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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皇后逆袭史 作者:紫青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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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宣目不斜视,平静从容走上前来冲齐瞻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高脚银质酒杯里的玉液琼浆随着齐瞻的手颤了颤,透过面前垂着的十二硫玉珠,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女子。
凤凰鎏金簪花金步摇迎着光照耀得面庞熠熠生辉,褐色眸光微敛,流波婉转却透着几许狡黠,礼节周到却又不卑不亢,齐瞻有些疑惑,面前这个江慈宣怎么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他的声音低沉,明显透着不快,“你不在你宫中好好反省,来这里做什么?”
即便有十二硫玉珠遮住天颜,江慈宣依然能感觉到齐瞻看向她目光中带着的厌恶和排斥。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坐在右手边那排流水席中的昭仪秦素娥便挑高了声音道:“做出那等伤风败俗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竟然还有脸出来瞎逛,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江慈宣没忘了她此行的目的,也没跟她一般计较,直向齐瞻道:“陛下,臣妾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这件事臣妾实在冤枉,还望陛下明察。”
齐瞻冷笑一声,“冤枉?你与黎王私相授受证据确凿,怎的还说冤枉?”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在这么多大臣面前说出这种事来丢了皇家的脸面。
“陛下可否愿意听臣妾辩驳一二?”
齐瞻显然不给她机会,“你和黎王之事朕已交由尚书台处理,朕的废后旨意已拟,你好好回去你的宫中等着吧,在废后诏书下来之前你还能安心做几天皇后。”
“陛下,臣妾……”
“哐当!”齐瞻将手中酒杯重重丢在面前矮几上,显然已没有了耐性,“来人,将这贱妇带下去!”
贱妇?!齐瞻果然是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认死了她的罪名——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冤枉,他要的结果只有废后,只有将皇后废除,他才能让她的真爱成为皇后。
眼看着周围留守的侍卫就要过来,江慈宣急忙道:“皇上是明君,金汉也是以仁孝治国,一般罪人在临死前皆可喊冤,臣妾是中宫皇后,臣妾有冤,皇上为何不让臣妾将冤屈说出来,再则,臣妾是先帝赐婚给皇上的,皇上这般急着治臣妾的罪,不给臣妾任何争辩的机会,臣妾与皇上成婚不过两个月,皇上就要将臣妾急巴巴的废除!皇上难道就不怕别人指责皇上是对先皇的赐婚不满么?”
齐瞻双眸微眯,犀利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飞刀直直射(she)在她的脸上,说真的,江慈宣说出这般话来他并未生气,反而带着几许疑惑和探究,要知道以前的江慈宣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朵精致的绢花,看着好看却没有生命,每次看到他总是那种一成不变的痴迷和呆傻,为了讨他欢心竟然还模仿车婕妤的穿着打扮一颦一笑,看得他直膈应。
可,就是那般没有主见的女子竟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明里说他明君,暗里却在指责他不孝,竟对先帝的赐婚不满。
面前的江慈宣哪里还是以往那个傻傻呆呆,天真无邪,一心只讨套他喜欢的江慈宣?
他注意到,她那双褐色瞳眸就如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亮得惊人。
周围一时间静得厉害,坐在皇帝左下手的丞相大人暗中看了江慈宣一眼,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瞻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好,那朕就听你一言,朕倒要听听,你还要怎生辩驳。”
江慈宣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道:“臣妾多谢皇上,不知可否让皇上将尚书台备案的,臣妾当初跟黎王私相授受的证据拿出来,臣妾也好一一解释臣妾的冤屈。”
齐瞻冷哼一声,转头冲身边的侍者吩咐了几句,侍者便急忙下去安排了。
在寂静的等待中,在座各人也都各怀心事,与这件事无关的人便完全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而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却各有各的计较。
江慈念虽然笃定了江慈宣耍不出什么花样,不过心头却有些担忧,而坐在江慈念身边,刚好在皇帝右下手的秦昭仪却一脸平静,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侍者手中拿着一个清漆托盘,匆匆呈上来,那托盘上呈着的便是她跟黎王私相授受的证据——她送给黎王的玉佩以及他跟黎王来往的书信。
齐瞻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东西拿上来了,皇后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江慈宣福了福身,这才走到那侍者身边捡起里面的玉佩摸了摸,质地温和,成色上乘,的确是难得的好玉。
“这玉佩确是臣妾的不假,我记得这玉还是当初先帝赏给我外公的,后来我外公将这玉一分为三,其中两块块给了我两个舅舅,一块给我我娘亲,后来我娘亲又将这玉传给了我。”
齐瞻眉梢微挑,“皇后你不用介绍这玉的来历,你只消解释一下,为何你的玉会出现在黎王身上。”
江慈宣抿唇一笑,目光在江慈念的脸上扫了扫,“这个问题,倒要问问江婕妤了。”
江慈念笑容一僵,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眼看着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了,“姐姐这话可怎么说,妹妹怎的知道你这玉为何在黎王身上。”
江慈宣笑容浅淡,一字一句的吐得很是清楚,“可我曾记得,妹妹不久之前还借过我的玉,说是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要用这我好玉作为贡品才可见诚心,我将玉借给妹妹之后,妹妹一直都未归还。”

、第3章 虐渣(二)

江慈念心头咯噔一声,借过她玉佩的事情她没办法否认,她打的那张借条如今还没有找到呢,眼看着齐瞻的目光望过来,她立刻起身福了福说道:“陛下,臣妾不久之前是借过姐姐的玉佩不假,不过三日的祈福时间一过就立刻将玉佩还给皇后娘娘了。”想了想又立刻补充道:“陛下若不信大可以问问秦昭仪,臣妾归还玉佩那日正好有昭仪娘娘作陪,这事昭仪娘娘可以作证的。”
秦昭仪又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江慈念这是要拉她一起下水,不过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到关键时刻,她暂时不用“弃车保帅”这一招,是以她起身冲齐瞻福了福道:“回皇上,江婕妤说的不假,那日臣妾正好是跟她一同去的皇后宫中。”
江慈念释然一笑,目光转向江慈宣的时候便又带着几分嘲弄和刻毒。
江慈宣好似不确定的想了想,“唔……原来妹妹你还了我玉佩了啊?可为什么我这里还有妹妹的欠条,按理来说,若妹妹将玉佩还上了,这借条应该当着妹妹的面撕毁了才是。”
翠竹适时的将欠条呈到齐瞻面前,齐瞻展开看了看,目光又扫到江慈念身上。
江慈念嘴角一扯,强笑道:“我当日的确将玉佩还给了姐姐,我身上那张欠条自是撕了的,只因妹妹相信皇后娘娘,却不想娘娘您还留着这欠条。”
她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倒像是她故意留着欠条跟她胡搅蛮缠,无理耍赖了。
“不管妹妹究竟有没有将玉佩还上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江慈宣一边说着一边在托盘中那两塌写满了字的绢布中翻找起来,终于找她想要的,看着那上面的内容江慈宣嘴角的笑容顿时深了几分又道:“不过,妹妹可曾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借我走我玉佩又是什么时候归还的?”
那欠条上的日期都写着,江慈宣自知赖不掉,便道:“我是这月初五借的,初八便将玉佩还给姐姐了。”
江慈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个月这玉佩还在我身上了?可是我写给黎王的这封信中却说‘此玉乃先帝所赐,娘亲念妾体弱,以此玉戴之妾身镇压邪魅,今特将此玉赠予远君,愿君勿忘初心’后面落款是闵帝初年八月十二,还有黎王回给我的这封上面写着‘卿玉已收,远定当珍之惜之,如待卿卿。’后面也有落款,是闵帝初年八月十九,我可记得,那时候我还没有入宫呢,也就是说这玉在我入宫之前就已经赠予了黎王,为何这个月又出现在我身上?再有,这字迹虽是我跟黎王殿下的,不过宫外也又许多临摹字迹的高人,要让他们模仿我与黎王的字迹也不难。”
当初江慈念来给她借玉的时候她便早就跟秦昭仪串通一气要来陷害她,为了拿到她的字迹,她还故意自作聪明让她写了欠条,却不想几天前毒死了她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欠条,还好江慈宣这人不至于笨得一无是处,特意留了这么一手,想来也是要留着这欠条向齐瞻申诉,不过还未来得及申诉就被江家人给毒死了。
她醒来之后为了给自己洗清嫌疑,特意询问了一下翠竹她跟黎王之事的经过,翠竹一字不落的说了,她便分析出了其中的漏洞。
这话一出,在坐众人立刻唏嘘不已,齐瞻却并没有太过震惊,他脸上神色不变,看向江慈宣的目光却深了几许。
江慈宣微叹一声冲齐瞻颔首道:“陛下,此事疑点颇多,想来当时陛下太过愤怒才被那些使坏的小人蒙了心性,此时听臣妾这般分析,陛下定能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公道。”
齐瞻眉头深锁,堂堂皇帝竟然会被这些耍手段的小人蒙蔽,这是在暗指他当皇帝当得不够精明,放在矮几上的指节微颤,他的嘴角却勾出一抹更深的弧度。
坐在齐瞻左下手的丞相大人急忙起身拱手道:“陛下,娘娘说的极是,娘娘乃中宫皇后,竟有人想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陷害皇后,实在大逆不道,此事疑点颇多,臣恳请陛下将黎王召回重新调查此事,还娘娘清白才是。”
果然还是她外公家的人最是疼她,江慈宣不由得转头冲这位位高权重的舅舅感激的看了一眼。
一直静静观望事情变化的江怀远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一步,好歹江慈宣还是他的儿女,并且还是皇后,更何况这个女儿背后还有一个卫家,虽然比江慈念要难控制,可是利用得好了依然能给江家带来荣耀,暗暗分析了一下利弊,江怀远便立刻起身拱手道:“臣恳请皇上重新调查此事,还皇后娘娘清白。”
江慈宣嘲弄一笑,她这个父亲还真是会见风使舵。
丞相大人和京兆尹都求情了,更何况其中还牵连了一个黎王,其他臣子也都纷纷起身拱手道:“臣恳请陛下重新调查此事,还皇后娘娘及黎王殿下清白。”
齐瞻目光深沉的凝望着这群难得意见这么统一的臣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微敛眸光,笑容浅浅的江慈宣,放在矮几上的双手暗暗握成了拳头。
“看样子,这件事的确是朕一时愤怒错怪了皇后,朕立刻下令将黎王召回,重新调查此事,还皇后和黎王清白。”目光如一泓清泉流过来,齐瞻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这些日子委屈皇后了。”
虽是含着歉意又温和的一句安慰,可是听在江慈宣耳中却感觉如一条冰冷的蛇爬在背脊上,让人不寒而栗。
江慈念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她不敢相信,就连她爹爹也要给江慈宣求情,当初可是他爹爹亲手拿药给她让她灌给江慈宣喝下的。
原本还春风满面的她,一时间脸色惨白如纸,如果这件事真要调查起来,她必然脱离不了干系,而谋害皇后和王子,这罪名一扣下来她即便是有十个脑袋都担当不起。
江慈念能想到这一点,秦昭仪自然也想到了,当初之所以敢跟江慈念设计这一步,她就是笃定了皇帝一直不满皇后,又忌惮黎王,而这一箭双雕之计不过是顺水推舟,即便整件事情看上去破绽百出,可只要皇帝相信了就好,即便有一天事情暴露了她也早想好了退路。
看着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只能选择“弃车保帅”了。
秦昭仪福了福身,清脆的嗓音顿时传开来,“陛下,臣妾记得十五那日宫中举行家宴,黎王就是那日无意中将皇后娘娘的玉佩掉出来的,如果黎王陛下真是被人陷害的话,定然是有人趁着黎王醉酒之后去侧殿更衣时钻了空子,将娘娘的玉佩以及书信放到黎王身上,以此来陷害黎王的,只要将当时陪黎王更衣的宫人叫来审问,说不定能问出一二。”
江慈宣心头冷笑,面上不免带着几许寒意,“秦昭仪可真是聪慧过人,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得如此精准。”
秦昭仪不是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可她依然不以为意的冲她福了福身道了一句,“多谢娘娘夸奖。”
丞相大人从秦昭仪的话中也听出了几许蹊跷,想了想便拱手道:“皇上,昭仪娘娘说的对,将宫人叫来问问也不是不可。”
齐瞻慢慢将紧握的拳头松开,脸上带着深明大义的笑容,“就依丞相所言,将那宫人带上来。”
此刻的江慈念心头简直七上八下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秦昭仪本就是参与在其中的人,这时怎么这么热心要为皇后洗清嫌疑了?
那宫人很快被带上来了,他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上,齐瞻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十五那日宫中家宴,黎王醉酒去侧殿更衣,你可知是谁趁机潜入侧殿将皇后的玉佩和书信塞入黎王衣中的?”
这宫人浑身颤抖得厉害,他抬眼向盛怒的皇帝看了看,又向秦昭仪看了看,嘴角抖了许久这才扣头道:“陛……陛下饶命啊,奴子招,奴子什么都招,那日便是奴子将皇后的玉佩以及早先就准备好的书信放在黎王衣中的,这一切都是……是江婕妤让奴子这么做的。”
江慈念只觉得头顶一声惊雷炸响,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又更加惨白了几分,她深吸几口气,极力稳住心神,抖着指头指着这宫人怒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那宫人仿若害怕江婕妤会突然扑过来将他碎尸万段一般,他立刻从衣中抖出几块金银打造的头饰冲齐瞻道:“这是江婕妤赏给奴子的封口费,奴子所说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
双凤衔株钗,牡丹点翠金步摇,玛瑙嵌鸽子蛋珍珠钗,这些东西都是齐瞻赏给江婕妤的,他不可能不认识。
江慈念望着这些东西顿时就傻眼了,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秦昭仪,这些东西当初秦昭仪说她喜欢她便赠与她了,当初她传出怀了龙种,很是风光了一把,皇上的赏赐不断搬到她宫中,她还得意的跟秦昭仪炫耀了一下,秦昭仪捡了几个喜欢的,她有心要在她面前装装阔绰,也没当一回事,立刻就送给她了。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江慈念也明白过来了,原来秦昭仪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除掉了皇后,等事情一败露,立刻就除掉她。
齐瞻紧闭双眸压抑着怒气,他自然不是愤怒于这些人冤枉了皇后和黎王,而是愤怒于他宫中这些人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

、第4章 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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