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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天下(第二部)九星+番外 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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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远闭着双眸,静声不语。只有那排覆盖住眼睑的黑羽微微颤动,传达着主人潜在的不安与心事。熟悉的花香中,沐云觉得,这眉这眼这鼻这唇,从未距自己如此之近过,体内奔腾的欲火让他的喉间痛苦地发出一声低促的吸气声。他已不想再受这种难以忍耐的煎熬。即使此时他身下的人待要反悔,他也是决计不让了,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处都叫嚣着要这个人。不管明日将如何,他只知道,此刻,若无法再拥抱他享有他,下一刻,他定会欲火焚身而亡。

            短暂的闷呼后,是疯狂地占有。

            江远觉得这种状况真是不仅仅能用糟糕二字来形容的糟糕了。被人压在身下会是这样的感受,完全失控,仿佛整个身体已经交付与人不再属于自己的无力感。他体会过男女交欢时那种彻底掌控的感觉,却第一次体会到,身为男人的自己到了同为男人的身下也竟会有这种令他不悦的失控感,江远努力地吸气,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可下身传来的阵阵猛烈冲撞一次次地打破了他自控的界线。

            少年始便征战天下的随王,即使如今已是成年男人,却并未享受过太多的鱼水之欢。何况是让一个男人侵占他的身体。他极力地排斥着自体内涌上来的异样感觉,却因男人在他身上一次次肆意的撞击而痛苦不已,沁出的汗渐湿了鬓发。

            激烈的难以压抑的情欲让沐云红了双眼,身下的人因自己的侵占而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平日的冷淡疏离,闭目隐忍的表情下,是面对陌生情欲的一抹青涩的不知所措,整个人身上漾着的那抹如初识人间情爱的生涩透洁,引诱着人去将之疯狂捣碎摧毁。

            “看着我!江远!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刻!”

            沐云忽然俯下身子,重重地吻上了那已被陌生的情欲逼得完全不知所措的唇,仿若饥渴了数年之久的人,吞噬般急切地吮吸着,近似失控地扣住江远纤细的腰更猛力地抽动,节奏已渐渐失去了控制。想让他为自己疯狂,却难以控制地先让自己为他变得更加疯狂。

            看着这名动天下的男子完全因自己的一举一动而无可奈何的颤动兴奋,甚至痛苦,这种无上的满足感让沐云心中的情欲泛滥到了极致。想要同与他呼吸,想将他融入自己身体。

            尽情地堵住他柔软的双唇,尽情地夺取他湿润的呼吸,尽情地侵入他火热的身体,然后,如此刻般,一丝丝、一点点、直至完完全全地占有他。这种感觉让沐云已失了控制失了理智,兴奋的,喜悦的,满足的,快意的,还有那种有史以来生命到达完整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喘息中的男人,神色一度迷乱起来,身下律动的节奏已仿佛再也无法承受体内汹涌奔腾的激|情,变得暴力而强悍。身体间的冲撞不可抑制地越发猛烈,野蛮而具有让人难耐的力度。

            终究因再也承受不住下体传来的猛力,江远双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攀寻着抱住了沐云的背。

            沐云忽然难以忍耐地昂起头,转又低下,嘶哑着嗓子道,“真想就这样杀了你!!”

            放纵的抽动让江远不时发出几声尖锐的抽气声,被逼得无所适从。身上的男人已发了狂。

            因他而狂……

            尘世难逢霁月,人生几度癫狂。偶尔成狂又有何不可?

            清心谷内,绮花弄影,山风不定,斯人难静,一地落红未满径。

            雨收云歇后,仍是丽日晴空。

            沐云平稳了心中兀自冲撞不停的激|情余韵,将头自江远胸前抬起,静静地凝视他。此刻的江远,静悄悄地躺在花草间,方才被粗鲁弄落的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小花,在他身周撒了一地,有些飘落在他披散其间的长发之上,沐云便伸手将它们自他发上一朵朵细心拈了下来。江远恍若未觉,只静静地躺着。微微侧过的头,依然可见他已湿透的鬓角,兀自轻喘的双唇,轻闭微蹙的眉眼,仿佛表露着仍然难以承受先前暴风般的激烈情事。汗水濡湿的鬓发凌乱地贴在微微透着嫣红的莹白玉颊上,有一种不堪亵玩的纯净脆弱。

            沐云屏息看着,情难自禁地再次垂下头去吻那抹颊上极薄极透的微红,迷梦般喃喃低吟,“卿本方外客,颜如琼之英。十载尘土窟,一寸冰雪清。”

            不舍,便继续吻他的唇,吻自己留在他身上的无可计数的靡艳红痕。仍然不满足,便将那无力的身体整个纳进自己怀中,紧紧抱住,沐云忽然舒了口气,重重埋进怀中人的胸前,“江远,若说此刻我惟觉存于世间二十余载,便是为的方才那一刻。你信否?”

            江远闭着的眼,睁开,看了看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又缓缓闭上。微微的轻叹杳如清风,只吹进了自己心上。

            信否?

            信又如何。

            不信,又如何。

            世事总不由人。

            57

            每日珍药补养,江远身上的伤总算没因先前那场激烈的情事而有所缓滞。

            伤体日渐好转。两人有了身体上这层亲近,举手投足间的神情竟起了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不说他人,就这二人自身恐怕也是未曾觉察到,正是所谓的局中之人。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碗了。”江远看着递到嘴边的药碗,颇觉无奈地道。

            沐云将碗再递。江远只得喝了,笑道,“你屋后那些珍草也恐怕被我喝得差不多了吧。”

            沐云只顾替他把脉,一脸全未理睬的神情。于是江远调侃他:“也是,想我们飞云阁主富倾天下,这点花花草草的又怎会放在心上。”

            沐云转头看住他,忽然就吻住了那双依旧在笑的唇。江远不料他如此突然,下意识想退,却被沐云唇舌缠住吮吸了许久才肯放了他。

            突然之间被吻了个措手不及,江远不由心中悻悻:“想不到一国之大将军也会沦为与市井好色之徒同类。”

            沐云却于极近处凝视着他,轻声道,“人在突如其来的激动面前脉象会骤然加快——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脉象会不会因我的吻而骤然变快……”

            江远静静地听,待他说完便笑问,“那你方才可否探出异处?”言语间带着一股仿佛早已料知结果的慧黠。

            “……”

            沐云不语。

            未曾探出。并非他技未专精,飞云阁主医术之高明当世无人可问鼎。

            他探不出,只因在两唇相接的那一刻,自己已先乱了心绪。

            “江远……”

            “何事?”

            “前日之事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

            一阵沉默过后,沐云叹道,“你不觉得答得如此之速,反倒令人生疑。”

            “随王江远从不做后悔之事。”

            沐云依旧看着他,江远脱开握在腰间的手,起身下床,将衣带束好,取下挂在东面墙上的宝剑,覆手轻抚数下,然后回眸对视线未曾远离他的沐云怡然一笑,“感昔日几度顾念之恩,今日且为君抚剑长歌一曲。”

            说罢,只见他以手弹剑,以剑为心。一人在这斗室内舞起剑来。

            “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星旂纷电举,日羽肃天行。遍野屯万骑,临原驻五营。登山麾武节,背水纵神兵。在昔戎戈动,今来宇宙平。”

            满室银光耀眼中,但见长发飘洒,身姿灵动,曼吟之声伴着剑势如长虹骤起,当此时,宁朝随王的一身傲然绝俗之气再无隐藏,表露无遗。

            沐云看着,再压抑,也难以控制心中的澎湃潮涌。满眼满心都是面前这人,眼中看着他为自己抚剑长歌的翩然,心中想他在自己身下蹙眉低吟的风情,耳中听着这歌中蕴含之意,只觉得心中极喜又极痛,竟一时呆了。

            一曲舞完,沐云闭眼长长吸了口气,喃喃低吟,抑或是对走到近前的人而问。“江远,在你心中我可是特别的……”

            江远走到他面前,看着面前这张轮廓深邃俊朗的脸,凝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缓缓道,“特别的——作为敌人也作为朋友……”

            “作为敌人——作为朋友——”沐云睁开眼,露出嘲讽的笑。不值得嘲讽吗,前日他将他搂在怀中肆意爱抚侵占,今日便只是敌人或是什么可有可无的朋友。

            “这几日你我刻意摈弃外界之事,在此悠闲度日,可心中俱是再明白不过,此时外界,恐怕不日将是战火满江,哀鸿遍野。你是燕鹄的大将军我是宁朝的随王,这样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今后你我的路。你我本是夙敌,如今发展成这样,实在是祸非福。”

            江远挑出刻意被二人忽略了数日的事实,平淡的语音近乎完美,却也显得有些残忍。沐云眼中被激起束束烈火,嘴角里却泛着笑轻道,“我那日那时就真该杀了你,好让你此时无法对我摆出这么一副残忍的可恨模样。”

            江远走出石室,看着暮色中的苍穹,嘴角的无奈在一笑中悄然隐去,纵声道,“沐云,你放不下你的江山霸业,正如我不能舍弃宁朝的万千子民。如此事实,又何须多言。男儿当倚剑策马,长歌济世,又何必为些许私情萦然于心,折了自己的英雄之气。”

            话语间,一股冰冷厉气横在了颈间,沐云冰冷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你再说我就杀了你这没心没肝的家伙。”

            江远悠悠叹息。“你……何必……”

            “住嘴。”

            下一刻,沐云抛了剑,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张正欲待言的可恶的唇。被激到快要发狂的怒,即将面临分离的痛,让他如野兽般狠狠地啃咬着身下的人。在他们初度结合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已经抓住了这个人完全拥有了这个人,可此时他明白那只是幻像,只有在他们肉体深深契合之时,才会让他产生那样的幻象,觉得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想着那时真象是场幽梦。但幽梦也好幻象也罢,沐云只想抓住这短暂的一瞬片刻沉迷。

            深深的纠缠,近乎粗鲁的对待让江远难以适应,鼻尖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体钝痛中,他注视着上方的男人,明明是沉浸在男人最销魂一刻,脸上的表情却不知是苦是痛。不知为何,这种深深陷入情中不可自拔的痛苦神情让江远想到了记忆中那张躲在山后偷偷哭泣的女人的脸。此时的沐云像极了那时的母亲,痛苦,迷惘,挣扎,却又自甘沉沦。

            江远伸出手抚上了上方的脸,轻声唤他的名字。

            极度迷乱中的沐云听到这声轻唤,如梦中顿醒,止了自己的暴行,胸膛急促地喘息着,“江远,你再唤声我的名字。”语声中竟带了些许求恳。江远眼中露出笑意,再次唤了声他的名字。“你这个祸害!”沐云低下头狠狠吻住了他。

            沐云,沐云,这个名字恐怕今后会要在他心中永远扎根了。一生一世,再也无法抹掉。

            如此,两人一直纠缠至大半夜,说是纠缠,却是沐云单方面的不肯放手,江远本就伤体未愈,如何经得住这许久的折腾,早已疲累不堪。

            “方才你真像是想要谋杀野兽的猎人,或是谋杀猎人的野兽。”江远还在喘着气儿。沐云看着他满身凄惨的痕迹,又是满足又是愧疚。却是怎样也不肯说,只默不作声地在那些痕迹上轻轻地舔弄,试图减少他的疼痛。

            江远仰面想着方才那激烈疼痛的情事,只觉真好似梦一场。

            “沐云,这石室中的这些日子你我出去之后便当是荒唐一梦吧。”

            “闭嘴。”沐云拿了药在较重的伤痕上涂抹。“我自是当它是黄粱一梦,梦里我觉得夙愿得成,如今总算明白,我想要的,要你心甘情愿地给,那是好比水中捞月绝无可能。”

            沐云涂着药,嘴中却冷冷笑着:“还有,这些日子总算让我彻底明白了两件事。”

            江远看着他。沐云也停了手看着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这些天总算让我明白,你,江远——人称睿智无比的随王殿下,根本就是个情感上的愚人,白痴,冷心冷血,没心没肝。”

            江远将自己的身体从沐云身边挪开了些,大概已是察觉到语气中的危险气息。

            “还让你明白了什么?”

            沐云随之而上,把他蠢蠢欲动的身体锁在原地,狠狠地盯他,“还有就是……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我要的东西,就是要!你不给,我就夺!”

            江远苦笑,“这真不是个好决定。”

            “你今天晚上给我闭嘴。不然我就做得你十天下不了床。”

            某人再次苦笑,“不劳你做,我已经下不了床了……”

            话未说完,已被一双臂膀蛮横地搂进怀中。两人确是折腾累了,自此无话。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未睡的沐云感觉到身上的江远醒转,便问,“其实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对不对?”

            江远转了个身,很不厚道地问,“何以见得?”

            沐云下一刻又将他转过来对着自己,吻了吻他的脸颊,很臭屁地道,“要是别人这样对你,你又如何肯?”

            江远噗嗤笑出声来:“将军大人,那是因为有人拿剑架我的脖子上啊。”

            “别想否认!”沐云在他脸上作势咬了一口,恨恨地道,“你会怕死?若是有需要,让你自己拿剑对自己心口刺上一剑恐怕你都不会皱下眉。那个大梦虚无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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