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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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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章回目录
第一回飘香谷主
第二回魔女宫主
第三回官道劫镖
第四回困禁魔穴
第五回神秘总坛
第六回神风堡主
第七回红衣女郎
第八回毒蝎娘子
第九回绛衣丽人
第十回索隐山庄
第十一回真假难辨
第十二回闭关墓穴
第十三回阴风老怪
第十四回北妖蛇娘
第十五回神通丐帮
第十六回锦衣公子
第十七回云梦山人
第十八回智破魔影
第十九回修罗岛主
第二十回秦淮河畔
第二十一回误陷险境
第二十二回燕山老人
第二十三回巧遇药王
第二十四回夺命罗刹
第二十五回泰山古寺
第二十六回三姑忌恨
第二十七回截获金凤
第二十八回栖霞道长
第二十九回上官女侠
第三十回中岳庙会
第三十一回恩怨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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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飘香谷主
夕阳透过苍翠的松林,幻作万缕金霞,映照在文殊道院的山门。
绿草如茵的广场,三三两两,散坐着许多腰系长剑的年青武士和长袖飘飘的道侣们,欢笑之声不时从人群中传出。
明天就是华山剑派一年一度的大会手,每年一到这个时日,哪怕远在数百里以外,行道的门下弟子,也都得如期赶回丈殊道院,一则是为了考量弟子们的艺业和功绩,二则也可使先后入门的师兄弟们有个亲近的机会。
正当那群师兄们,天南地北,聊得十分起劲之时。
当、当、当,大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云板声,无疑地是发生什么紧急事件了,广场人声倏敛,惊愕地彼此看了一眼,便急匆匆地向大殿奔去。
大殿已经到了不少人,观内四大执法,各抱家法肃立两旁,其余的道侣们则按着班辈,雁行排列,个个神色肃穆,鸦雀无声。
不多一会,后殿传来一阵急疾的脚步声,掌门人鹤栖道长,一脸怒容,大步进入殿中,甫行落坐,便寒着脸高声喝道:“杜君平来了吗?”
人群中应声答道:“弟子在。”
人群一分,走出一个猿臂蜂腰,年约十八九岁的俗装少年来,抢前两步,跪下行礼道:“弟子杜君平参见掌门人。”
鹤栖道长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进入本派几年了?”
杜君平略略怔了一怔道:“弟子投列门墙已经五年了。”
鹤栖道长又问道:“未入本派以前呢?”
杜君平迟疑了一会儿道:“流浪天涯,详细内情早已向师伯禀陈。”
鹤栖道长突然把脸一沉,抖手掷出一个纸包来,厉声道:“你看看这个?”
杜君平俯身拾起一看,立时面容大变,那是一张墨迹淋漓的书简,中间还包着一方血痕斑斓的鬼头令符,匆匆看完书简,略略定了定神,仰着脸,激动地道:“弟子不屑,也不敢如此妄为,掌门人明鉴。”
这方令符一经出现,人群立起一阵骚动,谁都认识这是“天地盟”的神鬼判,神判所指,任何天大的恩怨纠纷也可平息,而鬼判传出,却是追魂夺魄的鬼魄勾魂令,饶是穷凶恶极的邪魔巨盗,也难逃一死。料不到这方鬼判会出现华山,元凶竟然还是一个未出师门的少年,真叫人百思莫解。
鹤栖道长未答理杜君平的申辩,目光扫过大殿,慨叹一声道:“我华山派自祖师开山立派以来,一向门规严谨,收徒尤严,向为江湖尊为名门正派,想不到投入本门的弟子过去竟犯过淫行,真是万死不足以灭除本派之羞。”
长叹一声,又沉痛地道:“天地盟乃是武林各派共尊的盟主,既已传出鬼判令,本座纵有袒护之心,也是爱莫能助。”
他一字一字,缓慢地吐出,犹如一阵阵的刺骨寒风,将大殿的空气逐次冻结,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着一块铅,虽都有心为这位人人喜爱的小师弟说几句话,但在事情未完全明白以前,任谁都不敢开口,只有暗暗对他投递同情的一瞥。
半晌之后,杜君平突然挺直身子,激动地说道:“弟子并不惜命,但让我这般含冤负屈而死,实是死不瞑目……”
语声一顿,黯然接道:“弟子死后,黄泉之中不过多一个屈死冤魂,但华山派的清白,就是倾尽黄河的水也难洗清……”
鹤栖道长沉下脸,截住话头,喝道:“住口,难道天地盟的执法会冤枉你不成?”
这时杜君平神色突然镇静下来,徐徐地道:“弟子今年十八岁,倒算回去五年那该是十三岁,应该是一个发育未全的童子,如何能犯下淫行?”
就在这时,殿外一阵脚步声响,走进一个高大的灰髯道人来,毕恭毕敬,向掌门人稽首行礼道:“小弟因一点事迟来一步,掌门师兄恕罪。”
鹤栖道长微一欠身道:“二弟远来辛苦,不必多礼。”
来者乃是华山三鹤的老二云鹤,此人急公好义,嫉恶如仇,在长一辈中,他最为护犊的一个,目光对着地下跪着的杜君平瞥了一眼,复又转过来对鹤栖道长稽首道:“此事小弟已略知一二,反正限期三天,可否将杜君平交小弟看管,容小弟重作查问,再行发落?”
鹤栖道长沉思片刻,点点头道:“也好。”
随即高声道:“你们可以退下去做功课了。”
殿中弟子极快散去,鹤栖道长回顾云鹤、白鹤两位师弟一眼,道:“你们跟我内室一谈。”
云鹤怜惜地从地下把杜君平拉了起来道:“把‘鬼判’给我,你且到我丹室歇息。”
杜君平躬身答应,转身而去,云鹤轻吁一口气,追在鹤栖道长身后行入院内。
四个背剑的童子,早已在室外等候,鹤栖道长一挥手,道:“你们去外面巡行,任何人未得我允准之前,都不许进入这文殊内院。”
四个童子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鹤栖道长带云鹤、白鹤,行入丹室,云鹤道长已抢先说道:“我华山派下一代中就数杜君平这孩子有点出息,掌门师兄,你真的忍心把他送进枉死城去吗?”
鹤栖道长长叹一声道:“愚兄也存有怀疑,只是我现掌理着这个门户,一个处理不当,便将引来无穷祸患,是以不得不慎重应付鬼判。”
云鹤道长缓缓落坐道:“小弟回观之时,路遇一件奇事,还未及向师兄禀报呢。”
他仰着脸追忆着当时情景道:“小弟进入咱们华山地界时,已经是未牌时分了,为了早一步赶回观中,便施展轻功,抄近路走,行过一片松林之时,竟有人施展传音之术……”
鹤栖道长目光闪过一道异彩,接道:“此人嗓音十分苍劲,类似关中口音,对吗?”
云鹤道长愕然道:“他也和师兄见过了?”
鹤栖道长道:“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当白鹤师弟把杜君平带回山来之时,只因他身世不明,愚兄还在犹豫是否该收留他时,便有这么一个人,施用千里传音之术,告诉愚兄,他说此子大有来历,也并没有名师,只为他杀孽太重,欲借重我华山派严厉的门规,配合玄门清静的修为,管束三五年,使他能够变化一点气质。”
静坐一旁的另一位灰髯道人,也就是杜君平的师父白鹤道人,此刻才徐徐接口道:“小弟当时收容杜君平原出一片恻隐之心,想不到竟是人家的有意安排。”
鹤栖道长道:“只因事关重大,是以愚兄一直未曾对你们说过,还有一件事,你们可曾留心他像什么人?”
顿了顿又道:“如果他真的是此人之后,天地盟发出追命的鬼判便不为无因了。”
云鹤、白鹤似都不曾留心这件事,是以愕然同声问道:“他像谁?”
鹤栖道长道:“此事未得证明之前,愚兄也不愿妄言,但本派此刻已面临考验,‘鬼判’之事一个处理不当,华山派就有冰消瓦解之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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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栖道长道:“他正要咱们如此,近年来愚兄巳隐隐觉出,武林乱象已萌,不久便将发生大变。想不到首当其冲的竟是咱们华山派,唉……”
云鹤道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大腿道:“我简直是气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鹤栖道长诧异地望着他道:“是什么事?”
云鹤道长道:“小弟刚才听说有人对我传音之事,给你一打岔几乎忘了,他说为了华山派数百年的基业,希望我们凡事务必忍耐,至于杜君平……”
突然放低了声音,轻言数语。鹤栖道长双目神芒一闪,似是下了最大决心,毅然点头道:“这事只有走这一着了。只是以他武功恐怕不容易吧?”
云鹤道长道:“不劳师兄操心,小弟倒想见识一下天地盟中的人物,是不是三头六臂的人?”
他冷哼一声又道:“天地盟虽是各派共尊的盟主,但以近二三年的作风看来,与一般邪魔匪盗组织何异?咱们华山派堂堂大派,不能再听他们的了,我们干脆退盟。”
鹤栖道长叹一声道:“此事谈何容易。”
云鹤道:“难道我们就任凭他宰割不成?”
鹤栖道长道:“时机未到之前,只好这样了。”
站起身子,背负着双手,在房中央回踱了两圈,倏地停下脚步道:“事情极为明显,第一,杜君平是一个未出师门的后生小辈,天地盟竟会知道他是带艺投师,可见各派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下。第二,来信上指出他于五年前犯下了先奸后杀的淫行,告发的人,却是恶名久著,下五门的淫贼赵三麻子,你们说这是不是莫须有的罪名?”
云鹤道长重重哼一声道:“这简直是对华山派的一种污辱,咱们退回鬼判,给他个相应不理。”
鹤栖道长仰脸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徐徐地道:“夜已深了,二位师弟也休息去吧,愚兄还得做一会功课。”
云鹤、白鹤都深知掌门师兄此刻心情极乱,当下起身一礼,退出了文殊内院。两人先到白鹤道长丹室,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白鹤取下壁上一支长剑,交给师兄云鹤,长叹一声,道:“师兄保重。”
云鹤道长却豪壮地一笑,大步出室。行回丹室,只见室内木桌上烛火融融,杜君平面无表情,呆呆地坐着。立时举手一掌,煽息灯火,把包袱长剑递给了杜君平道:“平儿随我走。”
杜君平迟疑着道:“这样行吗?”
云鹤道长道:“一切有二师伯担当。”
杜君平道:“弟子谊去向师父辞别一番。”
云鹤道长道:“不用了。”
一拉他的衣袖,人已穿窗而出,径向观后奔去,晃眼已越过几重大殿,落到后墙之外。
二人对华山每一座山头,每一株树木,都熟悉异常,虽是黑夜之间,仍然奔跑如飞,杜君平脚下跟着师伯奔跑,心里有如刀割一般刺痛,他在华山一住五年,不仅师徒之间亲如骨肉,和一般师兄弟们,也都情如手足。想不到瞬间祸变,身负大冤,落得个黑夜逃亡,心中自伤感之际,耳际间已传来云鹤的声音道:“孩子,留神点,天地盟今非昔比,凡属鬼判令到,暗中便有人盯梢,不得到结果,他们是决不放手。”
杜君平担心地道:“弟子逃走后,掌门人拿什么向天地盟交代呢?”
云鹤道长道:“这不用你担心,最多是师伯我看守不严。”
杜君平叹一口气道:“但愿不会牵涉到师门,不然我真是罪孽深重了。”
云鹤道长突然停下脚步,牵着杜君平,身形一晃,闪身避入一丛灌木之内。
杜君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抬头向前路望去,只见路旁隐隐似倒卧着几个黑衣人,低声说道:“前面好像是几个死人?”
云鹤道长摇头道:“江湖险诈,咱们先瞧瞧再说。”
两人避了约有两盏茶时刻,云鹤道长忽地一长身,犹如一只灰鹤向黑衣人掠去,杜君平也飞跃而起,紧随身后。
云鹤道长脚落实地,伸出手中长剑,贯注内力一抖,地上黑影应手翻了过来,这才发现果是被人一剑贯胸而死,而看其他的尸体也是一般,而且伤口大同小异。不禁悚然道:“这是什么人下的手?”
杜君平道:“也许这是江湖上普通的仇杀事件,与我们的事无关。”
云鹤道长摇头道:“看他们的衣着,极似是天地盟派来的人,如此一来,只怕事情越闹越大了。”
杜君平担心地道:“他们会把这帐记在我们华山派上?”
云鹤道长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道:“此去前面可能不会再有拦阻,你好好地去吧,师伯得马上赶回观去。”
杜君平依恋地道:“弟子也不想逃了,事情既由我起,岂可一走了之,而把祸患留给师门。”
云鹤道长脸一沉道:“你留此只能坏事,凭你那一点本事又能如何?”
语声突转缓和,接道:“包袱里有一封信,你可去卫山南岳观暂住些时,记住,从此刻起,你已不是华山派的门下,如有机缘,可以不必拘泥。”
杜君平呆了一呆,道:“弟子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云鹤道长轻轻地从地下拉起杜君平,温言道:“这是一时权宜之计,对你和华山派,都有益无害,时间已不多了,你快些去吧!”
伸出手去,抚在杜君平的头上,接道:“孩子,坚强点,世间无不散的筵席,你这番离开师门,便得自己去闯荡了,如有什么急难,仍可传信华山,师伯决不袖手。”
说完话,腾身跃起,返向原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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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目注师伯背影方向,暗中叹一口气,转身放开脚步一路急奔,心中盘算,只须再有一个更次,便可脱离华山地区了。
心中思潮起伏,脚下却是疾如奔马。蓦地里,身后风声飒然,一条入影飞掠追至,厉声喝道:“站住。”
杜君平霍地收住脚步,抬头一看,来的竟是一位黑袍老者,他从不曾在江湖走过,是以也不知来者是谁,但猜想定必是天地盟的人。”
来人将杜君平截住后,冷岭地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见过真章以后就范?”
杜君平扬眉答道:“咱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逼我束手就缚?”
黑袍老者沉哼一声道:“老夫是奉命行事,如你不肯就范那就只有得罪了。”
杜君平知道再多作解说,亦是无用,暗中凝功戒备,双目紧盯对方,不再多言。
黑袍老者似觉不耐,冷然接道:“老夫给你一个拔剑相斗的机会,如等老夫出手,你就没有拔剑的时间了。”
杜君平略一沉思,亮剑出鞘大喝一声,连人带剑,猛向老者攻去。
老者哈哈一阵狂笑,手掌轻挥,打出一股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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