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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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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先是几滴,如上苍悲悯的泪珠,落在人们期盼的面庞上,再之后雨滴越来越密集,哒哒的雨声令众人醒悟过来:下雨了!真的下雨了!真佛显灵了!
所谓权谋计策关键在于人心,弘云便是算准了年事已高的老皇帝定会答应郎啸祈雨之请,算准了百姓定会拥护给他们生机护他们平安的福将郎将军,算准了人心贪婪,欲念无穷。
三日后早朝,皇宫正殿。
弘云身披御赐袈裟,面朝文武百官,怡然而立,道:“法门龙象,使万物众生都得到慈云法雨的润泽,那刻显扬的法音雷雨,会使一切众生都得到无上之觉悟。”
年迈的皇帝与满朝文武恭恭敬敬的听他讲法,皇帝对这位弘云大师敬重非常,自祈雨成功之后,我朝百姓无一不信奉禅宗佛祖,他下令重新修葺曹溪宝林寺,御赐袈裟金钵,尊弘云为国师,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华一时无量。
一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久旱逢甘霖,田间山头的野菜开始发芽,众人终于无需再为春日无粮而发愁,朝廷听从弘云国师的提议,特地分发了五百石的春种应农民之需,百姓们感恩戴德欢喜的播种插秧,日子忙碌又幸福。
画桥带着两个提着竹篮的翠衣丫鬟在花园采摘新开的杏花,近日的天气格外的合人心意,夜晚细雨如丝,白日天朗气清,极其适合植被草树春日复苏,被干旱打压了三年,杏花开的张扬大气,肆无忌惮。
春日最初开放的杏花,最适合画桥酿制她拿手的杏花酿,两个小丫头年岁尚小,一边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玩闹,一边摘杏花,花瓣*都混在了一处,画桥无奈摇头轻笑,一扬手,一抬眸,一张满含慈悲又动人心魄的脸自花丛中闪出,圣檀心一点,红艳胜过满园杏花,画桥不由愣怔在原地。
弘云轻笑一声,捻起无意间落在画桥鬓边的一枚花瓣,喃喃念道:“草木有本心,愿求美人折。”
画桥回过神,自知失态,赶忙福一福身,便提着半满的竹篮匆忙逃走,直跑到假山之后才敢停步,画桥用手背拭了拭发烫的面颊,这才发现自见到那人的脸,心口便开始砰砰跳的厉害,禁不住想回头瞧一瞧的念头,画桥在假山后露出半张俏脸,四处打量一番,只见成片的杏花随风飘零,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说不清,道不明,为何心中会忽的失落起来,画桥一步一步走回与那人偶遇的杏花树下,任由飞舞的花瓣或滑落身畔,或落于罗裙,或落在发间……
弘云侧卧于软榻之上,他很有种轻易便实现心中所愿的失落感。他修得无上佛法,明*眼已开,却依然不识舍利塔,他开始怀疑那传说中的达摩祖师所留之塔是否是真,不断尝试,不断失败,他终于放弃,修习却不间断,直至今日这般法眼得开。
弘忍大师对他期望颇高,论慧根论资质,他都应是禅宗的第六任传人,弘云也坚信这一点,他相信,得世人供奉的神佛也不过如自己这般,通晓天机,呼风唤雨,他要做、也能做天下第一的佛!不是泥塑金身的雕像,而是真真正正,有血有肉,被世人敬仰参拜的佛!
而今他几乎做到了!他是整片中原大地上的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金银钱财,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名誉地位世间人所能想到的,所愿得到的,他都已拥有,此时的他不免有些空虚,有些寂寞,有些无聊。
“咚咚咚……”叩门声打断了弘云的落寞自怜,懒得起来,弘云淡淡道了声:“进来,门未拴。”
来人正是郎啸,魁梧的身形晃进内室,如松柏般笔直的立于窗前,弘云感觉屋里的光线都瞬间被遮住,郎啸寻了把椅子自己坐下,熟稔亲密的问候道:“难得大师近日得闲啊!”
弘云虽然还算是借住于郎啸的振国将军府,可他在府中却俨然是主人家的做派,他维持侧卧的舒适姿势不动,懒懒道:“将军才是难得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郎啸低沉一笑:“大师何必明知故问,我来自然是问那件‘大事’!”
弘云也笑:“将军真是心急!”
“兵贵神速!”郎啸答的坦然,此时他在百姓中的威望名气都颇高,真正的人心所向之,无人可匹敌。
郎啸又道:“郎某见识过大师的本事,事成之后,您还是我朝国师,您若是有何其他要求尽管提便是!”
……要求,他还要什么?画桥羞红的俏脸在弘云脑中一闪而过。呵呵!怎么早没想到,世人派遣寂寞的方法有许多,最得人心的惟有情爱一事,此刻无趣的紧,为何不一试!
弘云微抬眸,轻飘飘开口:“待到事成,贫僧想要将军平生最爱。”
世人皆知,郎将军不但武力超群更是重情重义之人,平生最爱便是当年出征,途径江南小镇遇见的美貌女子画桥。
、第二十八章
德元三十九年秋收之际,中原大陆自西北至江南皆是五谷丰登,郎啸上书提议:大灾之年刚过,百姓生活尚不宽裕,朝廷应减赋免税,以慰民心。老皇帝在弘云国师劝说之下首肯颁旨,百姓得知后欢腾不已,皆感叹:我朝何所幸,得一郎将军。
夕阳西斜,一天的劳作结束,耕田间、茅屋旁,人们载歌载舞,到处洋溢着欢乐喜悦的气氛。中原百姓这一年过得富足安乐,坊间茶楼的说书人每天都要讲上一段郎啸的传奇故事,昨日讲“郎将军智斗匈奴贼”,今日讲“浴血罗刹守潼关”,明日讲“诚动真佛解灾年”……
只可惜好景不长,伴随第一场冬雪而来的是可怕的瘟疫,疾病来的迅疾突然又悄无声息,病人最初显现出的只是伤风的症状,单是发烧伴有咳嗽,之后便是高烧不退,人事不知,汤药不进,整日说胡话,即使是年轻力壮的大汉也撑不了半月便不治而亡,中原百姓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街头巷尾的,渐渐有流言道:这瘟疫是自皇城传出来的,不知怎么的,竟然是养尊处优的老皇帝最先染上了病,已经多日未上早朝了,近日来的国家大事都是国师弘云在处理,宫里所有的御医轮班号脉开方子,仍是药石无灵,皇帝年事已高经不起病痛折磨,现今就靠着国师给的灵丹妙药续命。
流言传了几日便渐渐变了味,慌乱久了的人们已丧失了理智,有人道:这瘟疫来的蹊跷,八成是皇室昔日作恶遭了报应,连累无辜百姓受苦;也有人讲:我中原气数已尽,此乃天谴,逃不掉也躲不过。
染病的人每日都在增多,纷纷杂杂的流言只能让万民更加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将病死的亲友下葬,被紧张忐忑的心情不断折磨的众人,整日整夜的怀疑下一个死去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不管人们心中如何挣扎痛苦,日升日落,今日与昨日的不同,便是又添了几个染上瘟疫的病人。新年到了,巧合或是命定,除夕之夜没有一户人家如往年一般张灯结彩,燃放炮竹,然而也是在这个寂静可怕的夜晚,在皇位之上坐了三十九年的德元皇帝驾崩了。
新年之初,文武百官身穿素稿于皇宫正殿议事,先皇已驾崩,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按照祖宗礼法,顺位继承者该是太子。满朝文武在正殿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等来的消息确是太子殿下为先帝侍疾期间,不幸染了疫病,此刻正病重卧床。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几个须发皆白颤颤巍巍的文臣已经站立不稳,瘫倒在地,面上老泪纵横,口里大声疾呼:“莫非真是天要亡我中原!”
“阿弥陀佛!”在诸位文臣武将慌乱一团之际,弘云排众而出:“诸位大人,此时是我中原百年来危难巅峰之时刻,请诸位积极应对,莫要沉湎于悲伤哀痛之中,贫僧坚信我中原定会昌盛千年。”
国师的话让大家心里稍定,毕竟此人是真佛临世,既然能够呼风唤雨,又有灵丹妙药给先帝续命,他一定有办法救回得病未深的太子!
“国师说的没错!”一个身着从五品官服的年轻官员道:“所谓多难兴邦,战乱旱灾我朝百姓都已挺过来了,秋日丰收时的锣鼓熏天还犹在耳,先帝贤明,储君聪慧,此次瘟疫之劫我朝定会安然度过,请各位大人打起精神,莫要听信流言!”
说话者是今年恩科的状元郎,名唤顾念卿,弘云那时看这青年颇精明干练,今后仕途定能大有可为,便做主让他先在御史台做言官,磨磨他的年少凌厉之气。此刻听他极具煽动性的言辞,弘云挑眉,这人不简单,若是能成为自己一方的人马定会成为一大助力,若不能,还是不要留下隐患的好。
那几位年过半百的大臣看我中原不仅有法力无边的弘云国师,还有如顾念卿一般的热血儿郎,顿悟我朝尚未到无君无臣的地步,都缓回了一口气,互相搀扶着勉强站起身,各自寻了把内侍搬来的椅子坐了,议事才得以继续。
郎啸此刻不便发言,越是敏感的时段他越不该出头。这些时日他也在忙,每日里都在寻找可以成为己方助力的官员,拉拢人心的手段是弘云想出的,对弘云来说是个很简单的东西却是此时众人所需一枚可以防疫病的药丸。
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贪生怕死,在死亡的巨大阴影之下,这些官员可以不顾君威,不顾操守,“贤臣不侍二主”这等豪言壮语都是屁话!现下他们只求身家平安,更何况事成之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既然如此,江山是谁家的江山,朝廷是何姓的朝廷,与他们何干!
古语云:三人成虎。流言的威力从来不可小觑,有心之人会发现,近日来,街头巷尾的百姓们谈论的方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疫病还在继续,却比之前轻了许多,病死的人越来越少了,但人们心中的恐慌却是与日俱增,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众人三五成群,讳莫如深的窃窃私语,虽不知此言缘何而起,却被传的好似就是那唯一的真相。据说:只要根除此瘟疫的源头这可怕的瘟疫便会烟消云散,而这源头,便是皇宫里最上头的那位。
人群中有些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的小哥忽地嚷了一句:“这!这是谋反!”
他旁边的大汉赶忙捂紧了他的嘴,大家都道:德元皇帝在时,病入膏肓,那时的染病者也是如他那般;然而先帝驾崩后,太子殿下的病情稍轻,疫情也就减轻许多,此时的染病者便如储君这般,其中玄妙虽然无人说的清楚,可这,是巧合吗……
在弘云配制丹药的调理下,太子的病情稍有好转,礼部便开始张罗登基仪式,在国师与振国大将军的守护下,登基大典顺利举行,新帝病弱的身体在祭坛前强自立稳,嘶哑着念完他颁布的第一纸圣旨:崇德元年,国之难兮,家之不幸,瘟疫肆虐,民生凋零,朕定与众位臣民同抗疫病,国之盛兮,时日不遥。
、第二十九章
是夜,新帝寝宫之内弥漫着浓重的汤药味,点了满室熏香也遮不住药味。
年轻的状元郎垂首立于御榻之前,诚恳进言:“陛下,微臣决无诋毁朝廷重臣之意,只是此时此刻朝廷不定,万事皆乱,而今政事弘云国师专断,国事振国将军专权,两人向来交好又是众人皆知之事。”稍微顿了顿,顾念卿放轻音量道:“形势如此,陛下初登大宝,不得不防啊!”
身披明黄软袍的青年帝王端正地坐于榻上,明明病弱单薄的好似能被一阵风吹倒的模样,偏偏腰杆挺的笔直,虽然面色蜡黄,精神欠佳,一双清亮的眸子却十分有神,他看着神情出奇严肃郑重的年轻状元郎,不由莞尔:“念卿!”
“微臣在!”顾念卿以为皇帝陛下在示意他近前论事,便上前一步,不想新帝忽然起身,两人撞了个满怀。
顾念卿一愣,后知后觉的要退出来,那人的手臂却越收越紧,明明身在病中,稍微用力便浑身颤抖,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松手。
嗅着那人身上隐隐的药香,顾念卿叹了口气,轻轻唤了声:“陛下?”
“叫旭哥!”那人撒娇似的用前额蹭他的肩头,身量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成年男子,做这个动作颇为吃力,却还是孩子气十足的蹭来蹭去。
顾念卿失笑,这人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已是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了,还跟当年微服出行时耍弄自己的富贵公子一样,既难缠又无赖,病成这样也不安生,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无奈之下还得哄着他:“您已是九五之尊,微臣再如此叫不成体统。”
那人贴的更近了,瓮声瓮气的嘟囔:“就叫一声,朕听听就好。”
顾念卿也不敢用力推开贴在身上的人,只得服输认命,真要叫时竟发现开不了口,分明还是少年时念在嘴边的熟稔呼唤,如今人还是那人,身份却是大不相同了,既不是那个富贵闲人般的潇洒公子,也不是在学堂与自己一起读书的旭哥哥,而是中原朝廷至高无上的天子。
那人等了等,见他迟疑不开口,也体谅他的难处,自动自觉的松了手,乖乖坐回软榻上,摇头叹息道:“朕是实在乏力的紧,否则定要再缠念卿一会儿的。”
顾念卿面上一红,抿唇皱眉,这病来的蹊跷,又难医的很,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偏偏那国师的丹药就管用,服了这么久的药,病情只是稍微稳定,不见反复,要说治好却又差得远呢。
“念卿莫要担心,朕无碍的。”年轻的帝王探身向前牵住他的手,顾念卿心中忽地无味陈杂,眼前这人身份尊贵,却也只是凡人肉身,哪能敌得过病痛疾病,染上瘟疫的百姓他也见过不少,病死的不在少数,若是这人,这人也撑不住去了,这家国天下当如何?这中原百姓当如何?自己又当如何?
想的深了眼眶不禁有些发红,顾念卿忙拿袖遮了,清清喉咙俯身拱手道:“陛下请爱惜身子,好生养病,微臣告退了。”
“唔……”上首的那人应了声,顾念卿刚转身便听那人掷地有声道:“念卿,你放心!只要我元旭一日还活着,这中原的江山便一日不会变天。”
顾念卿闻言抬头,对上一双清亮含笑的眸,方才心中的慌乱担忧竟莫名的烟消云散了,不由也跟着他笑起来,对啊!有他们君臣在,这中原又如何变得了天!
画桥着一身红纱衣,头插金凤钗,忐忑不安的坐在弘云房内,室内点了不知什么熏香,让她的头越发昏沉,今日之事恍如做梦一般,她像人偶娃娃般任由郎啸派来的下人随意摆布,整整一天她的意识都有些恍惚飘然,她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她在窗前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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