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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万里飘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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氯ィ以敢飧阋淮位帷!
花如蜜不理冷雪波的瞪视,急切的道:
“想你还有条件?”
玄劫嘿嘿一笑:
“生命的代价,往往是很高的,但我要的回报却不高,小娘子,只要你拿出解药……两种毒物的解药,并经我服用见效之后,你的性命就仍然属于你了。”
那边,冷雪波大声咆哮起来:
“花如蜜,你不要中了姓玄的诡计,姓玄的向来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你若信他的话,就不啻自己挖坑往里跳,你稳着,他再也挺不多时了!”
玄劫笑吟吟的接着道:
“小娘妇,我能挺熬多久,是另一码事,但有一点你必须先搞清楚,那就是,在我挺不住之前,仍有十足余暇取你二人性命!”
花如蜜绝对相信玄劫有这个能耐,她也是江湖人,见多经广了,眼皮子有多活?所谓行家一伸手,但知有没有,像人家那种身手,怎会错得了?而一旦起了这等想法,冷雪波的吼喝就越发激生反作用,把花如蜜的心思喊翻了!
玄劫察言观色,打铁趁热:
“你是个明白人,主意要自己拿,小娘妇,优胜劣败,无须我多说,你应该看得一清二楚,时间不多啦,要下决心就得快!”
一步踏前,冷雪波手中“鹤嘴钩”双双横起,神形狞厉暴烈:
“花如蜜,你休要打错了算盘……”
“搜神伞”候然点收,只此一点一收,空气中已响起裂帛似的刺耳声响,吓得冷雪波慌忙倒仰,花如蜜趁势掠进,手一拋,两粒白色丹丸已由玄劫接住,并且毫不犹豫的丢进口中。
送过解药,花如蜜正想回步撤身,猝觉颈边一凉,惊得她急忙斜眼瞥视,乖乖,那如矛的伞尖,居然已经紧紧贴上了她的脖子,她柔滑粉嫩的脖子。
伞尖如矛,硬过脖子,玄劫知道,自然花如蜜更该知道。
玄劫依旧在笑:
“你先别忙着走,小娘妇,要等证实过解药有效之后才行,此外,请告诉我,这两颗药丸是解哪一种毒?我腿上的抑或我手上的?”
僵立在那儿,花如蜜吶吶的道:
“是……是解你手膀子的毒……”
玄劫若无其事的道:
“若想活命,这还不够,小娘妇,我们原是说好了两种解药都要的。”
眼睛眨动不停,花如蜜惶恐又悸惧的道:
“三绝针’的解药在冷雪波身上,我这里没有,可是,我知道另一种化毒的方法,效果和服食解药一样灵验
这时,冷雪波的面孔完全扭曲了,他双目如火,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花如蜜,你这贱人敢背叛我,厚颜无耻,无耻之犬,我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7页
七
玄劫连眼皮子都懒得撩一下,暗里微微加重了伞尖上的力量,柔声道:
“那么,另一种化解的方法是什么?小娘妇,我和你,时间都已不甚充裕了。”
花如蜜突然伸出她一条白藕也似丰腴的右臂,表情在果决中带着痛苦:
“只要吸吮两口我身上的血,毒即可解……我自幼在家师的调教下,尝试服食百毒,循序渐进,份量由少而多,对于各种毒物都有抗力,因此,我的血也具有解毒的功能……”
瞅着伸在鼻子下端的那条粉臂,玄劫不免犹豫:
“小娘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辰光,花如蜜反而镇定下来:
“你说过,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而且,拿生命开玩笑是件很奢侈的事,我开不起,再说,就算没有效果,吸吮我两口血,对你也并无损失……”
玄劫的动作十分尴尬,但为了祛毒保命,却已虑不得姿形上的讲求了,他一口啮上花如蜜的腕脉,下颚紧收,用力吸吮,同时伞如轮转,流芒呼啸穿织,已把疯狂冲来的冷雪波逼得乱蹦乱跳,活似耍猴。
骤然间,冷雪波似是豁出去了,他腾跃九尺,由下而上,双钩幻起各式形状不一的光圈,在强劲的俯冲力道中暴袭玄劫。
十二道伞骨随着伞尖的淬扬收合,而伞尖如矛,穿透那各种形状的光圈,以不可言喻的快速宛若要追回千百年来流失的岁月,要追上永恒,它一颤之下已经在那里了,像是它原本就在那里了……冷雪波的咽喉深处。
小心翼翼的替玄劫包扎着大腿上的伤口,彭进寿是满怀的歉疚外加一腔气愤:
“花如蜜那个毒妇,伙计,后来你把她怎么处置了?”
身子靠在大圈椅上,一脚抬高搁于脚感,玄劫无精打采的道:
“她终归救了我一命,还能将她怎的?”
彭进寿恨声道:
“事情都是这娘们搅出来的,差点害了你也害了我。你不该这么便宜她……”
玄劫笑了笑,舌尖上像是还留着花如蜜血液的余味,浓醇甘甜呢,谁说便宜她了?那一吸,可不止吸了两口而已,恐怕花姑娘得躺在床上个把月下不得地。
第三章虎胆慈航之黄雀行
虽然已是夜深人静,佟家大宅却照样灯火通明,里外一片晃亮,其实,夜深没有错,人呢,却未必静得下来。
今晚二更天,是“独眼老五”保瑜约定到来拿钱的时间,保瑜一年前才从“济安府”的死囚大牢里越狱而出,他这一出来,北边邻近的几个省份就算闹翻了天,富商巨贾做大买卖的财主也好,包赌包娟外带把持水陆码头的黑道人物亦罢,受到他勒索榨取的已不知凡几;保瑜功夫好、心肠毒、下手狠,加上行踪飘移不定,来去无踪,所以,谁都不愿也不敢招惹他,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他找上门来,开个数目,大多乖乖双手奉上,亦有那不信邪的,但落了个人财两空,满地血污衬托着狼藉遗尸的下场,这样一搞,就越发强化保瑜要钱的份量了。
佟家人是三天前接到保瑜的通知,要他们在今夜二更时分把银子备妥待取,保瑜开的价码是十万银……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字,但佟家人岂敢稍还折扣?早就在时限之前张罗周齐了,佟家是“鱼山镇”首屈一指的大户,有良田千顷之外尚在镇上开设着七八家各式生意,十万两银子固然数目不小,拿得肉痛,不过和一家老少的生命比起来,这笔钱也算不得什么了。
而且、他们还严守秘密,不曾报官,因为他们了解以官家的能力,很难捉到保瑜,如果报官之后捉不到保瑜,保瑜便会转回头来寻他们,落地生根的人家,要想迁移躲避谈何容易?所以保瑜如果寻他们便极简单。佟家人惹不起,就只好认命。
就在佟家人张罗银两的辰光,他们店里的管事不经意的在某个场合泄露了风声,而风声传到“济安府”属下的大捕头“飞链子”雷旺耳中,雷旺又如何放得过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为了姓保的越狱之事,虽说乃由于大牢的狱务疏失,与他并无直接关系,但上头责成逮捕归案的压力日甚一日,时间拖下来,吃的屁、挨的骂不知多少,减俸降级已经二度、如今尚能保住位子,已算大幸,这期间,他不是没有出力,也不是没有费心,但屡屡徒劳无功,出师之余,连番扑空,迭次受按,“独眼老五”的这桩公案,差点就把他逼疯了。
雷旺肯定了这次消息的正确性后,亦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知道遭遇的机率将越来越少,得手的比算亦一次弱于一次,因而他下定决心,非要在佟家大宅这关节上逮住保瑜不可!
若待成事,单凭决心是不够的,必须还要有周全的准备才行,雷旺一再检讨过去失败的因素,情报失真、判断失误、时间差池等因为干连,最重要的,是人才欠缺、力量不足,保瑜的身手了得,拼起命来如同狂狮,逃起命来几若脱兔,以雷旺左右的这些个伙计,实在围不住姓保的,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一遭,雷旺不再贪功涉险,在仔细考量过后,他另有了计较,在他认为,这乃是有着九成以上把握的计较。
雷旺找上了玄劫,他和玄劫是有近二十年交情的老朋友,以前,他为了这桩公案一直没有求过玄劫,一则是为了个人颜面自尊的问题,二则,玄劫也实在不容易找,但事到眼前,他可什么都不顾了,颜面自尊罩不住他的孔雀钢,人不好找,日夜不停的也要钻路子、拉关系去找,他总算有几分运气,终于把玄劫找到了。
现在,佟家大宅灯火明亮,端候着保瑜来收取银子,雷旺则与玄劫隐匿在前院的墙角幽暗处,专等着下手拿人。
是二更天了,却仍无动静,佟家的大厅门窗俱开,银灯如雪,映照得恍如白昼,佟家当家的大爷佟宗万同他两个宝贝儿子佟延福、佟延贵三个宛如三只呆鸟一样端坐在厅中枯候,三张面孔全透着惶惊不安,仿佛他们等的不是活人,乃是一尊瘟神似的。
墙角的阴暗,是由一座假山的投影所形成,玄劫和雷旺的身子便融合在假山的投影中;这一刻,玄劫平静如故,雷旺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向玄劫凑近那副结实的五短身材,屋里的灯光反映着他一张宽阔却肤质粗糙的大红脸膛,脑门上的汗珠在闪闪发亮,这位掌管着一府七县六扇门的头儿压低嗓门道:
“别是又临时起了什么变故吧?时辰到了,姓保的免崽子怎么还不见踪影?”玄劫七情不动的道:
“你急什么?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四平八稳的摆在那里,还怕保瑜不来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雷旺咬着牙道:
“这一次,老玄,咱们非得把姓保的逮住不可,决不能容他再度脱走,你不知道,我被他害得惨了,上头─天到晚追逼着结案,人抓不着,却用什么去结案?凭我雷某,好歹也是个府辖捕快头子,挨骂挨刮,倒成了家常便饭,人前人后灰头土脸,老像矮了一截,情形若是这样拖下去,老玄,不必上面撤我的差,自己也不好意思朝下混啦!”玄劫皮笑肉不动的道:
“谁叫你小于逞能,不早点来找我?”叹了口气,雷旺道:
“人要脸树要皮,老玄、我干六扇门这─行算得上有名有姓,竟连一件越狱的案子都办不了、而向外头朋友求助告帮,象话么?”玄劫道:“我们老交情了,你还和我计较这些?再说,如果你早来找我,包不准案子已经结了,你亦不用受那么些折腾委屈。”雷旺恨恨的道:“原是这么说,我一看光景,实在是怕罩不住,只有厚着脸皮央你出马,老玄,怪来怪去,完全要怪保瑜那三八蛋,他若不连捅纸漏,又何须劳累于你?我也大可喝酒吃肉,高枕无忧,不必半夜三更窝在这里受活罪了!”目光扫过前面大厅,玄劫轻声道:
“你的手下都已进入堵截位置了么?”点点头,雷旺道:
“十六个人全都埋伏妥了,唉!想想也够惭愧,这般东西经我调教了许多年,平日里抓抓偷鸡摸狗的小碱小盗还能派上用场,一朝碰上扎实货色,就全傻了眼,不提别的,光看那股子手忙脚乱的慌张法,就叫人有气!”玄劫笑了笑:
“这表示还欠夹磨,雷旺,说句不好听的,吃你们这行鹰爪饭,真正有几下于的角色实在不多,否则,江湖上也不会有这么纷乱了!”雷旺尴尬的道:“你就别他娘窝囊我了,天下这么大,江湖何其广?我只把我这一亩三分地料理得平平静静已算交了皇差,其它的地方,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夜暗里,玄劫挪榆的在笑,笑颜刚刚浮上唇角,又立刻凝聚……墙外,三条人影宛如三头大鸟飞进,除了极细微的衣抉拂动之声,几乎没有带起任何声响,好俊的轻功!雷旺马上紧张起来,他用手肘碰了玄劫一下,呼吸都变得粗浊了:
“老玄,那话儿来啦……”玄劫淡淡的道:“我有眼睛。”三个不速之客,甫一落地,便大摇大摆的穿堂入室,直接走进前厅,那模样,不像是来敲诈勒索的强豪,倒似是这家主人的贵宾了。
只见厅中佟家父子赶忙起身迎上,打恭作揖的把三个人当祖宗一样请入落坐,而人尚未坐稳,佟宗万已双手高举过眉,有如上供般捧呈过一个大红框的信套,不消说,信套里装的一定是银票了。
玄劫仔细打量着伸手接过信套的那人,那是个身形高大粗壮、满脸横肉的浑汉,左眼拿一只黑色扎带的眼罩罩着,单剩右边牛蛋子似的独眼,勾鼻阔嘴,展露在卷起衣袖之外的两条手臂汗毛浓重,仿若像桩,看上去真个杀气腾腾,凶态毕现,没有丁点人味!
不用猜,这家伙就是“独眼者五”保瑜,也一定是他无疑!
坐在保瑜旁边的另一位,是个花白头发的干瘦老人,玄劫却觉得十分眼熟,他看过又看,蓦地身子一震,几乎脱口叫出声来!
雷旺有所感觉,急忙问道:
“怎么了?老玄,什么地方不对头?”玄劫强自镇定,咽了口唾沫:
“跟保瑜来的那两个人,雷旺,你认不认得?”凝眸细瞧,雷旺道:
“独眼的是保瑜,不用说了,他旁边那老杂种却眼生得很,另一个略微驼背,两手过膝,像头大狗熊似的家伙我认识,叫做秦世昌,道上朋友都称他为‘秦疯子’,是个犯案累累、无恶不作的混帐东西!”玄劫若有所思的道:
“保瑜平时作案,也都带着这两号人物?”雷旺亦不免有些迷惑的道:
“倒是不曾有过这种情形,保瑜以前的行事,大多独来独往,没见他身边跟得有人,今天怪了,怎的还请了帮手?”玄劫慎重的道:
“你这次行动,会不会事先走漏风声,叫姓保的有了提防?”雷旺斩钉截铁的道:
“决不可能,前几次任务失败,就为了事机不密或实力不足,这一遭,我可是守口如瓶,鬼也不让它知道,连我的手下们也是到了现场才明白所为何来,老玄,我保证没有泄露风声:”玄劫喃喃的不知在嘴里嘀咕些什么,雷旺急切的道:
“老玄,银子已经交到姓保的手上,他们不会逗留太久,我们可以行动了吧?”玄劫长身而起。再着地,人已到了大厅门口,厅内的灯光反映着他一身落拓不拘的打扮,映着他肩头的黑油布里卷,真像是从九幽之下突几冒出来的!他这一出现,不但把大厅中的佟家父子吓得面如土色,显然连“独眼老五”保瑜等三个人也吃了一惊,跟着雷旺也堵到了门前,保瑜脸上的表情便由疑惑候而变成狠毒了。
雷旺右手一柄朴刀,左手一条粗约儿臂的结环铁链,人一现身,老公事的口头弹便上了场面:
“大胆匪徒,张狂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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