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计划行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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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方块，最后再找一个放大镜在台灯下仔细地查看这个大方块。你会发现这由一百三十六颗麻将牌组成的大方块上赫然显现着翡翠原石那奇妙而幽深的完整纹理！
　　想问这副高级麻将价值几何？旅游点的小贩讲话儿黄金有价玉无价，一只破手镯都可以无价，咱就自个儿估算一下这整块翡翠的麻将得是个什么价码吧。前年鹏彪参加“上海之夏”拍卖会，见识过一件翡翠如意摆件以三千三百万人民币成交的盛况……此麻将与彼如意孰贵孰贱，以鹏彪的道行尚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凭他的估测，这副麻将卖八位数当不成问题。你一定在掰着手指头算位数。
　　这……这等高级宝贝当年佛山人咋就卖了区区四块大洋——一头驴的价儿？佛山人是何来路，那麻将又有何渊源？这是个历史之谜，有待央视那大哥用玄的乎的小声儿去揭秘。
　　可惜呀，一代爱国志士肖传英竟然对古董玉器啥的毫无了解，他只知道自己的正房爱妻酷爱麻将，便买了来送给媳妇当个稀罕物儿。
　　早年的屯里人管抛了光的石头都叫玉，大家并不清楚玉和玉之间还有那么大的区别，当然就更不清楚这副埋里埋汰的石头麻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说道。假如大家知道了以上这些，那么可以肯定，这副麻将绝对保存不到今天。往远的说过不了“*”那一关，往近的说过不了铁头这一关，他宁可天天让坟堆里的麻将声缠着自个儿，也断不忍将这值八位数银子的宝贝还回来。
　　再说那大烟袋上的两个重要配件——烟袋锅和烟袋嘴。
　　烟袋嘴没啥说的，普通玉的，不值几个钱。那烟袋锅的名堂可就大了。
　　先说质地，纯金的。纯金的就一定有名堂吗？问得好，纯金的东西多了，有名堂的这世上却没几个。听好了，眼前这烟袋锅肯定就是其中的一个。
　　鹏彪听他这一行上的师傅说过，相传康熙家那个资深亲信老妈子苏麻喇姑的烟瘾很大，康熙孝顺，继位后找工匠为这位启蒙老师打造了一对纯金的烟袋锅。苏老太太一直用着一个，另一个不知啥时候给得瑟丢了。据说这个丢了的烟袋锅流落到了民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谁要是能踅摸到这个特殊玩意儿那他可就发定了，那东西是国宝啊。啥叫国宝？经伟大的人物用过或经伟大的事件洗礼（摧残）过的东西才配叫国宝。尿罐子不值钱，可秦始皇用过的就大大地不同了——纯国宝。
　　鹏彪当时没有放大镜和台灯啥的，但他借着手机那微弱的光亮愣是发现了在那烟袋锅的根部拐弯处有一个黄豆粒大小的钢印。
　　那是清朝皇家御用品的标识。
　　据师傅讲，清朝只造过那两只打了钢印的金烟袋锅……
　　不怪毛蛋儿他奶老太太不识货，老太太她妈把这东西传给她时，只说这个烟袋锅比一般的皮实，连是啥材质的都没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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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咋老跟骨灰盒过不去（19）
这正是苏老太太得瑟丢的那个。啥也别说了，国宝。
　　嘿，一不留神，稽氏老太太的骨灰盒里竟装进了国宝。
　　嘿，铁头是保护国宝的纯功臣。若没他的举动，这工夫国宝们没准都被罗圈腿们倒腾到境外去了。
　　该给他颁个啥奖才对。
　　再说鹏彪。
　　这脸上横肉手上横纹的家伙做人倒很有准则——杀人可以、放火可以、贩毒可以、倒腾军火也可以……但唯独有一件事不可以，那就是盗墓。
　　“……那是断子绝孙的勾当。”此话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家训。据他爹讲，他家本姓乌，五辈之前是关里的盗墓世家，后被朝廷拿获并灭门。满门抄斩那天他太太爷钻进大粪池子躲过了劫难，乌家这带臭味的香火才得以延续。为了与污点先人划清界限，为了后代能有尊严有朋友，当然也为了能保住小命，他太太爷逃至关东，在乌字上加了一个点再加上一个朋友的朋字……他家从此便姓了鹏，从此便有了以上那句家训。
　　他很稀罕那些东西，但绝不敢动一丝念头。
　　知人善任是领导者的第一本事，看来肖厅长这方面的本事十分高超。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来……啥也别说了。
　　鹏彪毕竟很为那些东西之永远不见天日而那个，所以便坐在墓盖上，从那意大利皮袄中掏出了香烟，再掏出法国打火机，想抽根闷烟排解一下郁闷。
　　“咔——”打火机着了，可未等点烟麻烦就来了，满山沟子响起了鬼嚎般的警报声。
　　大狼狗也开始叫唤，不一会儿探照灯也晃晃悠悠地乱扫起来。
　　鹏彪站了起来，好奇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操着和来时一样的步法离开了。一直到钻进大路虎，还听那公墓院子里开了锅似的热闹。
　　再表那倒霉的档案室。按总出场顺序该是第四拨儿了。
　　第四拨儿：
　　出场人物——黑衣人（你见过）。
　　出场式——飞檐走壁式。
　　这位老哥出场时鹏彪正在肖家墓上旁若无人地鉴宝呢。大狼狗为啥没发觉？咳，连着几天加班，人都受不了，况狗乎。特别是昨晚，唱重头戏的大狼狗差点没累虚脱喽。
　　老哥进院时大狼狗倒是正在起夜，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撞狗的枪口上了，然而黑衣老哥乃蹿房越脊的专业人士，他那风行水上般的轻盈动作，慢说眼前这睡眼惺忪的杂种，就是冶炼厂那巡逻专业毕业的纯种狼狗再世，怕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这老哥还穿着我们前几天见过的那套夜行服，手中没了摄像机而已。但见他从房檐上金钟倒挂，只一点，便点开了档案室的气窗，再一个蝎子翻身，哧溜一下子便钻进了档案室。
　　他边念叨着“一区一排三号……”边翻那柜里的登记表，一分钟之内成功地从登记表上抄下了肖振华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咱知道，那是毛蛋儿后填上去的），然后便噌噌几下子蹿回了房顶。整套动作从难度系数到动作质量均堪称高水准。毛蛋儿就够牛的了，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啥也别说了，你就知道有专业和业余之分就得了。
　　考证老哥问了，不对吧，这专业人士干吗不打开电脑看看？这不合常理。难道他有未卜先知之术？知道那电脑里的数据已被聂权给删了？
　　咳，没你说的那么神。他要是真有那两下子，估计早被谁谁谁给雇去了，还能在西六沟这小地方小打小闹？
　　实话告诉你吧，不怕你失望，这位专业老哥乃六十年代出生的一笨小孩，属被耽误的一代，电脑啥的一窍不通。
第十章　咋老跟骨灰盒过不去（20）
单说这黑衣老哥回到了房顶，正待要顺原路下山，那边杀人放火的鹏彪点燃了打火机，警报响了。
　　坏了，房檐下正在休息的大狼狗一骨碌爬了起来，先是本能地闭着眼睛一通乱叫，继而本能地在近距离内搜索。这一搜索不打紧，第一眼便搜到了鹄立于房顶之上的黑衣人。狗大怒，心说你他妈的欺我困乏，竟骑老子头上拉屎来了！便狂吠。
　　此时勇敢又敬业的老宋头儿不顾年老体衰，一溜斜风地冲出值班室，径直奔向那院子当中的探照灯架子。几经趔趄爬上那高高的架子，抱起探照灯，像抱机关枪似的四下本能地乱扫。俗话说狗仗人势，那大狼狗一见主人也出来参战，便越发热血沸腾，只一蹿便挣脱了链子，冲过去顺着房檐追那仓皇逃遁的黑衣老哥。
　　这下可好，老宋头儿终于有了目标，机关枪立马锁定房上的黑衣人往死里扫射！
　　若是黑衣老哥永远也不落地，照说那狼狗和老宋头儿也奈何他不得，可要命的是他总有落地的那一刻呀。那六十年代出生的、出生就挨饿的黑衣老哥照说也算尽了力，连蹿两栋房子，再荡了一段电线，又攀了若干棵杨柳树……最后终于撑不住落了地……
　　唉，他毕竟不是人猿泰山。
　　那两只穿了轻功鞋的脚刚一着地，大狼狗便扑过去狠狠地咬住了其中的一只。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啥也别说了，惨不忍睹。
　　老宋头儿智商不低，他知道以目前山上这一人一犬之兵力，断难以获得捉贼战役之完胜，整不好还得损兵折将放跑贼人。于是，老头儿几经趔趄奔回值班室，嘀嘀嘀，紧急拨通了处长刘年家的电话。
　　刘年这几天比大狼狗还困乏，加之刚刚又抽空尽了点丈夫的义务，故而睡得格外香甜。电话响时他正做着斗败毛蛋儿团伙的美梦，丁零零一响，惊得他翻身坐起，大呼：“二柱，快帮我摁住这小子！”
　　见是电话响，便赶忙接电话。又是那从坟串子里爬出来的声音——
　　“大狼狗叫唤啦，大狼狗叫唤啦！我们逮了个人，你快来帮把手！”
　　刘年扔了电话，边闭着眼睛穿裤子，边咬牙切齿地骂：“我要是不把你这个老家伙给炒了，早一天晚一天得被你给吓死喽！”
　　媳妇醒了，坐起来，眼泪汪汪地说：“我说咱别干了，挣那一脚踢不倒的俩钱儿，还整天价全家都跟着你担惊受怕的，咱这是何苦呢？”刘年眼珠子一瞪，说净瞎扯，我这才刚刚找着点感觉！
　　那山门前的人狗大战异常惨烈。交战双方显然均未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故而格斗动作均极不规范。到老宋头儿打完电话后拎着铁锹前来助战时，双方都早已是遍体鳞伤。但请注意，都是皮外伤，没有一处是致命的。讲话儿没受过专业训练嘛，致命部位在哪儿都还不知道。
　　此时已是三十多个回合了。
　　好一个黑衣老哥，在生死攸关的最后时刻，终于无师自通地找到了那杂种的第二致命处——狗卵子。但见他怒目圆睁、气沉丹田，运力于二指之上，只一揪，便揪得那杂种浑身一哆嗦，惨叫一声，夹着尾巴逃离了战场。此刻老宋头儿的铁锹头已离老哥的屁股不足一米远了。
　　精彩的狗口脱险。
　　到刘年和二柱开着大头宝儿冲上山来时，贼人早已无影无踪。警报还在叫，老宋头儿拄着铁锹蹲在狗窝旁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爱犬，那爱犬自顾低头不停地舔那伤得不轻的宝贝卵子。
　　刘年当时双手叉腰，冲着沉沉夜幕发了句感慨：“看来斗争还很复杂呀。”
　　第二天刘处按工伤为大狼狗报销了门诊医药费，计二百五十元（看着眼熟。太巧，吉利数）。
　　且不说大狼狗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而受伤，单就人家尚是处男这一条（所谓生活作风方面的绯闻其实都是无中生有，兽医的检验报告还了大狼狗清白），就足以激发所有善良人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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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很复杂（1）
镜头回到上午。
　　这天上午，安徽人蒋纪要见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一个多月未见的女朋友花信，另一个是他从前的大哥邱大江。
　　蒋纪是何许人？算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蒋纪者，罗圈腿是也。
　　再往下，该现身的陆陆续续都得现身了。
　　在去见这两个人之前，他得先去诊所处理好天灵盖上那伤口。
　　噢，在处理伤口之前他还得先打一个重要电话——打给罗锅山公墓管理处处长刘年。结果奸臣聂权接了这个电话，内容大家都知道了。
　　要说西六沟的医院实在没必要存在，医院能干的活儿诊所们全都替它干完了。蒋纪花一百一十块钱缝了脑袋、打了破伤风、又挂了瓶青霉素。走出诊所时除了脑浆子还有点浑，心理上已基本调整完毕。
　　他在诊所门口给花信打电话：“信子吗？我回来了……就刚才……我想给你个惊喜嘛。别着急，我上午还得去银行办点业务，等办完了我就直接去找你，咱中午一块吃饭。拜拜。”
　　这之后他便深吸两口气，去见邱大江。
　　那位问了，去见邱大江为啥还要吸气呢？他那里缺氧？
　　不是那么回事儿。其实，别说是蒋纪，就是我们这等局外人，若想去拜见邱大江这种黑白两道的成功人物，差不多也都得深吸一口气壮胆。
　　蒋纪若干年前曾投靠邱大江门下，干些通风报信的轻巧活儿。这小子虽人生地不熟，但悟性极好，不久就能独当一面。邱大江看人很准，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异常乖巧的南方人保持着警觉，最后他断定这小子脑后有反骨，属蹲啥坑拉啥屎的背信小人，绝不可委以重任。故，蒋虽跟了邱很久，但一直都干着些不入流的轻巧活儿。
　　蒋是个胸怀大志的人物，自然不愿在这儿空耗青春。于是某一天他辞了职，说是要自个儿做点小生意。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做生意去了还是投靠了别的什么硬人儿。但这小子肯定没离开西六沟太远，他隔三差五便在西六沟露面。看见过他的人说，这小子看来是挣了点儿，不然身边的小妞不能换得那么勤。
　　因和邱大江有以上的渊源，且蒋心明镜儿似的邱不得意他，故他此次前往拜访肯定要比旁人多吸一口气。
　　他和邱唠了不到十分钟。还算顺利，他们之间谈妥了一桩大买卖。
　　从邱大江那儿出来时蒋纪心情格外好，他本想打夏利来着，可旁边正好开过来一辆三轮，便打三轮。开三轮的大哥穿得挺体面，但单薄了些，冻得龇牙咧嘴的。蒋纪下车时掏出十块钱给那大哥，那大哥赶忙要找钱，蒋纪说不用找了，你冰冷寒天的也不容易。那大哥被感动得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口中连说好人哪好人。蒋纪边说不用客气，便往旁边的建行储蓄所里走，刚走两步手机响了，便踅回来，说大哥，我有一个要紧的电话要接，你帮我进去取一下钱吧，不多，就一万块。那大哥愣了半天，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磨不开脸答应了。蒋纪交给他一张卡并把密码666666告诉了他。大哥进去取钱，蒋纪坐进三轮里假装打电话。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哥便取出了钱，蒋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