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 作者:空心节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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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潇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只觉得一尾软舌叹了进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十七章　男孩与男人的差距

吴潇混蛋过一段时期。
吴建国总忙着赚钱的事，没工夫管他，他就在学校里做土霸王，在学校外混小帮派。抽烟，喝酒，逃课打群架，都是家常便饭，可是唯一不干的事，就是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兴许是爸妈感情非常好的原因，他从小看着他那个大老粗的老爸，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妈妈捧在手心里，一张总是带着严厉的脸，也只有在对着自己爱的女人时，带上一丝柔情，甚至连妻子去世后都不肯再婚，守着一张照片过日子。这样的专情影响到了他，他总认为，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全心全意对她好。
这样的想法很传统，甚至是有些保守的，单纯的让那帮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狐朋狗友嘲笑了很久。
他可以摆出一副地痞流氓像跟比自己高年级的学长打架，但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一句话都会脸红；他可以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眼睛也不眨一下，可是被喜欢的人说一句烦，就会郁闷一整天。
当他身边的混混们早都不是处男，女朋友孩子都流过几个时，他还在笨手笨脚的每天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抽屉里扔一只棒棒糖，纯情的不像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他不在乎被人笑话，只有感情上的事，他不胡来。
所以被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拒绝，曾经让他阴影过很长时间，轻易不敢再去追女孩子。再后来，家里出了事欠了这么多债，他没日没夜的赚钱都嫌时间不够，没有一点精力去想感情上的事。
也就是说，他活了二十七年，感情史依然保持着一片空白，甚至连女孩子的一个拥抱都没有得到过。
吻倒是接过的，不过是五年前被眼前的小鬼抱住强迫亲，权当做小孩子不懂感情，耍赖向他撒娇而已，虽然觉得男人和男人亲嘴别扭，可是还是拒绝不了小孩闪闪发光充满渴求的双眼。
可那个是小孩儿啊，做什么都能当做开玩笑，现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接吻，甚至舌头都伸了出来，像什么样子？
最重要的是，小孩子的吻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情欲！
吴潇开始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随着靳弈辰舌尖的肆虐，和吻的逐渐加深，满是震惊的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他用力的把亲的浑然忘我，甚至连他的唇瓣都不放过，用力撕扯的野兽一样的靳弈辰推开，双眼因为激动很是明亮，一手用力把嘴角濡湿的痕迹抹干净，然后再抹了几把，像是想把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全部擦干净一般。
“你……你他妈的干什么呢！”吴潇愤恨的骂道，“你是不是打拳打的脑子抽──唔！！”
靳弈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才刚刚被推开，身体就如影随形的覆上吴潇的，扯住他的胸襟，暴力而狂肆的咬住他的嘴唇，接着吻他。
“唔──！！嗯！！”吴潇猛烈的摇头，躲避紧追不舍的双唇，断断续续的破口大骂：“你个混──唔嗯……！放开……嗯！！”
直到这种时刻，他才发现了两个人之间体力的差距变化有多大，才真正意识到了，面前的人真的不再是记忆力柔软天真的少年，而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甚至变得无比危险的男人。
五年前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保护在身后的孩子，现在会野蛮的按住他照死里亲，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吴潇被逼的已经避无可避了。
他身体被紧紧抵在车门上，一只手禁锢在他的下巴上，让他满办法藏起自己的嘴唇，一只手被握的紧紧的，按在椅背上，唯一自由的手却因为缺氧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不轻不重的胡乱拍打身上男人的肩膀。而嘴唇则被狠狠含进别人的口腔里，任由对方凌虐，舌头被迫卷出牙关，与对方的共舞纠缠。
真他妈疼啊……
吴潇浑浑噩噩的想到，缺氧让他的感官变得模糊起来，大脑里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变得无力，只能感觉到嘴唇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妈的，再亲下去，他真的会死。

、第二十八章　告白

吴潇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等他终于喘匀了气息，神志开始复苏时，已经瘫软成一团，被推倒在放下的椅背上。
靳弈辰整个覆在他的身上，还在低头一下一下亲着他的唇瓣，这次没有伸出舌头，只是亲昵的摩擦着彼此的嘴唇。
吴潇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鼓足一股劲，把靳弈辰推了开来，自己颤颤抖抖的坐起身。
他不敢去看靳弈辰的脸，低着头，拳头握的死紧，青筋都暴漏出来。
“……都多大了，别开这种玩笑了成吗？”用手背胡乱的擦擦嘴唇，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下回再玩儿这个，兄弟都没得做！”
说完他再次去推门，门还是纹丝不动。
“你快开门！让我下车！”
吴潇烦躁的拍着车的玻璃窗，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跟靳弈辰呆在一起了
，这样密闭的空间里，空气中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唇齿间还有被啃食的酥麻感，他害怕再多呆一秒，就会被连肉带骨的吞进身后人的肚子里。
看着他焦灼不安的样子，像是坠进陷阱的兽医院恐慌，靳弈辰轻轻叹息：“潇哥，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吴潇头也不回的低吼道：“你他妈的赶紧放我出去，老子现在不想听你废话，再罗嗦小心我揍你！”
“可是，你必须听。”
吴潇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让靳弈辰眼神暗沈下来，心里的烦躁感猛地燃烧起来，只想狠狠破坏些什么，来减轻心中的憋闷感。
他一手紧紧捉住吴潇的肩膀，不顾他意愿的用力把他扭转过来，却在看到对方脸上的僵硬时，不由放轻了手中的力道。
“潇哥，你别怕我。”靳弈辰用手指摩擦吴潇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脸色放柔和，终于恢复了些平时的温和，只是动作依然专制，“……也别怪我，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
吴潇身体摆脱不了靳弈辰的掌控，倔强的扭过头，不让对方的手指再碰触自己的嘴唇，反驳道：“谁……谁他妈怕你，我现在不想搭理你而已！”
靳弈辰被他的样子弄得轻轻笑起来，一车的压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他松开面前男人的肩膀，顺着手臂滑下牵住他的手，说道：“潇哥，你真的一点也没变。”
“哼，你倒是变了不少。”吴潇一边冷哼，一边努力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
“是啊，我是变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靳弈辰勾着嘴角，从抽屉里拿出烟盒，熟练的甩出一只烟点燃，灯火明灭间，低声说道：“只有一点还没变。”
“什么？”吴潇条件反射的问道，问完就懊恼的皱起眉。
靠，变没变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该多此一举问的。
他扭头改口道：“不，你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陪你发疯，你赶紧放我下车。”
此时已经很晚了，陈旧的小区里面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好像随时都会彻底熄灭一般。吴潇觉得这一天经受的惊吓太多了，他满脑子一片混乱，迫切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理出头绪。
“我喜欢你。”
“我说了我不想听！”吴潇烦躁的一挥手，过了半秒，才意识到靳弈辰究竟说了什么，他转头瞪大眼睛，震惊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唯一没变的，就是喜欢你这件事。”靳弈辰静静与他对视，暗沈的眸子深沉的像是幽深的湖泊，他拿下唇间含着的香烟，带着虔诚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我喜欢你，潇哥。”

、第二十九章　决不放弃

吴潇不是第一次听到靳弈辰的告白了，事实上，五年前的时候，还是少年的他就对他热烈的告白过，甚至一度对他展开热烈的追求。
可是那时的他并没有当真过。
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虽然长得漂亮点，皮肤白嫩点，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雄性动物，怎么可能真的对他产生爱情？至于时不时撒娇缠着他接个吻，也不过是青春期对这些比较好奇而已。
在他看来，那一段时间荒诞的追求游戏，不过是小孩子对于强者下意识的崇拜而已，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少年找到真正心仪的女孩儿，就会回归正途了。
可是，现在他没办法再拿这套说辞来说服自己了，因为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理智的，成熟的成年人。
“你……你……”吴潇感觉自己喉咙干涩，声音沙哑的像是卡在胸腔里，咽了口口水湿润了嗓子，颤抖道：“你……你是不是疯了？还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我一直都很清楚你是男人这件事，不用刻意提醒我。”靳弈辰吐出一个烟圈，把燃尽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勾起唇角，“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从小到大，一直只喜欢你。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可是……你让我怎么办？”
带着淡淡自嘲的口吻，仿佛溃堤的洪水，将压在心底的苦闷爱情全部诉说了出来。
“潇哥，从我回来的那一天起，不，应该说从我被送到英国开始，每一天最多的时间都是在想你。我想抱你，想吻你，就算被你骂爱哭鬼也没关系。可是从我回来，能做的只有跟你保持距离，……因为我怕连朋友也做不了。”
“……你不该这么好奇的，潇哥，如果你今天不去找我，我没准还能坚持的时间长一点。但是现在，我不想再忍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以爱人的身份。”
“爱人……？”
吴潇呆愣楞的看着靳弈辰带着无奈的眼睛，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怎么也没办法挪开自己的眼睛。随着青年低沉的倾诉声，他仿佛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许多苦涩的感情，一瞬间甚至认为，两个人中真正做错的人是他。
也许，真的是他。
早在少年对他产生暧昧的情愫时，他应该狠下心干脆明白的拒绝他的，更不该总是对他祈求的目光心软，任由对方亲吻自己。如果当初他拒绝的够干脆，如果没有那么多过于亲密的拥抱和接吻，少年真的会回归正路，找一个善良漂亮的女孩恋爱，结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不会在他身上投下那么多的感情，经历这么多苦涩。
所以，他不能再暧昧不清下去了。
用尽力气把自己的目光从对方充满爱意的双眸中拉出来，吴潇低着头看着自己钻成拳头的手，沉默了许久，说道：“小子……我不能。”
……果然。
靳弈辰眸光闪动，问道：“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咱们两个都是男人，男人怎么能跟男人在一起？”吴潇转头看向车窗外，“小子，我可没什么好的，又穷，腿还不好用，女人才是真的好呢，又软又温柔，抱着舒服，关键还能生孩子，能……给你一个家。”
他一边说着，脑海中闪过自己老妈还在世的时候，温柔的妈妈，严厉，但是一心为家奔波的爸爸，再加上一个他，就是幸福的一个家。
所以，家当然必须由男人女人和孩子组成，两个大男人算是什么事？
可是，似乎这样想的，只有他一个。
靳弈辰面色沉静，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情绪，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击方向盘，半晌，才一条一条的反驳他：“第一，男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卫诃跟老师就很幸福。”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吴潇猛地转过头震惊道。
“这个很明显吧。因为，他怎么看老师，我就怎么看着你。”
吴潇无语，脸悄悄烧起一团热意。
“第二，我不要你的钱，也喜欢你身上每一处好或者不好的地方。”靳弈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第三，我也可以给你家庭，我们结婚，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要孩子，现在科学很发达，孩子的问题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我……”吴潇结结巴巴的张开口，却真的想不到什么问题，索性硬起声音，坚决道：“讲道理我讲不过你，但是我们绝对没有可能，以前是兄弟，以后也只能是兄弟，以后你再做这种事，我绝对对你不客气！现在赶紧让我下车！”
这次靳弈辰没有再阻止他，吴潇逃命一样冲下车，向自己小区的单元门跑去，身后青年的声音却紧追不舍的缠了上来。
“潇哥，我不会放弃的。”

、第三十章　就算是变态，也会有人心疼

像是害怕被追上一样，吴潇咚咚咚的一口气冲回家，碰的把门重重关上，落了锁。
随着门紧紧关上，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虚脱的靠着门板重重喘着气，手颤抖着抬起来，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楼下并没有车子发动的声音，一直安静着，大概靳弈辰还没有走。
他不敢开灯，踮着脚尖偷偷走到窗口，拉起窗帘的一个小角向下看去，发现靳弈辰果然没走，甚至也从车里下来，正靠在车门上，抬头望向他的窗口。
心底一虚，他手抖松开了窗帘，又怕窗帘动的太明显，被靳弈辰发现自己在偷看，便手忙脚乱的按住了窗帘摆动的一角。等到窗帘终于不再晃动，他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可笑。
──且不说靳弈辰从来没上来过，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就算真的知道这扇窗户后面是他的家，一片漆黑中又能看清什么？
吴潇轻轻啐了一口，暗暗骂自己真是笨到家，一碰到这小子，岁数都活回去了，索性仗着黑暗的掩护，缩在窗户后面观察楼下的男人。
微弱的灯光下，青年俊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抬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是却始终面冲这个方向，吴潇甚至错觉，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一般。
在这双炽热的眸子下，无所遁形。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又有加快的趋势了，身体的不自然的发热，像是整个人在火焰中炙烤，连耳根都很烫。
简直是太奇怪了！他已经开始被靳弈辰带的莫名其妙起来了！
吴潇懊恼的一拳捶到墙上，受不了的拉开窗帘，把窗户推开，随手捞了晾在阳台上的一只刚刚刷过的鞋，冲着楼下的人抛了过去，左右望了一下，见没有人，便探出身子低声吼道：“快滚！回你家去，不许在老子楼下傻杵着了！”
靳弈辰身形终于动了，他站直身体，将扔下去的鞋子捡了起来，抬头道：“潇哥，你刚才一直再看我。”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