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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bl男人的倒霉女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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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尴尬,当着锦梓的面。 
  原庆云的目光十分无礼的慢吞吞的在我面上打了个转,滑向了姚锦梓。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空气中传来了紧张感。原庆云的姿势还是那样懒洋洋的斜斜倚门,还是满脸要笑不笑,可是,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肌肉暗暗紧绷,像猫一样的瞳孔收缩。而锦梓,虽然在我身后我看不见,却好像散发出一种凌厉气势。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他们莫非是……为我吃醋? 
  唉,还是不要做白日梦。至少锦梓是绝对不会的。 
  两人对峙了片刻,杀气消失,原庆云放松下来,可是对着锦梓的含笑的眼睛深处藏了些……鄙夷。 
  我拉住锦梓的手,对原庆云微笑说:“庆云有空等我,不如趁着年轻多挣点钱,以免将来色衰无靠。” 
  …… 
  他脸都青了。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去跟人说这么赌气的话。 
  我这个人,其实真的很糟糕。 
  回府时,红凤禀告说邵家大公子和二等诚信伯宇文爵爷在前厅已等我多时了。 
  唉,麻烦终于来了吗? 
  我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盼望自己还在现代,一觉醒来抱怨应酬太多报酬太少然后开车去公司。 

小绿的梦想 

  叫锦梓不必跟来,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郁闷不已,揣测着这两人的态度。 
  我还真是命苦啊!在现代的时候人们同我说起女强人的口气好像在说女强盗,职场上要十八般武艺样样来得,用亦舒的话说“胳膊上要能跑马”。人前但凡有一点风光得意就有人指着鼻子说你女权主义,骄傲,得意忘形,哪里知道我们这样的女人背地多少努力,多少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辛酸! 
  你事事都要靠自己,男人们见了你总是见猎心喜,夸你坚强独立,潜台词是自生自长,不需他费心照拂付出负责任,他只要吃干抹净走人即可。等到你傻得动了心要他把你娶回家,他就满脸为难说“我配不上你”或者是“我是男人我也有自尊”。有运气好的嫁出去了,小心翼翼,别提收入高低以免刺激对方脆弱的男性自尊,再累加班再晚也要做做家务免得人嘲笑你老公是全职先生或吃软饭的,Zuo爱时不可以在上面,否则会被认为连房事都要主控……饶是这样,也以离婚做大结局的居多。 
  想不到在古代,我不但被扔进这么个烂摊子里,还是只能靠自己,还是里外不是人。 
我厅里的人也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和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年轻男子相貌普通,气质温和清贵,让人一见就很有好感,自然是邵青的哥哥,邵家的大公子邵珉。据说他是庶出,在家并不受重视,也不曾为官,和只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完全不同。和宇文家结亲的就是他。 
  他旁边的自然是他的岳父,宇文家现任家主,世袭二等诚信伯宇文放。是个清癯的中年人,面有深愁愤郁之色。 
  我刚迈进厅门,两人就迎上前来,宇文放“扑通”一声,推金山,倒玉柱,在我面前跪倒。 
  我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他:“世伯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宇文放硬着身子不肯起,缓缓抬起脸,老泪纵横:“大人,年前幸得大人主持公道,将害死犬子侮辱小女的凶手绳之以法,孰料竟……请大人……” 
  这该死的两面三刀的张青莲! 
  唉,不过现在换了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啊! 
  邵珉也愁眉深锁:“青莲,如今二弟不在家,我也只有拜托你了。这次竟发生这样的事,拙荆与岳母大人都在家哭得肝肠寸断……” 
  叫得挺亲热啊,这个邵家大少爷是把张青莲看成弟媳了不成? 
  我正容说:“公道自在人心,如今朝野上岂无说法?宇文世伯,邵大哥,你们且放宽心……”把宇文放扶了起来,好言安慰。 
  唉,我和我那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了,想想真是寒心。 
  邵珉说:“这案子原无甚悬疑,只是现在会同审理的是大理寺卿胡大人和刑部高大人,都知高大人与崔家交好,我们也不能拜托他,只好请大人从中斡旋。”÷ 
  我派的两支内斗啊,清流和外戚要笑歪鼻子了。 
  “放心吧,邵大哥。我已经嘱了琳西,此事定要从严查办。” 
  我,我居然还作出这么诚恳的表情! 
  ……不管了,至少这句话我确实说过。 
  两人又说了许多感恩和诉苦的话,我也只好应和着。不过想想这宇文大叔也确实惨得很,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怎能不气苦难平? 
  邵珉突然提到他弟弟:“二弟四月就回来了,青莲,你二人交好,又可结伴去酒楼了。” 
  我笑了起来:“倒叫大哥笑话了。”突然心念一动。这邵青和邵家对我如此重要,就算将来我改变政治风格,把我“儿子”那些名声糟糕,行事不知分寸的无耻之徒们扔了,邵家和北方士族还是要牢牢掌握的,何况我感情上也觉得他们更不刺激我的审美风格。那么从现在起,就要更努力搞好关系。 
  “邵大哥,近日有下头人孝敬了些东西,不值什么,只是从波斯大食千里而来,图它个稀罕。请带回去送给伯母,大嫂,二嫂和几位妹妹赏玩。” 
  伯母是邵青的生母,邵家女主人,大嫂是邵珉的老婆,二嫂是邵青的妻子,几位妹妹是邵家几个没出阁的小姐,其中好像有一个是嫡出,其余几个都是庶出。呵呵,掌握详尽资料一向是我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 
  说着按铃叫红凤进来,吩咐她说:“前几日收到库里的波斯大折花蝉翼纱取十匹出来,连同两个紫砂金香炉,两斤龙涎香,六支高丽老参遣人一会儿随大公子一起送去邵府。” 
  邵珉连忙推辞说:“青莲留着自用吧,也是下头人一片心啊。” 
  我笑道:“若非咱们亲善,这点东西如何拿得出手,还请邵大哥不要推辞,我府里没有女眷,只有红凤这个丫头,她哪里用得着许多?白放着也是蠹了,坏了。倒是大哥回去要好生安慰大嫂才是。” 
  他们告辞走了之后,我脸上的笑容便挂不住了。真是累啊,政界果然比商场更加血腥黑暗虚伪。 
  我胸口像有沉甸甸的石头压着,独自一个人走到湖边一块石头上坐下。 
  我还真的有点怀念现代,怀念我刚买的公寓,我几十套不菲的晚宴服,被大家环绕的室外午宴,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虽然也要玩手段,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毕竟那时候的生命还是飞扬洒脱的,不像现在这样无奈。 
  有一个法国人曾经同我说,所有的政治都极肮脏,所有的政客都是流氓。当时觉得经典,可是,当我也不得不肮脏时,这就成了苦涩的笑话。 
  不会只有一次的,我还是要面对违心的杀戮和阴谋,一次次去泯灭掉我本来不多但毕竟还有一点的良心和是非观念,这样的事,我真做得到吗?张青莲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有过挣扎?然后一步步陷进泥淖,终至没顶? 
  这次的事我可以先勉强摆平,可是一个月后抓不住崔家小子,邵家和宇文家就不会不满?等邵青回来大赦,他们不会怀疑我从中出了力? 
  有多少人想杀我?多少人为国为民想除我而后快?多少人想取而代之?还有,现在有多少人心里已经暗自怀疑? 
  红凤,姚锦梓,就是高玉枢,是不是也觉得奇怪了? 
  我能怎么办?难道辞官归田?难道浪迹江湖?一旦失了势,只怕一天都活不过去吧? 
  可是我还不想死。已经死过一次,我不想这样放弃。 
  心情越来越沉郁的时候,突然听到“嘻”的笑声,我听着耳熟,往声源望去。 
  树下两个小小人儿,不,其实是一个坐在树枝丫上,晃着腿儿,另一个仰头望着他,夕阳照在稚嫩的小脸上,幼滑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微微闪着金光,眼睛是只有这种年龄才有的透亮。 
  正是姚锦枫和小绿。 
  “……锦枫好聪明,这一段我总也背不熟……” 
  “笨蛋,那是因为我以前就学过了!而且你总跟着那个大恶人跑前跑后,当然没时间读书!” 
  “别叫大人大恶人,大人很好的。对你也很好啊,给你做好看的衣服,给你那么多零花钱……” 
  锦枫嗤之以鼻:“哼,那是他要收买我哥!” 
  小绿低头不作声。锦枫说:“来,不提那人了。我今天把哥哥前日教我的一套拳练熟了,练给你看看!” 
  说着跳下树,练起拳来。 
  小小身子十分矫健,开合之间已经颇有法度,我虽然不懂,却也觉得这孩子资质很好。 
  小绿拍手道:“锦枫好厉害!文武双全!锦枫……你将来想做什么?” 
  锦枫愣了一下,哼了一声,说:“当然是练好武功,杀了大恶人!哥哥说如果我进步得快,就把张青莲留给我杀!” 
  小绿难过起来,说:“可不可以不杀大人?” 
  “不行!”锦枫斩钉截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大家都说姚大人是朝廷问斩的,又不是大人杀的!” 
  “是他陷害的!” 
  小绿嘟起了嘴。 
  锦枫大概对这个唯一的同龄朋友还是珍视的,就转换话题说:“不说他,小绿,你将来想干什么?” 
  “我……”小绿被成功引导了情绪,眼睛开始闪闪发亮,“我想做官!” 
  什么!我吓了一跳,连郁闷都忘了。 
  “什么?”姚锦枫也吓了一跳,愣过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绿沮丧了:“锦枫也觉得我做不成吗?” 
  “哈哈,做官?……哈,小绿,你为什么想做官?是为了有很多钱吗?哈哈哈……” 
  “ ……我家原来不是京城的,两年前黄河大水,我们只好逃难,娘染了时疫,到京城病倒了……爹爹先把姐姐卖了给娘抓药,后来爹也病了,连吃的都没有……爹就把我也卖了……幸亏大人肯买下我,还让大夫去给我爹娘治病。不过没治好……太晚了,爹娘都死了……” 
  “爹说,如果我们摊到一个好官,会治水,会放赈……就不会这样了。所以,”他大声说,“我想当官!想当一个好官!我以后管的地方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倔强稚气的声音带着鼻塞哽塞的余味。 
  姚锦枫收住了笑声。 
  我觉得自己眼里有了湿意。 
  原来,原来,我还不如小绿。 
  我不是圣人,会做错事情,我不懂救国救民,自私,自我中心,也许努力到最后什么都做不了,也许痛苦,也许弄脏了手……可是,总还是可以做一些事的,可以使悲惨的事少一点,可以用现代知识去治水,可以减少赋税,可以用我的经营能力充盈国库……就算到最后什么都没成功,至少……还可以完成一个少年的梦想。 
  锦枫的声音变得温柔,他轻轻说:“如果小绿想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小绿擦了擦眼睛,笑着说:“我现在有大人,有锦枫,已经不难过了。” 
  “嗯,吃饭去吧。” 
  “好。” 
  两个孩子走远了,我还坐在太湖石上一动不动。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行刺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锦梓。”我叫他的名字,声音温柔,平静中有点虚软。 

  “吃饭了。”和锦枫对小绿说的话一样 


  “嗯。”我轻轻回答。 

  他不再说话,站在我身后。 


  这样的季节,这样近暮的时候,风吹在身上,有点冷。 


  所以我总喜欢在入冬时谈场恋爱,让另一个生命的温度温暖我整个冬天,等春天来了再分手。 

  每一次相遇的方式都不同,过程都精致,人都特殊,情节都适合演成电影或小说,分手都平静而黯然。 


  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了。 


  我现在很冷,很想自自然然回首牵住他的手,偎到他怀里,神色淡然声音低切地说“锦梓,可不可以不恨我”。 

  我忍住。 


  锦梓,锦梓。 


  我知道我对他是不同的。 


  也许因为他是我死过之后第二次生命在这个时空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也许因为他的优秀和种种凄惨悲痛;也许因为我母性过甚;也许只是因为我好色……而慕少艾。 

  我痛惜他。 


  遇到他我引以为豪的理性就自动屏蔽百分之五十以上。 


  他却恨我。 


  他在等待三年后杀我。 


  我垂下了睫毛。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我一向浅眠,梦也多,睡觉但凡有一点动静都极易惊醒。 


  可是,今天半夜时,并没有半点声音,我却很奇怪地醒了过来。 


  帘幕半垂,月华虽明,照进来也已微弱。 


  我看着枕边人,他的脸在阴影里,睡得很安静,我发现只有在他闭着眼睛时,我才会想到他真实的年龄。 


  那么安静,不带情欲的共枕,好像睡在一张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的疲惫的中年夫妻,又很像同性的亲戚或朋友。 


  他呼吸绵长,轻而浅,突然微微蹙眉,光洁的下巴延到鬓边令我心动的弧度都浸在倔强忍耐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我想起他这般年龄,却经历过的种种事情,心里不由得微微的痛。 
  这时,我觉得窗外的月光暗了一下又亮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移动过去,但是并没有人影黑影什么的。 


  我觉得自己有点毛孔竖起来的感觉,是危险的直觉吗? 


  我沉吟着要不要叫醒姚锦梓,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并没有一点睡意,让我怀疑我醒的时候其实他早醒了 


  “锦……”我想跟他说我的发现,他却把手放在嘴边示意我噤声。 


  我乖乖闭上嘴。 


  不知道是门还是窗,突然大开,一道绚丽的冷虹划过黑暗,划过我的视网膜,不知是冷风还是杀气灌进我温暖的卧室。 


  我的眼睛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只有感觉还在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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