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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何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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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脚才跨进门,便收住了。
  “费秋澍?”
  密布的阴云遮住了天光,室内幽黯而潮湿,仿佛被掷入一缸深浅未知的墨水之中,所有秘密都浸润着,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蓝黑色。
  费秋澍转头,同样错愕。

  09 你看不见(三)

  卢秉一走入病房,将袋子轻轻放在茶几上。花瓶里的花又被换了一束,茶壶里的热水刚刚烧开,正从壶嘴往外冒热气,一旁还堆着几份期刊。
  要不是有床两边的医疗仪器闪烁着指示灯,没人会把这里当成一间病房。
  老爷子仍睡着。双目紧闭时,一道道皱纹显得愈发刺眼。她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直到他逐渐醒来,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老爷子的病症所幸较轻,恢复得也算快,虽然嘴有些歪斜,但神志清醒,交谈也不成问题。
  “你哥回去了?”他缓慢道,话语中的力道却依旧不减。
  卢秉一点点头:“他公司里还有些事,回去处理了。”
  “公司?”老爷子嗤笑道,“他那间小公司能有什么事。要真有事,就让他早点关门得了。”
  “其实……那家公司发展得挺好的。”
  卢秉一嘟囔着,但还是被老爷子听到了。
  “我还没说你。”他喘了口气,似乎是在积蓄力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公司和医院都做了些什么手脚!”
  卢秉一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到了。很明显,她低估了这只老狐狸的洞察力。她竭力隐藏的事,就这样轻易地被他挑明了。
  她怔怔地看着她的父亲,等待接下来更猛烈的□□。
  然而,老爷子却只是叹了口气。刚刚的一番话耗费了不少体力,他合眼,不语。就在卢秉一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老爷子的嘴唇又动了动。
  “你和你哥一样,都喜欢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重新睁开眼,和缓道,“你要记住,别委曲求全,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不合适就果断放弃。人生只有一次,别浪费在不值得的事情上。”
  他说完,抬了抬手臂,试图握住卢秉一的手。
  卢秉一望着自己的父亲,这才留意到,之前因为入院,他的头发被剃掉不少,如今新长出来一些,竟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茬子。
  她扭头,没有答话,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明明没说什么重要内容,却又好像道尽一切。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父亲知道的远比她以为的多,而父亲担心的也远比她以为的多。
  “爸。”她鼻子一酸,“我还当你们不会再关心我了。”
  从小到大,她和卢学一都没怎么得到过父母所谓的关心。
  她记得有一回,自己独自前往斯里兰卡毕业旅行,旅行结束之后,准备坐飞机回国,但入夜后突降暴雨,航班被取消。她打电话回家,父母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让她先在机场找张长椅凑合一晚,第二天再想办法。
  她觉得这样的剧情发展不太对。不是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吗,她分明没感受到。
  老爷子用力握住她的手,扯了扯嘴角,艰难地开口。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那是天下父母都不愿讲出的可能性。
  “我们没有不关心你,只是因为,我们时刻都做好了失去你的准备。”
  杜康来到周凛实验室的门口,见里头漆黑一片,想也没想便推门而入。
  “你也太幼稚了吧。”他说着,摸到开关,“以为关了灯就可以制造出人不在的假象了?”
  周凛从座位上站起来,给了这个久违的老友一个拥抱,嘴里却不饶人:“我这可是跟你学的。”
  “说你幼稚还不承认,这是我小学时候的伎俩,你都这把年纪了还用。”杜康回敬他。
  周凛难得吃瘪,黑脸“哼”了一声,但没坚持多久,又笑了出来。
  是啊,确实幼稚,两个人都是,从小幼稚到现在。一个幼稚到以为把酒瓶都扔掉,他爸就不会再酗酒;另一个幼稚到以为把离婚协议书藏好,父母就可以不分开。
  “喏,给你!”杜康也笑了起来,将袋子里的零食倒出来,扔给周凛。
  “我要吃西瓜味的。”周凛端详着泡泡糖,一脸无赖地说。
  杜康撇撇嘴,抓起一把泡泡糖塞进他手里:“要求真多,你自己挑吧。”说完,他便再也不管那些吃的了,而是兴致勃勃巡视这间实验室。
  “当年你不是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吗?”周凛嚼着糖果,试图吹出一个大泡泡。小学毕业之后,杜康随母亲迁往邻市,他们就很少相见了。
  “这不是陪我老婆回来参加个研讨会嘛。”杜康坐定,翘着脚翻看桌上的一沓照片。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模范丈夫。”
  “那当然。”杜康搭着周凛的肩,得意道,“看咱们这两个大好青年,谁能想到我们童年都受过心理创伤。”
  周凛挣脱杜康的魔爪:“受过心理创伤的是你,不是‘我们’。”
  “好好好,是我。”杜康敷衍道,心想谁让自己摊上一个又酗酒又家暴的爹,他继续翻着照片,忽然抽出一张合影,“阿姨回来了?”
  周凛这才发现自己印的照片全在杜康手里,他起身夺回:“我妈回来就待了两天,又走了。”他不知道她下一站要去哪儿,作为一名资深的地理杂志摄影师,奔波是常有的事,好在他早已习惯母亲的这种生活节奏。
  “那你爸呢?”杜康依稀记得钟振闵也在E大生物系。
  话音刚落,实验室诡异的寂静。
  经常有人在周凛面前提到钟振闵,但很少有人会用到“你爸”这个称呼。
  周凛看了杜康一眼,面无表情道:“老家伙这在德国。”说完,他吐掉之前的泡泡糖,换了一个口味继续嚼。
  杜康挑挑眉,早知道就不提钟振闵了。当年他为了个女学生执意跟周凛他妈离了婚,从那之后,周凛就没再认过他。
  那一头,周凛好不容易吹出的一个大泡泡,可一用力,又吹破了,他撇撇嘴,将话题抛回杜康那里。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你会继承你爸的‘优良传统’对老婆动手的。”周凛肆无忌惮地说。互捅刀子是他和杜康交流感情的最好方式。
  “是我老婆对我动手好吧。不管开不开心,她都喜欢打我。论文写不出,打!长细纹了,打!就算刮刮乐中奖,一高兴,也要打!”杜康可怜兮兮地说,差点就要脱衣服展示一下自己的伤痕了,“倒是你,当心有样学样,学钟振闵……”
  “泡女学生”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实验室的灯忽然闪了两下。
  周凛向上瞥了一眼,收敛自己的表情。
  “不会的。”他打断杜康的话,一字一句,说得那样坚决,仿佛是在自我确定些什么,而心中却有些酸涩,“绝对不会的。”
  时间制造出许多矛盾,却也解开不少困局。
  小时候,卢秉一总希望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不再依靠父母了。但此时此刻,被父亲笑着逐出病房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离不开他们。
  而正是父亲放手前的一番话,给她打了不少气。人生苦短,应该正视自己的心。她不愿委曲求全,更不想害人害己。
  她抓起袋子走出病房,确定自己已经做好和迟立哲谈分手的准备了。
  楼下响起的喧闹声将卢秉一拉回到现实中来,她还没走下楼,便看到一群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心想那些记者要是敢上楼,她就立马报警。
  老天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决心,人声越来越微弱。她走到楼梯口,张望一番,发现记者竟然都撤走了。
  她还来不及思考个中缘由,又见两个警察从一楼某间病房走出来。
  “那小子还真是因祸得福,受了次伤倒有VIP病房住。”其中一个说着,往大门口走。
  “人家现在可是人民英雄,当然得给他安排个VIP了。你要是羡慕他,也被歹徒捅个十刀八刀,立马就给你安排一间。”另一个揶揄道。
  谁这么倒霉?卢秉一走在他们后面,听到“十刀八刀”,不禁皱眉,真替那个素未谋面的英雄捏把汗。
  之前说话的那个警察叹了口气:“也是,顾暝还真豁得出去。”说完,便和同事一起走出B区。
  卢秉一也走到门前,自动门感应到她的存在,无声打开,但她却没有行动。
  顾暝?
  他被捅了?
  她睁大眼,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慌忙转身,回到楼道里。
  问了护士,卢秉一悄悄来到顾暝的病房。
  宽阔的病房里早被各式水果花篮塞满,顾暝背对门躺着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他不情愿地动了动。翻过身,看到是卢秉一,他一愣。
  卢秉一倒是熟门熟路地坐了下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是。”顾暝的嘴唇有些惨白,他揉揉脑袋,“我还以为记者又杀回来了。”
  听到这句抱怨,卢秉一笑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怀——终于有人和她同仇敌忾了。
  “喂喂,你淑女点啊。”顾暝被她的笑吓了一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还没笑多久,他就捂着肚子哼哼起来。
  “你怎么了?”卢秉一连忙起身,查看顾暝的情况。进来之前护士告诉她,周凛前几天为了保护一对母子和两位老人,勇斗歹徒,结果被捅了好几刀,送来医院时,肠子都流出来了。
  这么大的新闻,卢秉一却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后来一想才明白,前几天自己正为父亲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连电视都没顾得上看。
  顾暝指指腹部,憋出三个字:“笑裂了。”卢秉一闻言,伸手想撩开他的被子看看伤势,但被他挡了回去。
  他拉住被子,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作嫌弃状:“去,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被顾暝这么一说,卢秉一更想笑了,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顾暝变得熟稔起来,她了解他的职业,他知道她的家世。他们并没有因为那些不同而变得疏离,反而因此更加懂得对方。于是,聊生活聊感慨,甚至互开玩笑也就成了一件很平常很自然的事。
  逐渐平静之后,两人聊起了各自近况。
  但与其说“各自”,倒不如说是卢秉一的独角戏,从研讨会到父亲入院,再到她决定分手,卢秉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她忍的够久了,需要找个出口发泄一下。
  “分手?”顾暝惊讶道,“那医生不是挺好的,你分什么手?”
  “好是好啊,可……”卢秉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自己要的并不是好。她努力过,努力地接受,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对于迟立哲那个好人,她只能说句对不起。
  “有个故事,你想听吗?”卢秉一将视线投向窗外,话却是对着顾暝说的。她本没有打算公开自己的秘密,但在她的直觉中,他实在是个合适的听众。
  他总是拥有一股令人莫名安定的力量。

  09 你看不见(四)

  病房内暖黄色的灯亮着,若有若无的药水味飘散在空气中,卢秉一平静地诉说着那个长达十年的故事,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有阵痛逸出,等待被治愈。
  顾暝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嗯”一声。故事讲完,他沉默良久,忽然说:“你知道吗,其实被捅的一瞬间,我后悔过。”
  “后悔?”卢秉一不相信他这么正气凛然的人会为救人的事后悔,这和他人民英雄的称号实在不符,“难道你是怕自己挂了,钱还没花掉?”
  顾暝无比怨念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是后悔婚房还没买、老婆还没娶?”
  顾暝愈发怨念了。
  卢秉一不好意思再往下猜。
  “是梦想,梦想!”顾暝敲了敲床沿,整只手瘦削且蜡黄,仿佛死神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将他拽跑。想到护士描述的场面,卢秉一再次感受到生命无常。对于意外,人类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父亲是这样,顾暝是这样,她自己也会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这样。
  “我想自己要真的命丧当场,那我还没完成的梦想可怎么办?好歹得等我和朋友组的乐队在舞台上表演过才能死。”
  “你还组乐队?”卢秉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体会到“笑裂了”的感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算是在发展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啊。”顾暝白了她一眼,继续道:“所以不要等到没有选择的时候才去后悔,人生只此一次,错过了,就什么都没了。”
  顾暝少见的苦口婆心,卢秉一面对他,不好意思再嬉皮笑脸。虽然今天已经说过不止一遍“谢谢”,但此时,似乎又只能说这两个字了。
  “对了,有件事忘记说了!”顾暝突然坐直,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卢秉一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以为又有什么坏事要宣布,谁知顾暝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
  “生日快乐!”
  卢秉一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顾暝指指她带来的袋子,学生们送给她的那张贺卡恰巧被塞在最外层,贺卡上的字隔着薄薄一层塑料依稀可见。
  “别说我不够朋友,”顾暝笑了笑,打开病床边的抽屉,“送你一件生日礼物。”说着,他冲卢秉一抛出一个物体。
  长长的链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卢秉一顺手接住。她一向无所谓礼物,却还是对这件东西产生了小小的期待。
  难道是项链?她好奇地打开手掌,然后笑了。
  “你干嘛送我个警哨?”
  “这个月正好是治安宣传月,辖区派出所准备了不少哨子发放给社区居民,我去串门的时候顺了两个,觉得挺适合你的,就送你一个咯。不是每次遇到小混混都正好有我在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就使劲吹哨。”
  有你在也不见得有多好,还不是只能带着我逃跑。卢秉一腹诽道,心中却是一阵温热。
  “你说专门为我买的会死啊。”
  “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能对群众撒谎呢!”
  “好好好,诚实的人民警察……哦不,人民英雄。”
  杜康耸耸肩,把出故障的灯关了。
  不会就不会吧,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他当然知道钟振闵出轨的事给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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