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狐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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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试时，他的表现非比寻常，高级魔法功底深厚，威力巨大。他几乎没有移动，浑身上下没有擦伤，就顺利打败对手，并让对手心服口服。他的英姿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毫无缺憾的动作，施展魔法时的蓝发飘舞，以至于到最后我不假思索地选定他为当年中选的武官高级狐。
御试后，我在大殿上与他单独聊天。
我问他感觉如何？他风趣地说，他现在非常兴奋，甚至想到以后赚大钱的事了。我笑笑，深深地XX上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XX的位置上被扣了两个洞，白狐很好奇，抱着这本大大的书去找绛红问个明白。
“红红红红红。我看到一本好有趣的书，你猜是谁编的？”
绛红扫了一眼封面，又看到白狐的小手夹书的位置，先是愣了一下，后笑道：“《武家》，我编的，你在看你父亲的事。”
“我父亲很厉害是不是？”
“对啊，他那时的武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还是害怕一个人，你猜是谁？”
“你！我父亲的武功只是不如红，对不对？”
“对，但他并不怕我，还总是和我作对。”
“那是谁呀……”
“你母亲，他只怕她一人。他特别依着她、宠着她，有时候甚至跟我闹翻。”绛红的声音渐小下去。
白狐翻开书，将书放在桌上，指着那两个洞说：“这里原来填的是什么词？”
绛红的脑子飞速转着，想出一个蒙混过去的理由道：“这么久远的事，我不记得了。”
白狐的眼皮耷拉下来，撅嘴道：“我还想问问你呢。那红还记不记得捅掉它的原因？”
“那更记不得。狐儿，不要管这些，乖，去看别的书，我这书写得比较早了。”
“不！红总该记得你为什么管我爹叫‘狐儿’吧。”
“因为我和他很熟悉了，我是长辈他是晚辈，所以才这么叫的。”绛红立刻回答道，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白狐缩缩脑袋，十分害怕。
这才一天不到，红对自己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不对，他在早朝上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是在提到父亲的事之后，红才开始急躁的。他和父亲到底有过什么过节？
白狐抱起《武家》，继续看。

我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他想振兴芍药村，娶媳妇生孩子。我问，你有心仪的姑娘了么？他很惊讶，瞪大眼睛反问我，您不知道？我点头。他说，整个赛场闹得沸沸扬扬，我和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有些XX，却又不敢表现在面部，只得恭喜他。他问我什么时辰了。我回答他。他急急忙忙走了，说是和那位姑娘有约。
这时我们的第一次会面，我对他的印象非常好。风趣而又不失礼节，强大且谦虚。
我们的第二次会面同样是在仙境大殿，他与那位姑娘在一起。
我很惊讶，因为他们分别是天狐和地狐，道理上不应合为夫妻。我心里偷偷XX。他们说，他们想回到芍药村做个村长，正好造福村民。我不同意，劝他不要留在小小的村落，那里不能施展他的才华。他说，如果他能将村子变得像县城一般，是另一种施展才华的途径。我说，狐界有一条规定，红蓝两狐不得通婚，不得生子，要是你们能够离开芍药村，这条规定便荡然无存。他犹豫了，与那位姑娘商量。地狐坚决不同意，说不能为个人的享乐误了家乡的大事。我见不能留住人才，就又答应他们一个条件。我会让芍药村再度盛开芍药花，子子孙孙不愁吃穿，生活富足。
他终于同意了，夸赞我心胸开阔、目光长远，是位好狐仙。我会心一笑，很是高兴，招待了他们一番。

第三十四章　离位

连续几天，白狐都没有在早朝上出现，绛红在原先严厉的基础上，脾气越发地暴躁，时不时就遣散一些重要官员回老家。
白狐捧着《武家》爱不释手，看完父亲的那一部分又看别人，绛红终于不耐烦了，夺走白狐手上的厚书，咬咬牙，撕成两半。
白狐看着眼底泛红的绛红，蜷缩在墙角。
绛红蹙了蹙眉，想走，又顿了顿，蹲下来抚摸着白狐的刘海。
淡色的白丝，单纯，美好。
绛红三天没有和白狐说一句话，此时的动作令白狐受宠若惊，胆颤，而又期待。
泪水很快囤积在白狐的眼眶中，润湿了朦胧的白瞳，眼前的绛红模糊不清。
白狐展开瘦长的胳膊，一把扣住绛红的脖子，小脑袋在绛红的前襟上蹭啊蹭。
绛红笑笑，挑起白狐的下巴，轻柔道：“这几天有点心烦，对不起。”
白眸对白眸，似一汪清泉，看不出波澜，却能读懂彼此的心情。
白狐依旧有些胆怯，小声说：“红……给我讲讲你和我父亲的事吧。”
绛红的脸立刻晴转阴，欲甩下白狐掉头走人。
白狐死死地抱住绛红的手臂，越抱越紧，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白狐被冷落了好多天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和绛红聊聊天的机会。

“你父亲，是我的前恋人。”
绛红只一句话，白狐便怔在了原地，手松垮夸地搂着环绕着绛红的小臂。
绛红轻轻一收，手臂轻而易举地从白狐的臂弯中逃脱。
“你恨他和我母亲在一起。所以你要报复我，是么？或者，我只是他的一个替身？”白狐几乎于白色透明的唇中吐出一句话，同样有强烈的震撼力，让绛红定定地背对白狐，没有跨出一步。
“不，不是这样的。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他了。”绛红猛地转过身，白色的瞳眸放射着冰一般的寒光。
白狐畏缩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挺起胸脯，与绛红眼对眼，毫不示弱。
“你没有！”白狐说。
“我真的放弃他了！”
“你没有……”泪水簌簌地落在地面，击得粉身碎骨，化作无数个玲珑剔透的小滴。
绛红看着双眼红红的白狐，动容了。
他爱白狐，不可能对白狐百分之百地冷漠，他一直宠着白狐，希望白狐相信他的爱，他也一直避免白狐接触到那个人——星寒。
白狐从见到他那天起，不断变强，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在狐仙面前为芍药村讨回一个公道，二是找到自己的父亲母亲。
第一个基本上实现了，他宠白狐已经宠到让白狐与他并驾齐驱的地步。
第二个呢？可以实现。但他绝不会让白狐实现。
他会不断找一些让白狐闭嘴，延时找父母的理由。
因为，他不敢对白狐说：你的父母早已死在我的手下。

高级狐是永生的，白狐拥有无限的时间来长大，充实他的单纯的脑子。
几十年，几百年过去了，好像绛红为了不让白狐见到父母，编出来的理由只有“他们现在忙，不方便见你”。
绛红永远把白狐当作小孩子。
白狐在成长，心志在成熟，或许那个“忙”的理由蒙蔽了白狐三百年，但往后的日子，白狐隐隐约约感觉到，绛红在骗他，而且他恐怕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狐仙岛是天下第一大岛，雾气迷蒙，深不可测，也如同这位狐仙绛红大人一样。
白色笼罩的岛屿，处处都是绝美的风景，一望无尽的花圃，清澈见底的泉溪。
这位绝美的狐仙绛红大人，内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白狐在他的眼皮底下慢慢成长，他发觉了，担忧了，甚至恐惧了。
他阻止不了白狐的成长，他无法再见到白狐单纯的样子，洁白无瑕的皮毛，灵动的白眸，仿佛只能在记忆里回想。
绛红常常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他不接近白狐，白狐或许还在芍药村作一个快快乐乐的小雪狐，无忧无虑。
绛红坐在一池湖水前，无聊地拨弄着小石子，在湖中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旁边，不知不觉中，出现一双羽白的靴子，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白宝石。
绛红往上看看，笑了笑，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那双靴子的主人坐下。

白狐彻底从活泼可爱蜕变成端庄优雅，越来越像一个人们心目中的狐仙大人。
白狐坐在绛红身边，下意识与绛红保持一定距离。
绛红心中在苦笑，他盼望白狐像以前一样，变成可爱的小狐狸，团成一团在他的大腿上熟睡。
以前总归是以前，回不来了。

白狐开门见山，微笑道：“绛红，我父母今天又很忙么？”
绛红怔了怔，道：“嗯，他们给我呈书说……”
白狐笑意更浓，却意味深长：“说他们过世了，对不对？”
绛红轻巧地移动身子，与白狐肩并着肩，强硬地将白狐拉入自己的怀中。
白狐浑身僵硬。
绛红柔声道：“在我回答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哦……”
“你还爱着我么？”
白狐的身子更加僵硬。
他们之间生疏了，但爱这种东西不是说没就没的。在一起五百多年了，以为对方在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
该怎么回答绛红？
白狐不是小孩子了，不再腻着绛红，不再拥有小孩子的梦，已经和绛红真正平起平坐，管理天下。
爱绛红么？爱。可是说不出口。
“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你的父母确实去世了。”绛红苦闷地说。
“你杀的？”白狐努力做到毫不留情。
“对。”
“为什么？”
“他背叛了我。”
“你在《武家》上可没这么写。”
“你还记着那本书……记性真好。”绛红思索着以前的感觉，宠腻地在白狐的额头上轻敲。
白狐几乎硬成了石头，浑身绷紧。
“狐儿……”
白狐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衣衫。
“狐儿，想知道真相么？”
“嗯。”
“你父亲是我的前恋人，应该说是我很久很久以前一厢情愿将他作为我的恋人。他说过他爱我，他也说过你母亲在他心目中只是妹妹而已。”绛红细致地梳理着白狐的长发，平淡地叙述着，似乎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我太天真，居然相信了……然后，我破格答应了他所有请求，最后，他说他要和妹妹回乡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当然，我最后找到了他们，他们结婚了，过得甜蜜。我一开始以为这些是星寒为了遮掩我们之间的恋情的，后来才发现，我错了，他没有回头找我。我抓了他们，软禁在我身边，他甚至有了孩子……我杀了他们，将你送到芍药村。”
“哦？你以前没对我说过这些。”
“你以前那个纯洁的小心灵如何接受？你现在长大了，我可以对你说真相。”
“我生气了。”白狐淡淡道。
“怎么？如何补偿你？”
“完成我的两个愿望吧，让芍药村开满芍药花并且……让豆瓜成为天狐。”
绛红美眸一眯，道：“你不会也想要背叛我吧……”
“你要是怕受打击，现在杀了我。”
“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二位狐仙去了芍药村。
豆瓜早已长大成｜人，愣愣地看着高位上的雍容华贵的白狐哥。
芍药村人烟比以前更加稀少，只有零零星星地几家。
豆瓜被立刻提升为天狐，绛红亲自担任他的魔法武功老师。
绛红在空中挥笔题名：芍药仙村。
墨汁荡漾，落洒在地面，举村欢呼。
绛红还是那副冷峻的表情。
他看似并没有使用什么魔法。
但是，第二天，闲置的农田里就冒出了芍药的小芽。
第三天，满地芍药含苞待放。
第四天，芍药形成浓密的花丛，释放着淡淡的清香。
白狐惊奇地盯着一个芍药，咕哝道：“魔法芍药么？”
绛红在他的身后，露出俊美的笑容，村民的眼睛变成了一朵朵桃心。
白狐正奇怪，却一把被人搂住腰，横抱起来。
绛红双眸迷蒙，送来一个甜湿的吻。
舌与舌软绵绵地纠缠，白狐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圈圈红晕，嘴角，一丝银坠垂落。

又过了几千年，二位狐仙退位了，他们没有对天下阐明原因。
他们将狐仙的位置让给了豆瓜。

绛红的理由是：我累了。
白狐的理由是：我随他。
天下的争端没有结束的一日，勾心斗角时时发生，甚至在每一次早朝上，绛红都要应对大臣们提出的尖钻的问题。
绛红累了，他想和自己的恋人一起，在外潇洒，互相吐露心声。
他们游览了天下所有美丽的景色，最终回到芍药仙村。
海浪一般的芍药花随风飘舞，各色相间，清香诱人，小小的花朵谱出了壮丽的景观。

夜晚，芍药发出淡淡的光亮，红与白交相呼应，构成一颗圆润的心。
白狐变成柔软的小狐狸，缩成一团，闲适地躺在绛红的大腿上，细细的小胡子微微颤抖，绛红顺着纹路梳理着狐儿的毛发，眉眼弯弯，嘴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