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女当嫁-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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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闲对秋冰月说到：“我真的要走，这是我的选择，只要你不后悔，我就自私一把了。我跟路云虎去找回家的路。在没走之前，山里的事情，该出手的时候，我也会现身帮忙了。在最后的十多天，我还是替你把将来规划好，我给你一个忠告，就是别太像我了，不然你的夫君可能容不下你。”

秋冰月对郁小闲的选择，毫不犹豫地支持了，还对郁小闲说到：“姐姐，我希望你跟路大哥说一声，我希望我出嫁的那一天，你能送我。”

89伤别离

看着秋冰月这样举动，郁小闲是万分感动，这个小女孩的心胸如此宽阔，还护着自己，真叫人心疼。若不是她喜欢的人是路云虎，一个不应该惦念的人，郁小闲真的很想成全她。既然这件事已经做了决定，郁小闲就不再犹豫，她必须在走之前，尽力把一切事情安排好。

郁小闲拿出了十二娘和香雪姨娘的信件，对秋冰月说得：“香雪姨娘和吴四爷都是黄家以后要依靠的，蛐蛐年纪还小，这些年家里的命运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我从来不相信低头柔顺就可以平安活下去，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就是弱肉强食，人在世上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些事情你要给我牢牢记住。对功名利禄没有太强的**是好事，但实力是永远要握在手里的。”

秋冰月点点头说到：“姐姐放心，我这就换了男装去芜湖一趟，要是你走之前能把招娣的婚事定下来就好了。照理说，招娣的婚事只有您能做得了主。邓家兄弟和金大爷的关系甚好，我在没有成为金家少奶奶之前，想指派他们干活，怕是不易。茗芳姐姐能嫁给金大爷是最好的，曹家嫂子再搭把手，我觉得我就能把家当起来。”

郁小闲拍拍秋冰月的肩膀说到：“你能把人事想的这么透彻就好了，将来你要是对金贤福没有太多心思，说不定也是你的福气。由爱生恨，由爱生妒，最后闹到绝情决意的怨偶，这世上多了去。看破也是好事，世上至少有九成九的人，得不到一段完全没有遗憾的婚姻，更不要说爱情了。”

秋冰月说到：“姐姐在那个世界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吗？”

郁小闲摇摇头，说到：“没有，在世上寻找到一个自己能够看对眼的人，然后在成家的人。到老还不悔的，我觉得很少。至少我父母在一起就是为了我哥，将就着活到白头偕老罢了。我这个人太现实了，将来会找一个合适的人了解。然后结婚，不过我还是会努力增加自己的实力，即便将来婚姻无靠，我也不悔孤苦无依。”

秋冰月说到：“姐姐的心这么善良，我相信老天爷会让你找到合适的人，让你有不悔的感情。”

郁小闲苦笑着，说到：“我很善良吗？我自己不觉得。我就觉得自己的责任心重，不想身边对自己好的人出事，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为他们，我会干坏事的，杀人放火都会，不过我心里是不怕的，因为我愿意。”

说到这里，郁小闲和秋冰月都哭了起来。人要柔顺于命运，在掌握命运之前，很多事情只能趋利避害。不能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封建时代的女子啊，能做到主位，就要杀伐果断。秋冰月跟着郁小闲最久，知道郁小闲的秘密最多，会做很多事情，和郁小闲不同的事情就是秋冰月的心还是很柔软，还是相信最美好的爱情。

姐妹两个商议了家中所有的事情，整整两天没有出门，让山里的很多人都觉得很奇怪，最先忍不住的人是金世莱。他觉得郁小闲实在是太过分了。把他的未来儿媳留在身边，难道是说服秋冰月放弃嫁到金家的事情。金世莱一怒之下冲进小院去找郁小闲理论，却看见郁小闲和秋冰月熬得眼睛红红的，在整理一些账本上的东西。

看见金世莱到了，郁小闲对秋冰月说到：“冰月赶紧回去吧，我和你未来的公公交代一些事情。过两天，你就和我一起上路去芜湖，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秋冰月嗯了一声就离开了，她此刻是很着急去山里做些准备，郁小闲留下来的日子要处理很多事情，她肩上的担子也很重。金世莱听到郁小闲称自己是秋冰月未来的公公，心里的怒气就减少了很多，等秋冰月离开之后，他立刻对郁小闲说到：“路上还不算太平，你和秋冰月都是美人胚子，万一被那些好色的鞑子看见了，被抓走怎么办？我不准你们两个去芜湖。”

郁小闲说到：“金大哥，我是一定要带着冰月去一趟芜湖的，十七天之后，我就要跟着仙门的人离开了，从此之后了断这边的尘缘。现在时间不够用，我还要请你帮忙，我想在走前把招娣许给邓家老三。邓老三比我们家招娣大十岁，还是娶我们招娣当填房，这个亏，我们家不怕吃，只要他对招娣好。你帮我盯着他，要是他对我们家招娣不好，老爷和锦姨娘的鬼魂放不过他，我离开了，也有办法收拾他。冰月的婚事就两个月，在中秋节前办，我若是没有真正离开，会悄悄回来喝一杯喜酒。”

金世莱听到郁小闲十七天之后就要离开的消息，简直是有如雷轰顶的感觉，郁小闲后面的话，他都听不清了，如同丢了魂一样坐在了椅子上。郁小闲说完之后，看见金世莱如此，赶紧跑过去扶住金世莱的背脊，然后说到：“金大哥，你不要吓我，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撑起门楣呢！”

金世莱一把拉住郁小闲说到：“小闲，你不要走，我不舍得。”

郁小闲知道金世莱心里难过，毕竟金世莱已经对她表白过了，而且和她相处的时间最久，若是真的要留在大明朝，金世莱确实是一个比较靠谱的选择。不过这里确实不是郁小闲要留的地方，只要能回到现代，郁小闲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郁小闲对金世莱说到：“金大哥，你别难过，你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始终是要回到我自己的时代的。我们相处了这些年，说离开后不再想你，那是假话，只是这离别是早晚要来的。”

金世莱抱着郁小闲呜呜哭起来了，除了金贤福，郁小闲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儿子大了，金世莱不可能在他的世界里留很久。金世莱愿意进入郁小闲的世界，可郁小闲却把门关上了。郁小闲安慰了金世莱很久，可金世莱还是想不通，离开的时候，虽然眼泪止住了，可神情还是很恍惚。郁小闲觉得要给金世莱足够的时间来面对，打发了人送金世莱回去，自己则抓紧时间去看望招娣，把要她嫁给邓老三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一定要说动招娣愿意，郁小闲可不想锦娘在那个世界埋怨她。

招娣听到郁小闲说要把她嫁给邓家村的邓老三，脸色就立刻变了。虽说邓老三的长相英俊，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可他毕竟是可以做招娣叔叔的人，还是一个家奴，招娣怎么也没想到郁小闲会把自己交给这样的人。锦娘在生的时候，对招娣说过，嫡母郁小闲的好心是全盘为别人考虑，即便是表面上吃亏的事情，实际上最后都是占便宜。锦娘让女儿要信任郁小闲，乖乖按照郁小闲的安排做。

锦娘死后，郁小闲为了招娣能嫁给金贤福，好好培训了招娣半年，教了很多经商理事的窍门给招娣，还说她将来会是儒商的妻子，就是捞金也要捞得漂亮，还不能忘记必要的修养，不然不能驾驭金贤福这样的优秀男人。这些年金贤福在金世莱和郁小闲的刻意磨练下，在同龄人里面算是能干出色地，还懂得变通，在乱世，就是要这样的男人才能保证家眷的安全。

招娣本来是满怀希望，好好学习着，等待着做那个幸福的新娘，可新郎官从一个英俊的少年突然变成一个年长的大叔家奴，这样的变化，招娣怎么呢接受。她妒忌秋冰月，为什么嫡母把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给了这个捡来的野孩子，就连辈分也要高自己一头。

招娣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让郁小闲头疼，她开解招娣说到：“招娣，我跟金家说过了，可人家不让我们家悔婚。娘答应了你娘要好好给你安排婚事的，你也知道如今的世道有多可怕，那些从前的公主王侯，达官显贵是国破家亡，连妻子女儿都被鞑子变成了军妓，成为了奴隶，那些从前的好人家也多数变得风雨飘摇。能在这时候找一个能一辈子对你好的人不容易，就算是你拖到十**岁，还是如此，与其这样，我不如在熟悉的人里帮你寻一个合适的男子。娘真的是考虑了很久，还故意不准女人接近邓老三，才在不能悔婚的情况下为你选了邓老三为终身依靠。我知道你的心性不低，我也不能逼你，只是让你好好考虑。娘马上要走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你的终生就交给你冰月阿姨和金家安排了。”

招娣一听郁小闲要走，立刻警觉地问到：“娘，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和弟弟了吗？”

郁小闲说到：“你娘没告诉你，我是修仙的人吗？现在你爹走了，我的尘缘已经了结了，我十几天之后，就要去深山修仙去了。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给冰月了，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你的归宿。”


90两头大

招娣听到郁小闲说这些，自然是很吃惊。锦娘都没有对她说过，嫡母居然是修仙的人，真是太让人惊讶了。郁小闲看着招娣的表情，就知道锦娘没有说过，便轻轻握住招娣的手，怜爱地说到：“孩子，你想想我在徽州干的事情，你觉得从前的那个玉容太太会这样吗？我是借尸还魂来报黄家恩的修仙者，现在是时候回去了，你就不要怀疑了。我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独一份的，不是仙女又是什么。”

招娣想起了在徽州的往事，还有刚来泾县的经历，才多久的时间啊，嫡母就能把家业弄得如此兴旺富贵，和从前连话都带着北方口音的太太，确实很不一样。嫡母应该就是仙女，招娣想到这里不由地靠近了从前已经从心里疏远的嫡母，开始放声痛哭起来。郁小闲搂着招娣，觉得她彷佛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懂事的小女孩。不管怎么说，郁小闲觉得对招娣有亏欠，为了弥合招娣和锦娘的感情，为了制衡这个家，她终究是委屈了这孩子。

招娣哭完之后，就去休息了，郁小闲也不能催招娣拿主意，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只能由着她想一阵子再做决定，郁小闲也不想逼招娣。把招娣安置好了，郁小闲就去看望金世莱，郁小闲知道金世莱心里是最伤心的，自己终究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金世莱拒绝见郁小闲，茗芳传话说是金世莱生病了，怕把病气过给郁小闲。郁小闲知道金世莱要时间消化自己马上就要离开的事情。便离开了金世莱的院子，还吩咐茗芳好好照顾金世莱。茗芳在金世莱身边忙着忙后的照顾着，丝毫没有什么避忌的，弄得金世莱都有些脸红。金贤福来看过父亲。他心里都有数，也许这个女人将来就是他爹的妻妾了。至于名分是填房还是妾室，就看爹对他亲娘的感情了。话又说过来了。即便是茗芳是当填房，还是要对死去的罗七娘行妾礼，没有原配的那份体面，也不会动摇金贤福的地位。

金世莱在大热天发起高烧来，嘴唇都干裂了，还迷迷糊糊说着胡话，茗芳没有避嫌。一直在金世莱身边照顾。郁小闲来看金世莱的时候，金世莱的烧刚退下来，很是虚弱，摇摇手表示不愿意见。茗芳还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按照金世莱说的。拦着郁小闲不让见。等郁小闲走了之后，茗芳问到：“金大爷，你为什么不让太太来探病？”

金世莱难过的说到：“我在病中不想见她，有些事情要想清楚。你说要是太太想把招娣嫁给我们家福娃，这样的事情能办成吗？招娣那个女孩子，我实在没有见过几面，你和曹家嫂子比较熟，知道些什么可以都告诉我，我好拿个主意。”

茗芳听到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太太居然起了这个心思，想把表妹夫变成女婿。茗芳是受过郁小闲大恩的人，她也不能再背后说主人的坏话。茗芳想了想之后，劝慰金世莱说到：“我想太太之所以起了这个心思，应该是因为想着锦姨奶奶为了救少爷丢了命。如今老爷爷去了，文凤小姐也怪可怜的。太太是怜悯小姐孤苦无依，又欣赏金少爷的人品，才会如此。金大爷，你也不能为了这件事多想，累坏了身子，大不了就答应让冰月小姐和文风小姐一同嫁过来，两头大的平妻在扬州那边也有不少，只是这辈分就有点乱了。”

金世莱头一次了解到外面还有这种平妻的制度，听到这个之后，就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要是郁小闲不嫌我委屈了锦姨娘的女儿，我就给她一个面子，让福娃娶了招娣做平妻。不过冰月那孩子永远会是我们家最合适的媳妇，这也是七娘承认的儿媳妇。把这件事想清楚了，金世莱就放松了些，其实他不生郁小闲的气了，只是想到从此之后看不见郁小闲了，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痛。郁小闲是走进金世莱心里的人，金世莱这辈子就是喜欢和郁小闲待在一起的感觉，想要好好疼爱她。既然此生无缘，他此刻就是情愿郁小闲走之前会安心，至于他自己就无所谓了，若是有来生，他希望能最早认识郁小闲。

郁小闲和秋冰月开始打点去芜湖的事情，郁小闲的个子高大，且装男子已经成了习惯，化妆成男人是很容易的。至于秋冰月，就有点难了，长得很漂亮不说，身材还那么纤细，扮成小厮，那双手也瞒不住人。为了这一趟出门，郁小闲不得已把邓家的三个兄弟都带上了，货物还是选了宣纸，这个年头跑商也很是奇怪。邓家老二送信时去了吴嫂家一趟，方才知道吴嫂家就剩吴嫂和她小叔子的两个孩子了，其余的人都是死在兵祸中。吴嫂的眼睛都像死人一样昏黄，她跪着求邓家老二带两个孩子去投靠郁小闲，至于她自己则情愿一死去陪伴地府的一家人。

郁小闲感叹于世事无常，庶民的命运如草芥，可现在她还是要留着秋冰月面对这可怕的世道，想到这里郁小闲对秋冰月说到：“冰月，要是真的很危险，你就安安稳稳做你的金家媳妇，我相信金家父子的能力。我疼爱蛐蛐，可更心疼你，只要你们能活下去就好，千万不要强求。”

秋冰月淡然一笑，她对郁小闲说到：“姐姐，祸事和贫贱不是躲在后面就会遇不到，你忘了你教我的。冰月不怕前面的路