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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何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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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够了没,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他忍无可忍,拍了拍桌子。
卢秉一这才想起他找她的正事。顾暝因为勇斗歹徒成了全城的英雄,组织上为了弘扬他的精神,决定举办一场事迹报告会。作为主角的顾暝,当然是要发言的。可问题就在于,他根本无法面对那么多人。一看到乌压压的观众,他便会产生一种不适感,轻则呼吸急促、大脑空白,重则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知道自己要作报告,顾暝便焦虑不已,连觉都睡不安稳。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求助卢秉一,好歹她也是个老师,天天和讲台打交道,总有办法克服这个问题。
“帮,当然帮啦!”卢秉一正经起来,顾暝既然肯把这么严肃的秘密告诉她,她当然得全力相助了,“你先把这间教室当成报告厅,演练一遍给我看。”
总算有老师该有的样子了,顾暝叹了口气。但面对她一个人,他当然不紧张,要人多才会有反应嘛。他摆摆手,对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想象这里全是人。”卢秉一起身,绕了一圈,最终很没形象地坐在讲台上,“其实不管有没有人,都不重要,你只要关注自己所要表达的东西就可以了。”
“可我不会表达……”
“怎么可能!”卢秉一敲敲讲台,“这样吧,你把事发经过讲给我听听。”
顾暝清了清嗓子,照做了。说完,卢秉一再度开口:“对啊,就是这样,你不是说得挺流畅的。”
“但这都是大白话啊,人家愿意听?”顾暝错愕道。
“大白话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参加演讲比赛,需要注意修辞和语调。”卢秉一从讲台上下来,坐回他对面,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姿态注视着他,“语言的核心在于交流,而不是修辞。”
“交流?”
“对,交流,把想法明白晓畅地表达出来。如果一段话辞藻华美,却没有内容、没有情感,语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教室里回荡着卢秉一的声音。因为温差,窗玻璃上结了一层水汽,空调的暖风掠过发梢,好像连周遭的空气中都飘浮着些许水汽。她说完,右手一挥,青葱似的手指划开了湿润的气团,仿佛一位创造语言的神祇为子民驱散前行的迷雾。
顾暝望着她,一时忘记说话,只感到心肌收缩,漏跳了不止一拍半拍。
“好,我回去试试……”半晌,他开口,忽然关心起她来,“那么,你的恐惧症呢?”
“嗯?”卢秉一怔了怔。
顾暝恢复正常神态,笑了笑:“我是说,你上次在病房提到的事。”
“啊。”卢秉一恍然大悟,避重就轻地说,“快恭喜我吧,我分手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顾暝摇摇头,“都这么多年了,你确定不要试着对他讲出你的心意?”
卢秉一默然。良久,她叹了口气:“我只是害怕……”
“你看,人人都会怕。”顾暝笑着指了指自己,“就像你说的,语言的核心在于交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说出来,并不意味着抛弃骄傲,而是直面内心。”
卢秉一逃避着他的眼神,直到他说最后四个字,父亲在病床上也说过相似的话。一切的一切,她都记在心上。
她承认,她动摇了。
“其实,最怕的不是别的,而是终有一天,你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顾暝想到最近自己的经历,柔声道,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卢秉一望向他,没有表情。她觉得自己好累,闭上眼,叹息着,笑了。
见鬼,今天到底是谁帮谁的忙。
“周凛,我知道你在。”贺风帆没有敲门,而是直接闯进实验室打开灯。
他扫视一圈,将周凛从桌子后面拎出来。
“不用找我谈话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凛打了个哈欠,抢在贺风帆之前说,声音冷冷的,堪比室外低温。
贺风帆了解周凛的倔脾气,但他必须要说:“就当为了那个研究项目,去德国……”
“和研究有关?那干嘛非得我去?”周凛轻蔑一笑。
贺风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决心跟周凛耗到底。
他想了想,语气缓和下来,定定地看着周凛:“原因非要我说吗?如果不喜欢生物学,你何必来这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没错,去德国当然是为了照顾他,但同时也是为了那个研究项目,那是你从小看到大的项目,你对它的熟悉程度超过了我们任何人。所以不管为了什么,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凛沉默了,没错,他爱生物学。从小的耳濡目染,使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学科。而这热爱的源头,正是钟振闵。
可同时,恨的源头,也是钟振闵。周凛始终无法原谅钟振闵,他永远都记得那个面对父母离婚而无助哭泣的小男孩。
是钟振闵,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家。
“有些人也许就是那么不堪,并没有什么所谓苦衷。但不管他有多不堪,该面对的我们还是应该去面对。”贺风帆的声音在此时比周凛的更为冰冷,他拍拍周凛的背,“去吧,你应该去的。”
周凛没料到贺风帆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惊诧地抬起头。
贺风帆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我的意思是,你就把钟振闵当成一个人渣吧。”
周凛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的贺风帆,太反常了。
“但他是人渣,并不能成为你逃避自己责任的理由。”见周凛的表情有了转变,贺风帆缓缓道,每个字都拥有异乎寻常的力量,“况且,这么多年来,你真的把他当人渣了吗?”
周凛也在默默问自己。他沉吟许久,最终投降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对象吗?”周凛打开抽屉,边钥匙边说。
“为什么?”贺风帆恢复了之前的敦厚形象。
“因为你有时候实在太犀利了,一针见血。”
“可你不也没有对象?”
“我和你不一样……”
酝酿了一整晚,卢秉一终于决定行动。大不了被拒绝,反正最近父亲生病,她本来就可能要回卢氏了,即便被拒绝,她至少还有一条退路可选,不必留在这里尴尬相对。
她在车里吃完早饭,给自己打气加油,而后开门下车,走向生物楼。
可一想到真的要回卢氏,她心中仍不免有些惆怅。E大是她待了十年的地方,这里有她的回忆,有她的朋友,一旦回到卢氏,她就什么都没了。
一定要做这样的抉择吗?她忽然犹豫了。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她打开手机,只见一条来自顾暝的短信。
今日黄历:十二月三日,星期二,宜告白、郊游、见网友,忌赖床、血拼、吃糯米。
其中“告白”二字甚是扎眼,她当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仿佛见到久违的火锅,先别说吃,热腾腾地端上来就想先抱着痛哭一场。
有时候,人做某些事,是需要外力帮一把的。顾暝就是这样一股力量,在必要的时候踹她一脚,逼她前进。
卢秉一回完信息,加快脚步向前,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重新翻看那条短信。
自己刚刚还消灭了一个糍饭团。卢秉一想着,忍不住笑了,凉风趁机灌进嘴里,她笑着笑着便咳嗽起来。
今日果然不宜吃糯米。
费秋澍走到石正辕的研究室门口,难得礼貌地敲了敲门。
石正辕埋首书堆,听到有人敲门,头也不抬地喊“进来。”看到是费秋澍,他一怔:“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敲门。”
费秋澍倒也没反驳,只是将一个U盘交给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看你这么热衷教学,本科生这学期的期末试题,就拜托你帮我出了。”
果然没这么简单,石正辕冷哼一声:“我能说不吗?”
“当然可以。”费秋澍爽快地点点头,“那我去找小卢帮忙。”
“算了,还是我来吧。”石正辕摆摆手,“她最近都忙成那样了,你还好意思派任务给她。”
早就料到石正辕会答应,反正他自建了一个考试题库,不用白不用。
费秋澍一笑,道完谢准备回去忙其他事,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埋怨道:“上周小卢生日的事,你怎么只跟学生说不跟我说,本来还想借着生日放她几天假歇一歇的。”要不是看到学生们自制的那个蛋糕,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天没碰到你,所以就没跟你说。再说了,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
“我看是因为你知道我不会送她蛋糕,所以才觉得没必要告诉我吧。”费秋澍意味深长地看了石正辕一眼。你不就是想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嘛,何必要借学生之口。费秋澍腹诽一阵,酸溜溜地说:“你怎么就没‘突然想起’我的生日?”
石正辕被这句话呛得无力辩解,只好回敬道:“我发现你越来越嘴贱了。”
费秋澍张开双臂,表示欣然接受。石正辕则又好气又好笑地钻回书堆,不再理会他。直到他自觉没趣,回了自己研究室,石正辕才重新抬起头。
自己又不是一块石头,有些事,怎么会没感觉。石正辕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一团乱麻。他不能确定,自己对蒋智瞳的怀念是否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一种惯性。如果不是,他要如何面对卢秉一?
他想着,无意识地将视线投向窗外。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此刻正逐渐融化。气温不断下降,但仍旧无法冻结学生们打雪仗的兴致。他看到雪球砸在他们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雪仗即使再有趣,若要以受冻为代价,他是坚决不会做的。
又想玩雪,又想暖和,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
世界果然充满了矛盾。
10 谢天谢地我爱你(三)
卢秉一走进楼里,徘徊在楼梯上。
真要表白了,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计划过要怎样开口。
她的心里直打鼓,忍不住又掏出手机。没多想,她拨通了顾暝的电话。她不需要他支招,只想听他说两句话,哪怕是骂自己没勇气,她也会瞬间感觉有了力量。
楼梯的另一端,曾迩捧着书往楼上走,整个人处于神游状态。经过卢秉一身边时,她根本没觉察到有人存在。直到后来高霏霏喊住她,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高霏霏担心道。
“我没事,就是在思考一个逻辑问题。”曾迩仍对那个模态命题耿耿于怀,昨天想了一整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高霏霏仗义地表示可以帮她解答。曾迩一听,来了精神,把问题描述一遍。
“这还不简单!”高霏霏大手一挥,“‘可能不’等价于‘不必然’呀。”
曾迩想了想:“可照这样推论,‘我可能不会爱你’岂不是等价于‘我不一定会爱你’。”
“对啊。”高霏霏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不不不。”曾迩摇摇头,“已知‘不必然’和‘必然’是矛盾的,所以,‘我可能不会爱你’也和‘我必然爱你’是矛盾的。但这不对啊,李大仁明明是爱程又青的。”
高霏霏被她打败了,耐着性子解释道:“就是因为矛盾,所以才对啊。‘我必然爱你’是李大仁的心声,而他说‘我可能不会爱你’,不正好表达出他内心的矛盾吗?”
曾迩恍然大悟,纠结了两天的难题,终于得到破解。她差点给高霏霏跪了,不住称是。
“但这也太绕了吧,爱就爱了,非得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表达,万一对方没学过逻辑学怎么办。”曾迩赞叹完,不无鄙夷地说,“直接讲出来不就好了,这才是语言真正的意义嘛。”
“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语言的意义,即便明白,大概也总有不能照办的苦衷吧。”卢秉一打完电话走过来,笑了笑,加入她们的谈话。
波澜不惊的一天又这么过去了,雪依旧在融化,天还是那么冷。曾遐躺在自己的床上,都不想起来了。
自从知道周凛要走,她回家熬夜修改了自己的短片。像她这种非专业的参赛者想要拿奖,简直天方夜谭。好在她本就无意于得奖,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属于自己的狂欢。
半夜三点,当她用冻得发紫的手握住鼠标,将最后一幕加入片中,心中那份执着终于轰然解体。夜深人静,她在这一刻迎来了故事的结局。
长出一口气,她安然入睡。
没过几个小时,天又亮了。她蜷缩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挣扎半天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今天上午是周凛临走前的最后一堂课。下午则是短片的展映时间。
曾迩带上连夜刻好的盘,匆匆赶往学校。前一秒还不住抱怨作品必须以光盘形式上交的奇葩规定,后一秒她已在公交车上睡着了。
等她火速赶到学校时,周凛的课刚刚开始。她闯进实验室,并没有看他,说了句“抱歉”便落座了。她竭力不去看他,只是偶尔和邻座感叹一句“实验室真乱”。更多时候则毫无表情地低头看书,就如同她平时在人前表现的那样。
一节课不知不觉就结束了。周凛在他们走后,把门一关,整理起要带走的东西来。曾遐则被同学们拖着赶去别处上其他课。
关门声在她身后响起,她并未回头。因为即使不看不听,她也可以想象门后那个人是以怎样一种姿态将门关上的,正如她可以料到整个故事将以何种方式结束的那样。
曾遐浑浑噩噩地在教室与办公室之间奔波。转眼到了下午,前往A大之前,她坐在生物楼的走廊上打开书包,准备再做一次确认。
可这一次她摸索许久,都不见光盘的踪影。
她慌了,跑进一间空教室,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翻了又翻,还是没有,一定是之前拿东西时掉出来了。她认命地苦笑,连老天都不愿帮自己这一回。
家里还有副本,可现在回家拿的话,不一定来得及。展映的片子都是在现场连着放的,为的是缩短观摩时间,给后面的活动腾出地方。
万一赶不回来,她所有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她知道这终将是一部不会被任何人记住的短片,她最期待的那个观众也永远不可能出现,但她仍希望这个不算故事的故事能够确实存在过那么一刻,哪怕只有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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