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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昨夕 by 微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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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思议的温柔。现在除了身体的疲软和疼痛，已经找不到梦中的一丝痕迹。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陈思予才撑起疲惫的身子随意套了套休闲服走下楼去。下楼的时候陈思予就听见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下了楼透过落地的玻璃门看出去也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
来到楼下饭厅，餐桌上摆着一些饭菜，在桌边坐下，陈思予惊讶地发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中式菜色。虽然都是些极其普通的家常菜，比如青椒炒茄子，比如西红柿炒豆腐、鸡蛋羹，简单又朴实，可是这却让陈思予一下子失了神。
留美多年，回来后一直在外面的餐厅吃着精致的菜肴，即使在家里也只是吃些西式的早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平民化的菜色了，仿佛有种家的味道。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钱海还记得他喜欢吃的菜。
高二暑假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十年有余。在国外的这些年，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时的事，所以他对一切都已经印象模糊了，唯一残存在记忆里的只有和钱海一起度过的美的时光。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钱海并不喜欢自己，然而他喜欢钱海、喜欢一个男人的事却被父亲注意到了。父亲为此很生气，高二的暑假父亲突然说要将他送到美国，在继承公司前都不许他再回国。
不愿去美国的陈思予从家里逃了出去找钱海，并和钱海一起来到了另一个陌生滨海的小城市。用偷偷带出来的钱，他们在海边租了一间房子。
白天可以牵着手漫步在海边，晚上可以尽情的Zuo爱，世界上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那时他想只要将钱海关在那个海边的屋子里，钱海就能永远属于他一个人，尽管钱海并不喜欢他。
钱海从小就是个非常自立人，一直独自一人生活着，也因此做得一手好菜。他还记得在海边的那些日子，都是钱海每天做饭给他吃。因为他们对食物的喜好几乎没有共通点，时常会为了吃什么而争论不休。
争论的最后也没有结果，然而钱海还是会变着花样地做他爱吃的菜。
原来钱海还记得。
33
陈思予傻傻地盯着餐桌上简单的几道菜，时间好像突然倒流回了高二暑假的那个夏天。
呆看了许久，陈思予终于动了筷子。
味道还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陈思予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起来。
把饭菜都解决了之后，陈思予突然有种空虚感，然后就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找钱海。
丢下碗筷，不顾腰部和下体传来的隐隐痛意，陈思予跑出屋子，而游泳池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他沿着通往前庭花园的小路走着，很快在前庭花园的那排矮树丛里看到了钱海的身影。
只见他头上扎着红色的头巾，身上穿着无袖的白色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肩上还搭着一条毛巾，手上戴着粗麻手套，手里拿着把大剪子修剪矮树丛。
陈思予不禁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慢慢向钱海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做这种事？”
听到陈思予的声音，认真劳作着的钱海才抬起头来。
“吴妈昨天说前庭的树该请园丁来修剪了，但她今天要请假，所以让我请人来做。我想反正我以前做过这活，不如自己来。”
“你做过？”
“我可是什么工作都干过的！”钱海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钱海似乎得特别容易亲近，没了往日的戾气。尽管喜欢钱海十多年，但陈思予一直有些怕他，钱海本来脾气就有些火爆，他又总是一不小心就会触动钱海的地雷。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当然，我高中毕业就开始到处打工了。”
“你没有读大学吗？”陈思予顺口问出的话，马上就让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又不小心触动了钱海的地雷。可他就是很好奇，毕竟高中时的钱海也曾是成绩优异的特招生，不然他们也不会读一个学校了。
“呵，高利贷天天上门催债，我能读到高中毕业就很不错了，跟你这种大少爷不同。”钱海没有生气的迹象，而是云淡风轻似的说着，陈思予知道事情不像钱海说的那样轻松。
“现在那些债……”
“我早就靠自己打工还清了，那两个老鬼也已经死了。”
钱海的父母因为吸毒欠了一大笔债，当初陈思予的父亲陈文鑫也是知道了这点才断然将陈思予送到美国不再让他回来，也不再让他见钱海。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那两个老鬼死了我才高兴呢。”
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陈思予只能沉默，想着如何转移话题才好的陈思予最后只能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闻言，钱海抬头看了陈思予一眼，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刚才即使说到了父母的话题钱海也没有生气的，自己现在不过是说要帮忙，难道却生气了吗？
陈思予不禁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脚也向后迈了一步，下体随即传来一阵麻痹的疼痛。陈思予身体有些不稳地摇晃了一下，钱海赶紧丢下了手中的工具追了上来脱下手套扶住了陈思予。
“昨晚累坏了吧？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闻言，陈思予立马一阵脸红，钱海没有漏看陈思予这一瞬间的可爱反应。
记忆中的陈思予总是豪不害羞地缠着自己，渴求自己的身体，然后喋喋不休地说着喜欢，让他不胜其烦。
“我没事，我想在这里帮忙。”
“算了吧，我怎么敢劳烦你这种大少爷。”
“我不是什么少爷！在美国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能干。”
看着陈思予像孩子般急于辩解的神情，钱海笑了出来。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爱逞强，所以他根本没有客气的必要。
“好吧，你把剪下来的树枝捡一下。”
“好！”
陈思予一脸高兴的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动作扭捏地退出了钱海的怀抱。钱海也并不打算和他搂搂抱抱，走回去戴上手套拿起大剪子就开始重新工作了。
剪落的树枝和树叶雪花般落到地上，被钱海修剪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堆枝叶，加上之前堆积的，工作量并不小。
钱海根本没心思去想被自己折腾了一夜的陈思予适不适合做这种体力活，只顾着修剪树枝。他曾经有过做专业园丁的想法，不需要学历，只要修炼好技术，考取相应的资格，一样可以有一番作为。然而为了替父亲偿还因为吸毒欠下的巨额高利贷，让他放弃了所有的梦想与追求，他只为了钱活。
可是当高利贷终于还清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了追求梦想的资本。就在他最自怨自艾、最迷茫的时候，陈思予又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陈思予这次回来要面对的是重重困难和危机，可是跟自己比起来，陈思予出身豪门，从小就娇生惯养，却完全没有娇纵的姿态，什么事都喜欢默默承受。他并不擅长言词，骨子里却充满执着、坚毅，他有良好的教养和聪明的头脑，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艳羡的对象。
他讨厌这样的陈思予，他不否认他对陈思予的厌恶中带有妒忌的成分。像陈思予这种得天独厚的男人说喜欢自己，更像是一种残酷的炫耀和无情的讽刺。说到底，他不认为陈思予真的爱他。那种总是毫不掩饰的被挂在口上的所谓爱情，不过是大少爷寂寞的发泄罢了，他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陈思予所谓的爱，完全不用对他有什么可笑的罪恶感和怜惜之情。
然而让钱海没想到的是陈思予真的会为他而自杀……
每次想起陈思予自杀的事，钱海的背后就升起一股寒意，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陈思予竟会为了自己连死都不怕。
钱海抬起头看向在自己不远处忙碌着打扫的陈思予，不禁看呆了。
明明就是一幅逞强的样子，他的脸上却依然挂着莫名快乐的微笑。像是注意到了钱海在看自己，陈思予也抬起头来看向了钱海这边，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心中有什么似乎被陈思予的笑容震碎了，钱海赶紧收回了视线想要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但是他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34
钱海知道陈思予的公司出现严重的问题是在九月，那是即不会太热也不会冷的初秋。
就算陈思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提起过，可是钱海也从报纸和电视铺天盖地的报道上看到了陈氏旗下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和大型工厂纷纷破产倒闭的消息，在全球经济陷入衰退的大背景下，一些资深的经济学界人士指出陈氏破产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陈思予在媒体前站了出来，充满信心地称陈氏至少还有20％的优良资产，决不会让陈氏倒下。第二天，市值已经跌去了90％以上的陈氏股票的股价立刻止跌反弹了10％，可见投资者对这个留美博士还是充满了信任。陈氏员工的情绪也由此得到了稳定。
表面上，陈氏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然而更大的压力压在了陈思予一个人身上。只有钱海最清楚，陈思予的难处。
无论是新技术的开发还是投资项目的谈判，一切都进行得相当不顺利。就算是曾经在国内风光一时，甚至业务扩展到海外的陈氏，在市值蒸发了近80％的今天也成了信誉度没有保证的三流公司。想要谈判、争取融资，一切都成了极困难的事情。
虽然邹婉儿自从从夏威夷回来之后，就经常出现，但他与陈思予的关系也莫名其妙的渐入佳境。就算不用说任何甜言蜜语，每次Zuo爱也都能很满足。
如果说从前钱海觉得Zuo爱只是为了身体上得到满足，那么现在抱着陈思予的时候，更多的是让他有一种心头一动的感觉。
这周周五陈思予预定了要和邹婉儿一起吃饭，钱海负责在陈思予下班前开车去接邹婉儿。尽管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人，她也是自己老板的未婚妻，司机该有的样子他还是该摆出来。
那个女人也从不客气地使唤他，陈思予为她拼命上班工作的时候，她却经常悠闲地让钱海开车带她到处去兜风购物。
那个女人还很聒噪，还相当不懂察言观色，就算钱海总是摆出一副不愿和她说话的臭脸，口气也相当不耐烦，邹婉儿都像没有察觉似的说个不停。
而她说的话题无非就是要他打听陈思予喜欢她怎样打扮、怎样穿着质量。钱海当然不会蠢到真的去问陈思予的喜好，再说陈思予根本不喜欢女人，怎样的穿着打扮对陈思予来说根本无所谓。
于是钱海坏心地骗了她，要么骗她打扮得跟个夜店女郎般低俗没品，要么骗她弄成个爆炸头的街头太妹，对于这样的邹婉儿还是能面不改色地称赞她漂亮的陈思予，可见他对这个女人根本毫不用心。
久而久之，钱海反而有些同情起那个什么都没注意到的单纯的邹婉儿来。
虽然邹婉儿大小姐的脾气挺重，却也是个相当单纯天真的女人，单纯到她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陈思予一个人。
“钱海你最近真的帮我打听到了好多情报哦，真是太谢谢你啦！以前我都不知道思予喜欢我怎么打扮，他也不跟我说。不过他的喜好真的好另类，我反而更加喜欢他了！”
对于后座说得开心的邹婉儿，钱海只能牵动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像他那样出色的人，喜好当然也会与众不同。”
“嗯！”邹婉儿用力地点头，“我真怕他会讨厌我，以前他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我就经常借故跑去美国看他，想办法接近他。”
“你以前和陈总认识？”
“我们从小就认识啊！”
“哦。”
“不过确实是我先追求他的，没想到他后来竟愿意娶我。那时陈氏在生意上已经出现了很多问题，他突然向我求婚，我觉得他一定是为了我家的钱。爸爸也这么认为，所以提出了严苛的条件，要保住陈氏三成的产业，才让他娶我，没想到就算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现在还那么拼命。”
邹婉儿的话突然让正在开车的钱海有些烦躁起来。
“陈总是真心喜欢你啊。”钱海假意附和。
邹婉儿闻言兴奋地从后座向前倾着身子。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真是太幸福了！只是最近他好忙，我好寂寞。”
“他也是为了你。”钱海紧皱着眉头，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嗯！所以我也不能太任性了，会让他反感的。”
再也说不出恭维的话，钱海选择了沉默，对话到这里就中断了。
开着车将邹婉儿载到了陈氏总公司大楼楼下没多久，陈思予便从公司大楼里走了出来。邹婉儿兴奋得像只小鸟，一见到陈思予便下车飞奔到陈思予身前。两人即使在人前有亲密的举动也只会引来周围一片艳羡的目光，这让钱海感到更加不爽起来。
两人要约会的地点是钱海以前工作的凯悦，这是自从离职以来，钱海第一次回到凯悦。陈思予和邹婉儿一起下了车之后，钱海一个人开着车子来到停车场。停车场的管理员里出现了许多新面孔，没有碰到以前的同事，也让钱海松了一口气。
陈思予知道自己不想回凯悦的心情，所以自从他离职之后就没再来过这里，今天实在邹婉儿的要求下才来的。
等待两人吃饭的时间很无聊，钱海抽掉了一包烟之后，才接到陈思予的电话。
将车子开到久点入口的门前，钱海看到等在那里的人除了陈思予和邹婉儿之外还有一个身材肥硕、长相猥琐的胖男人，钱海并不认识这个人。
车子停好之后，陈思予拉着邹婉儿走近钱海所在的驾驶室这侧的车窗边。
“钱海，替我送婉儿回家吧。”
“哦。”
“今晚不用来接我了，送婉儿回家之后你先回去吧。”
“你不回去？”
钱海不解地抬脸看陈思予，陈思予眼神游移着。
“我还有事。”
钱海皱眉看着陈思予，很快他的视线就被陈思予身后肥硕的男人吸引住了。虽然胖男人的脸他没有见过，可是胖男人的身材很眼熟。胖男人脸上略有深意的笑容也让钱海感到不舒服。不过这个男人是谁，陈思予今晚不回家要去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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