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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何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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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嫁了吧。不用怀疑,那就是真爱。”
生物女笑了笑,拍拍师兄的肩:“可我的真爱是食堂,先走了。”说完便闪人了。
她离开之后,曾遐和师兄没有再说话,楼道里终于安静下来。夕阳从大门口穿入,映上白墙壁,将半边走廊照亮。
他们一步步走向大门,暖黄色的光随之变亮。一点一点,最终夺目到让曾遐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漫长的黑夜已然结束,在出口等待他们的是一轮朝阳。
会过去的。
这个夜晚,总会过去的。
04 浸入黑夜的漫长旅程(二)
看着别人奔上楼求救,高霏霏也不甘落后。
相比贺风帆的办公室,费秋澍这里可就热闹多了。
在高霏霏进来之前,石正辕和他聊了几句,拎着两瓶啤酒正准备回家,却被一个研三的生物女拦住。
“石老师,这是我写的恐怖小说,您能帮我看看有什么语法错误吗?”女生腼腆地笑了笑,这娇羞的表情和她手里拿的小说全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什么?小说?”
“这是短篇,不会花您太长时间的。”
“可我的研究方向是语音,不是语法……”
“啊?”女生尴尬道,随后又坚决将小说往石正辕怀里一塞。
“好吧好吧。”石正辕认命地放下啤酒,将自己能吃到啤酒鸭的时间默默推迟了半小时。
他飞快地翻完那几页纸,眉头越皱越皱紧。
“女主角着急地走在路上,被一个外国游客拦住了。对方问她‘Can you speak English’。”石正辕指着第一页上的某个句子说。
“没错啊。”
“是没错。接着,她不想理睬那个老外,就回答了‘No’。”
“也没错啊。”
“对,这两句话分开看,都没错。可是合在一起看,就有逻辑问题了。请问一个装作不懂英语的人怎么还能用英语回答问题呢?”
“诶?”女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还有这里。”石正辕又往后翻了一页,继续说,“当年女主角的祖先咬舌自尽,奄奄一息之时说出一个诅咒。”
女生点点头。
“请问一个人舌头断了之后还怎么能说出话来呢?你知不知道发元音必须要有舌头的配合才可以?”
石正辕说着,掏出一支笔来,作势就想在页面的空白处给她画个舌位图。
女生眼看情况不对,一把夺回自己的作品,她不过是想借小说套套近乎,哪里真想听什么修改建议。
“谢谢老师!我,我会好好修改的。”
说完,没给石正辕开口的机会,便飞快地逃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她怎么就走了?那个结局也很有问题嘛。”石正辕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女生的背影。
“人家又不是中文系的,你就放过她吧。”费秋澍的声音从书堆里传出。
“这和系科没什么关系。既然她来找我了,我就有责任把错误都给她指出来。”石正辕推了推眼镜,“再说了,我这可是在救她。有梦想是好的,但也不能不自量力吧。”
“你总是这么直接……”费秋澍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肢,准备收工,“你知不知道,怀揣梦想,有时也是一件孤注一掷的事,尤其在全世界都反对的时候。你当心成为压垮人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么脆弱的人不配拥有梦想。”
费秋澍无语,忽然看到一旁的啤酒,便换了话题:“这两瓶啤酒有多重?”
“你想干嘛?”石正辕一把抱紧啤酒,警觉地问。
“不如让我掂一掂,我好久都没锻炼了。”
“不给!”
“放心,我不会让它们掉到地上的。大不了我用抱的?”
“没门儿,要锻炼自己买哑铃去!”
“就让我抱一下嘛。”
“休想!”
高霏霏跑上楼,气还没喘顺,便听到这样两句话。“为人师表”四个字,轰地一声在她心里裂成无数碎片。
她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直挺挺地立在门口。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看到什么伤风败俗,哦不,是惊世骇俗,惊世骇俗的场面。
费秋澍也觉察到有人出现,可惜晚了一步。他被高霏霏一吓,胳膊一软,刚到手的啤酒眼看就要落地。
石正辕眼疾手快地接住酒瓶,回了他一个“我就说嘛”的表情。
高霏霏则干笑两声,就当没看到,把趣味展览的事说了一遍。
“别管那些修饰成分,它本质上不就是个展览嘛,随便拿两本书去展示一下得了。”石正辕头也不抬地说。
费秋澍没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趁机找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高霏霏:“正好你在,等会儿有个博士生会来,到时候你把这个交给他。”
“今晚你不在这里?”石正辕诧异地问。
“今晚我有事。”
费秋澍收好东西便离开了。高霏霏则撇撇嘴,为这凭空多出来的一桩事哀叹一声,拿着文件袋回到楼下。
最后只剩石正辕。他刚要下楼,又被两个热情的生物女堵住了。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他两手一摊,无奈望天,只好把她们请进自己办公室。
等石正辕摆脱她们,天已经彻底黑了。校园里的路灯亮起,替他照出一条归途。他带着无比悠闲的心情走在小路上,直到路过小礼堂。
看摄影展的人群早已散去,礼堂里漆黑一片。可石正辕无意一瞥,却看到里头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看不清形状。
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再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远处的学生们,不是酒足饭饱在散步,就是背着书包匆匆而过,没人在意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
他揉揉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晚风吹来,身后的树丛沙沙作响,似乎还夹杂着陌生的脚步声。他一惊,猛地转头,却发现扑了个空。
此时,小礼堂里又闪过一个影子。
一定是眼花了。石正辕想着,打了个寒战,迈开步子。
可就在这时,他又突然定住了。
啤酒呢?
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落在办公室了。
大晚上的,生物楼估计都没人了,想到楼里幽深的走廊,他犹豫了,但最终还是决定折回去。
霓虹灯和路灯交织的光影投映到车窗上,逐渐演变成一团模糊的光点。只有玻璃中反射出的人脸,始终清晰。
费秋澍捧着蛋糕,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华灯初上的城市在他眼中一再聚焦,然后慢慢消失。
他看了看表,不是出于焦虑,只是习惯性地估算到达时间。一站又一站,每一次的停靠都要花上几十秒,却也正因如此,使得他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有些事,总是急不来的,他看着手中的蛋糕想。正如他曾经如何一步一步尝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记得,当费澈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他把他放在床上。拿了本书的工夫,回来却发现费澈不见了,急得他满屋子乱找。最后听到床底有哭声,才明白儿子一路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到了床底。
后来费澈又大了一些。他抱着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想得太出神,没留意到儿子盯着灯泡一直看,竟险些成了斗鸡眼,幸亏范澄扉及时挡住了孩子的视线。
他还记得,费澈的门牙掉得极早,却迟迟长不出新的,他就安慰儿子说当年自己的牙也是长了好几年才长出来。范澄扉听了,笑了半天,问他是不是在学校里也这么忽悠学生。
世事的进展,不会始终按照人们所预期的那样迅速——就像费澈一直在等自己的门牙长出;也像现在的费秋澍,依然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不管进展有多缓慢,总还是有进展的,不是吗。正如车子开得再慢,也总有到站的那一刻。
公交车又停了,费秋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下了车。
曾遐匆匆吃完晚饭,又回到生物楼。
贺风帆把吃剩的泡面连同包装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对曾遐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收尾工作,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曾遐坚定地摇摇头。她可是个有义气的人,导师有难,怎么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大家早就商量好了,会轮流陪着贺风帆。
“好吧。”贺风帆笑了笑,继续手头的工作。曾遐则把之前的报告整理了一下,想必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不仅是她,他们那帮学生都想知道答案。
“老师,你明天有没有想好怎么说服委员会那帮人,让他们相信当初的问题错不在你?”
“说服他们?”
“对啊。”曾遐笃定地以为贺风帆会拿出某些暗中搜集好的证据,以证清白。
“我为什么要说服他们?我明天没打算提这件事啊。”
“什么!”曾遐不可置信地看着贺风帆,心里冒出一团火,“不管他们最后会不会相信,老师你至少应该去争取一下啊!”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他还要承担所有指责。这不叫人好,这叫窝囊!曾遐愤愤不平地想。
可是争取一下就会有转机吗?贺风帆又笑了,第一次笑得那么凄凉。就像他不管再怎样争取,范澄扉始终只会和他保持最礼貌的关系;明天他不管再怎样解释,也终将是徒劳,甚至还有可能搞砸整件事。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你知道举报信是谁写的吗?”他一直回避的问题,此刻必须说出来了。
“谁?”
“我在C大读博时的系主任,同时也是我博导的死对头。在他眼里,我不过是炮灰而已。”当朋友帮他查出这个结果时,他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炮灰?”
“你想想,委员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一般会怎么做?”
“先确认内容的真伪,如果是真的,责令作者改正。然后联系当初刊登论文的期刊社,向他们‘自首’。”
“没错。所以如果我说错不在我而在导师,那么委员会一定会把这一点也告诉对方期刊社的。这件事一公开,无论最后调查出的结果是怎样,我导师的骂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一个字也不能提。”
一旦贺风帆说出真相,就等于是用他自己的手,拉博导下水。曾遐听懂了贺风帆的意思,心里不住感叹敌方这招还真是一石二鸟。
“可不管怎么说,错不在你啊,我始终觉得没必要揽下这些责任。”虽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曾遐还是无法理解贺风帆的做法。在她的观念里,一个人只要犯了错,就要承担所有责任,不管这个人的身份如何。旁人没有义务替他收拾残局。
“可我确实也是那篇论文的作者,不管有没有‘之一’,都理应承担责任。而且……”贺风帆顿了顿,忽然问,“这段时间你们为什么愿意陪我守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碰上了这桩倒霉事,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曾遐叹了口气,谁让你是我们导师。
导师?
对啊!就因为是导师!
她突然抬头,盯着贺风帆。
贺风帆则是一脸了然的笑意:“我愿意帮他,就像你们这些学生现在愿意帮我一样。”
曾遐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自己将整个世界想象得太片面了。
停止了对话的办公室静悄悄的,连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也是死寂一片。正在这时,一个不明人形物从黑暗中迅速蹿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惨叫。
“救命啊!”
04 浸入黑夜的漫长旅程(三)
看清不速之客的脸,曾遐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
“高霏霏,谁要你的命啊?”曾遐说着,把她拽进办公室。
高霏霏顺手关上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贴在门后听了好一阵,才开口:“我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吓死我了!”
“脚步声?今晚除了我们这里,整栋楼应该没别人了吧。”
“所以才吓人嘛!”
“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回去?”贺风帆抬头道。
高霏霏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袋,“唉”了一声。等了大半天,别说取文件的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们费哥有事,让我替他等一个人。不介意我在你们这里等吧?”
说完这句话,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想起刚刚说话的人是贺风帆才明白过来,在一个男人面前提到情敌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妥。
她想着,偷瞄贺风帆一眼,好在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好,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观望一圈,最后把视线停在桌旁的垃圾桶里。
“原来你们也有人吃方便面啊,早说嘛,以后不要花钱买了,直接去费哥那里拿,他批发了一整箱。”
高霏霏豪爽地挥挥手,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费秋澍拐进小区,找到那幢熟悉的房子。
他安静地走上三楼,抬手准备敲门。又犹豫片刻,转而按响门铃。
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等待着,面对熟悉的大门,忽然有些紧张。
范澄扉举着锅铲一溜小跑,费力地开了门。
费秋澍没料到门这么快就开了,怔了怔,挤出一个笑容。
“我还以为你忘了。”范澄扉回到厨房,把菜盛出,头也不回地说。
“抱歉。”费秋澍进门,放下蛋糕,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间。房门上的泰迪熊悄无声息地挂着,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分别。
“你该说抱歉的对象不是我。”
“不管到哪里,你总是快我一步。”他说着,走向柜子,思索一次性纸杯是不是还放在那里,谨慎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第一次来做客的客人,“回市区有些塞车,所以晚了。”
“你去过那里了?”范澄扉把菜端出,看到一旁的蛋糕,还没等他回答,又开口了,“我不是说蛋糕我买吗,现在两个蛋糕,怎么吃得完?”
“抱歉,我忘了……”
“你除了抱歉,还能不能说点别的?今天好歹是儿子的生日……”
回到这里,他仿佛只会说抱歉。
费秋澍发现自己无法摆脱这两个字,于是只好沉默。
石正辕回到生物楼,看见一个房间亮着灯,心想应该是高霏霏还守在那里,便壮着胆子进了楼。
他按了几下走廊的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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