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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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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镇远淡然道:“什么情况?”
凌博今道:“我知道师父让王瑞跟着周进一定是因为发现了其他情况。”
常镇远原本打开了车门,闻言又重重地将车门关上了,冷冷道:“你认识我多久?就敢说知道我?”
凌博今一下子被问住了,只好扯出笑容来。
王瑞从后座爬到驾驶座,伸出头,迷迷瞪瞪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常镇远把他头塞了回去,“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王瑞看到他,立刻醒过来,边下车边嚷道:“先说好,这次算换班啊。”
常镇远道:“算加班。”
王瑞不服气地叫道:“凭什么?”
“你打算当公鸡把附近的居民都叫起来吗?”常镇远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回去问队长。”
王瑞茫然地看向凌博今。
凌博今耸耸肩。
“那我们走了。”王瑞猜到这次常镇远可能真是因为人物的关系才让自己代班,也不再纠缠,匆匆穿好衣服拉上拉链,就迈步离开。
凌博今跟着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我跟着师父不久,但我知道师父是个很有计划很有原则的人。”他说完,不等常镇远反应,就蹦跳着追上王瑞,两人搭着肩膀回去了。
有计划?有原则?
常镇远冷冷一笑。是啊,是很有原则,所以睚眦必报,而且是很有计划的睚眦必报。
“阴谋”重重(九)
大头上社保中心要了份名单回来,对着竹竿嘿嘿笑道:“没想到名流夜总会竟然还给小姐买社会保险,可真够奉公守法的!”
小鱼儿插|进来道:“还别说。庄峥虽然是干走私的,但他对员工还真不错。社保假期津贴补助样样不缺,据说年终奖最低都有这个数。”她伸出一个手掌。
大头道:“怪不得那么多人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哎,那两个招了没有?”
竹竿道:“从昨天到现在不说话也不吃饭,就喝水。”
小鱼儿道:“陈吉利已经放回去了,这条线索可不能再断了。”
大头道:“放心吧。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们。这次多亏了阿镖机灵,嘿,你说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呢?”
竹竿停笔,从报告里抬头。
小鱼儿道:“让男人蜕变的不是爱情就是仇恨。”
大头大笑道:“瞎扯吧。我天天和阿镖呆一块儿,没见他身边出现什么女孩子啊。要真有,那就只有你了。谁让你是我们队里唯一一朵花。”
小鱼儿支着下巴道:“照他现在的冲劲,再瘦一点儿,拾掇得再整齐一点儿,指不定我就飞了我家老马跟他走了。”
大头道:“你早说啊。早知道你这么没追求,当初我就下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小鱼儿道:“去。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了我?我能耐着呢。”
“你脑袋太大。”
“里面装的可都是智慧!”
竹竿冷飕飕地来了一句,“为什么不能是仇恨呢?”
大头和小鱼儿都是一怔。
“这不能吧?我们几个天天朝夕相对的,没见他遇到过什么事儿啊。”大头狐疑地看着他,“还是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竹竿转了转笔,“前些天,副市长秘书来找过他。”
大头和小鱼儿对视一眼。
他们这几天都忙得脚跟不着地,难得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八卦。再说,刘兆、常镇远和竹竿都不是多嘴的人,要不是大头和小鱼儿今天提起,竹竿还不会不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大头小声道:“你是说,阿镖他得罪副市长?哪一位啊?”
小鱼儿拍了他一下,“就阿镖的个性,他能得罪副市长?别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吧?”
竹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秘书是在警局门口谈的,谈了什么他没说。”
大头摸摸头,“嘿。这小子,还搞得挺神秘。回头我好好审问审问他。”
正说着,常镇远就从门口进来了。
人总是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忽略很多事,一旦注意起来,那么再小的细节都会被放大了看。何况大头小鱼儿竹竿这三个都是刑侦老手。三双眼睛一起落在常镇远身上,就挖掘到很多与往日不同的细节来。
比如说,常镇远现在每天都换衣服,而且看得出不是为了换衣服而换衣服,而是真的爱干净,不管下班时衣服被蹂躏成了什么样,至少上班时的衣服都烫得平平直直,带着洗衣粉的清香。再比如,他的头发很明显打理过了,不太明显,可额头那怎么摇晃都掉不下来的刘海明显是用了定型水的。又比如,他衣服颜色的搭配比以前顺眼了许多,不再是红绿黄蓝胡乱配一气。
大头喃喃道:“我看还是小鱼儿说的。”
小鱼儿推了他一把,“你不是要审问吗?还站着干嘛?”
常镇远一进门就注意到与众不同的气氛。起先他以为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但他们盯着自己的表情又不像是有话要说,倒更像是在探究什么,这种把他当做柜台上商品打量的眼神让他觉得分外不爽。
“那两个人招了吗?”他主动开口,调开他们的注意力。
小鱼儿道:“没呢。这两人现在唯一干的事就是喝水。”
常镇远冷笑道:“那最好。就只给他们干这一件事。”
大头还没领悟他这句话的意思,小鱼儿已经叫起来,“这也太不人道了吧?他们万一破罐子破摔怎么办?你清理还是我清理?”
常镇远道:“清理什么?房间就他们呆着。”
小鱼儿语塞。
大头道:“我现在又觉得竹竿说得对了。”
常镇远道:“说什么?”
竹竿和大头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头搂着常镇远往外走,“这几天我们班都错开的,好久没谈心了,来,趁这难得的机会来谈谈。”
常镇远被他一路拖到阳台的角落。
大头看着他,突然道:“你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
常镇远抱胸道:“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不会兼职卖眼膜贴吧?”
大头疑惑道:“眼膜贴是什么?”
“……”
大头道:“不说这个。我听竹竿说前阵子副市长秘书找你,你没事吧?”
对这个问题,常镇远早有准备。他不紧不慢道:“他是我父亲的旧识。”
大头讶异道:“你爸?”
常镇远道:“嗯。”
大头嘴巴张了张,原本想问你爸是什么人,但看常镇远的脸色明显不愿提及,又将话缩了回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从社保那里弄来了名流夜总会职工名单。刘头儿带着王瑞去夜总会找玻璃了,回来的时候应该也会带一份名单回来。”
常镇远微笑道:“两份名单比对一下,社保名单里多出的那一个就是死者。”
大头用力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快赶上我这么聪明了。”
下午刘兆和王瑞回来,脸色不大好。
大头问:“怎么样?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吗?”
刘兆摘下鸭舌帽丢在桌子上,喝了口小鱼儿递过来的热水才道:“名流夜总会正在装修。”
大头怪腔怪调道:“装修?”
王瑞道:“我看他们是故意的!”
大头轻拍他的后脑勺,笑骂道:“还你看他们是故意,他们就是故意的。”
王瑞道:“我看是不是申请一张搜查令?去晚了,现场就被破坏了!”
大头和常镇远等人也都看向刘兆。
刘兆捋了捋头发,“出发前我就申请了,但是上头说证据不足,没批。”
大头道:“那怎么办?让他们逍遥法外?”
常镇远站起来往外走。
大头叫道:“你去哪儿?”
“不还有两个人在我们手里吗?”常镇远插着口袋往外走。
刘兆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对竹竿道:“你一起去。”
审讯室里头静悄悄的。
常镇远推门进去,看到那两个人都趴在桌上呼呼地打着瞌睡。他走到床边,打开窗户,然后点了根,默不吭声地抽起来。
竹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关上门,默然地抽了把椅子坐下来。
趴在桌上的两个人终于醒转过来,看到竹竿都没什么表情,但看到常镇远时,脸色明显变了变。
常镇远将烟蒂在窗台上碾灭,随手丢了出去,然后转过身来,“你妈住在长河新村。”
刷。
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脸上说不出的愤怒和震惊。
常镇远慢慢悠悠道:“钱玉兰女士。”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猛然推开椅子朝常镇远扑过去。
常镇远抬手挡住抓住对方的胳膊,但他显然高估了这具身体的力气,还不等他使用擒拿技巧,身体就被撞在身后的墙上,那个人用力挥出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常镇远痛得弯腰。
不等那人挥出第二拳,竹竿就将那人死死抱住,用力往旁边拉去。他边拉边呵斥道:“想干什么?!都老实点!嫌身上的罪名不够重吗?”
“啊!”被抱住的人突然发出一声从心灵深处发出来的嘶吼,“你敢搞我妈!啊……”
凌博今推门进来,就看到常镇远捂着肚子靠在墙壁上,竹竿抱着其中一个嫌疑犯,另一个嫌疑犯抓着椅子正要朝竹竿砸下去。
“阴谋”重重(十)
“住手!”凌博今趁自己出现让另一个怔忡之际,飞快地扑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扭,劈手将椅子夺了下来,然后将对方手反剪用手铐拷起来,推到一边,又去解救被拖着往墙上撞的竹竿。
那人双眼通红,完全陷入疯狂,整个人不管不顾地往墙上撞。竹竿咬着牙,右手已经痛得没了知觉,但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一旦放开就更了不得。幸亏凌博今身手矫健,冲上来,一扭那人的胳膊,将他的手臂反剪到身后,另一只手将他的脑袋用力按在桌子上,身体卡住对方的身体,怒喝道:“不许动!”
那人脸贴在桌面上,嘴里还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身体不住地上下扑腾。
竹竿被解脱出来,捧着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经过他们这一番折腾,常镇远重新站起来,走到竹竿旁边,低声问道:“手没事吧?”
竹竿皱着脸摇摇头。
常镇远查看他的手臂,道:“可能脱臼了,我让……凌博今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竹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里的事……”
“我一个人就行。”常镇远看着依旧不断挣扎的疑犯,补充了一句,“先把他绑起来。”
竹竿犹豫了下,道:“我自己去医务室。”他微微一顿,接着道,“再向头儿报告这里发生的事。”他看了常镇远一眼,扭头往外走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常镇远看了看凌博今,慢慢地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睛通红,嘴巴不断发出呃呃声的疑犯,“你杀了我有什么用?外面还有很多警察。你能杀得过来吗?而且不久之后,你说不定就因杀人而被枪毙了,到时候,你妈就算有什么闪失,你又能这么办?”
那人像中邪似的低吼道:“不准搞我妈!你敢搞她,我就杀你……杀死你!”
常镇远道:“钱玉兰女士是个伟大的母亲。她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很多,你跟着庄峥和赵拓棠也是想多赚点钱孝顺她吧?你什么都不肯说,是不是觉得只要不说,把什么事情都扛下来,赵拓棠就会好好安置你的母亲,给她一笔赡养费?”
那人安静下来了。
常镇远叹气道:“你太不懂一个母亲的心。”
另一个疑犯突然冷笑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哄我们把别人供出来呗?”
“这当然是我的目的。我是警察,所以想要将罪犯绳之以法。”常镇远说这句话时语调是那眼自然而坚定,就好像当警察除暴安良是他从小到大的志向,“那么每一位母亲的希望是什么?我想应该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就算没出息,也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郭杰,你应该好好想想你母亲为你付出这么多,甚至出卖肉体和尊严,她真的是希望你用自己的前程和生命来赚一笔让她养老的钱吗?你每年回家去,她最开心的时候是看到你平安回来还是看到你拿出钱给她?对她来说,到底是你重要还是钱重要,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数?要是这点你都分不清楚,她当初真不该生你下来。”
被凌博今按在桌子上的郭杰的眼眶里突然淌下两行泪来。
常镇远道:“你的案子迟早要审,你妈也迟早要知道的。你希望她这么大年纪还要经受自己儿子有可能被判死刑的煎熬吗?你真的希望她这么大一把年纪天天担心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枪毙了,然后下半生没着没落的?”
郭杰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身体已经不挣扎了。
常镇远再接再厉道:“说句老实话。庄峥和赵拓棠这两个人我们都没少了解。庄峥是什么个性,我很清楚。你要真是为他扛,说不定还能照顾照顾你妈。至于赵拓棠嘛……嘿嘿,你知道他得力秘书是什么下场吗?”
郭杰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那个秘书就帮赵拓棠顶罪被公司开除,以至于在本市呆不下去,一个人灰溜溜地背井离乡。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天,赵拓棠都没有再找过他。
为了怕那个秘书死赖着不走,郭杰还收到庄峥的命令,让他亲眼看着那个秘书离开的。想起秘书被折腾得灰溜溜的样子,他的坚持就一点点剥落下来。
常镇远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当然,他绝对不会告诉郭杰,其实当初那个秘书离开并不是为了给赵拓棠背黑锅,而是因为他想踹走赵拓棠,自己上位,只是没防着赵拓棠挖了个陷阱让他跳,害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永不翻身。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他向来不喜欢道人是非,赵拓棠不想被人嘲笑自己养虎为患,也没有公开,所以一来二去,流言越传越盛,就成了后来的版本。郭杰当年还为这事向庄峥求过情,不过被庄峥笑眯眯地打发了,没想到当年的一则流言现在竟然能用上。
“你们两个都有胳膊有腿的,难道还怕把自己母亲老婆饿死?”常镇远向凌博今使了个眼色。
凌博今缓缓放开对郭杰的钳制。
郭杰慢慢地站起身,眼睛朝伙伴看去。
伙伴神色阴晴不定。前面的话都没什么,但赵拓棠秘书的“前车之鉴”倒是惊到了他,想到自己会被当做牺牲品的可能,他就不安起来。
常镇远道:“你老婆很漂亮,还有酒窝。”
伙伴面色一变。
常镇远道:“如果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一定舍不得自己去死,让她改嫁给别的男人。”
门被猛地从外面推进来。
刘兆一马当先冲进来,后面跟着竹竿。
“到底怎么回事?”刘兆脸色不太好看,看了两名疑犯一眼之后,就盯着常镇远看。
常镇远泰然自若道:“正在问案子。”
刘兆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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