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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求绑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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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没病糊涂吧。”碧霄摇摇头,“将军府上方有人眼看不见的黑雾笼罩,黑雾淡薄,却只在将军府的一个区域活动,我想只要驱散了黑雾,那个人便会好起来……小师妹,你这是什么眼神!”
“师兄,你是在说你不是人吗?”
碧霄微微颌首,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折扇,折扇握在手中,他觉得他笑得很谦虚。从丹青的角度看来如果换了时间和地方,如春日湖堤柳絮纷飞,君子如风也不过如此。要是碧霄不说话就更好了——“凡夫俗子当然不行,但师兄我乃是半仙,自然能看到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
冉孤生不太明白两人的互动,他只听明白将军府上方的黑雾影响着那个人的健康,也许是告诉自己,他的声音很轻:“只要把那团雾赶走,严凌余以后就能安心睡觉了吧。”
碧霄似乎听到冉孤生的话,瞧了他一眼,但又没说什么。抬眼看向高墙之内,活动手脚,“我们爬墙吧!”
丹青拉着冉孤生后退几步,坚决的摇头。“不爬,你知道墙的另一面会是什么地方吗?万一你爬过去正好被发现了,你要如何说?更何况,你带上我们两个小孩子,是打算拖累我们,还是拖累你自己?”
这番对话结束得很快,丹青原想着或许她和碧霄会有一番争论,但冉孤生说只要进了将军府,他可以带着他们和婢女家丁玩捉迷藏而不被发现。丹青抚额,这孩子是有多单纯,信任是多容易就交出去,不知道信任应该是难交出易收回吗。
丹青满肚腹诽,终究是敌不过碧霄要爬墙的坚决。她还小,小孩子总会犯错,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个人平安落在将军府的高墙之内。墙后是一个花园。花园很小,一个假山、一个歇脚的亭子就组成了一个散心的花园。暖春未到,花园一片萧瑟。
翻进将军府,冉孤生第一时间拉着丹青就近躲在假山后,小孩子身体柔软,骨架还没开始长,容易躲进假山旮旯小洞等等的地方,他们所处的位置从外面看来是假山晦明的一面,假山又有枝蔓垂下,就更加不易被人察觉。
碧霄一个鹞子翻身躲到院里亭子顶上,伏在那,青色衣衫比碧绿琉璃瓦的颜色要鲜色一些。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庆幸是碧霄落荒而逃的时候,在将军府外墙左拐右拐跑过几条小巷,丹青在脑海模拟了碧霄方才逃跑的路线,似乎没有绕回到靠近将军府前门的位置,便放下心来。
“这里没人住,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带你们过去。”冉孤生很开心,抓住丹青的手,“我带你们进来,你们一定要让严凌余乖乖的睡着。”
面对没有防心的冉孤生,丹青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望了冉孤生半晌,只好微微地点头答应。周围没有人经过,丹青就地捡了一枚小石子往亭子顶上用力丢去,小石子没有如愿丢上亭子顶,撞上支撑六角飞檐的漆朱杉木柱子就弹回地上。听见声响的碧霄往下望,丹青给他比了个手势,随冉孤生走了。
“快进来。”冉孤生满脸笑容推开房门,回头招呼丹青和碧霄,扭头看见屋里坐着的那人,满脸笑容顿时僵住了。丹青跨过房门,抬起头才看见屋里还有两个人,和冉孤生年龄相仿的少年单手握着白瓷杯子,眼睛已经往丹青和碧霄身上瞟去。眼前的正太看上去如风中残烛,一幅被病魔折腾得剩下半条命的样子,只要见过他的人油然而生出心疼。他眼底的乌青,将眼眸里的疲惫和愤怒糅合成了一片没有焦点的森然。他的脚边跪着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侍女。
“柳儿快起来,地上凉。”冉孤生心疼自己的侍女,连忙走近想要把跪下的侍女拉起来。少年伸手拍开冉孤生的手,盯着他问道:“你去哪里了,你身后的又是谁?”
“我在外面随便走走,这两个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冉孤生喏喏地说道,“你快让柳儿起来吧。”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不是已经说了吗?”冉孤生低头,手指不安地揉着衣角。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碧霄很厚道的打断氛围,“咳咳,请允许鄙人自我介绍,鄙人碧霄,这是同门师妹丹青。不知您如何称呼?鄙人见你印堂发黑……”还没等碧霄说完,一听见印堂发黑这四个字,严凌余就知道冉孤生随便把江湖术士偷偷带进府。“来人,把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丢出去!偷偷丢出去,别惊动爷爷奶奶他们。”严凌余刚吩咐把人丢出去后,转眼,爷爷奶奶带着他们的贵客前来。“凌余、孤生,快来见过知味观观主拂云真人,碧霄道长。”看着刚丢出府的人嬉皮笑脸地站在他面前,严凌余心情有些复杂。
画影现 第八章 留宿
“严凌余,那是我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们!”冉孤生眼睁睁地丹青不作反抗,被健壮的守卫提起衣领,像提小鸡那样抓出去,这会倒是没有一见严凌余的胆怯,梗着脖子,大声地抗议。
严凌余撇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带外人偷进将军府,是把府里的安危当儿戏,还是你觉得将军府像外面的街市,能自出自入?”
“你……”冉孤生一腔的话憋在胸中,他想说他觉得那两个人没有坏心思,他觉得他们应该可信,他想也出一份力,那么你就不用再受梦魇缠绕之苦,他想说很多很多,只是终究都没有说出来。
再说被丢出去的两人,再一次受到茶摊闲汉们目光的洗礼。“哈哈哈。”这回,没有人同情,碧霄得到的是一连串对他们两人不自量力的嘲笑。
“兄弟,你太逗了。你刚才是怎么进去将军府的?我们都没看到。唔,你的腰还好吧,男人的腰可是要好好保护啊,哈哈哈哈。”有个闲汉走近碧霄,手拍拍他的肩膀,边说边笑话道。
丹青再一次见证碧霄脸皮的厚。“多谢兄弟的关心,我的腰力如何,自然只有伴我身侧的美人方能知晓。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两台轿子停在将军府门前,轿夫掀开帘子。青丝如瀑倾泻,拂云弯身而出,丹青和碧霄都没有注意到拂云和千枝的到来,碧霄还和闲汉侃侃而谈扯到天南海北的话题,勾肩搭背,两人说的不亦乐乎。拂云来时已经知道碧霄拐带丹青到将军府附近,为的也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轿夫抬着轿子离开,将军府的管家得了消息出来迎接拂云,拂云没有动,他的目光停留在脸上、衣服都沾了灰尘的丹青身上,碧霄带丹青下山不过半日光景,两人就像是在大街打了个滚。看样子,碧霄还没成功进入将军府,连带让丹青受罪。
见拂云的目光注视那两人,脸色阴沉,管家一时也摸不透拂云的心思,说道:“观主可是与那两人相识?方才门人汇报说这两人打着观主的旗号,两手空空,说是能治百病。门人赶了几次,心思不改,还在此地逗留。”
拂云看了半晌,说:“丹青,带着你碧霄师兄过来。”
大街人声鼎沸,拂云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丹青转过身,瞠目结舌。拂云一身便服,千枝跟在身后,手里拎着药箱,盈盈笑意看向丹青和碧霄,丹青窘迫低下头,他们来了应该不久,大概什么都没看到吧。碧霄脸皮厚的紧,或是说压根就不在乎面子,没事人一样牵着丹青的手走过去。
碧霄身高目测一米八左右,丹青又是人小腿短,被碧霄牵着走过去简直就是被拖过去,拂云的脸色又黑了些。碧霄松开握住丹青的手,拱手道:“拂云师叔。”
拂云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碧霄,蹲下身从怀里取出一方锦帕,仔细擦拭丹青脸上的灰尘,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才抱起她,向管家说道:“请带路。”
于是……便有了严凌余重新见到丹青和碧霄两人的一幕。
冉孤生大喜过望,跑过去握住丹青的手,“我们又见面了。”丹青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因为缘分。”碧霄没有忍住噗嗤一笑。
老将军夫人见冉孤生与丹青一幅熟稔的模样,稍作回想,印象里没见过丹青,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长得好生灵秀,你是怎么和孤生认识的?”
拂云上前拱手,“丹青是贫道的亲传弟子。至于认识……大概是碧霄师侄带着丹青一时贪玩溜进将军府内的时候结识的吧。是贫道的管教无方,碧霄,丹青,还不过来给老夫人老将军赔礼道歉。”
拂云果然是知道的,丹青欲哭无泪。倒不是因为溜进将军府让知味观蒙羞而感到羞愧,而是拂云来时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有种在佛祖掌心被注视还懵然不知的可笑。丹青很大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碧霄也很大方地承认他的错误,但他仍然保持自己的观点。
“我见将军府上方有黑雾笼罩,黑雾范围不大,就停留在那么一块小地方,看似被人下了未可知的咒,又听闻贵府的少爷多日未沾枕,惶惶终日。于是一个时辰前光明正大登门拜访,只是被门人拦住,好奇心浓重,所以走了些歪道……当然,见到小公子后证实了我的想法。”
“按道长所言,我孙儿……”老将军目光一凛,直勾勾地瞧着碧霄。
“有我和观主师叔在,从今夜起,小公子再无失眠的困惑。只是,有些事还请老将军多费心力,我们治标不治本。”碧霄一口答应下来。老将军听自家孙儿不用受苦,放下心来再细想碧霄的话。
拂云原本就是应老将军夫人的邀请来给严凌余治病,老将军遣散房里的丫鬟,自己后退几步,给拂云和千枝上前为严凌余治病。千枝解开针包,铺开的针包上安静的躺着尺寸不一的银针,拂云让严凌余平躺在床上放松闭目,取出毫针,烧燃的艾条使针体温度升高,刺入百会、足三里、内关,又取来一指节长的艾条一节,套在针柄上,由艾条下端点燃。
冉孤生似乎看呆了,老将军夫妇不知道是过于关心唯一的孙儿还是觉得冉孤生太天然呆,反正这个房间里除了患者严凌余,还有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为了保证拂云施针不受干扰,丹青挡住冉孤生的视线,一手捂住冉孤生的嘴巴免得他回过神不小心惊叫,一手凑到嘴边作噤声的手势。冉孤生憨憨地点头,自觉捂住嘴巴,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房间。
严凌余居住的院子里的花园可比方才翻墙落下的院子附带的花园要大一些,花草树木被花匠精心料理,老树干秃的枝桠冒出新绿,靠近严凌余房间窗台则种有驱蚊草,院子引了一泓活水穿奇形怪状的湖石而过,养了锦鲤三两尾。
过虹桥走进假山内,冉孤生才放下捂住嘴巴的手。“呼,你怎么不捂嘴,不怕发出声音?”冉孤生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发现空气如此新鲜,想起丹青开溜的时候没捂住嘴巴,难免有些不高兴。
“因为我能管好我自己的嘴不随便发出声音。”
冉孤生想了想,“说的也是。”
两人都是碧霄口中凡夫俗子,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在拂云下针并灌注真气到严凌余的穴道后不久,徘徊在严凌余屋子上方的那团黑雾翻滚蠕动,随后降落到附近的花丛里,花丛的花草在黑雾翻滚中渐渐失去生命力,早春新生命的萌发就这么夭折枯萎。
灰蒙蒙看不清的黑雾,丝絮状飘渺如蛋清的内里包裹着灰色鸡蛋黄一样的东西,又像女子十月怀胎那样,内里的东西渐渐成型,等到一只黑猫吸收完黑雾走了出来,周围十尺以内花草树木无一幸免,全部枯萎。
丹青见识到冉孤生的童年乐趣,比如捞三两尾被圈养的鱼,玩了几轮,听见猫叫声。“冉孤生,你们家也养猫啊。”
“没有啊,大概是哪儿来觅食的野猫吧。”冉孤生摇头,老将军严禁严凌余和他玩物丧志,严凌余天资聪颖,很多人都赞扬过,老将军爷爷也寄予厚望;他资质平平,又寄人篱下,能不被人嫌弃已经很满足了,偶尔趁没人的时候去逗两三尾锦鲤是最大的快乐,更不用说学富贵人家养鹩哥闲来逗乐几句或是养只猫用猫尾巴草看小猫的趣态。
“我们去看看。”丹青很喜欢看猫,但不会去养猫,她的观念很简单,养自己就够了,她会像猫一样晒太阳睡懒觉……捉老鼠?那不是狗做的事么。
一只黑猫迈着步子缓缓向他们两人走来,一点也不怕生。它昂着头,仿佛是高贵的贵族。日落西山,夜幕将临,一天快要过去了。猫的瞳孔随日落发生变化,墨绿的瞳孔越发骨溜溜,夜晚的猫看起来被月光洗去戾气,光从外观便下意识认为这是一只乖巧的猫。
“啊,花草都凋谢了,王叔会被骂的。”冉孤生第一眼就看见修整好的花草枯萎了,想到负责府里照料花草的王叔会被管事娘子扣掉月银,很同情他。
“职责所在嘛,这份差事油水不多,但是应该还挺空闲的。”丹青不以为然,忙着看猫。但是黑猫想要靠近她,蹭过她的腿走到她身后时,丹青就不自觉地挪开一步,又是眼睛发光,一幅渴望的样子看着黑猫。
冉孤生不明白丹青和黑猫的互动,他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想回去看看严凌余怎么样。“丹青,我们回去看看严凌余吧。”
“好。”丹青不舍地又看了黑猫一眼,随冉孤生走了,错过黑猫听见冉孤生喊丹青名字的时候,黑猫的瞳孔碧绿得渗人。
丹青和冉孤生回到严凌余房门前,被伺候严凌余起居的丫鬟碧莲告知,少爷已经睡下了。皆大欢喜。当夜,拂云一行人留宿在将军府里。
画影现 第九章 隐商
夜间,丹青辗转反侧,又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地看向四周。
掌心下是经过拉绒的素色床单,手感良好而且重在保暖,被子是蓬松轻柔的蚕丝被,盖上去轻柔贴身。整套被褥外观朴素得很,没有一眼看上去就赞叹好绣工的图案花纹,大概老将军重在实用不喜花哨的缘故。
又轻又暖和的床睡在上面按理应该能熟睡到天亮,既不用担心夜寒露重着凉,也不用担心第二天起床背后多了出汗,里衣多了汗渍。比起观里的硬木床可好多了,可是为什么还会睡不着?
千枝在另一侧屏风后的贵妃榻歇下。她向来浅眠,丹青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睁开双眼,目光清明那里是一个曾经睡着的人。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千枝,我吵醒你了么?”丹青问道。“我坐一会,你继续睡吧,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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