可不是你口中所谓杀人犯的罪证。”
话音刚落,狡啮就再次问道:“那么发布者是谁,是通过什么渠道发布的?是这个社区吗?”
说着把终端上存储的网页快照打开给足利看。
“啊,没错。”足利爽快地承认道。“至于发布者,谁知道是谁呢……大家都用的是虚假的化身啊。”
狡啮立刻调出那段社区里下载下来的杀人录像。“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蒐集的照片都是那些自愿自杀的人的死骸,那么这些又怎么解释?这些人可是被绑架后强行刺青、然后杀害的。”手指一指画面上正试图勒死受害者的凶手们的手,“你对这些人知道多少?”
看着那段影像,足利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是邪道啊,这些家伙。谁会知道这种渣滓是谁。”
狡啮眯起眼。“如果你能提供任何有帮助的线索的话,在隔离所的待遇也会……”
“够了。”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宜野就满脸嘲讽、冷冰冰地开口了。“完全没有任何一句可信,简直莫名其妙,人怎么可能为了那种理由自杀?!编造故事和诡辩就到此为止吧,这个人就是这个组织里的一员不是吗?这些人全是他曾经参与杀害过的,怎么可能指望犯人自己去指认别的犯人?太可笑了。”
狡啮皱眉,“喂,Gino……”
“适可而止吧,狡啮。”宜野座迅速打断了狡啮。
两个男人间的气氛陡然僵持起来。
正在此时,站在角落的刺贺开口了。“宜野监视官?”
宜野回头对上刺贺的目光。
“其实我倒觉得足利……先生,”刺贺微妙地在称呼上卡了一下,“说的是真的。啊,抱歉……可以让我说完吗?”
以前在工作上遇到意见分歧总是会以跟狡啮争执不休收场,突然来了个软柿子宜野倒不知如何应对了。憋了一会儿,只得僵硬地一点头。
刺贺也跟着微微点头示意,接着走到了狡啮旁边,看着足利轻声道:“以自己的肉体为画布的‘艺术家’,藉由刺青时的痛楚感受所谓的‘知觉’,当画作完成后就自杀、再由他人将自己分尸后制成永远的美丽标本,从而成全艺术……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确实的痛苦,这也就是足利先生一直强调的‘知觉’吧?”
她微微倾身、凝视着足利。
“不过很可惜,并非全部人都明白这种理念……我稍微浏览了一下社区内部。实际上社区现在分为了两股势力,一股是跟足利先生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一股是这些最近才进驻的外来者,以杀人取乐。……如果我没记错,足利先生是梅洛庞蒂的推崇者?”
话题一转过来,滕先跳脚了,“又来了,所以说那到底是啥……”
狡啮把手里的笔放回口袋里:“涉身哲学之父,强调以‘心’观看到的事物应该排在以‘身体’感受到的事物之后。”
“——也就是说,”刺贺自然地接了下去。“那些藉由摧残别人的身体得到快感的人,不过是在享受着虚幻的痛觉共感,是一群不敢体味真实的痛苦、享受真实的痛苦的懦夫……
语速越来越慢,到最后简直跟足利吟唱似的演说没两样。
“……那是对艺术的侮辱吧?”
从刺贺开始说话起,足利就慢慢挺直了脊背。听到后来,目光近乎狂热:“没错,就是这样,理解得很好,乖孩子……啊,这么说你就是大叔提到的那个猜出我密码的孩子了?”
“是。”刺贺笑得更亲切了。
她稍稍支起身,伸手握住了狡啮的左手腕。
狡啮稍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任刺贺摆布。
足利原本在谈话间隙还不时扫两眼狡啮,这下子脸色也变得微妙起来。
刺贺不紧不慢地把狡啮的袖子撩起一些、操作着他的终端。“老实说,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看这个。”
走马灯似的翻动的照片停住。画面上是一颗悬挂在镜面上的、纹满刺青的头颅。由于焦距集中在头颅上,镜面反射出的背景十分模糊。
“据我所知,发布者提供这些照片的代价是有偿的。其中最活跃的发布者‘水走’所贩卖的照片是足利先生购买几率最高的藏品,足利先生跟他的互动也非常多,是感情不错的同好吧?”
照片被放大,镜面模糊的景物中出现一只手持着照相机的手。刺贺翻过下一张,是经过技术还原的较为清晰的图像,可以看到那只手上有一快蝴蝶状的胎记。
足利的瞳孔猛地缩紧。
“您应该记得吧,这只手曾经在那个杀人录像里出现过,正是他亲自扼死了那名受害者。如此一来,这位水走先生似乎已经改变阵营了?那么他所贩卖的照片究竟是真正的艺术品、还是亵渎艺术的假货也不好说了……”
足利终于有些失态了,“可,可恶……!水走他……居然背叛……什么时候……不对,一定是那群猪猡欺骗了他……”
松开狡啮的手腕,刺贺双手按上桌面、俯身与足利视线平齐。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足利先生?就由我们来帮您……肃清亵渎艺术之人如何?”
……
——得知那个叫“水走”的人倒戈之后,足利不知怎地倍受刺激、把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根据他的说法,那群喜欢玩杀人刺青的凶徒犯案的对象和地点针对的都是废弃区的黑户,因此就算有人口失踪也不被察觉。只不过这群人最近已经把手伸到了省内,最近三系正在调查的女子失踪案就是他们的杰作。
这群凶徒最近一次聚会的时间刚好就在今天,于是征陆和六合跟着二系的警官一起去搜检视觉毒品贩卖者的巢穴,而宜野座则带队去“捕猎”这些酷爱杀人刺青的凶犯。由于地点不在省内,这趟旅途颇为遥远——
三小时后,执行官护送车车厢内。
“可以去开杀人讲堂了啊,凛老师~”滕双手枕在脑后、腿一翘一翘的,“看到了吗,你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监视官大人的表情?牙败~这下子更生气了吧,再加上哲♂学夫妇的双簧哲♂学科普什么的?”
刺贺一路都在小憩,这会儿快到目的地了刚刚被狡啮摇醒,精神还有些不济。迷迷糊糊应了滕一声,发现身上的是狡啮的外套,没过脑子就把外套掀开、无精打采地扔回狡啮那边,“拿去消毒……”
“??”狡啮表情复杂,“消毒……?”
刺贺接茬儿咕哝:“被那家伙视。奸……”
“23333!”滕终于憋不住,在车座上笑得来回打滚起来。
沉默良久,狡啮维持着复杂的表情默默把外套重新披起来。
恰在此时,护送车缓缓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写足利这种变态写得我……爽翻了……谁来揍醒我……足利的案件完全是我虚构的,我只是不想写原创人物而已(揍)~大感谢让我每天都硬硬的小天使们~做个好人扔了一个手榴弹 还真的变成榴弹少女了……T酱扔了一个地雷 萌主制霸全球,前三包揽恭喜!!圆了个月哟扔了一个地雷 Yooooooo今天有多爱我快说!C君扔了一个地雷 呜哇你始终不离不弃你最棒阿寻扔了一个地雷 最近没卖萌给我吃。不性福。拘束之翼扔了一个地雷拘束之翼扔了一个地雷 二连发是手抖了么宝贝?说起来爱我的翅膀还真多啊(得意地捋羽毛瑶渣渣扔了一个手榴弹 我,我好想你呜哇啊啊啊啊(大哭)好久没看到你了超不习惯啊还以为你默默退散了这种失恋的心情……(满地打滚


、縢秀星 take 9

三人下车后看到的景象已经不是厚生省内繁华的市貌,而是一片荒凉的废弃建筑区。
根据足利的描述,四人很快就找到了那群凶徒准备进行仪式的“祭坛”。
那是矗立在低矮楼房间一座十分醒目的、保存相对完好的高层建筑;楼体是让人不快的发暗的锈红色,甫一接近入口便能闻到怪异的腥味。
运载雄蜂短暂地解除透明迷彩模式,在喷气声中张开两边的金属翼。
縢最先上前拔出支配者握在手里,然后夸张地拉高衬衫的立领掩住口鼻:“这窝变态都没有嗅觉系统的吗……”
18岁的縢是标准的少年身材,刚过抽条的时候,身量非常清瘦,平时西服穿在身上就显得有些宽松。衬衫这么一拽高,大喇喇露出一截清瘦的腰腹,在这个季节的寒风里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凛这会儿已经被冷风吹醒了不少,开始后悔拒绝狡啮的外套了。看到縢这幅样子,简直怀疑两人感受到的温差在不同次元:“当心感冒。”
縢保持着用领子裹住口鼻的状态说话,声音有些发闷,却掩不住他语气中惯有的抑扬顿挫:“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感冒?完~全~不~冷~嘛,早知道不穿这么厚的外套,气象台的萌妹子又在骗人了……” 
凛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跟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縢非常好动、执勤间隙也喜欢瞅空到处乱窜活动。为求方便,不但西服裤管被改短露出脚踝、西服袖子也跟衬衫袖子一样高高挽起、变得皱皱巴巴——狡啮已经够不修边幅的了,跟踩着颜色花哨的帆布鞋的縢一比又差了那么一截。偏偏縢又能把这种改良版正装打扮穿得挺和谐,尽管怎么看都没有正装的意味、反而满是少年人野趣就对了。
……就像喜欢在学校制服上做文章的中学生一样。
不,不是“就像”,其实本来就是这个年纪啊。
这么一想,初见縢时那种复杂的心情又回来了。
“犯罪系数”这一概念正式被社会认可不过短短二十年,却在这个国家掀起了剧变;尽管潜在犯的人权较之九十年代之初要好上很多,“潜在犯”不再被舆论过分妖魔化,但偏见和不公正待遇依然存在。
【能够得到重新为社会服务的机会,是对潜在犯的“法外恩赐”。】
——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人认为执行官这一职位——亦或是将身为潜在犯的、像縢这样年纪的少年推向无法回头的泥沼——有任何不合理之处。
……
站在外面是干冷,进了建筑内部就是湿冷了。阴森的寒气简直能渗进骨缝,何况凛睡了一路,这下更是难捱。喷嚏憋在鼻子里又疼又痒却出不来,不一会儿眼角就生理性地泛红了。
狡啮走在她旁边,见状叹气:“都说了别在车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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