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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嗅蔷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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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酒楼的伙计暗地里算了下,这三桌饭菜和酒加一起已经超出了八十两银子,于是几个伙计忙跟徐长清一说,本以为徐长清会后悔点得太多了,毕竟八十两银子数目不小,可是他们一个伙计三四年的工钱,谁知徐长清的一句话,立即让几个伙计落了下巴,再次目瞪口呆起来。
徐长清听完微笑着从袖里又拿出一百两,然后指着那香酥小炸鱼道:“麻烦几位,回去后把那个鱼再送过来三盘。”
伙计下巴当即掉下一寸,这炸鱼极为贵,一盘十几根,售价是八两银子,可别小瞧那鱼,品种极是罕有,是从南方一个叫修作的地方运带回来饲养的,平日都用上好的饲料单独喂食,而且长得很慢,一年只能长成小孩巴掌那么大,但是全身肉极为鲜美,掌柜不久前也只是买到了十多斤,一直放在冰窖里凉着,岂不知才几天的工夫,就要被这大宛美玉的下人全部吃光了,这几个伙计个个面色有些异样,这本是给名贵人士备的,却进了和他们一样的下人肚子里,说他们不酸溜溜都是假的。
接着徐长清又指了那过十年的佳酿,“将那曲酒也再拿两坛过来,嗯,三坛吧,两坛怕是不够。”掌柜和帐房都能喝一些。
几个伙计的下巴又掉下一寸,这几坛子酒也不是寻常的米酒,是过十年的佳酿,一坛值二十两银子,这三坛就是六十两,富贵家办酒席时给上宾喝的,可是给伙计喝……这东家,可真是暴敛天物啊。
徐长清平时只喝小山里紫紫酿的果酒,这米酒虽是十年佳酿,对他来说与普通的酒并无区别,也就不甚在乎,然后又将虎子和其它人喜欢的几样菜色,又都多要了一盘。
几个伙计握着那一百两的银票最后弓着身子极为恭敬的离开了,虽然徐长清并没有多给他们多少赏银,但是像这样对下人大方的东家,他们都是极有好感的。
菜一到位,大家笑着坐下,平日在一起吃住早就习惯了,拿起筷子酒杯就开始大喝海喝,钱远在厨房里做了一大锅米饭,喜欢喝酒的喝酒,喜欢吃饭的吃饭,想喝汤的有汤,想吃肉的有肉。
热闹之余,徐长清也陪着吃了点米糕和清汤,钱远还特意给他做了一碗豆花,吃完后便起身去了前厅,后院随着他们闹了,到时收拾干净就行。
而详和酒楼那边,江决正和几个平日交好的友人在雅间享用酒菜,因为他上午赌了一块石头,切开竟是现下最火的无色玻璃种,但是偌大一块,纯玻璃种也只有两个拳头大小,其它部分是无色冰种,冰种比玻璃种透明度要差一些,里面有些雾状絮,不完全的通透,但是无色玻璃种卖火了以后,因为稀少的缘故,无色冰种也就上了台面,以次充好倒也卖得出去,只是价钱方面要差上很多。
那块玻璃种最少也能卖五百两到八百两左右,所以这才请人过来酒楼吃饭,几个人边吃边喝,话题逐渐从玉石转到了风月场所。
大家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精力旺盛,又都是少爷公子,不缺银两,平时读书烦闷,便结伙喝酒赌石或到风月之地玩耍享乐,这些早就见怪不怪,家常便饭了。
对于京城里那些排得上号的青楼妓馆,哪家的姑娘俏,哪家的姑娘嫩,哪家的姑娘嘴儿甜,差不多都是了如指掌。
江决喝得有了些醉意,随即开口不屑道:“我说啊,刚才说的那些个姑娘没什么意思,玩来玩去也都那样,你们可知道我昨天去哪了?”
有人笑着接口道:“难怪江兄昨天不在,原来是去别处风流快活了,到底是去了哪儿,说出来改天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江决嘿嘿笑道:“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云良馆你们知道不……”
闻言旁边几个人互视一眼,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来,几个人里就数江决年纪最小,其它人都比他长上两三岁,于是有人打趣道:“江兄也到了年纪了,有些事也该通气了,咱大宛几年前不是有个风流书生说过一句话么,叫做:男人不去云良馆,阅尽美人也不风流啊。”
江决听罢转圈看了他们一眼,挨个指指:“啊,原来你们都去过?”
其它几人当下低咳了几声,都佯装闭口吃菜憋嘴笑而不语。
大宛男妓之风极是昌盛,这主要是大宛的历代皇帝皆好男风的缘故,宫里养着众多男宠娈童,以至于对此极为开放,民间有的富家甚至纳上几个男妾也大有人在,风气如此,大宛的女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不少子弟自小好男风的就大有人在,而青楼也就随之有了男女之分,女的为楼,男的为馆。
云良馆便是男馆其中的姣姣者,昨天江决是和别人第一次去,因为他朋友说京城的四大美男之首,就是出自云良馆,他极为好奇,便跟去见识了一下。
“那你们见过步烟台没有?”江决开口问。
步烟台就是云良馆的头牌,也是云良馆最大的招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长得也极是俊俏美貌。
“自然见过。”其中一人道:“青楼的花魁和他一比都相形见拙,那一双桃花眼特别勾人,听说他的床上工夫一绝,做为四大美男之首当之无愧。”其它几人显然也是知道的,不由的点头附合。
可是江决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说道:“难道你们都这么认为?”说完拿扇子一拍桌子不满道:“也不知是京城哪个瞎子排的名次。”愤声念道:“云良馆的头牌步烟台,城北柳家二公子柳絮,中街富商之子郑其次,还有齐家的小公子齐名,好,后三个算是大家之子,倒也俊秀,但步烟台那位,且不说他是个男倌,光是样貌你们觉得他排在首位真的没问题?”
几个人手拿着筷子面面相视,然后一齐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问题?”
江决顿时气结,也是酒意有些浓,口中不择言起来,“狗屁的美男,长得也就比我强那么一丁点吧,算哪门子美男之首啊,尤其是他脸上那个大黑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随即不愤又道:“说句不好听的,他连我同窗半根指头都不如,徐长清你们知道吧?就是大宛美玉的东家,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几人一听江决把步烟台的美人痣说成了大黑痣,都有些想笑,但听到他提及徐长清三个字来,才纷纷褪了笑意认真点头:“自然见过。”
“长得怎么样我就不夸了,可那四大美男里居然会没有他?你们说排名的那个人眼睛瞎不瞎?”
那几个人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均有些不自在的瞥开头各干各的,其中一个忍不住摆手道:“江兄,你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江决指着他道:“你说,你来说,徐长清的长相比不比得上那四大美男任何一个?”
四个人都道:“自然比得上。”谪仙一样的人物,怎么是那庸脂俗粉可以比拟。
江决闻言更是一脸不平道:“就是说嘛,这排名完全不属实,狗屎一堆,排得一个比一个烂,更可气得是,那步烟台还真把自己当京城四首了,看他昨晚那个骚包样,别人的恭维居然来者不拒,还真把自己当成天仙,那脸上还涂着胭脂,看着我就倒足了胃口。”
几个人闻言又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苦笑,云良馆就是那种场所,小倌自然要涂些脂粉待客,其实京城里有心人排得这四大美男还算是公道的,长得都是极为俊美,而且各有各的特色,只不过这都是平常人的眼里美男子,像江三公子之列,也就例外了,一是他以前没去过那些男娼之地,不甚了解,二是常对着谪仙一样的人看,眼光自然就高杆了,到时再看那些普通的美男,就觉得名不符实,但这跟人家排名的人没什么关系,主要是他自己眼光高的问题。
半响,几人中一个犹豫道:“其实,最开始排名时四美之首是徐长清,只是后来撤下来了。”说完目光犹豫的看向其它几人,急忙又解释道:“大概是徐长清平日不太露脸,也不像我们这样常到风月场所玩乐,所以见过他的人少,知名度不高……”
“是吗?”江决有些不信的问道。
“当然是了。”其它几个人纷纷点头附合着。
江决拿起杯子一口干了酒后,一展桌上的扇子,想了想开口仍不解气道:“哼,既然如此,待明日我就把徐长清带到那云良馆,去煞煞那个步烟台的傲气,也让他知道知道,京城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那京城四美之首的位置,与我同桌相比,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其它几个闻言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紧张的后颈都出了汗,这江公子是朝中一品大员之子,地位自不是他们能比,所以一些内幕也就无人告知他,不知晓这事其中的缘由也是正常。
可是,为什么那徐长清为什么没有排上名次?为什么排上了又被撤下来了,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其中的端倪极为显而易见。
若非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不想让他的人在人前被人品头论足,岂会四人中没有徐长清之地?
而那个动手脚的人,根本不难猜,想想就知道了,他们几人之前也是倒霉的受了牵连,被人割袍警告,尤其查到警告那个幕后之人是谁后,更是半分不敢再提,这江三公子居然要带那徐长清去云良馆……
几人一阵恶寒过后,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低头佯装喝酒,然后脑中迅速琢磨着明日该寻哪些闭门不出的借口,此事也不能怪他们不厚道,如果现在阻止了那就是得罪了江家三公子,若一起陪同去又恐怕惹毛那位做事不手软的大人……
相比之下,就只能两面都不得罪好了,何况他们与江决只不过是酒肉朋友,江决想要如何就如何,可那位却不一样,反正他们这次是肯定不沾水的,打死也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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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第二日中午,书塾上完早课后,江决与其它几个要好的同窗邀徐长清去赌石,徐长清已多日未去石场,没有多想便一同去了。
此次显然运气不错,石场昨日才上了批新石,徐长清用意念探到一块颜色种水都不错的福禄奢,一般的福禄寿三色翡翠基本都是一色艳两色淡,最好的也是两色艳一些其中一色较淡,种水也是参差不齐,很少有质地细腻通透的,而这块石头却是极难遇到的福禄寿上品,不仅三色皆艳,还是冰种接近玻璃种的好种水,这一块虽不大,但是却能卖到三千两银子左右,如果加工成玉饰,料取的好,雕工好,恐怕要翻上两倍不止。
徐长清并没有当场解石,而是雇了辆马车,和其它两件废料混在一起,一同运回了玉店。
徐长清一向谨慎,赌石基本保持十赌五输的机率,也一般不在石场里解石,一是石场解石的费用贵,不如拉回去让自己的人解,二是这样的话,无论是他赌涨了还是赌垮了,外人都无从知晓,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自己的人自然也不会到处乱说。
既使这样,店里的人对徐长清的赌石运仍然是震惊的,虽然拉回来的石头有一半解开是一文不值的废料,但是若是解出玉来,无一不是让人惊叹的上品好玉,即使有赌垮也都是稳赚不赔,这三年来玉店里售卖的上品玉,大多都是徐长清赌石得来,根本不用买明料来加工,或是与其它地方进些成品玉件来卖,其本自产自销足够了,所用的本钱也都是压到了最低,赚得却是其它玉店的几倍不止,可以说手下的人手艺好,也全部都建立在徐长清玉石的供应充足上,没有足够的玉石便无法练出上等的雕工。
江决的运气也极是不错,开出了一块脸盆大小,成色很好的墨绿色冰种翡翠,赌石场老板当场要三百两收购,江决却是不理会,将石头直接留给了徐长清,这墨绿冰种很少有成色好无瑕疵的,属于难以一见的上等玉,开出一块不易,徐长清很是领情,从袖中取出六百两银子给江决,这是赌石场老板出的双倍的价钱,那赌石场老板见状当即也就不做声了,对徐长清的为人心中也是服气的。
徐长清之所以给江决这么高的价钱,一是这墨绿翡翠确是不错,做出玉件售价不低,二是江决二话不说将这块翡翠转手给自己的情意,徐长清这人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别人对他有一分好,他必回报人家两分,本来值三百两的石头,他出双倍的价钱买下,为的就是不拖欠人情。
江决手拿着六百两银票,嘴里却是与其它人道:“这六百两就算是我与徐长清搭伙,一起请大家去中街玩耍,我可把话说明了,钱我们出了,一会儿谁也不许唧唧半途离开扫人兴,今晚我们几个同窗可是要不醉不归。”
回头冲徐长清道:“咱几个可好久没聚了,你平日就老待在玉店不出来,今日可不行啊,若是半途走了,我可是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江决直接把徐长清拒绝的话给堵了回去,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苦笑的应了下来,他确实不爱与人去吃喝玩乐,即浪费银钱也无趣,但是这些年他与江决有同窗之谊,关系也颇为交好,他既然如此盛情邀请,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几人先是去一家酒楼叫了一桌菜,酒足饭饱后,江决这才提议去云良馆玩耍,徐长清虽是不常去这些地方,但也有耳闻云良馆的名头,随即有些迟疑,江决却是道:“云良馆去了也就是坐坐,然后吃些点心,听个小曲什么的散散心,那里的小馆都是多才多艺小生,咱京城里不少文人雅客都过去听曲看画,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嘛。”
徐长清听他这么说,便也罢了离开的念头,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云良馆离酒楼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布置看起来显然比青楼妓院要文雅的多,青楼里一向着于浓彩,颜色搭配极为艳丽,院外也都是掌灯结彩,以吸引客人的注意。
而云良馆却是反其道而行事,从外面看,极为平常,就像是普通宅院,走进去后,里面虽有假山池水,楼台高阁,但整个布置淡雅而不张扬,选得颜色大多是以浅淡色为主。
进了大厅后,果真如江决所言,里面墙上字画不少,文人雅客在其中川流不息,这云良馆乃是上等男馆,普通等闲人是进不来的,大多是京城里有头脸的人物,或是风流才子之类。
江决等人一进来,立即便有长像俊俏的小厮上前招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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