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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续篇 沙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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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在下之眼的人只有一个。”容飞扬毫不避讳地道,“司徒门主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吧?” 
“整天对着一个人不觉得乏味么?”司徒不二若不经意地转首瞟了瞟一边角落里的粉红色床帐,“容大少何不偶尔换个口味?也好图个新鲜。” 
“司徒门主的好意在下心领。”容飞扬神色从容地随着对方的视线瞧去——只见一缕浅浅淡淡的烟雾正在妆台旁一柱燃着的线香上缭绕盘旋,“只是在下既从来没有乏味的感觉,自然也没有换口味的打算。”说至此,话锋一转,“咱们何不先商谈一下司徒门主昨日提起的事?” 
“这个嘛……”司徒不二笑得甚为不怀好意,“容大少是否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什么?”容飞扬方一皱眉,便觉心头忽地一热,一股辣辣烫烫的气息从小腹生起,直直窜上四肢百骇——这是怎么回事?!桌上的东西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动过,至于那柱香…… 
“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罢?”司徒不二面含得色,“我知道你方才屏住了呼吸,根本没有吸进那烟。只可惜这并非普通的迷香,而是‘药仙’徐玉娟特别练制的‘醉魂’。它跟一般迷|药不同,就算是屏住呼吸也没有用,因为这香可以从皮肤中慢慢渗透到骨子里去,然后让人的魂魄也跟着慢慢地飘荡起来。”——“药仙”徐玉娟是江湖上顶尖的用药高手,亦是司徒不二过去的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你……”容飞扬用力咬了咬牙,竭力控制住浑身燥热。“醉魂”的药性极其强烈,没料到这种药居然只需通过烟雾便可渗入人体,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果驭水在这儿就好了。 
“南宫姑娘。” 
听到这一声呼唤,紧闭的房门轻轻打开,一个柳眉杏目、楚楚动人的少女轻轻推门而入。 
“是你!”容飞扬猛然一惊,暗呼不妙。 
“这种药会让你醉仙欲死,欲罢不能。”司徒不二邪妄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了,两位好好享受吧。”说罢,施施然地踱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房内,只余下了两个人。 
容飞扬死命地撑着桌角站起身,狠狠瞪着贴上前来的少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勉强地从牙缝里断断续续地挤出一句话。 
“容大哥……”少女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柔腻香滑的躯体滑入容飞扬怀中,一双象牙色的玉臂也主动缠上了青年健壮结实的身躯。 
“唔……”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自喉头传出,容飞扬倒抽一口凉气,用尽全力方才得以推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南宫菁,一瞬间只觉面热心跳,耳鸣目眩,中了媚药后的敏感身体,只需被人稍稍一碰,全身上下立刻起了生理反应。糟糕,再不快点自己就要丧失神智了。 
南宫菁扶着桌沿,眼见容飞扬竭力保持清醒、不为所惑的模样,眸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悲伤与怨愤之意。她当下银牙一咬,再度冲入了容飞扬怀里,死命地抱着不肯放手。 
少女的体香由鼻端丝丝缕缕地沁入,满怀的软玉温香令容飞扬浑身发烫、心如擂鼓,两边太阳|穴不停地跃动,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滴滴滚落。终于,他目光迷离地伸出手去,一点儿一点儿、不确定地抬起南宫菁依在自己胸口的娇艳面颊,轻轻地碰触,沿着弧度柔美的轮廓渐渐上移,略带颤抖地拔下少女头上斜插的一根式样别致的精致银簪,登时,原本松松挽着的一头如墨青丝从少女头顶倾泄而下,平添几分妩媚与诱惑…… 


容府。 
竹院。 
凉亭。 
啪。 
一根琴弦突然断裂,西门毓秀停下抚琴的手,心头闪过一缕焦躁和不安。飞扬去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怎么自己便乱了心绪…… 
墙外忽然飞入一人,凌空而至,不发出一丝声响,慢慢地落在西门毓秀身前。 
“司徒门主。”西门毓秀骤然抬首,缓缓问,“飞扬呢?”——为什么司徒不二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飞扬出了什么事? 
“容大少正在寻芳阁与美人缱绻缠绵,”司徒不二一霎不霎地盯着西门毓秀,“在下便趁此机会出来见先生一面,聊慰相思之苦。” 
“……”西门毓秀从容起身,面上不见一丁点儿波动。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司徒不二笃定地道,“反正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 
西门毓秀冷冷地望着他,一动不动——虽然心中忧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寻芳阁看个究竟,但是他很明白,面对着司徒不二这样的对手,失去冷静就意味着一败涂地。 
“我本来还想等你主动地投怀送抱,不过……”眼见自己完美的计划即将成功,司徒不二得意地轻佻一笑,“这样也不错,我就在这儿要了你——既然容飞扬能出轨,你自然也可以。到时候你们见了面……哈哈哈哈……”一想到连日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这个人即将在自己身下痛苦地呻吟哀求却又无力挣扎的情形,阵阵快感掠过心头,让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锋剑在笑声中疾飞而至,这一剑的速度乃司徒不二生平仅见,快得简直不象是从人的手中发出,笑声未了,剑已封喉——虽然知道如此趁人不备的做法多少有些卑鄙,不过对于无耻的人就得采取卑鄙的手段。司徒不二做梦都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丑陋之极的人竟能使出妙绝天下的剑法,大惊失色之下慌忙使了个铁板桥往后一仰,才堪堪避过一剑。西门毓秀剑势毫不停歇,剑锋一折一转,斜斜取向司徒不二面门,司徒不二长吸一口气,欲待后撤,却未料退了几步后背蓦然撞上了一根细竹,他赶紧运力一震,青竹发出“喀嚓”之声从中断裂,只这阻得一阻,待他定下神来,寒沁沁凉飕飕的剑锋已迫近眉睫,碧盈盈的剑光映照在双眉之间,令他一动也不敢再动。一时之间,只听得四周竹叶簌簌声响,略微和着几许细细的喘息。 
西门毓秀定定地逼视着司徒不二:“说。” 
——方才这几招乃是孤天十七式中的精华,于瞬间克敌制胜最为有效实用。当然,这必须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偷袭成功,好歹司徒不二也是当今武林排名第一的人物,当真动起手来,莫说这区区几招,便是三四百招也未必能见分晓。 
“西、门、毓、秀。”司徒不二死死地瞪着他冷笑,“我不会说的,容飞扬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世上能够击败自己之人少之又少,“玉修”岂非正是“毓秀”的谐音? 
“如果飞扬有事,”西门毓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必杀你。” 
院门外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一个人捂着肩踉跄地冲进了院子。 
“毓秀!!” 
!!!!!! 
见到容飞扬此刻的样子,西门毓秀丕然变色——左肩插着一根银簪,肩头的衣裳染红了一片,血迹未干,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双目赤红,全身颤动,仿佛正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飞扬!!”他痛呼一声,眸中杀气立现。 
司徒不二见势不妙,忙趁西门毓秀分神之际,身如游鱼从剑锋下悄悄滑出,足尖一点,亟欲遁去。西门毓秀怒叱一声,挥剑如虹,带着满腔的愤意与憎意直直射向司徒不二的背心。司徒不二赶紧侧身一滚,试图躲闪,但这一剑来得实在太快,他虽然避过了要害,却仍被剑风扫中了肩胛,立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滚落在地,发散袂乱,显得甚为狼狈。不过此刻逃命要紧,自然没有闲功夫再去管什么丢不丢脸,司徒不二当即翻身跃起,仓皇越墙鼠窜而走。西门毓秀本待追上前去,又放心不下容飞扬,只得收住脚步,匆匆掠至容飞扬身侧,伸手欲扶。 
“别碰我!!”容飞扬慌忙喝止,跟着蹒跚着后退两步。 
“飞扬,你怎么了?”西门毓秀怔怔地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你……你别误会……”容飞扬喘着气道,“我……我不是……我……我被司徒不二那厮……下了药……如果现在接近你……我怕……我会伤了你……” 
“药?”西门毓秀恍然,“是媚药吧?” 
“……是……我怕……我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所以……”容飞扬勉力解释。 
“所以你就用簪子扎了自己的肩?”西门毓秀的眸中渐渐漾起一层薄雾。 
“这样……比较容易保……保持清醒……” 
“那么,需要我帮忙吗?”西门毓秀忽地莞尔一笑,唇角勾起一线柔柔的笑意。 
“你……你……”容飞扬愣愣地望着笑得极其温柔的恋人,傻傻地说不出话。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保持清醒的好。”西门毓秀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揽住自己年轻的恋人,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拉下他的头,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对方张得大大的嘴巴,呢喃着道,“就算伤了……也没关系……” 
容飞扬浑身一震——贴在耳边的细语、挑逗地伸进自己口腔内搅动的舌头——这一切令他压抑良久的欲火完全爆发,再也无法自控。 
“抱歉……”用充满着情欲的喑哑声音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容飞扬猛然将西门毓秀推倒在地,狂乱地撕扯着他的衣物,啃噬般地亲吻着身下激烈地回应着自己的爱人。两具结实火热的赤裸躯体交缠在一起,心急火燎、连润滑也来不及做就直接进入的激痛令西门毓秀绷紧了身体,随着体内猛烈的撞击,渐渐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跟着容飞扬一起卷入了一场感官的飨宴之中…… 


西门毓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子时。 
躺在柔软的床上,穿着新换上的干净的中衣中裤,窗外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之声,身边则是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恋人。 
“你终于醒了。”容飞扬长长地吐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西门毓秀额上散落的一绺黑发,关切地问,“毓秀,你没事吧?我刚才对你……”他支支吾吾地道,“太粗暴了……” 
“……我没事……”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儿沙哑,就着恋人殷勤地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几口水,舒服地靠坐在恋人的腿上,西门毓秀带着些微的慵懒问,“飞扬,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我今天算是上了司徒不二那个混蛋的大当……”容飞扬凝了凝神,把寻芳阁内发生的事巨细靡遗地统统告诉了西门毓秀。 
“……没想到南宫姑娘她……”听完容飞扬的叙述,静默半晌后,西门毓秀方叹息一声。 
“哼,”想起南宫菁的心机,容飞扬不屑地冷哼道,“我看她这回总该彻底死心了。若不是我当时被她扯住没办法拔剑,又怎么会去借她的簪子?不过,”他得意洋洋地道,“她看见我刺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就趁此机会拼命地逃了出来,这才没让她得逞。” 
——说得自己好象有多伟大似的,听起来倒象是差点遭到色狼强暴的纤纤弱女。 
西门毓秀苦笑着转开了话题:“飞扬,你的伤……” 
“不碍事,”容飞扬忙道,“只是皮肉之伤罢了。倒是方才,我……”他瞥了瞥西门毓秀,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还痛不痛?” 
“……没、没什么。”知道他问的是哪里,西门毓秀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咳……我没事。” 
“这都是那个混蛋害的!!”容飞扬恨恨地道,“故意设了这么个陷阱让我跳……”说至此,骤然省起,“他方才跑到家里来想对你做什么?” 
“他……”西门毓秀将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容飞扬听,直把容大少气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他妈的!!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竟竟竟敢打你的主意!!!我非得去宰了他不可!!!!” 
“只怕他已经不在宝月楼了。”西门毓秀神情凝重,“方才我跟他过招时,他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 
“他知道了?”容飞扬吃了一惊,继而一想,“知道了也好,看他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我觉得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忆及司徒不二遁走前留下的怨毒目光,西门毓秀微微蹙眉。 
“嗯。这个人阴险狡诈,又高傲自负,这次吃了这么个亏,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容飞扬沉吟,“他这一次失败,它日必会卷土重来。” 
——战争才刚刚开始。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不约而同握紧了彼此的手。 
“是啊,”西门毓秀喃喃道,“但不知小诺那儿究竟怎么样了?” 


第五章 


四月十五。 
傍晚。 
杭州。 
楼外楼。 
梁枕秋正匍匐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着自己的小叔子能放她一条生路。 
原本一切都该在她的计算之中——酒楼中的掌柜伙计和厨房里的大厨早已换上了她的心腹,只要齐诺吃了桌上的任意一样菜,然后再喝上那么一点点酒,必会身中奇毒,到时候大伙儿一拥而上,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她知道齐诺每次在用餐之前均会拿银针试毒,那是他在某次险些中毒之后所养成的习惯,可是这一次……“药仙”徐玉娟的药用普通的法子是绝对试不出来的,所以她很放心地让人将菜端了上去。经过半个多月的策划,对于每一个细节、甚至每一句齐诺会问的话以及自己的对答她都想得仔仔细细、再无遗漏,只可惜她唯一算漏的是一个人(本来她是想连这个人一起杀的),这个人在饭桌上说的一句话,导致了她计划的全盘失败——这个人就是驭云山庄的庄主云驭水。就在齐诺吃了几筷菜,举起酒杯的时候,云驭水说了一句:“小诺,你该先敬嫂夫人一杯才对。” 
“云大哥,”齐诺举杯笑道,“我嫂子不会喝酒,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此言差矣,”云驭水摇头晃脑地道,“难得今日嫂夫人作东,咱们做客人的岂可失了礼数?理当先敬主人一杯才是。” 
“是啊,”齐诺赞同地点了点头,“嫂子你就看在云大哥的面上,破个例如何?” 
“这……” 一口鱼肉差点儿哽在梁枕秋的喉头,她赶紧吞咽下去后勉强笑道,“妾身实在是……” 
“嫂夫人如此推托,该不会是看不起小弟吧?”云驭水倒了两杯酒,迳自将其中一杯递至梁枕秋面前,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会……”司徒不二只给了毒药,没给解药——她又岂敢去接这杯酒? 
“我看这样吧,”看见自己的大嫂一副为难的表情,齐诺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嫂子量浅,就只轻轻地抿上一口便罢——云大哥你看如何?” 
“这样也可以,”云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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