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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浮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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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仍然不大明白,何元凯稍为停顿一下,又道:“我只要知道他是石田弘,便有制他之法,可是……唉!”他忽然忧虑地叹息一声。
薛陵见他有了制敌之法,卸反而忧虑起来,实在摸不着头脑,不禁茫然问道:“官长何故忽然长叹?”
何元凯拍拍他的肩膊道:“你是英雄豪杰之士,咱们交个朋友,请你别叫我官长,我不妨告诉你,那就是我虽有制敌之计,奈何官职卑微,恐怕不被上司采纳,本卫乃是海防重镇,如若有失,那时节倭寇打通南北沿海路线,本来分裂为无数股各自为政的局面,便将结束,代之而起的是他们将会盟推举大首领,统率所有倭寇,作有计划的侵略,这一来敌寇势力便由分而合,增强了不知多少倍,成为本朝无法克服的大患。”
薛陵不由得微微动容,忖道:“原来如此重要,怪不得石田兄不惜胄大险也要把镇守此城的将略之士除去,日后便以垂手进占威海卫了。”
何元凯又道:“除此之外,还有更可怕的担忧,便是本卫一旦失守,倭寇便可以横行侵略渤海辽东,大势所趋,要与东肤及河套俺答部互通声气,海陆交侵,大明朝岌岌可危,将沦亡于夷敌之手,只恐连宋代渡江南抉的局面也不可得了。”
这一席话把薛陵听得万分佩服,暗忖无怪石田兄对他极为推崇钦佩,敢情真是个眼光卓越,极具远见的大将之才,可惜屈居人下,无由施展平生抱负。
当下问道:“何兄高瞻远瞩,圩衡世局,实在不是常人可及,只不知何兄将以何计对付石田弘?”
何元凯沉思有顷,道:“石田故意入牢,用心不外两途,一是等候适当机会,内外应合,他手下这一群武勇之士突然发难的话,足可使本卫大乱一阵,并且牵制港口水军的防御,本卫说不定一夜之间,沦于敌手。”
薛陵颔首道:“的确大有可能,第二个用心呢?”
何元凯道:“只有石田弘等杰出雄略之士,我才敢作第二个猜测,那就是他施用至高无上的离间军心之法,借刀杀人,把本衍两三位受军民爱戴之士害死,然后,他等到本卫因乏人主持而力量微弱之时,才率众占领本卫,打通东北与东南沿海之路,他既可因而不伤实力,又增声望,或可当选为大首领。”
薛陵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话可说,何元凯替他打开手铐,取出一套衣服给他,道:“薛兄助我证实那人便是石田氏,已经为国为民立下功劳,但我们的命运也许同样可怜,这些功劳永远不为世知,现在我先送你出城去见欧阳老人,我再赶回还来得及。”
薛陵没有什么话好说,换上那套粗厚的皮袄,略加洗盥,何元凯见他顿时英姿焕发,判若两人,不禁喝声采,道:“老弟仪容出众,气度不凡,将来定然有番作为无疑,咱们走吧!”
两人一齐出城,到了港口海边,但见刘公岛屹立海口,把海岛分成东西二口,形势雄奇险要,何元凯带他向北方走去,一面说道:“欧阳老人在此地居住了数十年,性情奇怪,所以无人不知,数十年来,他没有朋友,也不跟别人谈话,老弟算得上是第一个前往找他的人,来意想必与武艺有关,对不对?”
薛陵道:“何大哥料事如神,小弟十分佩服。”
何元凯道:“欧阳老人所居的石屋,恰是面对海滩,这处海滩左右数十里都是礁岩峭壁,船不能泊,只有这处海滩是个可以登岸的缺口,但本卫数十年来惯例不设防于此,就是有欧阳老人之故,据说许多年以前,曾有一股倭寇从这处缺口登岸,卫所闻讯派役赶去,只见沙滩上有一百多个尸首,还有一部已被海浪卷去,从此之后,咱们既不设防,倭寇也不敢在那儿打主意,本衙之人把那块海滩称为老人滩。”
不久,他们走到峭壁边缘,右面是浪涛卷拍的大海,但左面前方都是一片海滩,再过去便又是拔峭起的岩壁。
何元凯指着那一处海滩,道:“那便是老人滩啦!”
薛陵略一打量,但见囊海滩二十余丈的岩石间,有一座石屋,面向大海,门窗都洞开,因此屋内之人可以直览海上风光,不过此刻海风既劲且寒,若不是身负绝艺,很难长期忍受海风吹刮之苦。
何元凯又道:“老弟去吧,这老人滩不是平常人能够随便踏入去的。”
薛陵与他行礼辞别,颇有依依之感,他独自沿着险狭的山径向下走,才走了数丈,忽又奔回来,问道:“何兄敢是先下手为强,把石田弘杀死?”
何元凯道:“有道是射入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若是先下手取他性命,那时节狱中诸囚,群龙无首,不难一网打尽了,不过……”
他沉吟一下,又道:“不过那石田弘智勇双全,乃是诸倭首领中最是雄才大略之士,我反而不想取他性命。”
薛陵初时甚是不解,继而想出一个道理,暗道:“是了,何兄乃是当世英杰之士,一则想留下这等堪以匹敌的对手,二则不想乘人之危,所以有纵虎之心。”
然而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假想,心道:“何兄眼下位不过总旗,无权无势,焉能独当一面对付那石田兄?”
正在寻思不已,只听何元凯道:“老弟不甚明白敌寇历年掠劫情形,所以很难猜得出我的用心,我其实是为了本朝良民百姓着想,才不肯趁机除去石田,这石田弘向来以侵掠日本商船为主,偶然犯及本朝五土,也不过是夺财掠物而去,极少杀人,因此沿海居民每见蝴蝶兵侵至,打的是”石田“旗号时,都大为放心,换句话说,石田氏很得沿海民心,所以他的行踪去向最难查究出来,他麾下拥有六艘八幡船,人数逾千,军法极严,他自家统率一舰,其余五舰舰长称为『五虎将』,都是勇力过人脾气乖戾之士,只服石田统率,因此,倘若石田被杀,这一股倭寇便将分为五六股,为害之大,难以想像。”
薛陵恍然地哦一声,拱手道:“多蒙何兄掬诚赐告,在下就此告辞。”
这回他一直奔落悬崖之下,向岩间的石屋奔去,心中一面忧虑地想道:“何兄虽然不想诛除石田,但他焉有妙策,既可以化解大祸,又得以保全石田兄性命?”
不久,他已走到石屋面前,忽见一个身躯魁伟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走出。
这个老头子腰肢毕直,双目神光炯炯,举动间毫无一丝龙锺老态。
双手倒翦背后,睁眼打量薛陵,神态凛凛生威,薛陵正要开口,这位老人已道:“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那石田氏的刀法凌厉无匹,中土名家虽多,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老人声音宏亮之极,两人相距两丈,犹自震耳生疼,薛陵大惊道:“然则何兄纵有妙策,只怕也用不上啦?”
老人点点头,突然转开话头,道:“你的内功根基倒还扎实,但外功有限,而且路子不同,变成各自为政的局面,对付寻常之人尚可,碰上好手你就不足与人为敌了。”
薛陵躬身道:“老前辈有所不知,小可虽有师承门户,但多年以来,炼的都是初入门时的内功口诀,至于手法、招数,都是小可暗中偷学别的名家的手法,都只得一鳞半爪,白白辜负了多年宝贵时间。”
老人道:“你师父是谁?”
薛陵道:“便是金刀大侠朱公明。”
老人淡然点点头,一望而知他根本未听过朱公明的声名。
他道:“你到此地找我,当然是为了有关武功之事,是不是想我传你几手?”
薛陵恭恭敬敬地应道:“正是如此,但望老前辈允许小可拜列门墙之下。”
老人笑一下,道:“我欧阳元章虽然已活了许多年,可是罕得踏入江湖,你这末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来找我,倒也奇怪,你要求我收你为徒,容易得很,只须为我做一件事,若是成功,你便是我的弟子。”
薛陵忖道:“虽然广寒玉女邵老前辈与他有旧,说出详细情形便必蒙收录,但我若是能够不靠邵老前辈的情面而得列他门墙之中,岂非更好?”
当下朗声道:“小可决意尽力而为,虽死无憾。”
欧阳元章颔首道:“这样才是有志气的人。”
他旋转半个身子,薛陵便见到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中有一副精钢手铐锁着,欧阳元章又道:“我外号无手将军,便因为我炼的功夫太过霸道,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所以用这副手铐锁住双手,免得动辄伤人性命。”
薛陵疑惑地想道:“他双手反铐背后,平日如何穿衣取食?”
欧阳元章又道:“钥匙就在我手中,你接过钥匙,替我打开手铐,我双手一旦恢复自由,便将情不自禁的给你一击,你若能不死,就是我的传人了。”
薛陵惊讶得目瞪口呆,心想他说过一出手就置人于死地,我难道有躲得过的本领不成?
欧阳元章道:“我一出手定必击中对方心窝,万无一失,因此你只须注意心窝的部位就行了。”
薛陵可不是怕死,但今日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老人手底,岂不冤枉?当即决定把广寒玉女邵玉华着他前来的经过说出,免得无辜丧生,他道:“小可还有下情奉禀。”
欧阳元章冷冷瞪他一眼,道:“你既是得人指点到此地来拜我为师,难道连我的惯例也不晓得?你若是毫无把握,那就快快滚蛋,不许罗嗦!”
薛陵又是一怔,忖道:“原来这是他老人家的惯例,好吧,我反正也是穷途末路,纵然送了性命,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他毅然应道:“那么老前辈把钥匙赐下。”
欧阳元章手一松,一枚钢钥掉在地上,薛陵过去捡起来,迅即打开手铐,欧阳元章一掌向右侧丈许远的石头摇摇拍去,砰的一声,石头上尘屑纷飞,登时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他仰天洪声笑道:“痛快!痛快!已经好几十年未曾有过这等出手的机会了,孩子,你准备好了没有?”
薛陵尽其所能,摆出门户,却是他从太极名手董诩林偷学到的手法。
欧阳元章手起一掌,向他胸口拍落,但见他掌势才发,满头白发突然竖起,形相威猛无比。
薛陵顿时泛起无法抵御之感,他虽是已经摆开门户,可是却感到全无作用,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倒退纵逃。
逃念一生,便向后方跃出去,那知对方的手掌好像具有吸力一般,使他费了无穷气力,才移得脚步,然而这刻已经太迟了,但见欧阳元章掌势落处,“砰”一声拍中薛陵心窝。
薛陵身子本就向后力跃,加上对方一掌之力,因此直是飞出三丈有余才落在地上。
欧阳元章睁目遥望,但见那个英俊少年,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僵卧地上,动也不动,他先是一怔,接着涌起满胸遗憾怜惜之情,仰天长啸一声,啸声中蕴含无限悲愤怆凉。他缓缓走到薛陵身边,但目光却投向波浪奔腾的海面,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孩子你是玉华遣来的人,应当受得住我这一击,那知道你竟不是她差来的,唉!早知你不是受她差遣,我就为你废弃惯例便又何妨?唉!这个寂寞的世界我久已厌倦啦………”他想起了凄凉孤寂的岁月,不由得打一个寒噤。
老人屹立不动,宛如石像,过了不知多久,地上一阵低微的呻吟声惊动了他,欧阳元章难以置信地向脚下的人望去,但见这个俊秀英挺的少年,已睁开眼睛,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微微发出呻吟声。
他急促地蹲下去,伸手轻拍他穴道,口中说道:“孩子,照平日一般运功调气,不久就可以恢复如常。”
薛陵恢复神智,听他这么说,连忙照做,但觉他的手掌落时虽轻,但手掌提起之后,还有余劲直钻入骨,震得骨头都感到酥软。
此刻间,他的真气变得十分坚厚凝固,迅快地穿行于经脉间,这时欧阳元章好似知道他已经开始运功催动血气,立刻停止轻拍的手法,左手托住他后颈骨,扶他坐起,另一只手掌覆按在他背后“命门穴”上。
薛陵但觉一股热流从对方手掌上传入自己体内,这股热流极为凶横,一下子就里住自己的真气,接着在经脉间横冲直撞,所穿行的次序都位与自己以前惯熟的方法大不相同。
他本是十分聪明的人,霎时间,就恍然悟出这是欧阳元章转授他内功法门,连忙潜心体会和记住。
这一门内功心法繁复得多,而且曾经以破竹之势冲开六七处他以前功力未及的脉穴,当其时,薛陵也发生喘不过气和心力大变的现象,幸而卧阳元章的内力雄厚绝伦,直有雷霆万钧之势,卒之使他转弱为强,化危为安。
良久,他已摸出头绪,而此时欧阳元章的内力也已不引导他的真气运行,而是任他自行指使。
薛陵初时弄错了几处,但运行了三周天之后,便不再发生错误,同时他渐渐的更感灵台空澈澄明,如游太空之境,心灵中不着一念。
欧阳元章收回手掌,站起身躯,微笑地打量那端坐入定的少年一眼,便向海边走去。
他心胸欢畅,举目遥望海上,脑海中泛起广寒玉女邵玉华的婷婷倩影,由于这个孩子的出现,使他知道邵玉华依然无恙,因此心中欢慰之极。
遥远的海浪中,似乎有数点黑影,欧阳元章定一定神,迅即奔上左方离地十余丈高的峰顶,运足目力望去。那数点黑影竟是艨艟巨舰,一共六艘,他居住海边多年,一望而知乃是倭寇的八幡船。
他瞧了好一会工夫,发觉这六艘巨舰移动得极缓慢,这等速度两三日也靠不了岸,但舰首明明都指向威海卫,老人微微一笑,心想:若不是听见那何元凯和薛陵的对话,决猜测不出这些八幡船何故行驶得如此缓慢,现下却晓得这六艘巨舰是等到天色昏暗之时,才加快速度驶来,这刻留连在远处,为的是避免被水师发觉。
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薛陵从定中醒转,但觉四肢百骸都轻健异常,他瞧见欧阳元章在石屋中,便起身走去,在门外停步躬身道:“晚辈薛陵,幸蒙邵老前辈指点,到此叩见欧阳老前辈。”
欧阳元章道:“老夫的『巨灵手』生平罕得有人能够逃生,她若不是把老夫送她的信物给你护身,此刻焉有命在?进来吧!”
薛陵踏入屋内,只见四下陈设粗陋,桌椅皆是石制,但却十分干净,他跪下去恭敬叩拜,欧阳元章道:“你若是拜我为师,就多叩几个头。”声调中透露出无限欢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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