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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马蹄-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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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要享受人的特权,就必得要付出人的代价。

可怜的晏小真,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怎会遭遇到如此的命运,自己能受得了如此的惩罚吗?

她抖籁籁地把晏星寒的尸体解下树来,这狂傲一世的老人,死后仍然显得那么威严,他睁着一双虎目,额下的白须一根根针似的直挺着。小真看着父亲这副样子,似乎突有所悟,冷冷地说:“放心吧!爹爹,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谭啸逼死了你,我也要叫他死!我和他之间,已不再是朋友了,而是仇人!我要尽一切能力报复他……”

然后,她再注视死者那张可怕的脸,仿佛感到温和了不少,当然这只是她心理作用。她用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父亲穿上,对着尸体发了半天怔,心想:“我该怎么处置他呢?”总不能带着这么一具尸体上路吧?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姗姗地站起来,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一双眼泡儿肿得像桃子似的,连眨一下都感到酸!

望着这一片峻岭沃土,她喃喃自语道:“就把他老人家先葬在这里吧!”

她抽出剑,在立脚的草地上挖了起来,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工夫,她总算挖出了一个长六尺、宽三尺、深二尺的坑。小真以剑为杖,拄着喘息了一会儿,又在那坑中铺垫了一床皮褥,用了几套衣服把晏星寒包起来;然后把他的尸体埋进了土坑之中。

当一捧捧的黄土,把她和父亲的距离永远隔离后,她再次扑倒在这微微隆起的坟头之上,大声地恸哭起来。

岭陌响起一阵串铃的声音,有行人过来了。

可是小真的哭声是那么悲恸,她瘫痪在这新坟上,再也站不起身来了。

“爹爹啊!我也死了吧!呜呜……”

她耳中听到哗郎哗郎的铃声,似乎有人走近了她的身边,而且停了下来,可是她已没有心回头来察看了。她已软瘫在坟头上。忽然,她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

“姑娘,你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晏小真停住了哭声,可是她不好意思抬头,因为她脸上沾满了泥土,被泪水浸成了一片泥污,头发也散开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鬼,如何能去与陌生人谈话呢?

她小声地抽泣着,心里讨厌地想:你们走你们的路,管人家的闲事干嘛!

可是她耳中却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九婆,咱们走吧!管人家闲事干什么!”

一个粗嗓门的人说:“这小娘子大概是家里死了人啦!”

“真可怜!”一个左嗓子的人回了这么一句。

晏小真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立刻令她打了一个冷战,她顿时坐直了身子。

目光见处,原来是几匹马,马上骑着人,离自己最近的那人,是一个鸡皮鹤发,衣饰极为怪异的老太太。坐在一匹白斑马上的是一个老头,小真一眼认出,这老人竟是当初把自己由父亲掌下救出的那位怪人桂春明,也就是谭啸的师父。

二人身侧,另有两人,一高一矮,都是步行,他们肩上抬着一个藤架,架上睡着一个姑娘,这姑娘身上似平有病,此刻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小真仔细看了这姑娘一眼,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顶门,当时奋身跃起。不待她发作,那架上的姑娘却惊喜地叫道:“啊!姐姐是你……哦……”

她边说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那老婆婆赶上去,把她又按下了。

这时候,桂春明也认出了小真的面貌,他吃惊地“哦”了一声道:

“晏姑娘……是你啊!”

晏小真忽地鼻子一酸,当时拜倒在老人马下道:“桂老伯……我父亲他……已经死了!”

众人全都大吃了一惊,太阳婆直着眼问:“这姑娘是谁?”

桂春明叹道:“九姥,她就是晏星寒的女儿晏小真,唉,可怜的孩子!”

他目光重新转向晏小真,下马道:

“孩子!你不要伤心,是怎么一回事,咱们慢慢谈谈吧!”

太阳婆也下了马,陆渊和闻三巴放下了担架,睁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晏小真,担架上的依梨华噙着泪说:“姐姐!你……也受伤了?”

晏小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心中很是奇怪,她想不到,为什么依梨华竟然改了以往的态度,而这么亲热地称呼自己。可是她对这个姑娘内心的衔恨,绝非依梨华几声“姐姐”所能化解的,她微微冷笑了一声,目光甚至不愿在她身上多留一刻!

可是,依梨华——这位慈善的姑娘,却不会因为对方冷漠,而改变她对晏小真的敬爱之心。自从谭啸把晏小真救他的经过告诉依梨华之后,这个哈萨克姑娘,已对她完全改变了看法。她们族中的女子,一向视夫为天,谭啸虽未正式和她成婚,可是已在她父亲口中正过了名份,因此谭啸在她心目中已是她的丈夫;那么对于丈夫的恩人,自然是感同身受了!

这时,她含着泪对师父说:“西里加……晏姐姐身上有伤,快给她看看吧!”

晏小真冷冷地道:“我的伤不要紧!”

她说话的时候,仍是对依梨华正眼也不看一眼,却对桂春明咬着下唇儿说:

“谭啸杀了我父亲……他老人家已经死了……”说着杏目微闭,坠下了两粒晶莹的泪水。

“啊!”桂春明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他的人呢?”

晏小真冷冷一笑说:“已经走了!”

太阳婆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谭啸怎会来到这里了呢?”

晏小真冷冷地看着她。由于恨依梨华,也连带着恨上了太阳婆。她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经桂春明再三地问,小真才寒着脸,把事情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遍,听得几个人目瞪口呆。

现在,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谭啸确是身负奇技,而那种神乎其神的功力,竟令桂春明和太阳婆也大感吃惊,他们不知道,谭啸所施展的功夫,是从何而来?

因为小真对谭啸所持的态度,是那么冷,各人自然不便再在她面前多问有关谭啸的事情。桂春明长叹了一声,轻轻拍着小真的背说:

“姑娘,这笔冤仇,到这里可以说全部结束了!再不会有更悲惨的事情发生了!”

太阳婆也点着头说:

“朱蚕和裘海粟也都死了,老尼姑在我们劝说之下,已回返中原去了。对于今尊,我们很遗憾。”她似乎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我们能早一步赶到大泉就好了,这种事就绝不会发生了。”

晏小真在甫闻朱蚕和裘海粟死去的消息后,似乎吃了一惊,可是,她原本对他们恨恶多于爱戴,因此除了稍稍有一些伤感之外,并不如何悲伤,甚至于连问也不想问。

由于父亲的死,她内心对于谭啸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层。由于对谭啸的恨,再加上以往的成见,对于依梨华的恨,她更是耿耿于怀,简直视其为眼中钉,内心甚至安下了“不可共存”的心!

她是一个十分聪慧灵敏的姑娘,她已经暗中选择好了复仇的计划,表面上却显得比方才平易多了!

太阳婆见她低头不语,含笑道:“你的伤也不轻,来!我给你上点药,包扎一下吧!”

晏小真把身子挪了一下,皱眉道:“不用,我自己会包!”说着抬目看了太阳婆一眼,略微缓和地加上一句:“谢谢你!”

太阳婆倒不以为怪,只赫赫笑了笑,她没想到,这个大姑娘内心所生的可怕念头。

桂春明眉头微蹙道:“姑娘,我们正要去大泉,你不妨和我们一块去。”

他用手指了依梨华一下:“依姑娘的内伤很重,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你身上也有伤,也应该休养几天,咱们一块去吧!”

晏小真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南海一鸥很是高兴,笑道:“姑娘,你放心,你父亲已落得了如此下场,我们一定不会错待你。”

晏小真咬着唇儿在一边不说话。桂春明叹了一声又道:“至于谭啸……”

晏小真忽然站起来,蛾眉一挑道:“不要谈他!桂老伯,咱们上路吧!”

依梨华却关心地道:“晏姐姐,你的腿,怎能骑马呢?”她把身子向一边让了让:“你也睡上来吧!”

长毛陆渊笑了一声道:“行!两个人也不算太重,我们抬得动。”

晏小真冷冷一笑道:“我自己会骑马!”

她目光如冰似的看着依梨华说:“你不要叫我姐姐,其实我不见得比你大;而且我也不敢当!”

说着她就到一边牵她的马去了。依梨华被说得脸上一阵红,太阳婆不禁哼了一声,生气地盯着晏小真的背影,长毛陆渊和闻三巴也愣了眼。

善良的依梨华看着太阳婆小声说:“西里加,你不要生气……她太可怜了……”

太阳婆没有说什么。这时,晏小真由后面骑着马过来了,她另一只手牵着父亲的那匹马,一句话不说,慢慢地率先行着。

桂春明等上马继续前行。陆渊和闻三巴抬着依梨华步行,后面跟着三匹空鞍的马。一行人踽踽地前行着,西风和常明,已让桂春明打发走了,很遗憾,太阳婆并未能如他二人之意,把功夫替他们复原。这是陆渊和闻三巴强烈要求的,为防止他们继续为恶,这么对付他们,显然是再理想也不过了。

此处离大泉本来没有多远,因此在正午的时候,他们就已来到了那所“留客老店”。

斯特巴带着又惊又喜的心情,接纳了这群客人。在另一客房中的铜锤罗,打听到来人的身份之后,不禁吓了个屁滚尿流,他连晏小真的面都不敢见,一个人赶忙溜走了!

烦躁、愤怒的晏小真仰睡在床上,忍着腿骨上的伤痛,整日来,她的心情就没有一丝开朗过,尤其是晚上。她目视案上的油灯,在那伸缩的火焰里,她感到无比的烦恼、失望和悲哀……生命之力,几乎和眼前这盏灯一样的黯淡,她懊恼得想哭,用力地踹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天热,蚊子又多,唉!这丑陋的小店……

忽然,她听到门上有人轻轻地叩着:

“姐……我……可以进来么?”那是依梨华带着喘息的声音。

晏小真忽地坐起身来,冷笑道:“你来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给你说,同时……”依梨华微弱地咳嗽着,似乎有瓷盘轻轻相碰的声音。

晏小真把剑放在枕下,冷笑了一声:“你可以进来!”

“是……姐姐……”

门开了,依梨华披着水绿色的披风,姗姗而入。她那一双大眸子,闪烁的是病弱和同情的光芒,在她苍白的双手上,托着一个木盘,盘内是两个瓷碗,一副筷箸,由于她的手无力地颤抖着,盘内的瓷碗发出轻微的“叮叮”之声。

“姐姐……你可要吃些东西?是西里加亲手做的……很好吃!”

她把木盘放在桌上,乞怜地看着小真,然后退到一张椅子前,慢慢坐了下来,禁不住又低下头咳了几声。

“你的伤……好些不?”当她不咳了的时候,她又问。

晏小真目光如同审贼似地注视着她,摇了摇头说:“谢谢你,我不想吃。”

“那是西里加做的莲子汤……很好吃的,也很补人……你吃一点儿吧!”依梨华面色微红地笑着,显得有一些忸怩。

晏小真目光中含着敌视,只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她发泄不出来,她恨依梨华;而且早已存心欲制其死命,此时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盘算着如何下手,一只手缓缓伸入枕下。

“姐姐!”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叫我么?”小真不客气地叱道。

“哦……我忘了。”依梨华低下了头,她喘息得很厉害,看着她这副样子,小真怀疑她像是要死了,她的心不禁软了一下。

“我……我可能就要死了……”依梨华噙着泪,惨笑地望着小真说:

“我知道你恨我,本来我也很恨你,可是……”

说到此,这美丽的哈萨克姑娘,用白色的小汗巾捂在嘴上,又弯下腰,大声地咳了两声。等她直起腰来,脸色更白了,那双星星似的大眸子,迟滞地盯着手上的绸帕,樱口微微地颤抖着。

晏小真不由往她手上看了一眼,不禁哦了一声说:“血……你吐血?”

依梨华折起了绸巾,苦笑了笑,伸出白玉似的一只手,微微掠了一下秀发,油灯的光焰映衬着她苍白的脸,时明时暗。

“姐……哦……我……”

“你暂时可以叫我姐姐。”晏小真似乎有些感动了,可是她仍坚持着自己的仇恨意志;并且尽可能的不令自己内心趋于软弱。

“谢谢姐姐。”依梨华落着泪,带出一丝和蔼的微笑,她直了一下腰,黯然地说:

“我知道……你也爱谭啸……”

“谁说的?”晏小真由床上一下子挺坐起来,目光中泛着怒火,大声地斥道:

“我爱他?我会爱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他怎……会是忘恩负义……”依梨华嗫嚅地说,脸色显得更苍白了。

“好!我告诉你。”晏小真大声地说,“当初我如何救他,这一点你大概也知道……可是现在……”

她冷笑了一声,眼睛里满是泪水:“我父亲当初虽然逼死了他的祖父……可是也曾饶他不死……想不到,如今他却不存一丝感激之心!他……好狠的心!”

说到此,她握着拳重重地在桌子上擂了一下,大颗的眼泪,一粒粒的落了下来。

依梨华看到她这种样子,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她讷讷道:“姐姐!你父亲是自杀而死的啊!”

“你知道什么?”小真凌厉地看了她一眼,“是谭啸逼他自杀的!”她大声地说,一掀被子由炕上跳下来,那样子好像她一点伤也没有。

依梨华呆呆地看着她,正要说什么,小真却恨声道:

“不要再提他,提他我可要恼了!”

依梨华慢慢低下了头,奇怪得很,本来她是很倔强的,受不得半点委屈,可是这一趟沙漠之行,加上这场伤病,她的性情完全变了,变得那么文静,那么心平气和。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

晏小真摇了摇手,冷笑道:“你不要说了!”

依梨华失望地看着她,停了一会儿,苦笑道:“你的伤好一些了么?”

“没什么了不得的,早好了!”小真冰冷地回了一句。

她心中这时矛盾极了。总之,她对于依梨华的恨多于同情。依梨华坐在这里,虽是那么和善、温柔和软弱……可是在晏小真眼中,仍是眼中刺,不知怎么,反正是别扭,打心眼儿里不舒服。

这时依梨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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