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的炼金术士-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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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魔法师毕竟是魔法师，被一个拥有强大的近身作战能力的强者到了面前，那结局似乎是肯定的。



鲍勃顿绝望了，他看着埃尔里斯那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眼睛，好像从这双眼睛之中，他看到了地狱，然后，埃尔里斯的这伸手一插，再一次插到了鲍勃顿的胸膛。



仿佛是悲剧重现一般，鲍勃顿的下场跟波兰多如出一辙。



又是一颗鲜红的还带着鲜血的心脏出炉了，埃尔里斯手上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去，随风飘散。



“嘿嘿…。”埃尔里斯诡异的笑了起来。



“救我…。。”鲍勃顿恐慌了。刚才眼见波兰多遭受这种非人的毒害已经是心生惊悚，现在切身体会，自然不用说其中的痛楚意味了，只感觉自己的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偏偏有一股恐惧感萦绕在他的心念之上，挥之不去，实在是比死亡还要可怕。



“他们会救你么？”埃尔里斯这次没有再废话，直接就捏碎了鲍勃顿的心脏，又是一个红衣主教死去。



不是红衣主教实力太弱小了，而是埃尔里斯魔神附体之后，实力太过强大了，杀红衣主教都是杀鸡屠狗一般轻松自在。



这种非人的强大是埃尔里斯用生命换来的。



凯恩斯现在很无奈，虽然他手里有神之权杖，但是却和当年的伊莉莎白一样，并不能完全发挥神之权杖的力量，有所禁忌，虽然…。。他能利用神之权杖施放一个禁咒，但是他不想一味的屠杀。



或许以前的凯恩斯连眼都不会眨就施放一个禁咒，然后将混乱之城之中的所有异族异端都给杀死…。但是自从经过上次新生之后，他的心态就转变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生质疑，对于自己的信仰。



神爱世人难道真的就是以杀止戈么？



慈爱并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是对于一个红衣主教来说，生出这样的想法实在是罪该万死，怎么能质疑自己一辈子的信仰呢，难道自己糊涂一辈子了？



再有就是他不想让圣光十字军团再使用圣光审判了，因为已经使用了一次，还有两次，虽然埃尔里斯只需要再来一个圣光审判肯定会陨落，但是…。他怕一个人，他怕自己浪费一次机会，万一那个家伙回来了…。



有了这个顾忌，所以他否定了这两个打算。



眼见鲍勃顿和波兰多身死，马布斯瞪大了眼睛，愤怒的说道：“杀死他！杀死他！圣光审判！！”



后面的那些白袍法师一见马布斯下令了，顿时开始吟唱了起来，天空之上的那层层黑色怨灵顿时翻涌惨叫了起来，凄厉无比。一道道金光洒落下来，试图冲破这些阻挡神的光芒的邪恶生物。



凯恩斯静静的看着埃尔里斯，而埃尔里斯却没有丝毫的恐慌之色。



凯恩斯分明在埃尔里斯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狡诈，就好像是奸计得逞的狡诈…。



在这一瞬间，凯恩斯明白了为什么刚一接触，埃尔里斯就使用魔神附体这样同归于尽的招数了，他是为了下面的那些人。



不得不承认，想到了这点的时候，凯恩斯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是一种难言的酸楚。



埃尔里斯是他的敌人不错，因为他们代表了两个不同的阵营，但是埃尔里斯的做法赢得了他的钦佩，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朋友还有那些毫不相干的生命们争取一点点机会。



魔族，邪恶？残暴？血腥？狡诈？麻木不仁？



凯恩斯摇了摇头，有些失落。



在他的失落之间，那一道金色的光芒冲破了重重乌云一般的黑色怨灵，笼罩住了埃尔里斯。



“圣光审判！”



埃尔里斯再次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裹，身上开始冒出阵阵青烟，他那如岩石一般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令所有人都不解的是，在他们看来埃尔里斯必死了，但是在那个光束之中的埃尔里斯却露出了一丝坦然快慰的笑容，和狡诈心计无关，只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单纯的希望期冀。



有些突兀却又不突兀的，埃尔里斯展开双翼，静止在空中，在那束金色的光柱之中，埃尔里斯神情安详，就好像是一只…。天使，让他们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是这种祥和还有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美好情绪，却是那么真实。



这边的所有人，除了凯恩斯明白这个笑容之中的含义之外，再没有人知道。



凯恩斯神色复杂的看着埃尔里斯，喃喃说道：“对不起…。。”



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埃尔里斯消失了；化成了无数的黑色飞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一个生于只有无尽的黑暗诡谲的深渊之中的卑微生灵，他生的卑微，但是却死的悲壮。最后的时刻，他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耀，虽不被世人理解，但是却有认可赞同他的人。



比如…。凯恩斯。



再比如——



“我的领袖！我不奢望别人的理解。因为探索者往往是不会被大多数人理解的。我也不敢奢望正在掌握真理，只希望良久之后能够证明我曾经掌握过真理……”



所有的魔族战士都跪了下去，虔诚膜拜，一阵阵悲恸的挽歌在这个夕阳西下的天际之上回荡，悠悠扬扬…。



“我的王！我不奢望别人的理解。因为我们的信仰往往是不会被生在阳光之下的人理解的。我也不敢奢望改变它们的信仰。只希望良久之后能够证明我曾经的信仰没有错。”



这不是挽歌。



而是一种对于自身信仰的祭奠。



在卡特林大陆之上，魔族一直是邪恶残暴的代名词，它们不被人理解，它们卑微的活着，不能怪他们残暴，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法则，有时候，一切的性情，无论是善良抑或的残忍，他都只是为了活着，为了生存下去。



只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这有错吗？



这首歌是魔族的一曲挽歌，亘古以来，流传至今。



信仰，在空中飘荡。



……



……



【最后的战役】



47：【飞蛾扑火】



久久无语。



阳光的照射之下，埃尔里斯化成的那无数飞灰颗颗粒粒在阳光之中飘荡着，一阵风吹来，四散而开，它们将去哪里，会飞多久，最终会落在哪里，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它一定是在一个有阳光的地方落脚，因为这是它生前期望的东西。



夙愿已了。



世界沉寂了下来，原本这该是一个喧嚣鼓噪的战场，但是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来打破这片宁静的祥和。



仿佛是这个世界，都在为刚才陨落的埃尔里斯举行葬礼，为之默哀。



“我去跟他们拼了！”阿普尔独眼通红，仿佛是蒙上了一层鲜红一般，狰狞凶狠，闪烁着凶煞之光。埃尔里斯的死亡刺激到了他，虽然以往在混乱之城，魔族跟独眼巨人族一向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是时有摩擦的两个派系，但是在这个危机存亡的时刻，所有的芥蒂和偏见都是可以放下的，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只是为了这座从他们祖辈手中传承下来的城市。



“不要妄动，他们还有一次圣光审判，不想当出头鸟去送死的话，你就老实待着。”阿米蒂奇拉住了阿普尔。同样的，阿米蒂奇也是一脸的阴沉悲戚，埃尔里斯跟他一向不对头，因为精灵族是一个热爱和平跟生命的种族，但是抛开他们是同一个阵营的不说，其实埃尔里斯这样的做法，又何尝不是一种对战争的无奈？



没有人不热爱生命，有些人热爱自己的生命却枉顾漠视他人的死活，这是狭隘；而有一种热爱却是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别人的生命，这是大义；还有一种，他们热爱所有的生命，世间万物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他们都会去呵护守护，这是包容。



但是在生命消逝之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卫和祈祷，在不可逆转的死亡面前，他们能做的却是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阿米蒂奇是第三种，而埃尔里斯是第二种。



“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来杀我们？”阿普尔气得那张丑陋的脸都抽搐了起来，显得更加的丑陋。



“还有一次。”阿米蒂奇喃喃说道，却没有接阿普尔的话。



…。。



…。。



阿普尔急得直摸脑袋，来来回回踱步不停，敌人就在天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但是自己却又不能上去杀个痛快，对于他来说，他不怕战死，怕的就是这样无能为力。



还有，上去等于送死。



还有一次圣光审判，谁上去谁倒霉。



这些魔法师之所以没有现在进攻大开杀戒，就是因为他们想杀死混乱之城的所有领袖，让这些异族异端处于群龙无首的盲目状态，那时候才好动手，争取最小的损失拿下混乱之城。



不过，他们可以说是吃亏了，也可以说没有吃亏，他们死了两个红衣主教，而这边，埃尔里斯也陨落了。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损失。



不过…。。



马布斯手一挥，顿时从虚空之中抓住了两团白色雾气，那两团白色雾气不断的蠕动着，不停的变换形状，赫然就是两张人脸，正是已经死了的波兰多跟鲍勃顿。



“哈哈…只要他们的灵魂还在，就可以让教皇陛下复活他们两人！”



这也是他们刚才之所以没有救鲍勃顿和波兰多的原因，当时埃尔里斯也是强弩之末，忘记了抹杀掉他们的灵魂，但是波兰多和鲍勃顿的肉体心脏都已经被完全损坏了，他们注定只能夺舍重生，而他们的实力，也要下降大半，估计这一辈子都难以达到之前的高度。



“可恶！”阿普尔见状气得直跳脚。“这算什么事！埃尔里斯白死了！！”



“他没有白死，他为的只是消耗他们的禁咒而已。”阿米蒂奇眼神一闪，骤然一伸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造型古朴呈一种深褐色的长弓，这把长弓之上藤蔓缠绕，扭成一个个麻花结，显示出强大的韧性。



阿米蒂奇一跨腰，猛然将那把长弓拉成了一个满月状，一道金色的能量箭凭空浮现。



咻！



“我又怎么会让埃尔里斯白死？”阿米蒂奇冷冷一笑。



那道金色的能量箭之中充斥着一股狂暴刚猛的力量，宛如惊鸿一般，在所有人都还沉默之中，这道能量箭袭向马布斯！



“啊！！”



“啊！！”



两声惨叫骤然响起，只见那道金色的能量箭将那两团原本缠绕在马布斯手上的灵魂刺了一个透穿，连同马布斯的手都被射出了一个血洞！



那两团灵魂顿时被那道金色能量箭给带了出去，那道金色的能量箭在飞驰之间不停的吞噬那两团灵魂，只是片刻，那两团灵魂就彻底被吞噬了。



“啊！！”马布斯捂着手惨叫着，鲜血横流不止。



一道神圣的光辉照射在马布斯的身上，那原本被痛楚折磨的扭曲起来的面孔缓缓松开，变得宁静下来，手臂上的那个血洞也飞速弥合了起来，转眼之间就愈合了，这种恢复速度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这就是圣光十字团的强大之处，只要不是必死的伤，只要一个组合治疗，就能瞬间恢复过来。



“啊！你这个该死的精灵！！”马布斯怒吼着，虽然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丝毫的痛楚，但是这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而且鲍勃顿跟波兰多的灵魂都被吞噬了，这下那两个红衣主教是彻底的完了。



“哦？那要不要我们单挑？”阿米蒂奇一蹬脚，顿时身形如电一般飞上天空之中。



“阿米蒂奇！你给我下来！让老子上去！”阿普尔见阿米蒂奇居然冲了上去，顿时知道阿米蒂奇要做什么，这是去送死啊！



很明显，阿米蒂奇想用自己的生命来逼迫他们使用最后一次圣光审判，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拖延时间，至于能拖多久，那谁也不知道。



马布斯见阿米蒂奇居然飞了上来，顿时有些讶异，虽然阿米蒂奇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大，但是如果是在圣光审判的面前，再强大也没用，如果埃尔里斯不是拥有秘技的话，埃尔里斯只需要一个圣光审判就彻底完蛋，而这阿米蒂奇，似乎还不如埃尔里斯，这不是上来送死又是什么？



“嘿嘿，只要杀了你，混乱之城就又要少一个领袖了！”马布斯冷冷一笑。



“那就来吧，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杀了我，看是我杀了你还是你杀了我！”阿米蒂奇面无表情的一个迅疾冲刺，身形如闪电一般稍纵即逝，速度快到带起一连串的残影，飞速掠过。



疾风吹拂起阿米蒂奇的头发，那张俊俏的分不清男女的面孔之上，凯恩斯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那是一种决绝的姿态。



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马布斯一挥手，狞笑着说道：“圣光审判！”



又是从天际之上倾泻而下一道金色如匹练般的光华，即便是阿米蒂奇速度再快，也会被这股力量所笼罩住，这股力量是无所不在，处处都在的，只要是在这个空间之内，就没有逃避的地方，当然，像刚才埃尔里斯那样阻挡住太阳的本事，阿米蒂奇并不具备，所以，这样的做法只是去送死而已。



阿米蒂奇停住了飞奔，静静的被笼罩在那道金色光束之中。



他是精灵族，不像埃尔里斯那样跟光明系魔法水火不容，他被这一道光束所笼罩起来，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甚至还有一丝仿佛是婴儿在羊水之中的舒适感觉，这是一种最本源的孕育状态，无比的亲切迷恋。



但是阿米蒂奇能清楚的看到，从自己的脚上开始，正一寸寸的蔓延往上，缓缓消失，化成无数的金色颗粒。



没有丝毫的痛楚，这绝对不是死亡的感觉。



但偏偏这就是死亡，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阿米蒂奇露出了一个跟埃尔里斯临死前一样的笑容，安详欣慰，无牵无挂。



凯恩斯再次摇了摇头，虽然敌人又死了一个，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和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