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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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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本就对他不服,只苦于没有兵权,只要王上王师一道,必会群起而攻之。而荆南的郑平原自顾不暇,这时自是不可能支持,魏越已是众叛亲离,没有几天了。”张攸之平静说着。
这局面,自接到皇帝坠台而死的消息后,已经猜测到了。
无论是讲述这事的张攸之,还是听着他说这些事的王弘毅,都表情平静,并没有让一边的张敏之离开。
这算不上什么军机秘密了。
这处房,供了暖,整个房间暖洋洋,王弘毅哑然一笑,感受着鼎内一点点气运不断恢复,笑着:“这场雪,来的还是早了些,刚刚得到汇报,蜀地都降了雪,不过两地都提前做了工作,无人因这场大雪丧命。”
“施粥棚和救助棚的搭建,建的很及时,县令都基本上亲自下乡查看,一些平日里生活困难的百姓,大部分得以度过难关……张卿,说起来,距离上次与你把酒赏雪,已有几年光景了吧?”
张攸之向上一拱手:“主公这几年事情繁多……”
“是啊,这几年,事情的确是一件接着一件,许久不曾与你们这些人把酒言欢了!人生能有几个冬天啊!”
想到时间的推移,王弘毅眯起眼睛,恍惚了一下。
王弘毅又说着:“煮酒煮茶,共同赏雪,还需去亭子里啊!”
君无戏言,王弘毅此时虽非皇帝,却是祭天登位的大王,自是一言九鼎。
这时,张敏之伏身说着:“这事,小民这就下去安排。”
“去吧!”王弘毅说着,看着他远去,就对张攸之说着:“你这叔父也是贤人啊,怎么不让他出仕为官?举贤不避亲嘛!”
张攸之说着:“我早有此意,只是叔父总说自己老朽残年,不肯出仕,王上今日有此言,我就再劝说之。”
王弘毅也不以为意,笑了笑。
只见张敏之不一会,就在一处小亭内,上了一桌酒菜。
小亭不大,能容纳几人,加一些奴仆。
亭内有着火盆,煮茶煮酒之物,小亭在片刻之间,都用透明纱布拢着,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可又不会让冷气进来的过多,加上小亭内火盆烧的很旺,不觉得有多大寒意。
王弘毅来到了这里,一进来端详了一下,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布置还很别致。”
“谢主公夸奖,臣愧不敢当。”张攸之在一旁笑着回应。
“有何不敢当的?”王弘毅坐下:“今天是赏雪,不用拘束,张卿,让你叔父也来吧!”
“是,主公!”张攸之不推迟,喊了张敏之坐下。
外面的雪下的正欢。
君臣一亭,煮酒煮茶,共同赏雪,中间是火锅沸腾着,嗤嗤冒着白烟。
火锅里底料是鸡汤,热腾腾泛着香味,难得仓促之间搞到了这些,里面有着豆腐、肚片,白肉片、海带丝、四喜丸子。
伸筷子从火锅里夹出一块豆腐吹了吃了,王弘毅手捧着温热的美酒,一边品着,一边望着外面的雪景。
目光落在不断飘落的雪花上,只觉得此时的内心一片平静。
外面雪花飘飘,洗去尘土,一年的最后一些日子,终于难得有了闲静,感受着浩然之气最后一部分在一丝丝抽去,王弘毅心中充满了喜悦。
这时,才脱了束缚,从此大自在。
这时的浮白山脉内,却是半点喜气都无。
山峰上,恒木站在崖上,寒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衫,向后不断的飘荡着,整个人,宛然玉石雕像。
刚刚收到的消息,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虽临近世俗的新年,山外喜庆一片,可恒木却心情恶劣之极。
“真不曾想到,魏越是个蠢人!”暗恨着,恒木皱起眉来。
天阴沉着,仿佛随时会有天罚落下,师父的身体,恢复的极慢,虽修为没有全部削去,掌门之位是守不住了。
而旬枸据说事后,直接鼻血长流,身体一日虚弱一日。
再次叹了口气,自己这支,已经是受了天谴,自己两兄弟虽然没有参与,但是还是受到了影响。
不过瑞果师伯一脉,同样倒霉。
想到瑞果师伯与魏越间的血脉联系,以及她所收的内门弟子,即便是恒木也有些感慨,所谓祸从天降就是这个。
“师兄。”身后有人走过来,正是师弟华光。
此时的华光虽还是微眯桃花眼,举止间也收敛了不少。
走过来后,站在他的身后,一同在寒风中,感受着冬日的凛冽。
“师弟,师父怎样了?”今日是华光负责去给闭关的师父送饭食,恒木有此一问。
“本来前几日略好了些。”华光苦笑了下:“这事一传来,又恶化了,并且道行,连两成也没有恢复过来。”
“这也就是师父,换做你我二人,只怕早就已经死了。”恒木抿了抿薄唇,本来就严肃冷冷的一张俊脸,此时越发挂起了寒霜。
“天下人对魏越逼死大燕皇帝,自立登基都表示愤慨。真不知此人怎么样办事,以前看来也是英明有气运,可竟做出这糊涂事来!在祭天之日,硬是逼死了大燕皇帝,惹怒了上天,气运遭到反噬,真是……”
说到这里,恒木已是苦笑连连。
真料到了这局面,当日不能将宝押在此人身上!
华光看的开:“师兄,这种事,本就是搏的运道,或许是我浮白山脉,运道还不够分润天下之运吧!”
“听闻,魏大小姐,又来找过你几次?”想起最近听到的传闻,恒木眸光微冷,看向师弟:“她还敢四处惹事?”
“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父亲成了开国皇帝,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公主……身处此地,还不能看清事情真相,她这几年,算是白待在浮白山脉了!”华光嘲讽的一笑:“怕是,连瑞果师伯,也在瞒着她……”
“早该如此。”对于瑞果师伯的做法,恒木赞同:“若不与此女尽快撇清关系,魏越一旦完全事败,瑞果师伯一脉受到天罚,将比我们更进一步。”
“就是不知瑞果师伯是否会去做了……”
“呵!”恒木轻轻一笑,冷意森森:“瑞果师伯不是蠢笨之人,关键时刻,她自然知道,如何去做。”
瑞果平时里对魏欣儿好,有几分真情在,但是事到临头……
“对了,师弟,旬枸师弟传回消息,提过在祭天时,金陵城出现过修行人。”恒木忽然想到这件事,对华光说着。
华光苦笑了一声:“魏越闹出大动静,天下诸侯谁不虎视眈眈的盯着?天下诸侯背后,又非我们浮白山脉一门欲分天下气运,来个十个八个修行人去金陵城,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师弟说的极是。”恒木听了,也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不再想此事:“几脉的师叔伯都有意重新选拔掌门,浮白山脉百年内,都不能缓过气来,这浑水,你我还是莫要去趟了。”
华光听了,目光望着远方,虽未回应,默认了师兄的说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快意(上)
十二月二十五日,晴。
就算晴天;天还是一日比一日寒冷,地上的积雪,就算是睛天,一时难以化开。
走在路上,人们都小心翼翼,生怕走路的时候打个滑,丢人是次要,摔个骨断筋折,就是惨事了。
王宫内,到处可见忙碌着的宫人,奋力涛扫着;三天打扫后,整个宫殿地面上基本不见了积雪,只有屋檐和大树树梢上,还能见到雪白的一片。
“快,把这些送到太后娘娘那边去,亲手交给谢女官,知道么?”
“是,奴婢知晓了。”
“还有你,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打扫干净,雪屑还在,万一被总管大人看到,你们几个就等着责罚吧!”;
“我们这就过去。”
“你们两个,去数一数灯笼到了多少,千万别少了数量,年底要挂上,到时候错了数目,连我也要被呵斥……”
“请放心,没有出错道理!您就放心吧!”;
宫人唧唧喳喳的,各忙各的事情。
在这新年将到来的日子里,连她们这些在王宫里处于底层的人,都心情偷快。
这种节日里,不仅钱会给的多些,上面还会分发给她们每人一些红包,这些事,她们早就从宫中带着她们的女官口中听到了。
自是心里期待着,带着小小的欢喜,这些以后都是她们的嫁妆。
这时,许尚宫又传下了命令,说是太后和王后娘娘做主,为这宫中的宫人,按品级不同,定制了不同的新衣。
到了新年时,不仅钱会拿的多些,还会有新衣裳穿,听到这消息,王宫内更是多了几分期待过年的气氛。
这时,天又阴沉了些;宫人正在上宫灯。
一处殿中,十几个人在殿前继续清理着,在里面,灯光温暖,里面有着火炉,烧的温暖着,地上铺着地毯,设着床,左右还有小几,宋心悠正在喝茶。
“……王后娘娘,现在宫中的人,全都在说您和太后娘娘仁义!”,许尚宫是宋心悠的老人,现在也是宫内女官第一,除了太监总管,她是仅次于娘娘的人。
许尚宫语气柔和的将宫中的反应,原封不动的汇报给宋心悠知道,说到最后,恭顺便奉承了王后一句。
宋心悠不是只听奉承的人,太多讨好容易惹对方厌弃。
果然;听了许尚宫的话,宋心悠只是淡淡一笑,在上首微微的点了下头。
“都是太后的恩典,才会有了这些命令,本宫断不敢贪功!”,她语气平和,气质雍容的说着。
就封为王后,她事实上就享受着青色气运的滋润,又有些根基;自然就渐渐脱胎换骨了,这就是“居养气,移养体”了。
“对了;秋香,去看看小恨上的银耳羹好了没有。”宋心悠对着一个贴身宫女吩咐着:“好了;就送去前面。”
“是,娘娘。”明眸皓齿的少女垂首应声,小碎步退出了房间。
她是宋家的稍远的同族,两年前入选,却深受宋心悠的信任,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派她去处理。
小灶离的不远,她不一会就到了,银耳羹由专人熬制,三人同时看着,都是娘娘的亲信,自是断不会出问题,她一过去,说明来意,对方就将熬好的羹装入保温的罐内,用食盒装好了,让她提了出去。
从内宫到王上所在的前宫,距离不短。
她认识些近路;走的不慢。
因为身上带着通行的腰牌,守门的侍卫又都认识她,一见她过来,询问了几句,就客气的让行了。
秋香提着食盒,小步快行的来到王上目前所呆的宫殿,被侍卫拦住。
说明来意后,一个侍卫进去了。
不一会,一个内侍和侍卫里面走出来。
“宋长记,今天又是替王后娘娘送羹?”内侍笑眯眯的问着,宋秋香现在是官身,从九品长记。
秋香同样笑着回着:“又要劳烦您了。”
“可别这么说,服侍主上,是奴婢该做的事情。”说着,和往常一样,取了食盒,走了进去。
秋香转身离开。
伺候在王弘毅身边的内侍,可都是绝对可靠忠心,检查过银耳羹后,内侍将食盒送到了王弘毅的面前。
这时的王弘毅,正在和秘书阁同处一殿的书房坐着。
翻看着手边的书籍,眼睛却有些倦,有些饿了,正巧这时,内侍将银耳羹递了上来。
“拿过来吧,孤的确是有些饿了。”王弘毅笑的说着。
内侍过来,将食盒放下,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银耳羹,还有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精致点心,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王弘毅就着银耳羹,用子几片点心,肚腹中舒服了许多。
“收拾了吧。”让内侍将食盒撤下去后,王弘毅继续拿起刚才看到一半的书籍,继续阅读。
天暗下来,微微的北风嗖溜溜一阵阵扑面,刺骨的冷,王弘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孤小睡一会,过了半个时辰叫孤。”
“是!”,自然有人立刻应着。
王弘毅只过了片刻,就入了梦乡。
风凛冽的吹着,可见的山坡和地面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鲜红的血汇集成了洪流,延伸到远处。
站在了这修罗场上,王弘毅站在原地,双眸扫看着。
“这是什么地方?孤……怎么会在这里?”雾气不知何时在周围升起,王弘毅觉得眼前的景象,都渐渐模糊起来。
用手在眼前挥动了两下,雾气依旧浓郁。
知道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好办法,王弘毅皱着眉,顺着路向着前方走去。
一路上,地面上尸横遍野,满目狼藉,残肢断臂交织,在雾气车,显的诡秘凄厉。
王弘毅皱着眉,眸光冷冷。
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不过,路左右看了周围的建筑,雾气中,隐约可见是蜀地的建筑风得……
蜀地出现这乱局?
还是,自己在做梦?
思索百是身处梦中,眼前的情景,骤然变化一——
“啊!”;
“救命啊!”;
“胡人追上来了!快跑啊!”;
“啊”
杂乱的脚步声,在周围出现,一直弥漫在周围的雾气,也在这时消失不见,远处出现了大批的难民。
王弘毅站在原地,听到这些声音,本能的去握腰间,发现白天外出常常跨着的佩剑,根本不在这里。
一摸过去,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看向脚下;居然赤足在地,走了这样久,都没发现这件事情——走在路上的时,脚上丝毫感觉不到凉。
不容细想,尖叫大喊着的人,已经朝他这边跑来。
这时,马蹄声起;滚滚烟尘逼来,虽然只有十几骑,却个个剩悍之极,只是瞬间,十几匹战马,就已经到了眼前。
领班的就是一个身如铁塔男人;身上披着甲,满身铁叶叮当做响,长刀横扫;顿时,两颗头颅飞了上去。
王弘毅眸子一缩,看到的却是这些骑兵哈哈大笑,用长刀砍杀着,这些骑士身上的装束,看起来是这样的眼熟!
是胡人!
是胡人!
“啊哈哈哈哈……”;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一”
“大人,救命啊!”;
这时,这些百姓看见了王弘毅,哭喊着,向着王弘毅尖叫着,并且里面还混淆着女子的尖叫!
这时,一个胡说人带着狞笑,也看见了王弘毅,扑了上来。
王弘毅看着,这时不远处,一个尸体上就插着长刀,只要上去就可拔起来。
“可笑!”;看见这些,王弘毅却冷笑着。
刹那间,一轮明月王弘毅身上升起,圆光大成,圆坨坨,将周围沐浴在清光中。
这清光照耀一切,似若通往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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