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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龙演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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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空皆散影,穹苍碎玉共此天。静见嫦娥孤宵爽,何期深情盼团圆?”



吟毕;眼中滴泪道:“三郎呵!三郎!一别三年又半,你也狠得这般心肠,不来找我?亏我痴心一片,永州日日盼望?”深情感叹许多,遂入房休息。次日,自家收拾行囊,锁了大门,径离永州望南海寻三郎而来。这正是:一味深情女子心,何期男子负心人?



却说深情离了永州径过江西,早至浙江地界。一路打听俱无三郎信息?这日行的劳累,看那路边有处亭子,上写‘义狗亭’三个大字。就去那亭子休息,不多时,见上头一位老婆婆满脑金丝,拄着拐杖慢慢行来。婆婆进来亭子,就那天上下起雨来!愈渐势猛。婆婆见深情十分美貌,就问:“姑娘装扮不是本地人士,未知祖籍何处?”深情起身道个万福!回言说:“告婆婆,小女子永州深情,要去南海,在此歇脚。”婆婆道:“天寒地冷,你一姑娘家去那南海何为?”



深情道:“不瞒婆婆!小女子姓申名情。早四年前,与长沙陶三郎许下婚约,只因三郎南海拜求观音,许我三年之期归来完婚,不想一去四年全无信息!交我每日盼得心焦,故此离乡背井前去南海寻他也!”婆婆笑道:“难得你这般深情!亏你今遇见老身,我告诉你;你要寻你夫君时,就不必去那南海许远。止于此处相侯便是!三郎不日便到。”深情问道:“婆婆何以得知?”婆婆道:“近闻长沙陶三郎出师观音,纵横河北沧州,山西太原,收纳二徒。



于洛阳栖魔岭上扫荡三十六路妖魔,大显神通!民间百姓广为传诵。只因太湖今年洪水,引来一批妖魔作乱!如今陶三郎乃忠义之士,闻知太湖魔患殃民,定然前来太湖荡魔,此处义狗亭,乃是去太湖必经之路,情姑娘于此守候。不日可见三郎。又何必劳顿,去那南海扑空?”深情听说连声道谢!说:“多谢婆婆指点!”婆婆笑道:“不必谢我,还是你与那三郎有缘哩!”看看亭子外,雨也未住。两个又聊些闲事!深情因问:“请教婆婆;此处亭阁取名‘义狗’是何缘故?”



婆婆呵呵笑道:“若说此亭源自唐宋,乃是苏州一石姓书生赴京赶考。家中养狗不舍主人,暗中相送。行至此处,书生三锭银子掉下一锭。待得书生考中状元回来,看见家狗伏于路边,遂下马来看。那狗原来伏下书生失落的那锭银子,已然饿死!即命将狗就地下葬,后来书生苏州上任,便于此处建下亭阁,取名‘义狗亭’以表此狗忠义。后至南宋高宗迁都临安,金兵南犯,此亭遭毁。国朝洪武爷扫荡胡尘,建都南京,途径此处,见到此亭毁坏,惟留义狗二字。遂问军师刘伯温,义狗二字何意?刘伯温如实回答。太祖亦感此狗忠义,下旨重建此亭,仍名‘义狗亭’。直至如今。”



深情听说道:“此狗忠义许多世人不及,怪道太祖怜悯,敕令重建。”两个闲聊许久,看看外头雨便住了!婆婆遂起身道:“姑娘于此相侯,老身且去。此去前方一里,有处酒家,乃是我女儿经理。姑娘饥饿之时就前去酒家,提及金花婆婆名号必定分文不受!”深情谢之再四!婆婆去了。



深情于此等了三日,饿了便去前方酒家吃饭,提及金花婆婆名号果然分文不受!深情心中感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便于亭中日日等候。一日,忽见上头一个红衣女子背着包袱,携柄长剑,一路飞奔呐喊而来!原来背后一只狗疯狂也似追她。红衣女跑到亭前立住!转身拔出长剑喝道:“你个畜生无礼!我不过拿了你主人几个果子吃,你便追我跑出这几十里?再赶我时;我一剑剁了你去做汤喝!”



那狗见红衣女拔剑,吠了几声!掉头跑了。红衣女笑道:“这个亡人原来受不得惊吓!窝囊!”看官:此人是谁?不用说便知!此人正是欧阳倩女!倩倩见深情坐于亭子等候,走将上来,不管好歹问她:“你是哪个?大冷天在此何干?”深情是个老实人,又见倩倩十分傲慢,忙起身见礼道:“我叫深情!在此等候夫君!”倩倩听说,心中一惊!坐下问道:“你是何处深情?夫君又是何人?”深情道:“我乃永州深情!夫君乃长沙陶三郎!”倩倩听说;心中有火,十分焦躁!深情问道:“姐姐何人?问我怎地?”



倩倩恼道:“你今年多大?叫我姐姐?”深情道:“我今年二十岁了!端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倩倩道:“我今年一十八岁!当比你小,须叫妹妹!胡乱叫什么姐姐?”深情笑道:“原是妹妹!烦问妹妹何人?”倩倩道:“我是台湾欧阳倩女!你那夫君不必等了,他不会来了。”深情惊道:“妹妹如何得知?”倩倩道:“这负心汉早死于洛阳栖魔岭上,怎么能彀来?”深情听说心中焦躁道:“妹妹也莫乱说!我听闻三郎于洛阳扫荡三十六路妖魔,大有名声!你与他有甚冤仇?无故咒他死了!”



倩倩道:“那陶三郎是个负心之辈,姐姐也莫认死理儿!这般痴情,误了自家青春,你便嫁个农夫也强似这陶三郎,回去罢!等他怎地?”深情道:“我不去!务要等他来此,你也休来挑拨离间,乱生是非!”倩倩见深情势要等候,无奈离了亭子。自思量:“早间听三郎说;永州深情与他许婚甚久,如今太湖魔患,三郎迟早到来,像她痴心在此等候,有朝一日必然会面!呵呵!我便生个法子,交你两个见不得面。”



就去哪无人之处摇身一变;变做一个粗鲁汉子,身长面黑,拿着葫芦跌跌撞撞,一步一口酒走将上亭子来。见了深情哈哈大笑道:“谁家姑娘这等秀气?俺三十岁了,没有老婆!姑娘正好随了俺去罢。”深情见无故撞上这个恶汉子,心中恐慌!起身道:“你是何人?光天化日,待要怎地?”倩倩笑道:“你这姑娘耳背怎地,一发说我没有老婆,长夜寂寞!你说我要怎地?”说毕就扑深情。



深情急忙躲开道:“你这无赖,我又不撩拨你,只管来薅恼我怎地?”倩倩不管好歹围着石桌来赶深情。深情被赶得忙了,掣出短刀道:“那汉子,你再这等无礼,我便一刀死于此处。若问到官府,合该你无故逼死良民,看你脱得干系?”倩倩见深情以死相逼,真个怕她差了念头,拿刀自刎!日后交三郎知晓岂肯饶她?说道:“好好!你这娘子也有三分志气。俺不为难你,饶你去罢!”依然下来亭子。去那无人之处现出原身说道:“好个泼溅人!莫以为要挟我,我便饶你不成?奈你不何么?”摇身一变就是一个道士。丰姿飒爽,鹤氅翩翩。背着一柄长剑,走上亭子来。



躬身唱喏道:“娘子,贫道起手了!”深情忙起身还礼道:“道长何来?”倩倩道:“贫道乃多口道人,要去福州会陶三郎,无奈不识福州路径,特来请娘子指点!”深情听说道:“敢问道长要会哪个陶三郎?”倩倩道:“乃观音门徒,长沙陶三郎也!”深情惊道:“道长想是差了!三郎见不在福州,当在河南洛阳哩!”倩倩惊道:“还是姑娘差了,三郎见在福州,怎么说在洛阳?”深情道:“道长何以得知?”倩倩道:“我与三郎交情匪浅,早两日飞鸽传书与我,说福州蛟魔作祟,是他本事不济,弄将不过,叫我前去降伏哩”



深情道:“如此说来,三郎果真不在洛阳!见在福州?”倩倩道“果然是实!姑娘哪个?打听三郎?”深情道:“我乃永州深情。那三郎是我夫君!在此候他哩!”倩倩惊道:“若是这般姑娘何不与我同去福州,面见三郎,在此空等何益?”深情道:“如此,愿随道长前去!”倩倩听说欢喜!说是不认得路,却引着深情左一环,又一弯。登山过岭,转坡寻涧,越发显得荒无人烟!



深情自知不妥,叫道:“道长且慢!此须不是去福州路径,想来差了?”倩倩摇手道:“没差没差!此是捷径,须过三座大山,六条大河,一十八条官道,再过一滩苦海,就到福州了。”深情道:“我自幼也去过福州,并不曾听说要过什么苦海?道长捉弄我!我不去了。”转身就往回走。倩倩见深情掉头,就呵一口气,脚下立时虚空,深情扑的一交,就吊下一个大坑几丈来深!



倩倩跑去坑边一看;叫声:“啊呀!你这闺女,走路不长眼?这般大坑,你也看不见?吊下去怎地?”深情叫苦道:“劳道长救我一救!”倩倩道:“这般大坑我怎救你?”深情道:“道长高人定有法子!劳烦劳烦!”倩倩叹道:“哎呀,这要救时有些为难哩!我须去找根绳子,再找几个帮手,再找些干粮来。”深情道:“道长要救时,要干粮作甚?”倩倩笑道:“姑娘好呆!这事业不好做,若一年半载也救你不上,找来干粮也莫饿了肚子!”



深情急道:“道长啊,若救得一年半载,我怎见三郎?”倩倩惊道:“说的是了!果一年半载救你不上,你那三郎只怕连儿子都有了!”深情听说,越发焦躁,说道:“还是道长慈悲!搭救搭救我则是!”倩倩道:“如此,你且在此侯着,我去去就来。”倩倩离了深情,也不去找绳子,更不去找帮手,就现出原身,一路笑呵呵来至义狗亭自家等三郎去了。



再说深情吃了倩倩捉弄,也不知就里?巴巴的望着道长来救。过了两日,不见道长来。自家伤心道:“这道长不知是哪里人?与我有甚冤仇,这般来捉弄我?去了两日没有音讯,眼见是没有指望了。若三郎过去义狗亭,叫我往那去寻他也?”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就坐于坑中‘呜呜’哭将起来。忽听见上面喝道:“哪里跑!哪里跑!”说时迟,早见上面吊下一只兔子,中了一箭跌死了。



原是猎户追赶兔子,那猎户赶至洞口立将不住,扑的一下也跌进洞来。深情唬了一惊,那猎户爬将起来,连叫:“晦气!”看见深情,吃惊道:“你是哪个?也跌下来了?”深情道:“我是永州人,来此寻夫。不慎落下陷阱,劳大哥救我救儿!”猎户笑道:“你这姑娘却有意思!我自家也跌下来了。怎么救你?”正说间只听见上面唤道:“师哥,师哥,你在那里?”猎户喜道:“师弟师弟!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只见洞口又立着一个猎户,惊道:“师哥,你吊下去拉?”猎户道:“今日晦气!哪个遭瘟的在此设了陷阱,一时未能立住,跌下来了。还有一位姑娘也跌进来,一发救上去。”那猎户取来绳子,将猎户与深情救上来。深情道了谢!猎户依旧去了。深情仍回义狗亭而来。



却说倩倩将深情跌下坑中,自己来义狗亭等候三郎,等了两日不见他来,自思:“那深情跌下坑中也上不来,莫交饿死了?我不有罪么?”转念又想:“也好也好!她若死了,现成的墓穴,又不会缠着三郎!”自认无忧,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不期猎户打猎,救了深情。倩倩思量间;忽见深情灰头土脸,一瘸一拐走将义狗亭来。倩倩急翻身躲过,暗道:“这贱人果然痴情,想我如此捉弄她,只不死心。我便再设个方法捉弄捉弄!”



又想:“还是罢了,她已经这般狼狈,我再捉弄她时,却不就死了?俗话说;饶人一命,胜造八级浮屠!便是那如来还会赞我有修为!”只于暗中等候。深情仍于义狗亭等候三郎。



话分两头;且说三郎师徒离了洛阳,来至湖北汉口,渡了长江,便是武昌!忽见天降一位白发仙翁来,手捧一角文书。但见:



体健仙颜喜,鹤发不老翁。素袍祥光隐,皓髯垂玉胸。



凤眼晶还亮,双足踏轻云。万纪尊上辈,灵霄作贤臣。



三郎见了,认得是西方太白长庚星,迎上前见礼道:“弟子三郎随从两位徒儿,见过太白长庚星!”金星取出文书道:“天帝玉旨;知三郎出师南海,红尘荡魔积功。今太湖有魔患扰民,敕令陶三郎不日前往太湖收讨妖魔!得以平安浙苏两地。”三郎接旨已毕,金星笑道:“早闻忠三郎收伏洛阳三十六路妖魔,天宫人人敬畏,玉帝龙颜大喜!今若收得太湖妖魔,功德无量!”



三郎道:“有劳老星下临,三郎定尽全力伏魔。”金星大喜!回天去了。三郎向其张魁佛儿道:“今太湖魔患扰民,我等且望太湖降魔去也!”一行三人离了武昌,过了江西,来至浙江地界。此时已然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于路张魁埋怨道:“师父好不近理!”三郎道:“我何处不近理了?”张魁道:“俺自幼生长北方,久闻江南三大名楼,恨不能见。日前在武昌,师父不让登黄鹤楼,说是无心赏悦!过江西又不让去滕王阁,故此说你好不近理!”



三郎道:“如今太湖紧急,怎有闲暇登楼览色?你若真心从师,也休这等顽性不改,便是佛儿不见抱怨,偏是你从北至南颇多抱怨,这怎是学徒的样范?”正说间;只见前面槐荫之下一个酒家,挑出一面招旗,斗大一个‘酒’字,门首贴上一幅红纸对联乃是:



汉三杰闻香下马,周八士知味停车。



果然酒香四溢!张魁见了就觉肚中饥渴,叫道:“师父说我顽,我便认了,只是这肚子饿了,还让不让吃饭?”三郎见说,即入酒家,吩咐上了酒食。张魁唤那掌柜道:“掌柜,你过来,我说与你听;俺食量大,若吃将开来莫说吃亏了你,我便多付几文饭钱,省的到时说我吃多了,讨价还价,交人烦厌!”掌柜答应去了。



送上饭菜时,又说碗小!该换大碗。张魁一连吃了八大碗酒,八大碗饭才说彀了!吃得掌柜目瞪口呆,做不得声!三个吃完离了酒家。继续行来。



且说深情于义狗亭等候三郎,不觉冬去春来:



田原青草绿,路旁野花香。一江春水满,不觉又农忙!



深情等了这多日子,却不见三郎前来,心想:“莫非三郎从别处去了太湖?却害我在此空等这些时光,前面金华酒馆,几个月吃喝未交分文,要我还有甚面目去吃白食?”正思间;忽见上头跑来一个十岁男童,佛家装扮,背上一柄长剑。后面一个彪形大汉,挎口腰刀,边赶边喊:“你这佛儿,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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